03.04 微寄生與我們的生活

2020年春節,新冠病毒的橫空出世,打破了我們所有的出行計劃。這個春節,成了一個“宅在家就是為社會主義事業做貢獻”的春節。宅家時無限,煩從膽邊生,為消磨這漫無邊際的時光,也為提升自己,很多人在假期中悄然成了一名烹飪小達人或是室內瑜伽愛好者,朋友圈閃爍著自制蘋果派、雙皮奶的誘人美食照或是激情劈叉健身照。我也利用這段時間閱讀、思考、陪伴家人,有寧靜平和的幸福感。

最近閱讀美國作家威廉·麥克尼爾《瘟疫與人》,頗有一番感觸。書中言及從過去到現在再到未來,人類的生命永遠處於與微寄生和巨寄生的平衡。微寄生指致病的細菌或病毒,巨寄生是人類中的統治階層,即馬克思主義剝削理論中的剝削階層,長期以來的歷史研究中更側重於對巨寄生的研究,但其實,微寄生在人類歷史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在發達的公元2020年,人類歷史的最新時間點,新冠肺炎傳染病的發生仍讓大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絕望,實時上升的死亡人數觸目驚心。在我家,我媽媽是最緊張的,她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點開新聞看新增死亡人數,然後一邊難過一邊與我和我爸爸強調這段時間是非常時期,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出門。我刷微博時也看到全國各省市的網友們討論著所在地區街道上幾乎空蕩蕩,沒有人敢出去,“春節宅在家一動不動,哪天能動?”“鍾南山說動才能動”。微寄生是讓人畏懼的。

在醫學落後的古代社會,人們並不明白傳染病是什麼,對於身邊的朋友、鄰居、甚至家人和自己突如其來的死亡,他們只會覺得這是神的懲罰,這也是大航海時代少量的歐洲探險家為何能征服人口龐大的印第安人的原因之一。歐洲人早就經歷過天花,生物的適應性讓他們的身體裡有天花抗體,但美洲印第安人卻從未經歷過這一傳染病。歐洲人踏往未開化的新大陸,把天花也帶上這塊土地。1520年,埃爾南·科爾特斯帶著不到一千人的隨行軍人,成功地征服了阿納華克地區數量龐大的阿茲特克人,並在墨西哥城傳揚天主教的思想。這背後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天花的傳染。它殺死了大量的印第安人,並且摧垮了他們的意志和信念。印第安人的大量死亡,使他們沒有足夠的力量反擊西班牙人,同時,把天花的傳播歸結為超自然的力量,這帶來了嚴重的心理文化後果,印第安土著的權威和信仰全面崩潰。西班牙傳教士也竭力向這些絕望和迷茫的皈依者傳達上帝降臨懲罰的理論,因此,天主教在墨西哥傳揚,印第安人屈從白人侵略者,在他們看來,這是上帝的意志。這只是微寄生改變歷史的一個小小的例子。我們還能找的很多類似的歷史事件,譬如伯羅奔尼撒戰爭中雅典的失敗一定程度上是由於公元前430年那場可怕的瘟疫,再譬如黑死病使英國人口大量減少,地多人少,許多土地由此荒蕪,農民為追求更多的收入增強了流動性,但是政府卻出臺法律限制,這引發農民大起義,一定程度上促進英國封建制度的解體。

隨著科赫的顯微鏡看到微寄生新弧菌,病菌理論得到證明,醫學取得重大突破。再後來,現代醫學出現,醫療科學快速發展和醫療機構的大量建立使人類有更強大的力量對抗微寄生們。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人類有能力征服微寄生。正如這次新型冠狀病毒所示,人類面對疫病的脆弱,仍不可改變,這是自然平衡法則。疫病與技術的競爭,永遠不會出現一邊倒的局面。我們必須尊重規律,但並不因此而屈服。人類要做的,就是努力探尋科學地醫療知識,研製疫苗,把傳染病帶來的傷害降到最低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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