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2 李鴻章力主黃河改道利津(001)

李鴻章力主黃河改道利津(001)

□ 薄文軍

清朝咸豐五年(1855),黃河在河南蘭陽銅瓦廂(今屬河南蘭考)決口,主流東行,穿大運河,至山東壽張縣張秋鎮(今屬山東陽穀),奪大清河道,流向東北,經由利津縣鐵門關以北的牡蠣嘴入海。

這是黃河在揖別利津大地950多年之後,再次由這裡正式叩問渤海。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位以"善淤、善決、善徙"著稱的不速之客竟然由此跟這方土地結下不解之緣,在愛恨情仇中走過了160多年的歷程。透過歷史的重重霧靄,我們可以約略看到,這是物競天擇的結果,也是人力爭鬥的妥協。而中國近代史上一些重量級人物,如李鴻章、夏同善、遊百川、崇恩、丁寶楨、李秉衡的觀點和態度,無疑也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山東巡撫崇恩:"障黃保運"為全局關鍵

早在王莾新朝始建國三年(公元11年),黃河在今河南濮陽境內決口,經平原、濟南,由千乘(今利津縣境)入海,始稱"千乘海口"。東漢永平十三年(公元70年),王景治河成功,黃河經惠民、濱州等地,至今利津縣境入海。隨後800多年時間裡,以利津為入海口的"西漢流路"相對穩固。直至唐朝景福二年(893),黃河由棣州(今山東惠民、濱州境)改道北流,至今山東無棣境入海。此後1000多年時間裡,黃河在中下游頻繁改道,時而南流徐淮,時而北注津冀。利津全境始終在這個擺動範圍之內,卻很少再有黃河的足跡。

此次黃河重返利津,並沒有受到沿途百姓的熱情迎迓,因為在大家意識裡,黃河更是令人敬而遠之的"洪水猛獸"。受經濟社會條件影響,當時的人們還無暇更多考慮黃河的人文價值,面對難以抗拒的滔滔巨流,魯北各縣民眾最大的願望是希望它能在短暫停留之後,起駕南遷,再走徐淮。而當時的山東地方官員,也基本都是這樣的思路。時任山東巡撫崇恩上奏朝廷說:"查蘭陽漫口,雖分注三省,而東省受害獨重,水由曹濮歸大清河入海,經歷五府二十餘縣,漫口一日不堵,則民田廬舍一日不能復涸。"

當然,作為全省最高行政長官,崇恩關注的重點還不僅僅在於民生。他認為從漕運的角度分析主張,更能切中要害,打動朝廷。於是在陳述了黃河與山東的淵源之後,筆鋒一轉,提出了一個更搶眼的話題。"東平南北久為運道咽喉,故治河諸策必以障黃保運為全局關鍵,前河臣靳輔《治河書》雲:河決之害北岸為大,一有潰決,則延津、長垣、東明、曹州三處胥溺。近則注張秋由大清河歸海,遠則直趨東昌、德州以赴天津,而濟寧上下無運道矣。"應該說,崇恩的"障黃保運"主張已經按住了朝廷的命門。作為京津糧食、物資保障大動脈的大運河受到危害,朝廷絕不能坐視不救。

遺憾的是,由於當時正值太平天國起義攪動大半個中國,西方列強為謀求在華政治、經濟、文化利益而尋釁不斷。焦頭爛額的咸豐皇帝,乃至整個清廷根本無暇顧及黃河的問題。加之大清河河道行水條件相對優越,黃河"奪清入海"的長期危害一時還不甚明朗,一些官員對該流路抱有很大希望,以致引黃歸故之議始終懸而未決。直至後來,咸豐皇帝"巡狩"熱河再無歸期,西太后母子初秉朝政根基未穩,對於黃河這匹脫韁野馬,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直到16年後,一個小人物的一個提議,才讓黃河流路問題真正成為了朝廷重臣和地方官員長期爭論的焦點。

(原載2010年6月11日《東營日報》第六版"人物·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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