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2 沈復:她就是我的浮生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忘記了什麼機緣,今天突然想讀沈復的《浮生六記》,結果看了第一記就欲罷不能,然後今天上著班偷偷讀完了整一本。讀完這本書,把第一記《閨房記樂》反覆讀了好幾遍,發現自己居然喜歡上了作者清代文學家沈復,的老婆。

沈復把《浮生六記》第一記就送給了她老婆:陳名芸,字淑珍。生而聰穎,口授《琵琶行》,即能成誦。

提起為什麼把老婆放在第一記寫,沈復是這樣說的,因為《詩經》中第一篇就是《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描述男女愛戀之情)因此他也把他的愛情擺在了第一記。

陳芸也是個天資聰穎又勤勞素淡的女孩子,但是輩分上來說,陳芸是他表姐。沈復十三歲時候,跟著母親回孃家便看中了這個妹子並且母親也很聰明,看出了兒子心思,就定下了親事。

晚上夜很深,小沈復很餓的時候,陳芸把自己藏的熱粥和小菜給他吃,結果被陳芸堂兄看見了,嘲笑了陳芸一番,因為堂兄也要粥的時候,陳芸故意說了沒有,然後偷偷留給了自己的小相公。

事情很小,但是讀來卻覺得甜甜的。陳芸就是現在的戀愛中的女孩子啊,讀著沈復筆下的她的故事,不管一言一行,越發覺得她可愛。

沈復:她就是我的浮生

林語堂曾在《浮生六記序》中稱讚陳芸:我說她是中國文學及中國歷史上(因為確有其人)一個最可愛的女人,並非故甚言辭。

沈復出水痘只能吃齋的時候,陳芸就陪著他吃齋。當他們婚後,陳芸要早起的時候,沈復雖然想賴床但還是會陪她一起早起。

沈復偷偷用手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他寫道她的手:暖尖滑膩,胸中不覺砰砰作跳。

在她面前,沈復也變成了小鹿亂撞的小男生。

後來就很會撩妹子了,他把手放在她胸前說:你的心就像在搗臼一樣哎一直在跳哎。陳芸則回眸一笑,他便覺一縷情絲搖人魂魄,擁她入帳(你們懂得),不知東方之既白。

他們可以一起兒女情長,也可以有說不完的話,閒情逸致,讀書養花。偷偷藏粥的事,也成了他們之間的梗,一提起來就想笑。

陳芸不談《國策》《南華》,而愛詩,比起杜甫格律嚴謹的風格,她更愛李白的詩落花流水之趣。

沈復則調侃她跟“白”很有緣,因為她學的第一首詩是《琵琶行》,是白居易的詩,她又愛李白,沈復又名沈三白。

沈復:她就是我的浮生

剛成親完,陳芸還有些拘謹,總是對沈復以禮相待,沈復不開心了,對她說:“禮多必炸。”大概用白話來說就是:咦~你這個人好做作啊。(哈哈哈打情罵俏臉)

兩個如膠似漆,在那個時代,他們還是大膽秀恩愛,還總是收到老夫婦的白眼,但是還是不能阻止我秀啊哈哈哈。

他知道她想去水仙廟玩,他就帶她去,但是女孩子不可以去的啊。然後沈復就讓陳芸女扮男裝,化裝好了,陳芸還是不好意思去,他就非要帶她去,開始了動員行動。然後陳芸又“攬鏡自照,狂笑不已”。

可以說是很生動了,哈哈哈看到自己穿男裝的樣子,然後就開啟了狂笑模式,姑娘你怕是有毒啊。

陳芸以前家境不好,婚後還是愛吃臭豆腐和醃黃瓜,沈復嘲笑那種東西狗子才吃呢你怕是個狗子啊,結果強行被陳芸逼著吃了口,從此欲罷不能的愛吃這個了。

他倆出去遊玩,在船上和新認識的一個漂亮妹子一起喝酒,然後陳芸自己一個人先走了,留下丈夫和那妹子喝,然後第二天有人跟陳芸告狀說昨天看到你家沈復和兩個妓女一起在船上喝酒呢。陳芸淡淡的說:我知道,其中一個就是我。捂臉捂臉

沈復:她就是我的浮生

沈復和陳芸的感情很好,但是陳芸非要給他找個小妾,陳芸很中意憨園,是個很美又有味道的妓女,打算讓憨園做自己丈夫的小妾。

她和憨園形影不離,有的人分析說,陳芸可能喜歡女的,就是因為這個憨園。書中記載,憨園有次下著大雨還來找陳芸,兩個人十分親密,其實我也猜測可能是陳芸和憨園有別的感情。

連沈復也在書中提到“憐香伴”這個故事,故事大概是說:監生範介夫(在國子監裡學習的學生)的妻子崔箋雲新婚滿月到廟裡燒香,偶遇小她兩歲的鄉紳小姐曹語花。崔箋雲慕曹語花的體香,曹語花憐崔箋雲的詩才,兩人在神佛前互定終身。崔箋雲設局,將曹語花娶給丈夫做妾,為的卻是自己與曹語花“宵同夢,曉同妝,鏡裡花容並蒂芳,深閨步步相隨唱”。

所以,也有可能陳芸和憨園之間也有一腿啊。後來憨園沒有成為沈復的小妾,而是背叛了陳芸,嫁給了一個有錢人家。寫到這兒,沈復寫道:芸竟以之死。意思不是陳芸竟然以為憨園死了,而是陳芸因為這件事死了。陳芸一直覺得憨園背叛了她,甚至夢話裡也會提到她。

繼續講主線,沈復和陳芸之間的感情是很深的,兩個人真的是陷入純情的感覺。

讀的時候,字裡行間,可以感覺出陳芸的可愛之處和戀愛的甜蜜。至於我為什麼不是很喜歡沈復這個人,是因為後面的幾記,坎坷記愁這篇,有很多公婆媳關係的內容,大多是誤會,但是作為陳芸的丈夫,沈復並沒有為陳芸做維護,後來他們也過的很清貧,沈復空有一身才華卻不知道怎麼賺錢養家??呵呵。

任由陳芸病重沒錢醫治而中年就死掉了,才四十幾歲。讀到這裡有些覺得沈復很廢很沒用。

沈復:她就是我的浮生

沈復:她就是我的浮生

《閨房記樂》是沈復和陳芸最快樂的一段日子的記敘,而《坎坷記愁》這篇讀下來,心中很是難過。在誤會和坎坷裡,陳芸,那個靈動可愛的女孩,香消玉殞在這俗世。

“他年當與君卜築於此。布衣菜飯,可樂終身,不必作遠遊計也。”

當年歡喜著對沈復說這句話的陳芸已經離去了,只留下沈復一個人的孤獨。

東坡有云:事如春夢了無痕。這大概也是陳芸一生的寫照。

在這蘸滿墨汁的第一記,沈復寫道:天之厚我,可謂至矣。

而陳芸,就是他此生最厚的恩賜。這大概就是,有生之年,遇上你,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

《浮生六記》,卻獨愛這第一記。

七十年後,清人楊引傳在一個清冷的小攤發現了這本《浮生六記》的殘稿,也讓陳芸這個惹人喜愛的女子得以活在沈復的浮生裡流傳後世。

後來沈復有好感於喜子,只是因為她很像你。

沈復:她就是我的浮生

綿綿此恨,曷有其極?

她就是他的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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