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0 「講述」孟津會盟銀灘記之三——荷花如海魚米香

「講述」孟津會盟銀灘記之三——荷花如海魚米香

會盟銀灘有三寶,即荷花、黃河鯉魚、稻米。每年夏天,這裡荷花如海,觀者如潮。金秋時節,稻熟魚肥,香飄百里。

「讲述」孟津会盟银滩记之三——荷花如海鱼米香

曹植《芙蓉賦》(節選) 張保華 書

滿目荷花千萬頃

洛陽是一個花城,自唐宋以來,洛陽牡丹名揚天下。但此前,荷花卻是這個城市的“花王”。荷花別名甚多,如蓮花、芙蓉等。像牡丹一樣,河洛地區也是荷花的原生地,在新石器時代遺址中就有炭化蓮子出土。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記述河洛地區“山有扶蘇,隰有荷華”“彼澤之陂,有蒲與荷”。

以銀灘雙槐古村為中心的孟津黃河南岸,是荷花的傳統種植區。魏晉時,這裡已是荷花的觀賞區。一代才子曹植,走馬於銀灘,品荷於雙槐,寫下了傳世名篇《芙蓉賦》。

曹植《芙蓉賦》雲:“覽百卉之英茂,無斯華之獨靈。結修根於重壤,泛清流而擢莖。竦芳柯以從風,奮纖枝之璀璨。其始榮也,皦若夜光尋扶桑;其揚輝也,晃若九陽出暘谷。”他認為荷花乃百花之王,它長長的根株植入深深的土壤,它的莖葉浮泛在清清的流水中。微風吹拂下,荷花的莖葉自然搖擺,閃爍出璀璨的光澤。當它剛開花時,那深紅色的花苞宛若落日般鮮豔;一旦繁花盛開,那怒放的花朵,又像朝陽那樣明媚。這時,“觀者終朝,情猶未足。於是狡童嬡女,相與同遊,擢素手於羅袖,接紅葩於中流”。

唐代時,這裡建立了龍洞寺,成為禪宗的重要道場。佛教哲學家稱荷花有“在泥不染”等四義,有“香、淨、柔、愛”四德,荷花成為佛教的象徵,每個寺院都種有荷花。龍洞寺建立後,銀灘一帶荷花種植面積進一步擴大,逐漸形成以銀灘為中心的三十里荷花帶。

現在,每年一度的銀灘荷花節,已成為洛陽重要的節會之一。待到金秋時節,荷花飄落,結蓬而生蓮子,根莖成藕,迎來蓮子和蓮藕的大豐收。這裡的蓮子和蓮藕,都是特色食材,享有盛譽。

黃河三尺鯉

洛陽人喜食鯉魚,孟津的黃河野生鯉魚是一種特產。李白詩曰:“黃河三尺鯉,本在孟津居。”孟津,黃河上的一個古老渡口,武王會八百諸侯於此,渡此河以伐紂,有鯉魚躍於舟中,視之為祥瑞。這個古老的渡口,就在會盟銀灘。

周代所謂的八珍,其中就有鯉尾,以鯉之尾而入御膳,這魚必定三尺以上了。從那時起,黃河鯉魚就被稱為魚類中的上品。《詩經》曰:“豈其食魚,必河之鯉!”可見黃河鯉魚身價之貴。它外觀金色,而有光澤,鰭尾略紅,嘴上兩根尖須,煞是好看,而肉厚刺少味鮮,素有“家魚之首”的美稱。

鯉魚的家族非常大,不同水域、不同地區、不同季節的鯉魚,吃起來品味大不相同。我國最有名的“河鯉”就是“黃河鯉魚”。漢代樂府中的一首《羽林郎》寫道:“就我求珍餚,金盤膾鯉魚。” 傅毅《七激》雲:“ 涔養之魚,膾其鯉魴,分毫之割,纖如發芒。”這些詩寫於洛陽,詩中提到的鯉魚,當然是孟津黃河鯉魚。

成長於銀灘雙槐村的王維,在十六歲時,寫了長詩《洛陽女兒行》。詩曰:“洛陽女兒對門居,才可顏容十五餘。良人玉勒乘驄馬,侍女金盤膾鯉魚。”詩中寫的是,雙槐村有個少女,和王維對門而居;顏容十分俏麗,年紀正是十五有餘。迎親時,夫婿乘騎的是玉勒青驄馬;侍女端來的金盤,盛著膾好的鯉魚。

明清時,銀灘周邊有不少漁村,村民以捕魚為業。有《孟津竹枝詞》雲:“結網垂竿日幾回,數家茅舍傍河隈。漁人逐利中流去,三十六鱗上手來。”舊時,在銀灘南部的李村有魚市,賣魚者以荷葉裹魚而售。

1995年,孟津黃河溼地自然保護區在此建立。

流水無聲入稻田

稻是古代五穀之一,一般分水稻、旱稻。洛陽是水稻的原產地之一,有悠久的栽培史。洛陽稻米,久負盛名,銀灘則是洛陽稻米的主要種植區。

在銀灘北部的雙槐古村遺址,發現有炭化的稻穀,經農業專家羅先雲考證,為唐代陸渾稻。這種稻穀,首先在陸渾縣(今嵩縣)培育成功,推廣到河洛大地,定名為陸渾稻。

陸渾稻,是一種粳稻。宋之問《遊陸渾南山自歇馬嶺到楓香林以詩代書答李舍人適》說:“晨拂鳥路行,暮投人煙宿。粳稻遠彌秀,慄芋秋新熟。”他寫的是伊水流域秋天陸渾稻豐收的美景。白居易《飽食閒坐》詩讚道:“紅粒陸渾稻,白鱗伊水魴。庖童呼我食,飯熱魚鮮香。箸箸適我口,匙匙充我腸。八珍與五鼎,無復心思量。”

雙槐古村是黃河的交通咽喉,唐代設有水驛。所謂水驛,是古代停泊驛船的驛站。水驛和在驛路上設的馬驛職能相同,主要是傳遞軍情、政令、信件,並接送官員、轉運物品。王維《雜詩三首》之一:“家住孟津河,門對孟津口。常有江南船,寄書家中否。”證明了雙槐古村有水驛的存在。

關於黃河和大運河上的水驛情況,唐代王建《汴路水驛》雲:“晚泊水邊驛,柳塘初起風。蛙鳴蒲葉下,魚入稻花中。去舍已雲遠,問程猶向東。近來多怨別,不與少年同。”所謂汴路,指洛陽通開封的水路。從詩中描寫看,水驛邊有魚塘、稻田。從這首詩推測,雙槐古村的舊時風景也是如此。

現在銀灘一帶的水稻品種較多,但最古老的品種陸渾稻還有少量種植,大面積種植的是洛陽水稻專家培育的新品種。每年春天育苗,夏天插秧。在稻苗插秧後一週,在水田中放入鴨苗和鵝苗,讓稻苗與鴨苗、鵝苗同時生長。鴨子和鵝在稻叢間不斷覓食,能夠吃掉各種害蟲和雜草,解決了水稻生長過程中病蟲害的難題。此處所產大米顆粒飽滿、色澤透明、味道香甜,被稱為“綠色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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