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 泥江口鎮的來歷

泥江口鎮,如果要講歷史,可以說是益陽最古老的集鎮之一,甚至可說自有原始部落以來這裡就有人群定居,現泥江口鎮的許多老地名,如九皇殿、杜溪、花門樓,據說就是戰國時期所留下的地名,如九皇殿,傳說是楚悼王的第九個兒子,因吳起變法失敗後逃此地隱居而得名,其中的杜溪、荷葉塘、花門樓都是因九皇殿下後人發達而形成的人文景觀,再者,從這裡的地勢山貌來看,山青水秀也確實很適宜早期人類的定居,甚至有多人列舉許多證據考證;這裡就是中華文明最早的文明發祥地。以致民國二十七年益陽縣撤區設鄉時,這裡被命名為“太古鄉”,因此,說它是益陽最早的人群居住地,至少是沒有疑問的。

然而,這麼一個歷史悠久的人群居住地,卻起了一個最土且使人感到渾濁不乾淨的地名——泥江口。這除了和它悠久的歷史文化底蘊不相稱之外,關鍵的是與益陽資水文化不相符,大家都知道,湖南四水中,資水以最清而著名,可它流域的支流卻居然是一條泥江口!這顯然有些不可思議,問題是,這裡真的是一條渾濁的泥江口也還情有可原,可偏偏這裡的流水自古以來就清澈見底,主流七里江和眾多溪流都是從諸多的山峰上流下來的,過去,這裡是群山青翠,古木參天,如著名的青秀山、碧雲峰南流,是不可能流出渾濁泥江的,即使是今天,其流水也還是清澈見底,泥江口的流水之所以清澈見底,除了山青水秀的外貌環境外,還因這裡地下礦物資豐富,石灰礦、石煤、五氧化二釩、石英沙幾乎蘊藏在整個地面,這些都是使水過濾澄清的物資,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經湖南省水文站考察鑑定,這裡蘊藏豐富的“碎屑岩裂隙水”,因此,流出來的水要比其它地方的清澈透明。

清澈的江水卻偏要叫泥江口,這就得要有一個叫反名的來歷,這還得聽我細說開來:

現今的泥江口是2005年由樊家廟鄉和巖子潭鄉合併而成,而叫泥江口的名稱則是1983年由“巖子潭公社”改名正式入地理志。潭,水深為潭,深水而見巖子,也是說明該地其水清澈無比,其實,兩個鄉名都與泥江無關甚至相反,也都比“泥江”好聽,但為什麼偏偏要起“泥江口”這麼個名字呢?故事還得從1976前的計劃經濟體制時代說起,那時有兩大眾所周知的口號:“農業學大寨”,“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開山造梯田,植被曾一度遭到破壞,包括五八年大鍊鋼鐵把古木砍光,造成水土流失,使溪水變濁,但這不是改名泥江口的原因,因水土流失只是季節性的,平常不下雨時還是溪水清澈。恰恰相反,叫泥江口是由“工業學大慶”形成的: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在“工業學大慶”口號的驅動下,益陽地區計委依據泥江口地下蘊藏大量的石煤和五氧化二釩,擬定了一個綜合開發石煤發電,提煉五氧化二釩和石英的計劃,決定開一個可解決3000人就業的中型企業,計劃經省委批准後上報國務院,在1976年9月25日,該報告經當時的國務院總理,黨中央第一副主席華國鋒批准執行,於是,在省、地兩級政府的部署下,該工業基地的建設全面鋪開,也就是此時,華國鋒總理榮升為黨中央的主席,因此,當地政府也就緊跟形勢,順勢給石煤發電廠起名叫“9.25”,意即9月25日華國鋒批報告的日期,九二五既成了企業的名稱,也成了當年“巖子潭公社”的代名詞,並上報國務院批准同意。自然,在益陽的汽車招牌,電話簿甚至郵局的招牌都改成了“九二五”。

“九二五”雖與華國鋒主席有關,但畢竟還不叫泥江口,改名叫泥江口的原因,則是另一則與華國鋒有關的故事:1977年5月,全國工業學大慶會議在京召開,當時最活躍的與會代表是湖南人,因毛主席和華主席都是湖南人,而湖南代表中最活躍的又是岳陽人,因代表中有一人曾是華主席1949年來湖南湘陰當縣委書記時的支隊長,此人姓郭名君貴,與華國鋒同時南下且同事一支隊,由於少文化,常任岳陽城陵磯紙廠的副廠長,於是,湖南代表團團長劉正便要郭君貴聯繫華主席,並求華主席為湖南工業代表團題詞,以促進湖南工業的突飛猛進。華主席也果然是性情厚道人,不忘戰友情誼,於是,便很認真的為湖南工業學大慶代表團、具體講是為郭君貴寫下了如下一副題詞:

這幅題詞在湖南的轟動效應自不必說,省委班子親自到火車站慶祝迎接,一時報紙、廣播鋪天蓋地的大勢宣傳,自然,以湖南為中心的“工業學大慶”運動也迅速推向全國。這些大好形勢不必細表,而這其中的首要功臣自然也非郭君貴莫屬,他由巴陵造紙廠副廠長也迅速提拔成岳陽工交辦主任,不但成了省委的座上客,更是湖南工交系統紅得發紫的功臣,儼然成了華主席在湖南的代理人或“欽差大臣”,當然,這種現象和地位並非郭君貴不知天高地厚或潛心鑽營而來,他本一個老實農民出身,原不懂得政治上的青雲門道才與同事華主席天壤之別,現今如此抬舉他實乃官場千年潛規則使然。但郭君貴在湖南工交系統絕對權威卻是直接與共和國的一把手天線相接的,這裡之所以要介紹這麼一個人,主要是因為益陽泥江口的地名直接與此君有關:

話說益陽“九二五”的建設自77年春破土動工,經過近三年的邊建設、邊生產,於1980年秋已基本上完成竣工,驗收時,省、地計委和工交系統的領導權威到場,而郭君貴這位紅人,由於九二五直接關係到華主席的批示投資,故此,身份和權威尤為顯得重要,自然是權威中的權威。

但這裡還要說明的是:益陽碧雲峰、青秀山南面的巖子潭這個古老村落,數千年以來都是以自然的生態農業維護著這裡的山青水秀,但二十世紀中期後,工業文明的觸鬚伸探進來,第一次是五八年大鍊鋼鐵,這裡的千年古木全部砍光,以後又大力開山造田,把山地翻轉過來,而這次的“工業學大慶”更是向地下發掘進去,開採石煤發電,燒石灰水泥,在工業化的進程中,尤其是在近兩年的“邊建設、邊生產”已經把這裡千百年的自然生態破壞得千孔百瘡,石煤發電,燒石灰、燒水泥,更是把道路、溪流弄得稀泥糊塗,空氣中瀰漫著一層濃重的二氧化硫粉塵,包括樹葉和莊家的頁面上都是厚厚的一層灰塵,一場雨下來,原有的滲透孔、排洩溝、陰溝和下水道堵塞,因此,當省、地這批領導權威趕到九二五驗收時,幾里外所有的汽車便吞沒在一片灰塵之中,進入九二五腹地更是泥漿四濺,吉普車和當時進口的轎車都成了益陽的泥漿皮蛋,好在九二五工地的負責人早就備足了套鞋,領導權威們下來一個個都換上套鞋在工地上檢驗驗收,又好在當時的領導們正提倡“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沒有誰埋怨這種環境,更好在我們當時整個國家都沒有環保概念,以為現代化就是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創業的,因此,驗收很自然的通過。但在驗收會最後討論該地名重新命名的問題:九二五畢竟是一個企業,不是行政地名,原有的“巖子潭鄉”雖是行政地名,但外界和本地人已經幾年不叫了,且憑空降下一個地直企業,新增數千城鎮人口,這不是一個鄉(當時縣鄉之間還有區)能管轄得了的,顯然已經超過了鄉的行政範圍,何況這個企業還是“縣團級”?因此,它的行政級別和地名都應該重新設置考慮,但,叫什麼名稱好呢?於是,會場上的所有眼光都投向了參加會議的最高權威郭君貴,在整個驗收過程都插話不進的“欽差大臣”郭君貴,這位曾在北京的千人大會上都最活躍的分子,在這個小會場上自然不怯場,加之他本是個實話實說的人,於是不假思索,用他那正宗的山西交城腔張口便來:“都晴了四五天了,我們還要穿套鞋開會,不如就叫泥漿口罷了!”話音一落,與會者個個面面相觀,但看到一個個身上的泥點,腳上的套鞋,確實貼切不過,再加上這老兄的份量實在太重了,於是一致點頭默認。不過,在形成文字時,泥漿口改成了泥江口鎮,大概是益陽人還想留一份體面吧!

1983年底,全區撤鄉時,泥江口還是以一個鎮的地名報了上來,儘管此時華國鋒已經下臺,益陽人除了不太勢利眼外,最主要的還是泥江口還是那個泥江口,灰塵更厚,道路更亂,但也更熱鬧,因此,還是叫泥江口鎮。

2005年,全區並鄉時,樊家廟鄉併入泥江口鎮。但同年赫山衛生防疫站抽樣檢測該鎮的水源水質,發現地表水汙染十分嚴重,各項指標嚴重超標,已不能飲用。2008年,泥江口鎮黨委、政府將這項工作作為“民心工程”來抓,通過積極爭取上級項目資金和採用市場化運作,共籌集資金510萬元,興建自來水廠。據介紹,該水廠設計規模為日產水量850立方米,日供水量300立方米,目前已建成部分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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