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7 馬未都:我是一個學者,不是一個商人

記者:你和中國的一線作家莫言、蘇童、餘華、劉震雲、海巖等都有交情,海巖的第一件黃花梨收藏還是你幫他挑選的。你寫過愛情小說,可之後為何去寫文物了?

馬未都:我和這些人關係都非常好,50歲以上、60歲以下的都認識,當年幫他們發作品,他們這些人本身都有文學能力,我當時把著一個很好的位置,《青年文學》的編輯。當時大家都是走投無路就哄到一起去了,池塘裡面就這麼點兒水,蛤蟆都在裡頭跳,就這麼回事兒。那個時代,沒有人有出路,你的工作都是分配的,你不能辭職。後來,慢慢地,很多人就退出文學圈了。

我曾經還是有些文學理想的,但後來我覺得文學界不爭氣,於是就從那裡面走出來了。後來,我寫的關於藝術品的小說比他們的文學小說都暢銷了。

馬未都:我是一個學者,不是一個商人

趙柯做客《收藏馬未都》

我覺得文物比文學好的一點在於:它比較深,而文學比較淺。你原來是個吸菸者,那是文學;而搞文物的那是雪茄。等你吸了雪茄,你會發現文學特別淡。文學是可以替換的,寫詩可以有好壞,但反正都能寫,誰好誰壞也沒有一個終極標準。但文物是一個很窄的領域,而且文物是有終極判斷的。我發現,到了文物界挺有意思的,中國文物界很多人都不會表達,說起話來前言不搭後語。我兩邊都沾上了好處,沒有沾上壞處。文物界的人都特別死板,眼界特窄;而我眼界比較寬,包括我寫的書的發行量都是他們不可想象的。

記者:你介入公共事務極為頻繁,前不久還在博客上寫關於“出櫃”和“高倉健”的文章?作為一位收藏家,這樣做是要保持影響力,還是純粹出於表達的慾望?

馬未都:博客我一年要寫137篇,最近四年都是這個速度,很勻速。這些文章我都是手寫,再讓人幫我打進去。寫這些也是因為自己喜歡。對我而言,收藏只是生活中的一個調劑,我因為在《百家講壇》說收藏而“紅”了。但我覺得,這恰恰是對我最不重要的事兒,它怎麼就紅了呢?

馬未都:我是一個學者,不是一個商人

我覺得哲學、玄學這些重要,但這些說了也沒人聽。別人老說我是收藏家,但我覺得它不能說是我的唯一身份,我確實還有其他很多事要做。如果說”收藏家”的話,那可能是因為我著書立說了。這一點上,我還是沾了文學很多光,年輕的時候喜歡文學,在表達上比一般人好一些。

記者:要做的事情如此之多,如何保持這樣的精神新鮮度?

馬未都:我從來不浪費時間,社會在變化,你必須要了解它。我必須在社會的這種鉅變中觀察,否則就會被淘汰。我現在做的就是文化傳播,我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佈道者。

馬未都:我是一個學者,不是一個商人

這兩年,收藏一下子成為很多人參與的事兒。我有時候在網上搜“收藏”,一下子出來左邊一個隆胸廣告,右邊又是怎麼美容的,中間才是“收藏”,各種偏門左道都和收藏聯繫起來了。但不管怎麼說,這是好事,說明我們這個社會開始喜歡文化了,不管一開始是出於怎樣的目的。

記者:商人、讀書人、收藏家之間,你如何界定自己?

馬未都:我是一個學者,不是一個商人。我覺得自己經商也能大獲成功,但我沒什麼興趣,我覺得差不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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