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特寫:杜富佳 加油

央廣網武漢3月5日消息(記者郭靜 李行健)據中央廣播電視總檯中國之聲《新聞縱橫》報道,武漢大學人民醫院東院的第八病區,有位個子小小的女護士。她叫杜富佳,來自貴州省遵義市湄潭縣人民醫院。她是時代楷模、排雷英雄杜富國的妹妹。作為貴州省第八批支援湖北醫療隊的一員,杜富佳已在武漢抗擊疫情一線戰鬥了十幾天。

杜富佳今年27歲,在家裡排行老二。這位主動遞交請戰書的姑娘,這些天在武漢有著怎樣的經歷?

記者:要這麼早下去嗎?還有半個小時呢。

杜富佳:我平時都下去得很早,主要是因為第一天的時候,我們要去熟悉環境,我錯過了幾分鐘,車就走了,後來我就提前一點下去。

這是杜富佳來武漢的第11天。當天是晚班,得從下午2點上到晚上8點。中午12點半的班車,她提前半小時就揹包下樓,站在酒店門口等車。

看一起等車的同伴郭磊衝鋒衣上貼著“貴州醫療隊”的隊標和自己的名字,杜富佳也從包裡掏出她那份不乾膠,請郭磊幫忙。

杜富佳今年27歲,在家中排行老二。今年臘月二十六那天,哥哥杜富國負傷後首次回到湄潭老家,這也是杜富國當兵入伍7年來第一次回老家過春節。杜富佳原本是打算好好陪哥哥過這個年的,但疫情來臨,她改變了計劃。

她所在的貴州省湄潭縣人民醫院被指定為貴州省開設新冠肺炎發熱門診的183家定點醫療機構之一,她第一時間寫了申請書,要求上一線。

杜富佳:我就報名申請到一線。當時我就在想,如果能去武漢支援的話更好。

記者:你是幾號寫請戰書要求到武漢的?

杜富佳:2月4號。

記者:當時寫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讓你去了,你可能就不能陪哥哥了?

杜富佳:也有想過,但我想的是,我跟哥哥相處的時間還有很多,而疫情來勢洶洶,是等不了的。

2月14日,杜富佳接到了醫院護理部主任的一個電話,沒說什麼時候出發,只說做好準備。杜富佳默默準備好了各種防護用品、生活用品、常用藥品,還剪了頭髮。

杜富佳:20號,我下夜班,還在睡覺,我們主任打來一個電話說,趕快收東西,然後去貴陽參加培訓。我當時還懵了一下,因為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趕緊起來,然後收拾東西。

記者:大概是幾點?

杜富佳:將近3點,大概4點從醫院出發去貴陽了。

2月20日下午4點,接到通知1個小時後,杜富佳就告別醫院領導和同事,獨自一人提著兩個大箱子,揹著一個大揹包,從湄潭啟程,趕往貴陽。

杜富佳:我出發的時候沒有讓人送,是一個人走的。

記者:是有意不讓別人送嗎?

杜富佳:是。我覺得一個人走得乾脆利落一點。

記者:這件事情,跟家裡人,最先是跟誰說的呢?

杜富佳:跟我爸。交完(請戰書)就說了。他支持我。其實我那天接到通知,我們護理部主任打電話給我,說可能要我去湖北的時候,我就給他說過,我以為他會很驚訝,結果他很平淡,他說,“你去吧。”

記者:你有沒有直接告訴哥哥呢?

杜富佳:我沒有直接告訴他。他是我出發之後知道的。

記者:富國知道以後,他給你打電話了嗎?

杜富佳:他給我發的微信。我放給你聽。

杜富國:到那邊注意安全。沒事的,多注意安全就行。我們在家裡面等著你的好消息,等你凱旋。加油!加油!

哥哥的這段語音,杜富佳是2月21日上午在貴陽收到的。當天傍晚,她作為貴州省第八批支援湖北醫療隊的一員,抵達了武漢。

11天后,當我們再次見到她,發現她的頭髮已被剪得更短,而且,還多了一個“沖天辮”。

記者:紮了這個小翹翹辮,更像小孩了。

杜富佳:這是為了掛住N95口罩特意扎的,第一天我沒有扎,就不太舒服,後來她們就跟我說,扎一個小辮就可以掛住了。

記者:你額頭上,這個叫什麼?你臉上貼的小膠布?

杜富佳:這叫水膠體敷料。

記者:這是減壓的?

杜富佳:嗯。

記者:那你戴護目鏡的時候就不會壓得特別難受是嗎?

杜富佳:嗯。

杜富佳所在的貴州省第八批支援湖北醫療隊共有隊員172人,他們被分成4個工作組,分別和四川隊、齊魯隊、西安隊、華西隊一起工作。杜富佳在第三組,和西安交大一附院的醫護人員一起,接管了武漢大學人民醫院東院的第八病區。

記者:還記得你第一次進病房時的第一印象嗎?

杜富佳:最開始進去有點緊張,穿著防護服還有一點不舒服,我們一進病房就要開始工作,忙著忙著就忘了。第二天我上的班不一樣了,還落了兩件事情。那個班要去檢查一個搶救車裡的藥品是否齊全,還有一個除顫儀也要檢查,看有沒有充好電。後來是我們護士長去看的,她和我說的。我當時想,下次一定要記住,所以就把每個班要做的事情拿一張紙寫了下來,想等我上班的時候帶進去,把它貼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

記者:第三次就帶進去了是嗎?

杜富佳:那張紙條被扔了。他們不知道,可能就扔掉了。其實不需要那張小紙條就都記住了。

記者:那張小紙條上記的是你進去一共要做多少件事?

杜富佳:好像是12件還是13件。

杜富佳所在的八病區,是重症病房。對一個剛剛工作5年的急診科護士來說,她覺得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好多知識我都還不知道,七病區有一些儀器我不會用,想學。那天我還在和我們隊的任老師說,我也想學。她說‘乖乖,你在八病區,不在七病區。’”杜富佳告訴記者。

來到武漢後,杜富佳只給媽媽打過一個電話。

杜富佳:她讓我不要擔心家裡,因為前段時間我還在擔心我哥。

記者:哥哥現在好嗎?

杜富佳:挺好的,前段時間他的換藥盤沒有了,後面都解決了。

她說她沒有給哥哥打電話,說不用打就知道哥哥會對她說什麼。

杜富佳:他擔心我也不會跟我說。

記者:他會怎麼說,你猜?

杜富佳:他會說,你在那裡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做好防護。我猜他會這樣說。

清潔防護室裡,杜富佳小心地調節著護目鏡的鬆緊。這是她第四次進重症病房。

清潔防護室的牆上,貼著穿脫防護裝備的14個步驟。在護士姐姐們開心的笑聲裡,杜富佳顯得有些沉默。她有條不紊地嚴謹執行著每一個步驟,直到最後得到感控老師的認可,才終於放鬆下來。

記者:她們都有外號、暱稱,你有嗎?

杜富佳:“舒膚佳”!

記者:這個外號好適合這個職業……這是第三層手套了,緊張嗎?沒問題的,“舒膚佳!”

杜富佳:“舒膚佳”,愛心媽媽,呵護全家!

出門右轉幾步,就是病房的入口。因為要進病房,杜富佳在白色防護服外,又套了一層藍色隔離服。隔離服的後背上五個字:舒膚佳,加油!

推開重重的隔離門,走進去,那是屬於她的戰士時刻,也是她最像哥哥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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