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5 兄弟,医院不是黑店!

驱车90分钟回到了家中,头顶着星光、身披着风尘。

虽然我根本没有任何敲键盘的欲望,但因为今日的一些见闻而引发的感慨却要喷薄欲出了。

今天下夜班后我没有休息,而是回到了父母处,带着发热咳嗽的孩子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其中一个奶奶模样的老年女性说道:“会不会扣我们的药哦?”。

一位妈妈模样的年轻女性一边在包里翻着什么一边说:“是的哦,配药过程我们也看不见,要是少一点药,我们也不知道。”

这简单的对话让因为下夜班而身心俱疲的我对她们刮目相看,我真想对他们说:“你们以为医院是黑店吗?你们以为护士小姐姐都是孙二娘吗?”。

当然,我选择了沉默,选择扮演了看客。

因为极度瞌睡的我没有心情同这些陌生人发生关系乃至纷争,因为我深知很难去沟通这种对医者不信任的家属。


兄弟,医院不是黑店!


事实上,就在几天前,我也经历了一则类似的“故事”:

夜班,夜很宁静,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烦躁的气息。

凌晨三点,抢救室里躺满了因为各种疾病而同死神抗争的病人。

120将一位57岁的女性送进了抢救室,根据家属的描述,患者的主要症状是:“突发左侧肢体偏瘫伴言语不清一小时”。

很明显,这种情况要考虑急性脑卒中。

而对于急性脑卒中来说,时间就是大脑,时间就是生命,要想尽办法、争分夺秒尽快明确病情、明确诊断、进行溶栓等积极治疗。

所以,对于设有卒中中心的急诊来说,这样的病情都是要被“特殊”照顾的,都是要被争分夺秒对待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同等条件下,这样的患者可以优先得到检查、诊治,甚至可以先治疗后缴费的。

事实上,在家属挂号的同时,抢救室里的护士就已经完成了采血等常规操作。

很快,患者被明确诊断为急性缺血性脑卒中,被送进病房进行下一步的溶栓治疗。

送走这个病人之后,我又马不停蹄的投入到新的抢救中去。

我清楚的记得:从凌晨三点三十五分到清晨六点五十七分,我接连经历了两场突发心跳呼吸骤停的生死大抢救。

两场大抢救之后,满头大汗的我已经精疲力尽、两股颤颤了,甚至走起路来都有些迈不开步子了。

就在我走出抢救室大门准备如厕之时,那位急性缺血性脑卒中的家属拉住了我。

我还在纳闷:“患者不是已经被送进了病房吗,家属怎么又回来了?”

这位30岁左右的男性家属,他手里拿着缴费发票,却认真的问我:“医生,你为什么没有给我们做检查,却收了我们的钱?”。

他的话让我惊慌失措,我深怕搭班护士在慌乱之中多收了费用,毕竟刚才因为心肺复苏的大抢救而忙碌异常。

厕所可以暂时不去,这个问题一定要搞清楚,否则很容易被投诉。

“不会吧,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他却不回答我,意味深长的反问我:“你自己看看!”。

这句话让我更加慌张,甚至有些不自信了。

但,我眯着眼睛在急诊走廊幽暗的灯光下看来看去,查来查去,也没有发现有重复收费、多收费的情况。

见我始终没有回应,他指着缴费发票郑重的说:“这些抽血的项目不是多收的吗?我们根本就没有检查这些项目!”。

“谁说没有检查,检查结果我都已经告诉患者本人和你父亲了!”

事实上,患者的抽血检查结果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就已经完成,而我也已经告知了患者本人。

“不会吧,我根本就没有看见有人抽血呀!”家属依旧满腹狐疑。

为了打消家属的疑虑,我又将他带到办公电脑前,打开化验结果,指给他看:“你看这些结果,要是没有抽血的话,哪里来的结果?”。

“可是,我没有看见呀?”他的隐晦之意不言自明。

我只能告诉他:“第一、我们的护士都是训练有素的,在你还在挂号排队的时候就已经用最快的时间完成了采血。第二、抢救室里都是有监控视频的,不相信的话可以调取。第三、你可以去向患者求证。”

“真的吗?你们速度很快呀?”

他的质疑已经有些让我不悦了,因为这种低级的质疑让我觉得受到了一些“侮辱”:“是的,我们的速度是很快,因为我们是专业的。”

他再也没有了话说,没有了质疑,当然或许也没有愧疚。

他收起了缴费发票准备离开,而我却再也没有忍住的说了一句:“兄弟,医院不是黑店!”。

事实上,这件发生在几天前的小故事早已在我的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这根刺扎在医者和患者之间,让我们心怀芥蒂、心怀隔阂。

我原本并不愿意将它说出来,因为有人告诉我:“你该写一些正能量的东西,不应该总是在埋怨。”

但,我在听完这两位女性关于配药护士会不会私下扣掉药品的对话后,我又改变了注意。

所谓正能量,绝不是说几个好听的故事、写几篇歌功颂德熠熠发光的文章那么简单!

正能量应该是去揭示我们不敢去面对的问题,应该是去刻画披露我们不敢去正视的自己!

于是,我又开始像一个怨妇一般的埋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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