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范仲淹先有豪放詞《漁家傲·秋思》,為何卻說蘇軾開創了豪放一派?

崔硯澤


問題”:范仲淹的《漁家傲·秋思》豪放在先,為何卻說蘇軾開創了豪放詞?


前言

范仲淹的這首《漁家傲·秋思》的確是一首豪放之詞,不過他在詞這個問題上的作品並不太多,沒有產生蘇軾那麼大的影響,因此一般認為蘇軾對於豪放一派有開創之功。

其實除了范仲淹以外,在蘇軾以前,也有不少豪放雄偉、以詩為詞的作品。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漁家傲·秋思》

一、五代詞人鹿虔扆《臨江仙》

金鎖重門荒苑靜,綺窗愁對秋空。翠華一去寂無蹤。玉樓歌吹,聲斷已隨風。
煙月不知人事改,夜闌還照深宮。藕花相向野塘中。暗傷亡國,清露泣香紅。

鹿虔扆(y ǐ)是五代人物,雖屬於花間一派,但是詞中多感慨之音。這首臨江仙有花間詞中少見的豪放之風,全篇摹寫亡國後境界,有《黍離》、《麥秀》之悲。開蘇軾以詩為詞的先河。

鹿虔扆(y ǐ)作為後蜀進士,累官學士,後加太保,人稱鹿太保。他與歐陽炯、韓琮、閻選、毛文錫等詞人供奉後主孟昶,這幾位名聲不是太好,被忌者稱為"五鬼"。

二、李煜亡國之詞

李煜在亡國以後,詞風一變。後來的南宋詞也在靖康以後發生了變化,蘇軾的豪放詞就和李綱、張元幹、辛棄疾的豪放詞不同。

李煜後期的詞,題材有了變化,多了故國之悲,思想也越發的深刻。

例如《浪淘沙》放入南宋詞中,也可與陳與義、張元乾等人為伍:

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風庭院蘚侵階,一桁珠簾閒不卷,終日誰來。
金劍已沈埋,壯氣蒿萊。晚涼天淨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
另有《破陣子》,起句豪邁雄壯,可惜虎頭蛇尾,越往後氣息越弱。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闕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銷磨。最是蒼黃辭廟日,教坊獨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三、柳永八聲甘州

柳永是婉約詞的一代宗師,不過也有雄渾豪放之處,例如這首《八聲甘州》: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悽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唯有長江水,無語東流。
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嘆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闌杆處,正恁凝愁!

這首羈旅行役之詞甚為蘇軾所讚賞:不減唐人高處。

四、張昪 離亭燕/宴

張昪(992年-1077年),字杲卿,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進士及第,當時的蘇軾還沒有出生。

一帶江山如畫。風物向秋瀟灑。水浸碧天何處斷,翠色冷光相射。蓼岸荻花中,隱映竹籬茅舍。
天際客帆高掛。門外酒旗低迓。多少六朝興廢事,盡入漁樵閒話。悵望倚危欄,紅日無言西下。

楊慎臨江仙下闕寫到: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從中可以看出張昪這首《離亭宴》的影子。

結束語

鹿虔扆和李煜都是亡國以後的黍離之悲,柳永在羈旅行役詞中寫出了盛唐的氣象,范仲淹是邊塞詞,都有以詩為詞的跡象。

到了蘇軾時期,原先只做詩不填詞的蘇軾,借鑑前人的作品,在婉約詞盛行的詞壇另闢蹊徑。他拓展了詞的意境,並以詩為詞, 創作了大量的豪放之詞,並且對當時的文壇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這是前面詞人所沒有達到的數量和高度。因此蘇軾被認為是豪放詞的開創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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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存世詞僅5首,其中《漁家傲·秋思》被認為是“豪放”風格的作品,另,《剔銀燈·與歐陽公席上分題》有詩化風格,餘三首均為傳統婉約風格。“豪放”作品太少,不足以對詞壇形成影響。而且北宋初期詞壇有30多年的沉寂期,沒有產生重要詞人和作品,零星之作,未成氣候。

范仲淹《漁家傲·秋思》


蘇軾是第一個大量創作詩化之詞的作家。

他的創作,是有意識的、主動的、全面的革新,包括題材、風格,乃至用調、葉律。他的革新之功,可概括為四個方面:

提高詞品

詞素為豔科小道,側豔綺靡的風格為正統文學所不齒。蘇軾以詩入詞,把緣情與言志結合起來,詞的品格得以革命性地提高,不再是狹隘的緣情題材。元好問稱“自東坡一出......真有一洗萬古凡馬空氣象”。詞至東坡,其體始尊,逐漸成為與詩並駕齊驅的文體。

擴大詞境

東坡詞以詩入詞,詞的題材變得無可不施,且以其廣闊的視野、豐富的閱歷和濃郁的生活情趣,令詞的境界更大。他認為:“山川之秀美,風俗之樸陋,賢人君子之遺蹟,與凡耳目之所接,雜然有觸於中,而發於詠歎”,因此,無事無物不可入詞中。如《念奴嬌.赤壁懷古》、《江城子.密州出獵》、《水調歌頭》諸闋。

改變詞風

他說:

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數日前,獵於郊外,所獲頗多。作得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 也。

這首"小詞"就是豪氣橫生的《江城子.密州出獵》。蘇軾很以這種新詞風為榮,自稱“自是一家”,令壯士高歌,擊鼓配樂,這在當時的詞壇是大膽另類的行為。這也反映了蘇軾立志革新詞風的決心。

蘇軾詞的風格,並不止“豪放”一類,後人多有評論,如張炎說“清麗舒徐”、賙濟說“韶秀”、王鵬運說“清雄”等,反映了東坡詞風格多樣,在詞風上有全面的突破。

推進詞律

東坡詞部分不協音律,為人所譏。其實他並非真不懂音律,詞史有不少記載他的詞被合樂傳唱之事,如《水調歌頭.中秋》即被廣泛傳唱以至傳入禁中。

蘇軾意欲突破《花間》以來的綺靡之風,那麼在選調上也須另闢蹊徑,以求聲辭相合。因此他在大體守律的基礎上,對詞的句法、葉法作了個別改動。例如某些斷句與傳統詞的斷法不同,或者發展成一調多體。這些打破詞律僵化的做法,有其積極意義。

結言

蘇軾在文壇地位甚高,加上他全力推動詞的革新,創作了不少“詩化之詞”,因此很快形成了影響力,為宋詞的發展開闢了一個新方向。在他的影響下,南宋辛棄疾接棒,是將“豪放”詞風發揚光大,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需要指出一下,嚴格來說,“蘇軾開創了豪放一派”的說法並不嚴謹,在宋時並未有“豪放派”的說法,這個說法是明朝張綖提出的。或者叫“開創了豪放詞風”更為合適。


大晟府小書僮


范仲淹(989—1053),北宋政治家、文學家。其《岳陽樓記》更是大名鼎鼎,幾乎家喻戶曉,誰都能背上幾句。同時他還是有名的詞家,開一代詞風先河,如《漁家傲》秋思: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

四面連聲邊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

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這是范仲淹在公元1040—1043年間在西北前線與西夏對峙期間的詞作。

邊塞的秋景就是不一樣啊,(才入秋)大雁毫無留念向著衡陽(南方)飛去。

忽然,烽火狼煙,號角四起,峰巒疊嶂間,早已森嚴壁壘,長煙落日,城門緊閉。

濁酒一杯,聊解萬里鄉思;可是沒能取得象東漢大將竇憲大破匈奴,刻石燕然山那樣的功勳,又怎麼好意思動歸鄉之念呢?

羌管悠悠,寒霜滿地;不能入寐啊,滿眼是將軍的白髮,征夫的眼淚!

本詞總體格調婉轉、蒼涼、悲壯,既有報國雄心,也有思鄉眼淚;體現著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高尚情操情懷,與豪放還是有相當距離。

詞自中晚唐開始興盛以來,到北宋中期時,基本上還是以“溫韋花間詞派”佔統治地位,大多以女性視角,訴說宮閨哀怨,題材狹窄,格調不高。柳永和范仲淹是同時期人物,對詞的發展有相當貢獻,首先他擴大了詞的題材,不再侷限於宮閨哀怨,轉而描寫市井生活,後期的羈旅詞則充分表現了其文人士大夫的家國情懷,但總體格調仍未上升到更高層次。

范仲淹寫下《漁家傲*秋思》之時,蘇軾也剛剛出生,在柳詞,主要是範詞的影響下,蘇軾站到了錦繡江山,家國萬里更高的境界上,借鑑律詩的創作規律,採取大量用典,以詩入詞,寫下了開先河的《大江東去》,這才宣告了豪放一派的誕生。


雲卷飛山


范仲淹(989至1052)一生功業彪炳,本無意於文學,故寫詞少,散佚多,今僅存6首作品,但確有豪邁與婉約兩種風格。《漁家傲》“塞下秋來”一詞,以蒼涼的塞下風光表現邊防將士征戰的艱辛與憂國的深心,上承唐之邊塞詩,下啟蘇辛豪放詞,雖然如此,僅憑一首詞,也不足以開宗立派。

而蘇軾(1O37至11O1)就不同了。他對詞體進行了全面的改革,突破詞為“豔科”的格局,使詞從音樂的附屬品轉變獨立的抒情詩體,改變了詞史的發展方向。

在理論上,他提出詞“為詩之苗裔”,將詞提高到與詩的同等地位 ,主張詞向詩靠攏。

在實踐上,他擴大詞的表現功能,開拓詞境,將表現女性的柔情愛情的詞,擴展為表現男性的豪情性情的詞,充分表現了自己的性情和人格。也表現出對人生思考。如《江城子密州出獵》《念奴嬌赤壁懷古》諸篇。

蘇軾還將詞的表現範圍大大拓展。突破了畫樓繡戶,鞦韆亭榭的限制,把躬耕射獵,會友懷人,農村風情,大自然的奇情壯彩等匯入毫瑞。如《水調歌頭中秋》《西江月照野淺浪》《定風波莫聽穿林》《浣溪沙蔌蔌衣巾》諸篇。蘇軾以自身創作實踐證明,詞是“無事不可寫,無意不可入”的。

蘇軾“以詩為詞”,大量用典,豐富了詞的表現手法,開南宋辛棄疾詞的先河。宋胡寅《酒邊集序》稱蘇詞“一洗綺羅香澤之態,擺脫綢繆宛轉之度,使人登高望遠,舉首高歌。”王灼《碧雞漫志》則說“東坡先生作歌,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弄筆者始知自振。”

這些,都表明在兩宋詞風轉變過程中,蘇軾是關鍵人物。不管在理論上,創作實踐上,蘇軾才是豪放派的開山宗主,而范仲淹充其量只是個先行者而已。蘇詞開創豪放詞派,辛棄疾發揚光大這一傳統,直到陳維崧,柳亞子,豪放詞一直傳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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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聊發少年狂。開篇就是氣勢恢宏,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這首詞首先給人的感覺是悽清、悲涼、壯闊、深沉,還有些傷感,兩個人在性格特徵上有著質的不同,所以說蘇軾的豪放是骨子裡的,范仲淹的豪放是思想上的。這就是蘇軾才是開創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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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的《漁家傲·秋思》蒼涼悲壯,開拓了詞的內容和意境,之所以能寫出這種風格,是因為他曾帶兵鎮守邊疆,是外在的偶然因素造成的,而蘇東坡脫離詞的傳統,是其天性和才情的流露,不管得意與失意,無論在什麼環境中,都是這樣的風格,所以說蘇東坡開創了豪放詞。

1、唐五代詞的傳統

詞發源於唐五代年間,是歌筵酒席上歌女演唱的歌詞。這注定了詞描寫的內容是美女、歌舞、愛情、相思等,其內容是淺薄的。

到了晚唐、五代、北宋初年,大量的詩人文士參與到詞的創作中,比如溫庭筠、韋莊、中主李璟、後主李煜、馮延巳、晏殊、歐陽修、柳永等。他們的作品,能給讀者美的聯想或感發的力量,使歌筵酒席上的詞大大豐富和深刻了,使詞有了一個更深更廣的境界。但是這些詞外表上寫的仍然是歌舞、美女、相思離別,沒有脫離唐五代詞的傳統。

在這個發展過程中,有的詞人由於自身的遭遇和所處環境,開拓了詞的內容和意境,值得我們注意,這就是李煜、范仲淹和柳永。

2、李煜詞的奔放是其破國亡家的遭遇所致

李煜的一生可以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他任南唐國主時,第二個階段是他國破家亡,淪為北宋階下囚時。與此對應,他的詞作,也有兩種風格,前期描寫風花雪月、美女、愛情,後期抒發的是破國亡家的慘痛。

李煜後期的詞中有“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可以說奔放之致,是前人所未寫,故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

但是李煜這種風格是因為他的遭遇和所處的環境促成的。李後主如果沒有淪為階下囚,他也只能夠寫“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3、范仲淹詞的蒼涼悲壯是他鎮守邊疆的經歷造成的

北宋初年,西夏崛起。西夏軍隊屢屢犯境,宋軍屢敗,當時形勢非常被動。貶謫外地的范仲淹被宋仁宗召回,臨危受命,抗擊西夏。他在西北,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穩定邊疆,徹底扭轉了戰局。這期間,他寫下了《漁家傲·秋思》《蘇幕遮·碧雲天》等邊塞詞。

范仲淹的邊塞詞蒼涼悲壯,拓展了宋詞的內容和意境,這是因為他鎮守邊疆的經歷造成的,否則他也寫不出“長煙落日孤城閉”“將軍白髮征夫淚”。

4、柳永寫仕途不得志和相思離別結合在一起,未能突破唐五代詞的傳統

柳永以男子的口吻,從正面去寫仕途不得志的悲哀,這一點前人沒有寫過。比如其《八聲甘州·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中“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是他的悲哀,但是“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欄杆處,正恁凝愁”又回到相思離別了,這還是晚唐五代詞的傳統。

5、蘇東坡對宋詞的開拓

蘇東坡留下的三百多首詞裡,很少寫歌舞、美女和愛情,他用寫詩的筆法來填詞,沒有受詞的傳統的限制。在蘇東坡眼裡,沒有什麼是不能用來填詞的,這是他對宋詞的開拓。

蘇東坡在給朋友鮮于子駿的信裡說,我近來寫了《江城子·密州出獵》這首詞,我以為它別是一種風格。可見,蘇軾自己對這種風格也是有認識的。這首詞非常豪壯,抒發了捍衛祖國的壯志,真正開豪放詞的先河。

蘇東坡的這種詞風,不是他的遭遇和所處環境這些偶然造成的,是他的才情、魄力和眼界使然,是他天性的流露。無論得意與失意、順境與逆境,蘇東坡都是這樣的風格。

綜上所述,李煜、范仲淹等,其詞風或奔放、或蒼涼,是由於外在的偶然因素造成的,對豪放詞的出現有一定的影響,但真正開創豪放詞的,還是蘇東坡。

參考文獻:葉嘉瑩《北宋名家詞選講》


梅鶴讀書


一、數量有別。范仲淹為北宋一代名臣,一生事業在於革新朝政和鎮守西北。詩詞文章不過餘事。一生存詞只有五首,豪放詞僅有一篇《漁家傲·秋思》。儘管也是千秋絕調,數量太少,遠遠不能形成自己的風格體系。

蘇軾就不同了。一生以文為業,主攻就是文學這一塊。光詩就寫了2700多首,詞只有300多篇。可見蘇軾與當時文人,都是以詩為主業,詞為小道。300多首詞裡,又絕大部分都是婉約一派,真正算得上豪放風格的,只有30首左右,約佔到全部詞的十分之一。這個數量已經足夠構建出自己的豪放世界,形成獨具一格的蘇氏風貌。

文學作品能不能有影響,影響有多大,與必要的體量有直接關係。這一點上,范仲淹已經輸了。

二、對詞疆土的開拓上,兩者不可同日而語。創作動機上,范仲淹寫出《漁家傲》,可以說是無意識的,十分偶然。主要與他主政西北的軍旅生涯密切相關。駐守邊關的異域體驗,很自然能引起人內心的波動,說寫也就寫了。寫了也就完了。故他雖有豐富的軍旅經歷,只是在很有感而發的情況下才寫了一首。一鱗半爪,蜻蜓點水。


蘇軾卻不一樣。儘管也大量創作婉約詞,主動尋求並嘗試另外的類型是他更想做的事。他是有意識求新求變的。

南宋文人俞文豹在《吹劍續錄》中記錄的這個段子,很能說明這一點:東坡在玉堂,有幕士善謳,因問:我詞比柳詞何如?對曰:柳郎中詞,只好十七八女孩兒,執紅牙拍板,唱‘楊柳外、殘風曉月’,學士詞,須關東大漢,執鐵板,唱‘大江東去’。”公為之絕倒。

可以看出,蘇軾對自己的詞與主流不同,十分滿意。更早些時候,在具有豪放標誌的名作,《江城子·密州出獵》的序裡,蘇軾更明確地表示: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數日前獵於郊外,所獲頗多。作得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

正是蘇軾對創新的不斷追求,豪放一派得以在他手上拉起一面旗子,併成就了第一個高峰。無論對於題材、內容,思想、意象,還是詞境與表達,蘇軾都進行了革新,並創作了一系列極具藝術影響力的作品。這些遠不是范仲淹一首詞能產生的能量。

三、文壇地位的差別。范仲淹的邊塞詞的確颳起了讓人為之一爽的新風,卻並沒有泛起多少漣漪。反倒讓小自己十幾歲的歐陽修譏為“窮塞主之詞”。可見時人並沒有認為范仲淹做了一次不一樣的填詞行為。

蘇軾的豪放詞則無論當時還是後世都引起極大的反響。蘇門弟子晁無咎當時就對蘇軾的新詞有這樣的評論:居士詞橫放傑出,自是曲子中縛不住者(晁補之《評本朝章》)。稍後南宋的王灼,又在詩論名著《碧雞漫志》中力抬蘇軾:東坡先生以文章餘事作詩,溢而作詞曲,高處出神入天,平處尚臨境笑春,不顧儕輩。這樣的段位,范仲淹怎麼比?

說到底,范仲淹為名臣,蘇軾為文壇領袖。對他們的文學創作,哪個會激起更大的浪花,更為時人、世人矚目?再看王安石如何評價蘇軾就知道了:不知更幾百年方有如此人物(蔡絛,《西清詩話》)。

綜合以上三點,足可說明,雖然范仲淹的《漁家傲·秋思》豪放在先,但卻是蘇軾開創了豪放詞。


詩詞桃花源


宋詞在蘇軾之前,一直是延續溫庭筠《花間集》的風格,典雅婉麗,婉約主打天下。內容上或月明風細,煙柳畫橋的太平光景,或金迷紙醉,酒濃春夢的貴族生活,或珠簾翠幕,庭院深深閨閣閒適,晏殊、歐陽修、晏幾道、張先等詞人為代表的宋詞,大抵表現的是北宋開國以來的太平安樂的生活狀態。自柳永為宋詞開創了新的天地,把羈旅行役、市井裡巷、歌樓豔情寫入詞中,柳永雖創制了慢詞,讓宋詞的表現力擴展到空前的程度,但在總體詞風上依然是婉約一路的。

宋代是中國歷史上非常重文輕武的一個時代,缺少漢唐時代的豪邁進取的精神風貌,整個時代的氣息是柔弱的,陽剛不足,陰柔有餘。讀北宋詞,基本讀不到唐詩如邊塞詩派那樣的作品,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唐人這樣的英武慷慨豪爽的精氣神,怎麼會在北宋的詞篇中看到呢?即使如范仲淹這樣的國家棟梁,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情懷,但他的詞作也是婉約一派的,偶然創作出《漁家傲秋思》,有一些豪放的氣息,但總體上是偶然的、個案的,不是豪放詞風的根本轉變。

即使范仲淹唱到: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若與漢代霍去病的豪言壯語”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相比,宋朝人確乎柔弱了。人如此,文風亦不例外。

到了蘇軾,婉約詞風才為之又一大變化,豪放派才真正出現了。


青霞人文


當時好事者一時興起,選了東坡為豪放代表,後面的就是跟風了。

以我的感知,東坡亦為偽豪放。按他豪放代表作《念奴嬌•赤壁懷古》,最後還是發出了人生如夢蕭瑟氣。他的其他一些,與其說是豪放,不如說多是消沉老氣橫秋之作。而蘇軾在政治上的作為,也可以用“非常無趣至無知”來形容。

如果以辛棄疾做為豪放派代表,更恰如其份一點,畢竟辛詩整體上,附有家國夢色彩,是積極向上的,格調是明亮的,亦有有殺伐果決氣。


小豬非豬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怎麼讀都不像豪放詞啊。

開宗立派本不是容易的事,更多的看看能不能集大成。範老之所以不能視為開創之人,可能還是因為豪放詞寫的太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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