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7 此因一份上书,气的皇帝年都没过,大年初一就开始发飙

在明朝,按照制度,春节期间(从十二月二十八日到正月二十日期间),百官上朝时都统一身穿大红吉服,通政司也会不奏事,把一些日常政务压后处理。因此虽然并未完全休息,但朝廷上下的确是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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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早上,朝廷按例要进行很郑重的朝贺之仪,通俗来说就是臣子们给皇帝拜年。皇帝身着最隆重的礼服,临御正殿太极殿,接受百官献上的贺表和山呼万岁之礼。朝鲜等蕃国也要遣使进贡。各王府、总兵、外夷首领等方面也会献上马匹,作为有军事意涵的贺礼,礼仪虽然繁琐,但除非是有天灾或者大丧,皇帝必须亲自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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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万历十八年这年春节,年仅27岁的神宗皇帝却取消了正月朝贺,原因竟是以为一份上书。

年前,大理寺评事雒于仁向神宗进了一篇《酒色财气四箴疏》:“皇上之恙,病在酒色财气也。夫纵酒则溃胃,好色则耗精,贪财则乱神,尚气则损肝。”意思是说,皇上你有病,我们都知道,但你的病是怎么得来的呢?我认为是好酒、好色、贪财、发怒造成的,这位仁兄不仅直击皇上的过失,还进一步列举了皇上贪恋酒色财气的种种事实,可谓有理有据,鞭辟入里,惊天地,泣鬼神。与其说这是一份奏疏,不如说是一封骂人的战书,话里话外都在指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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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皇帝者,历史上不乏其人,比如,同时代的海瑞,但把皇帝骂得这么惨、这么一无是处者,唯有雒于仁一人也。不仅如此,雒于仁骂皇帝的时间也选得非常特别——岁末,只差十天就是农历新年。大过年的,被人一顿臭骂,任谁也受不了,更别说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神宗气得差点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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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年初一这天早上,神宗皇帝取消了例行的朝贺之礼,急匆匆地把当时的首辅申时行叫到自己住处,冲着申时行一顿吐槽:老子喝点酒算什么,哪个不喝酒(明末酒风盛行,几乎人人都爱喝点小酒)呀?老子宠信郑贵妃,就说我好色,天下哪个男人不好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财皆归老子所有,凭什么说我贪财……总之,神宗皇帝气得不行,连年也没过好,想起来就骂,一直骂到大年初一见到申时行,要他严惩雒于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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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申时行是不是一个奉承之人,他对神宗不理朝政和无限期停止经筵、日讲的行为也十分不满,于是向皇帝劝诫道:“这个《四箴疏》不可发到外面去,恐怕外面的人会认为疏中所言都是真的,请陛下宽容臣等,待臣传谕大理寺卿让雒于仁辞职就是。”神宗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同意,你骂就骂吧,老子不理你,就当没听见,奏章留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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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雒于仁遇到的不是商纣王,否则掏心挖肺,五马分尸,再所难免。神宗虽懒,但他不傻,知道什么样的人该杀,什么样的人不该杀。最终雒于仁只是被罢为平民,一个把皇帝气的连年都没过的大臣,既没有被砍头,也没有挨板子,还名留青史,堪称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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