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3 女神落難我收留她,直到1年後我徹底破產才知她真實面目

女神落難我收留她,直到1年後我徹底破產才知她真實面目

1

第一次遇見小月,她被炒了魷魚。

那天去她工作的公司談貸款合同,我的酒吧週轉不靈,需要些資金。

我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等著老闆拿合同來。一位上身穿白色襯衣,下身穿黑色包臀短裙,一身職業套裝的姑娘推門走了進來。

她雙手抱著一疊文件,進門後見我蹺著二郎腿坐在黑色皮沙發上,臉色一變,套路似的手一鬆,文件散落一地。

她忙不迭地蹲下身子,短裙下雪白大腿和柔嫩小腿露在我眼前,低頭撿文件的姿態,羞澀的模樣,著實讓我硬生生地吞了幾口唾沫。

我急忙起身去幫她撿地上的文件。她見我幫她,抬起頭來看我,臉上露出些許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拾起一份文件遞給她,眼珠子差點飛出來。我看到了她白色襯衫裡呼之欲出的胸脯,以及裡面的粉色內衣。

她接過我手裡的文件,見我眼睛盯著的地方不對,明亮眼睛突然折射著憤怒的光芒。

姑娘雙手抓住文件夾,喊著“臭流氓”,揮動著就往我臉上呼了過來。趁我還未站起來,她順手抄起桌上茶杯,向我潑過來。

這一幕,剛好被拿著文件,推門進來的小貸公司老闆看見。

“你幹什麼?”老闆質問道。

姑娘眼睛閃爍,立即指著我說:“老闆,他非禮我。”

我真是百口莫辯,正要解釋,姑娘哼了一聲,翻個白眼,氣憤地對老闆說:“我不幹了!”說完,仰頭走出了辦公室。

那姑娘,叫小月,我們第一次見面,她把老闆炒了。

2

過了三天,張小月來酒吧找我,伸著纖細的手臂指著我的胸口,言辭鑿鑿地說是我的原因她才丟了工作,讓我賠她工作。

碰瓷兒是吧?

我特別不愛搭理這種碰瓷兒的姑娘,自顧自地用餐布擦著酒杯。北極那麼涼快,怎麼不見你去?

小月見我不理她,抿著嘴,憤懣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出酒吧。

一天後,小月重新出現在我的酒吧。她穿著一件黑色修身短袖,下身穿一條洗白的牛仔褲,腳上是雙星帆布鞋,身後跟著一個滿是劃痕的藍色玻璃鋼行李箱,和一個紅白藍編織口袋。

“我沒錢交租,被房東趕出來了。我沒錢交租的原因是我工作丟了,我工作丟了是因為你這個老流氓。我在成都無親無故,所以你必須收留我,否則我報警說你非禮我。”

她理直氣壯地一屁股坐在編織口袋上,連看也不看我一眼,眼睛遊移著,略顯底氣不足。

聽她說完,我憤怒了,手裡的杯子沒拿穩,掉落地面,威士忌如星河般散落在地面。

憤怒之餘,我把小月的行李箱和編織口袋連帶著她一起扔出了酒吧。

小月站在門口,眼睛直直地盯著我,不去看散落的行李,勉強擠出一句:“那我就住酒吧門口。”

“找茬兒是吧?”我嘴上罵著髒話,但見她孤單可憐的模樣,心裡忽然一軟,妥協了。

3

當天,小月就以員工身份進入酒吧工作,包吃包住。

我告誡過她,像她這種剪著齊劉海,扎著馬尾辮,穿得像學生模樣的姑娘不適合在酒吧打工,還是正經找個工作吧。

她反問我:“為什麼酒吧工作就不正經?那你還是酒吧老闆呢。”她堅定地看著我,“我可是要在這裡混出個名堂的。”

她眼睛裡閃爍著光芒,像是在蓄力要展翅高飛。

“我這裡又不是什麼好名堂。”我呢喃道。她竟然把我的狗窩當成金窩。

興許是聽了我對她整體打扮的評價,第二天她上班時換了一套襯衣西褲,就是我第一次遇見她時的模樣,她不服氣地說這樣不像學生了吧。

我上下打量她,心說,我這裡可是小清新酒吧,又不是賣場。

小月來酒吧工作的第一個月,差點砸了我的招牌。

讓她學習磨咖啡,她把現磨咖啡磨成了咖啡醬。客人端過來氣憤地質問我這是不是豬屎咖啡?

我怒斥小月,你們家咖啡是把咖啡沫放在咖啡裡一起喝的嗎?

小月一本正經略顯無辜地說,速溶咖啡不就是這個樣子的?而且,她喝豆漿的時候,也是把豆渣放進豆漿裡一起喝的。

我吐了一口老血。

我轉而讓她學習兌雞尾酒,客人喝了一口直接噴我臉上,拿到我面前怒問這是什麼迷魂湯?

小月打了個響指機靈地說是新品種,她加了奶酪,黃油和雞蛋,叫做奶酪油雞尾酒。後面她還準備研究咖啡雞尾酒,辣椒雞尾酒。

我暴怒,他媽就想把她的頭按進這奶酪油雞尾酒杯子裡。我強烈建議小月趕緊離開酒吧,別在這裡搗亂。

小月很不服氣,略有些鬱悶地說她的創新創意不被理解。

我去,你的創新是要建立在客戶體驗舒爽的基礎上啊!

她見我像頭獅子,突然間低下頭來。我竟看見她眼睛裡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我一愣,也不好再苛責她。

在我怒斥她之後,她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為她會自我放棄地離開,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她死皮賴臉地留了下來,每天總是最後一個離開酒吧,說是留下來打掃衛生。我很奇怪,哪裡有那麼多衛生打掃的。

某天下班後,我忘帶家的鑰匙,折返酒吧去拿。走到門口,便站住了腳步。透過玻璃窗,小月正站在吧檯邊調試咖啡。

她端著杯子,一口一口地品嚐。吧檯上放著手機,她每嘗一口,便在手機上寫著什麼。

我站在門口,靜靜地看了很久。突然,內心也不怎麼討厭小月了,甚至還覺得她有些傻!

漸漸地,我的酒吧多了些客人喜歡的新品種雞尾酒和咖啡,生意也逐漸紅火起來。

4

半年後的某天夜裡,客人散了之後,我累得癱倒在椅子上,她累得趴在吧檯上。

我倒了一杯威士忌,她倒了一杯可樂。兩杯飲料在杯中冒泡,小小的泡沫在水中升騰,隨後破裂。

小月把手指放在玻璃杯的杯沿上,很隨意地順時針和逆時針旋轉。

這是我們兩人第一次面對面坐在酒吧裡聊事情。

半年時間,小月進步很快,咖啡味道濃香,雞尾酒味道醇正,就連招呼客人也變得收放自如了。

我誇讚她是個愛學習的姑娘。她的笨拙和自負逐漸褪去,雙眼的光芒日漸明亮,變得越來越有自信。

她見我誇她,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以為她會來個婉約的“不敢當”之類的託詞,沒想到,她說她本來就覺得自己能做好這些事情,她可是要在這裡混出個名堂的。

混出個名堂,她在我面前說過很多次。

“什麼名堂?”我饒有興趣地問,想要逗一逗她。

小月頭耷拉在吧檯上,沒有正面回答我,反而問我:“老闆,你有夢想沒有?”

聽到“夢想”,我陷入到沉思。夢想這個東西離我太遠了,似乎我原本就不曾想過,夢倒是天天做。

“沒有!”

“人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分別。”小月說。

我心頭火起,有我這麼供你白吃白住,每月給你開工資的鹹魚麼?

“你的夢想是什麼?”我問她,“混出個名堂?”

她耷拉在吧檯上的腦袋撐了起來,眼裡的光芒如白熾燈般亮了起來,略微興奮地說:“是啊,我要成為老闆你這樣的人。”

我翻了個白眼,“那你還是不要有夢想的好。”

小月起身收拾好吧檯,準備關店離開。走到門口,她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雙手背在後背,挺直了腰桿歪著頭站在門口看著我。

“老闆,我有一個秘密想要告訴你,你想不想知道?”她神秘地說。

“不想!”

她不管我聽不聽,一邊後退一邊說:“其實當時你來公司,我是故意那麼做的。當時我在公司很絕望,感覺沒有出路,恰好那天我看了你的資料,知道你是個酒吧老闆,就想到你酒吧來工作,我覺得這裡一定能闖出名堂。我果然沒有看錯。對不起,老闆。謝謝你!”說完,消失在午夜的黑暗中。

我端著手裡的威士忌不斷地搖晃,陷入沉思,“臥槽,這還不是碰瓷訛人?”

那天之後,她變得更有幹勁了。

5

又過了半年。

經過小月的努力,她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招呼客人,製作咖啡,調雞尾酒,品威士忌,樣樣精通,幾乎成了專業人士。後來,她掌握了進貨渠道,甚至能跟供應商砍價,砍到供應商都要跪下來喊媽媽。

來的客人都成了她的朋友,走的客人也留下了下次再來的話語。

我的酒吧,沒有如此興隆過。

有小月打理酒吧,我開始不愁酒吧經營了,反而有些清閒,每天玩到自然睡,睡到自然醒。

除了工作能力變化,小月整個人也變了,她越來越像電視劇裡的女強人,每天風風火火的。

有段時間,她還消失了,說是什麼進修,學習管理方面的知識。

她漸漸變得不那麼愛笑了,變得不怒自威,高高在上。酒吧工作的酒保和小妹兒們都很怕她,卻又不自覺地佩服她。

她就像迎風招展的鳥兒,把我的酒吧當作她的事業,拼盡全力扇動翅膀往前衝。

她太累了,有時晚上打烊後,倒在沙發上便睡著了。

我勸她不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累,酒吧現在賺得盆滿缽滿足夠了,知足常樂。而且,我也不想把酒吧做大做強。

可是,小月不這麼想,她鉚足了勁往前飛,就像是跑在風中的姑娘,不允許自己停下來,彷彿停下來就會從空中掉下去。

既然她願意,我也就交給她經營,當個翹腳老闆感覺也不錯。後來,一些流言蜚語傳到我耳邊。原本我不想理會,可這流言越傳越兇。

他們說,沒有小月,我的酒吧早倒閉了。

他們說,沒有小月,我現在還在到處跪地求小貸公司貸款續命呢。

他們說,沒有小月,我就是個廢物。

我火冒三丈,他媽的這是對我和小月的侮辱。

我嚴厲地找來最親近的酒吧小妹兒問,這些話是誰說的。

她支支吾吾地說,是小月。

我愣住了,這……

6

小月離開酒吧是在我知道這些話的第二天。

我完全沒有料到她如風一般的姑娘,說走就走,連招呼也沒有打一聲。

她走的那天,我沒有挽留,也沒有相送,更沒有見她。以她現在的能力,到哪裡都吃得開。

小月離開後,酒吧的業績每況愈下。

客流量幾乎每個月都腰斬,像是老天爺跟我開玩笑,每過一個月都會給我來個折上折。

客流量打折的日子裡,我也沒有閒著,到處挽留客人。可是,客人們都是衝小月來的,沒有了小月,他們也沒什麼興致看我這個大老爺們。

業績下滑,員工們紛紛向我遞交了辭職信。我很無奈地放他們走了。

酒吧,也就這樣了。真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慢慢地,我的心也隨著酒吧的業績逐漸冷了下來。

員工們走後,我很無聊地站在吧檯前擦著玻璃酒杯,看著清冷的酒吧,和僅有的留下來的姑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酒吧果真蕭條了啊。以前小月在的時候,七八點鐘坐得滿滿當當,現在除了我和那姑娘,連一條狗都沒有。

我好奇地問姑娘怎麼不離開。

她很羞澀地低著頭,抿嘴不說話。

我見姑娘含羞草似的模樣,說喜歡我就大膽告訴我,別那麼矜持,畢竟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

她羞澀地說:“老闆,不是我不走,而是你欠了我兩個月工錢沒發,我想拿了再走。”

我愣愣地看著姑娘不好意思的臉,人真是勢利啊。

望著姑娘興高采烈地拿著一疊錢蹦蹦跳跳地走出酒吧,我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就像獲得了一張好人卡。

姑娘走後,酒吧寂靜得可怕,我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一個人待在酒吧實在是無聊,我關上酒吧的門,到街上去走走。

7

拐過一個彎,前兩個月才開始裝修的某酒吧已經開業了。

無數穿著時尚,妝化得跟鬼似的紅男綠女進進出出。門口站著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弟高大挺拔,戴著墨鏡,不斷地向進出的客人說著客套話。

酒吧裡閃爍著霓虹,不時向外散播著煙霧,讓我產生路過陰曹地府的感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的酒吧,車馬人稀,人家的酒吧,車水馬龍。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我看見個熟悉的身影,是以前在我的酒吧工作的年輕人。年輕真是有市場,東家不做做西家。

不一會兒,我又看見個熟悉的身影,還是在我酒吧打工的年輕人。緊接著,熟悉的身影越來越多,幾乎都是我那裡打工的年輕人。

這些人,原來是集體跳槽啊。

當我看到更熟悉的身影,我才明白,他們不是集體跳槽,而是我被人挖了牆角。

一位紮成丸子頭,身穿修身西裝,袖子挽到手肘處,踩著高跟鞋的姑娘扶著喝醉的客人走出來,不斷說著安慰的話。她看見我站在門口,愣了一下,硬著頭皮把客人送走了。

姑娘是小月。

送走客人後,小月面露微笑走到我面前,雙眼明亮無比,眼睛裡泛著自信的光芒,“好久不見,老闆。”

我算了算,小月離開我的酒吧,差不多也快一年了吧。

“你是這家酒吧的老闆?”

小月點點頭,算是承認了,“走吧,我請你喝杯酒。”

“不會最後讓我掏錢吧?”

小月聽我這麼說,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老闆什麼時候這麼斤斤計較了?”

我抿嘴一笑,“從你變成女強人開始。”

8

自從小月的酒吧開張後,整條街的酒吧生意都變得黯淡了,已經習慣了暗淡的我心情也就沒別人那麼波動。

每天晚上要不就沒客人,要不就只有一兩個客人。有時候會來一對中學生情侶,進入酒吧點了兩杯咖啡,趴在小圓桌上聊天做作業,時不時打情罵俏幾句,男生還嫌棄酒吧的燈光太暗,不利於眼睛健康,讓我把亮度開大點。更過分的是,女生會拿著咖啡杯過來問我能不能續杯。

我鬼火冒,酒吧又不是肯德基,現在哪有不花錢的低成本戀愛?

小月是我們重逢的第二個月來到滿是灰塵和蛛網的酒吧的。因為沒有客人,我已關門歇業一個月了。

她告訴我說,是來回憶往昔的。我聽她說得很文藝,並沒在意她的目的。

挖了我的牆角,又來給我說情懷,有這麼立牌坊的麼?

擺了一會兒龍門陣,她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從棕色的LV皮包裡拿出合同,放在我面前,說要把酒吧買下來。

面對金錢的誘惑,我沒有就範,直接拒絕了她。

她見我拒絕,也不覺得尷尬,微笑著收起了合同。我稱讚她越來越有成功人士的派頭了,她笑著說那只是一種習慣。

她的微笑就像是個數學公式,很好地擺放在她臉上,讓人十分舒坦。但是,她的微笑又如放久了的麵包,有些變質。曾經那份純真被經歷沖淡,表現出來的只有模式。

那是個面具,一個微笑的面具,她把面具戴在臉上。

氣氛變得尷尬。

小月站起身來,走到吧檯處,挽起袖子,使出在我這裡學會的雞尾酒調酒方法,拿著酒罐調試雞尾酒。不一會兒,一杯藍色的雞尾酒擺放在我的面前。

“嚐嚐吧,看有沒有退步。”

我端起酒,輕輕地抿了一口。她明亮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喝酒的嘴唇,彷彿是在確認我品嚐的味道。

“沒什麼味道。”我說。

小月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不真誠!”

我說,“真誠,都被你吃了啊。”

她端起一杯咖啡,問我:“你知不知道候鳥?”

“候鳥?冬天去南方?夏天回來的那種?”

小月點點頭,“是的。你不覺得我們這些異鄉人和候鳥很像麼?來到這座城市,把他鄉當故鄉,每年春節才回去看看。以前在家鄉的時候,總是嫌棄家鄉的山山水水,認為哪裡也沒有大城市好,來到了大城市,卻又失去了那份安定。”

“來大城市不就是奮鬥麼?你不是說過,要闖出名堂,為夢想而生。”

“老闆,以前我想和你一樣,一個成功人士。那時候,”小月指了指酒吧角落,“我躺在那張沙發上,望著窗外的霓虹燈,想入非非。如今,在別人的幫助下,我終於夢想成真了,卻又像是失去了什麼似的。老闆,你說,是不是很犯賤?”

“是有點,你染上成功人士的通病。”我喝了一大口酒,“那就是,奮鬥到的一切都可以對別人說,這不是我想要的。矯情啊,你要知道,有很多人就算怎麼奮鬥都不能達到你的高度。你要知道,並不是每一位姑娘都如你一樣,站在風口,迎風展翅。”

我使勁敲了敲桌子,“別矯情。”

小月說,其實當時她並不想挖我牆腳的。我抬起頭來看著她,聽她編些合理的話來安慰我。(原題:《風中的姑娘》,作者:劉晚楓。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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