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山當御史的時候,在京師找了一個妾。
侍奉的十分殷勤認真,錢御史就很寵愛她。
後來就讓人回家去把妻子接來。
等到妻子到了京師,錢御史見了妻子卻完全視而不見,
就是他妻子坐在了他旁邊或者從妻子身旁進過,也從不看她一眼,就像這個人不存在。
妻子一直以為他就是因為溺愛妾才拋棄自己,耳朵裡也從來不聽。
妾每次出房間門都一定謹慎的將房門鎖上,從來都不鬆懈忘記。
過了一個多月,錢御史白正好進到了妾的房間,妾恰巧沒有鎖房門。
御史就看見妾的床下有燈火之光,很驚訝的就過去看,原來是一個燈臺,高有幾寸,上面點著燈火,正熒熒跳動。
在燈臺旁邊還有一盆水,綁著一隻老鼠在床腿上,還弄了好吃的在盤中餵它,老鼠長得很肥。
用布矇住了它的眼睛,還加了鐵釘。
於是錢御史就吹滅療,將盤裡的水倒了,把老鼠殺了扔到了茅廁。
不久就碰到了他的妻子,驚訝的問:“娘子你怎麼自己來了?剛才你在哪了?”
妻子:“你假裝不知道吧?我都來了一個多月了你都不看我一眼!”
錢太守:“我什麼時候見過你來的?”
妻子就跟他了自己所知道的,錢御史就更加驚訝:“我眼睛裡看不到你,而且我見了我母親,怎麼沒想到想你去哪了?為什麼你沒有跟著母親一起來呢?現在才明白!才知道是這妾用壓勝的邪術控制了我,可真是危險啊!”
立刻就把妾叫來,責罵一頓就休了她,又和妻子歡樂如初。
【原文】錢山御史者,在京師覓一妾。侍奉惟謹,錢甚嬖bi之。
既而令人往家,迎其妻來。
比至,錢見妻全不留目。
雖妻逼坐其側或從妻身畔行過亦不少顧,若無人焉者。
妻直以惑溺新寵,故棄巳,耳亦不問之。
其妾出室必謹鎖室門,畧不懈弛。
居月餘,錢白晝間入妾房,妾偶忘扃鎖、
錢見妾床下有火光,驚視之,則一燈檠qing,高數寸,上燃燈熒然。
其旁有水一盂,縛一鼠於床足,置羙食於器中飼,鼠甚肥。
以布幕其兩目,仍加鐵釘焉。
錢大駭,亟火覆水,殺鼠擲之廁。
俄而逢其妻,驚曰:“娘子何自來?許時在何處?”
妻曰:“若佯不知邪?月餘弗吾顧也?”
錢曰:“我何曾見汝來?”
妻乃告其詳,錢益驚曰:“吾目中並不見汝,且已見吾母,亦竟不思有汝在何?不同來?今始悟耳!乃知妾厭勝吾,吾其危哉!”
立喚妾前,譴而黜之,與妻歡樂如初。《志怪錄》(明)祝允明
閱讀更多 志怪集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