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5 第八章: 以退為進

望著蕭億侯被帶走的背影,南宮鳳兒心情複雜,卻又無法找出理由反對南宮無敵這個決定,只能回去,靜心等待消息。

大師兄一干人等,歡喜地跟上來,各種冷言冷語。

蕭億侯一律充耳不聞,只在一路上,暗想他到底哪裡出了紕漏,會被南宮無敵和大師兄抓住把柄。

到了門主大殿,下到地下密室,終於見得面無表情的南宮無敵。相比那天氣急敗壞的神情,現在的南宮無敵,卻自有隱隱的胸有成竹。

看得蕭億侯心中一驚,忽地生出一個極其不妙的預感。

“傳功,執法,你們都出去,這件事情,由本門主親自審理,沒有我的准許,任何人不得衝進來搗亂!”南宮無敵一聲令下,向來做中間人的傳功長老默默無聲轉身走出,感到不安的執法長老本想說什麼,卻被他以令牌威壓,不得不出了小門,卻又擔心蕭億侯的情況,不願離開,隱在角落。

地下密室之內,就只剩下蕭億侯,南宮無敵和大師兄三人。

“蕭億侯,你可知罪!”大師兄劈頭蓋臉喝問道,要不是南宮無敵愛好面子,說是先禮後兵,步步緊逼的話,早就一拳砸向蕭億侯,發洩心頭之恨。

“不知,我沒有背叛烈陽門!”蕭億侯一臉無愧,回答道,“大師兄真有證據的話,何必這麼多彎彎繞繞,直接拿出來吧!”

說到這時,又暗暗留心南宮無敵的神情。

大師兄那點手段蕭億侯瞭然於胸,並沒有什麼忌憚的。他的不安,全來自於今天神態大變樣的南宮無敵。月試那天,南宮無敵的鼠目寸光和任人唯親顯露無疑,但這種急性子的人,一旦真的平靜下來,那將說明真是有實質性的證據。

蕭億侯見過像南宮無敵這樣,都不是一個兩個,他不敢掉以輕心。

“你敢頑抗?”大師兄沒想到蕭億侯到了這時還敢強硬,冷笑一聲,從身上掏出一隻竹鶴,取下鶴爪上的字條,“這是你的身份證明,是本大師兄花了一天一夜的工夫打聽回來的。不打聽還不知道,原來,你是無極神眼門的孽徒,無極神眼門被攻破,你就潛藏我烈陽門,找機會篡奪門主之位!”

說話時,將紙條放在蕭億侯眼前一閃而過。

本來還有些不安的蕭億侯,看清所謂的證據,竟是這一點,不由得笑出聲,尤其聽到大師兄說,他潛藏烈陽門是為了南宮無敵的門主之位,彷彿聽到天大笑話,只覺得荒謬絕倫,貽笑大方。以他的算計和手段,真有心謀奪烈陽門,根本不需要太多工夫,就能在短時間之內成功。

可蕭億侯的目標並不是烈陽門這種普通小宗門,而是恢復實力,找回九鼎,奪回聖子大位。

所以,大師兄越是拿著點說事,蕭億侯越覺得無聊之極,索性抬出南宮鳳兒這張牌,將大師兄剩下的話都給驚退回肚子裡。

“鳳兒……”一提起南宮鳳兒,大師兄就焉了,手上紙條飄落地面,失神自語道,“連她都不站在我這邊?我,我真的輸了……”

“既然大師兄缺乏強力證據,門主,是不是可以算我無罪,我可以回後山了嗎?”蕭億侯無視陷入混亂的大師兄,向一旁的南宮無敵沉聲道,可不等他以為無事,南宮無敵卻說出另一番話,將他的警惕心激起。

輕鄙地掃了大師兄一眼,南宮無敵冷笑一聲,喝住了蕭億侯。

“雖然這個證據沒法直接證明你有叛門行為,可是如果,本門主略施小計,將你的事蹟稍作改動的話……嘿嘿!”南宮無敵閒庭信步繞著蕭億侯轉圈,一副智計在握的模樣,更因為蕭億侯這時臉色一變,感到莫大的成就感,繼續威懾道,“蕭億侯,俗話說得好,小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你別以為有鳳兒的欣賞,就能和本門主對抗!”

“門主的意思,蕭億侯不明白,還望……”蕭億侯從南宮無敵的言行中,印證進門前的預感,小心地回答著,更飛速想著法子脫離眼前困境。

“不明白?大家都是聰明人,你何必在我面前裝傻?”南宮無敵淡漠地瞧了蕭億侯一眼,自以為將他所有動機看穿,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蕭長壽親傳弟子,已經領悟無極神眼門重寶,才有神奇逆襲的表現。我更知道,你做這一切不過為了贏得本門主重視,希望他朝重振無極神眼門,用心良苦,卻也犯了我的忌諱!”

“犯了門主的忌諱?”聽得南宮無敵並沒有看出自己真的身份,蕭億侯所有的不安減去大半,卻沒有馬上反擊,而是將計就計,裝出驚駭莫名的神情,謹慎問道,“既然南宮門主知道我的動機,也該體諒我的立場。先前有什麼對不住,還望門主大人有大量,原諒晚輩唐突。卻不知,今日之事……”

蕭億侯這一聲晚輩,尊敬有禮,姿態正確,聽得南宮無敵對他少了一分敵視,多了一分受用。

更不用說,無極神眼門本超出烈陽門數倍,身為親傳弟子的蕭億侯,一次道歉,看似簡單,背後卻是代表更多含義。南宮無敵從前還未創立烈陽門時,曾在蕭長壽門下學過功法,當時對他敬畏有加,以至於至今還有餘悸。如今,蕭億侯的行動讓南宮無敵感到以前的面子,盡數回來,心情自然大好。

心情一好,南宮無敵的語氣頓時緩和不少,更自大伸出右掌,在蕭億侯肩膀輕拍,享受長輩對晚輩的諄諄教導。

“南宮門主教訓得極是,晚輩之前好高騖遠,因個人理想得罪好多師兄,實在不該!以後絕不敢再犯!”蕭億侯將這種種變化看在眼裡,心中冷笑,面上卻更加擺出謙卑和願意痛改前非的態度,更躬身向南宮無敵致歉,樂得後者改了目的,有心將蕭億侯收為己用。

“岳父,這死小子搶了你女兒我未婚妻,你要重罰他啊?”從混亂狀態清醒的大師兄,見到二人這樣親密一幕,著急說道。

南宮無敵聽了這提醒,才從和蕭億侯的親密關係中擺脫出來,但言語間,已經沒了起初的兇狠。

“他能知錯就改,你就不要太過計較,好好處理同門之誼,不要令我失望!”輕描淡寫說了兩句,南宮無敵見到大師兄還不肯放過蕭億侯,眉頭一皺,想到更深層次的事情,不得不再次語氣變冷,“蕭億侯,我不管你和鳳兒現在什麼關係,你要記住,他是你大師兄的未婚妻,絕對不可有非分之想。嗯,你們最近最好少見面,有什麼修行的難題,大可以直接來找我。”

“門主之命,蕭億侯敢不遵從!”蕭億侯一臉誠懇,併發誓絕對不敢再破壞大師兄和南宮鳳兒的事情。

“都這時候還叫門主?”南宮無敵面帶一絲不快,說道。

“是蕭億侯唐突,竟然忘記門主……哦不,師父已經收我入門過了!”蕭億侯對南宮無敵的脾性摸得熟練,當即以師徒之禮拜謝。

一旁的大師兄看得目瞪口呆,渾然不明白,不過混亂幾個呼吸,蕭億侯是怎麼將記恨他非常的南宮無敵給降服了的。

當蕭億侯快要無事離去,這才想起來,要求南宮無敵追責蕭億侯之前的罪責。

“額,這個嘛……”剛收了無極神眼門親傳弟子做徒弟的南宮無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滿足大師兄的要求,又怕說的過分將潛力更大的蕭億侯氣走。

蕭億侯於這時主動提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

“師父莫擔心虧了蕭億侯,大師兄更不要以為蕭億侯不承擔罪責!”看著這對各有特色的師徒,蕭億侯心中念頭轉過,道出一個令三人都可以接受的辦法,“蕭億侯自知先前鬧事太多,決定下月月試‘好好’輸給大師兄,恢復大師兄英明神武的威名,不過,我也有個小小的心願,希望可以得到滿足。”

“師……師父,你會幫助我的,對……對嗎?”蕭億侯邊口吃地說著,邊裝出緊張得大拇指搓食指中指,給人一種弱弱的求助姿態。

聽得蕭億侯這樣“肆無忌憚”要求滿足,大師兄忍不住輕聲一笑,他比誰都瞭解南宮無敵為人,除了心情大好,偶爾賞賜幾枚靈石碎片,根本沒有反過來滿足任何弟子心願的例子。

在他看來,下一秒,就該南宮無敵臉色驟變,呵斥蕭億侯,交由他任意處置。

可事實,卻是結結實實扇了大師兄一巴掌!

南宮無敵不但沒呵斥蕭億侯,反而一臉慈愛非常,對他諸般關切,這種關切,甚至隱隱超過對大師兄的。

“你是本門主弟子,任何要求都能考慮,何況,你知錯就改實乃可造之材,理應多方面照顧。”一手搭上蕭億侯右肩,南宮無敵面帶長者之笑,侃侃說道,“烈陽門門規公正,法紀嚴明,只要你用心修行,沒人敢欺負你。在這,不要拿自己當外人,有麻煩,師父替你做主!”

一旁的大師兄看得目瞪口呆,恍然覺得是不是做夢,還是從一開始,就領會錯了南宮無敵的真實想法。

“師父您真好!”蕭億侯適時順著南宮無敵的面子,恭聲讚了數次之後,才又話鋒一轉,“弟子想著,為人要知恩圖報,譬如師父您的恩德,師兄弟之間更要互相幫助,我有幸能得到師父指點,可董星河卻還在被關押,內心實在不安,希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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