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7 初恋的后来——文

初恋的后来——文/商城县 乔克清

表姐的初恋,在上中专的时候。

男孩子个儿高,假期到表姐家玩,木讷寡言,一张口脸红。他用自行车带表姐到乡下家玩,光两个人,一路也没话。遇到大坡坎,他拼命地蹬,累一头汗。坎太长太陡,确实蹬不上去,下来推,表姐故意不下来,他也不叫,简直一个榆木疙瘩。萌发的那点意思,在各自的心中晃荡,最后涟漪荡没了,水平如镜。

表姐说,手都没牵过。

毕业后,各自成家立业。不再年少的彼此,记忆结痂了。可巴掌大的县城,因为从事同一行业,他们若干年后,碰面了。男孩子,不,中年男人,有了一双儿女,在镇上盖了楼房,还是一副忠厚相。两三句话后,沉默是金。

同学聚会后,他们保存了各自的电话,加了微信好友。偶尔问一下近况,比旁人要亲一些。

有一天,这个中年男子打电话找表姐借钱,说堂兄投资什么矿,他想入股,手上的钱不够。

靠工资养家,没别的来钱方式。但表姐思量再三,还是借了一年的工资钱给他。他说利息多少,若急用钱,会立即还。

我替表姐捏了一把汗。连借条都没打,光凭一句话,他不还,你能怎么到他?

五年后,表姐娶儿媳妇。男子来喝喜酒,欠的钱也带来了。他投资的那个事儿,没成,反把家底亏了一个大窟窿。这次是拆东墙,补了表姐的西墙。

他们平淡如水的交往,一如兄妹。

高中时期,女伴收到了第一封情书。

写情书的男生,白净,光堂。女伴记得,几个高中生一起玩,去过男生的家,大山深处,几间土坯房,风景很美。高考过后,男生没考上,渐渐失去联系。情书成了青春的标本

二十多年后,在家边的风景区,两个人偶遇了。

此时,女伴落了单,成了一只孤雁。她的老公,几年前钓鱼失事了。事情始末是:老公骑摩托车去郊外钓鱼,羊癫疯发作,掉进水里,等晚去的同伴发觉,岸边有车,有竿,有椅凳,只不见人,四处呼喊不到,慌叫人打捞,为时已晚。

交谈后,不由感叹岁月的流逝,命运的作弄。

当年的男生,目前推销保健品,处高管行列。据他介绍,不闻不问,月收入就很可观。有闲有钱的他,邀女伴散步,谈心。

“可别陷进去啊!”我提醒女伴。

因为对方有家室,女伴需要找个伴儿,但不能找这样不明不白的伴儿啊。

“不会的,不会的!”女伴说,“心灵寄托一下而已。”

那一阶段,女伴的精神气好,眉眼透着阳光。应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女伴也迷上了保健品,并投钱,频频参加公司的例会和游玩了。

从女伴口里,我接触到“营销占位”这个词。女伴说,她已经占到位了,在A区。只要A区下面有人跟进,她盈利。这个跟进,需要女伴自己带人进来。

可女伴交往的人,多是过日子,果腹一日三餐的人,对花钱去保健、调养、享受,无动于衷。A区下面空白,女伴除搬回家一大箱子保健品外,一无所获。

推销员说,再加大投入,动一动,会活。女伴一方面拿不出闲钱,另一方面醒了似的,彼此不是同路人,淡下来了。

“倒不如不见,简直是个劫数,跟做梦一样!”女伴说。

初恋的后来,数同事杨的最理性。

杨上师范时,几乎到了和尚班,女生少到个位数。珍贵如“熊猫级”的女生,自然和腼腆胆小的杨无缘。

参加工作后,经过锻炼的杨,个头长了,能耐也有了。去城里开会,认识了一个女孩。两个人算得上一见钟情。女孩常到乡下学校看他,他星期天也会进城见她。

清风明月里,出现了“乌云”,女孩家长反对。

女孩家在县城,家境好,父亲还是某单位的头。她父亲看中了门当户对的一家男孩。

内敛的杨,自知之明,退却了。女孩似乎也听话,不来了。

开头几年,有消息传入杨的耳朵。女孩成家了,添了孩子,一家人过得很幸福。

等杨也成了家,天高云淡,漂浮的都安定了。

杨工作很出色,先在学校负责,后来还调到城里。杨扎实地做事,赢得身边人的敬重。

杨说:“很奇怪,一个多年不联系的学生,找到我。常和我聊天,开始以为他有什么事要办,问呢,没有。交往一段时间,他喊吃饭,说有个人想见见我。”

杨疑惑她,想见见他。

她的丈夫很有头脑,从单位辞职,下海经商,挣了很多钱。娶她,竟也是迫于父母的压力,彼此几乎没什么感情。在他们的儿子十岁的时候,他留了一大笔钱给她,远走高飞,再无音讯。

目前儿子大学已毕业,在外地成家。她一个人守在家里,腿患上了关节炎,逢天阴下雪就痛。

杨为她难过,劝她注意身体。看她在饭桌上,伤感哽咽的样子,杨几乎想抱抱她,暖暖她,但人多,没有。

她说:“当初,你只要给我写一封信,我就会坚定地和父母抗争!

杨说:“你要有一点暗示,我就去找你了!”

如果那样,他们现在,该是怎么幸福的一家人啊。

不禁叹息:这就是难以捉摸和把握的命运吧。杨之后,再没去见她。学生也没来联系了。

……

一粒爱的种子,在何时何地,苏醒在两个人的心中,是长成一棵树,还是一朵罂粟?是共度一生,还是遥相望?出谜面不知是谁,谜底谁又给得了呢?

只知道,除了血缘亲人,爱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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