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1 農民工在城市為什麼屢遭歧視?

農民工在城市為什麼屢遭歧視?

文 風青楊

4月20日,深圳地鐵上,一名藍衣男子一上地鐵就開始指責幾個坐在位置上的農民工,“你們是怎麼爬進來的?你們身上都是細菌,你看你們像人嗎?”男子的行為,引起周圍乘客憤慨,在大家的指責下,最終自己下了地鐵。(新京報視頻)

這讓人不禁想起前不久發生的兩則新聞:重慶一位農民工坐地鐵時有座位卻不敢坐,硬是蹲了13站——他怕弄髒了座椅招來白眼。在重慶825路公交車上,一名老太呵斥身旁風塵僕僕的農民工:“你穿得這麼髒,就不應該坐公交車,應該自己走路回家。”

當看到這兩則新聞,想必很多人會憤憤不平吧?對農民工皺眉、抱怨和呵斥,從淺層次看,是怕他們弄髒了我們乾淨挺括的衣服;是覺得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汗臭味太燻人。從深處看,是因為我們是城裡人,農民工是鄉下人,天生不在一個層次上。再往更深一層看,是一系列制度設定所造成的巨大城鄉溝壑,讓一些城裡人有了瞧不起農村人的“底氣”。

30多年來,從“農一代”到“農二代”,農民工幹著最苦最累的活,建設城市、服務城市,但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卻永遠只能是城市的暫住者。森嚴壁壘的戶籍制度等等,把眾多農民工擋在城外,這也讓城市人更添幾分優越與驕傲。不斷拉大的城鄉差距,讓一些本已處於弱勢地位的農民工,在傲慢的城市人面前漸漸失去了自信。

國家統計局發佈的《2016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顯示,2016年農民工總量達到28171萬人,50歲以上農民工所佔比重為19.2%,過5000萬。這是一個哀傷的話題。在本該頤養天年、含飴弄孫的年齡,大批高齡農民工卻不得不遠離家鄉,來到工廠甚至建築工地,從事最苦最累的重體力活。高齡農民工為了更容易找到工作,有的持假身份證留在工地;有的不斷地走進理髮室將自己的白髮染黑;有的甚至“靠吃肉補充體力獲打工資格,哪家工地肉多就去哪。

但是他們有更多的選擇嗎?高齡農民工的背後,幾乎都站著並不寬裕的家庭。因為年輕時不活泛,沒有手藝或更好營生手段,年齡大了還得繼續賣苦力謀生;或者因為沒能讓孩子上成大學並憑此改變家庭命運;或者因為孩子上了大學但找不到好工作家庭繼續貧困。看到家庭並無見好的模樣,看到家裡人都缺錢,操勞大半輩子的農民不得以重新出山,雖然累一些,可總比眼看著家裡人都缺錢沒辦法好啊。

沒本事賺錢,不能幫子女忙,甚至有病,拖累子女,那還活著幹嗎?即使是一個有錢的農民工,他們的養老也會成問題,如果他貧窮,那就大成問題。農民工的養老必須依靠親人,但基於現在的家庭結構,老年農民工很難有子女在身邊。也許有人說,那他們的兒子不會贍養?不是農村所有兒子都不願贍養老人,而是這些當兒子的人也活得不容易,他們當中很多人被生活的重擔壓得抬不起頭來,一個孩子讀大學,多年的積蓄全花光不說,還要債臺高築;家裡只要有一個人生病,全家人受窮。

每年春節過後,成千上萬的建設者,拋下他們年幼的子女,從農村奔赴城市打工掙錢,養家餬口。父母哪能不希望孩子留在自己身邊?但在冰冷的現實面前,這注定是不可能的。讓孩子留守農村,是不得已的選擇。孩子,這時就成了一棵棵野草。當青壯年都像潮水搬湧向城市,農村也在製造著僅存婦孺的空心化村莊。村莊的空心化既意味著抵禦外界風險的能力在降低,這就自然給了一些有著不可告人目的者上下其手的底氣與機會。留守兒童父母大多在外面打工,長期不在家,都是被爺爺奶奶或者是外公外婆帶著,女童因沒有得到家庭的庇護和教育而易遭侵害。父母在遠方,身邊無爹孃,讀書無人管,心裡悶得慌,安全無保障,生活沒希望——這是反映許多農村留守兒童生存狀況的順口溜。僅從安全保障的角度來講,他們幾乎沒有防護能力,而監管他們的祖輩保護能力和精力都較弱,他們很容易受到傷害。

無力照顧父母,也無力自己的養老,更照顧不了自己的下一代,這就是當代農民工的命運。

中國至今未廢止的戶籍制度的存在,直至2005年,這一群體基本上沒有工會組織、幾乎沒有任何權益保障,更不能享受因為城市經濟發展帶來的社會福利,“農民工”成為這一制度之下特殊群體,也往往是城市被僱傭者中勞動條件最差、工作環境最苦、收入最低的群體,但與他們的辛苦相比,他們得到的權益和尊重卻屈指可數,他們用心血甚至生命建造著這一座座的城市,他們每天早出晚歸打掃衛生護衛環境,最髒的地方有民工的身影,最累的地方有民工的身影,他們是城市的建造者,就應該享有城市人有的一切權利和尊重。

沒有農民工的努力,城市可能將沒有高樓大廈,沒有乾淨衛生,在農民工的付出和貢獻下,我們應該去盡最大努力的幫助民工,讓其子有學可上,讓其家庭有錢可養,只有保護好民工的權益,才能體現真正的公平。

作者:風青楊知名評論人。一個有趣的人,分享一些有趣的事。嫉惡如仇,從善如流! 微博@風青楊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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