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雯/漫畫
只要購買手鐲，就能參加“幸運刮刮樂”，得到情侶對錶、品牌手機等幸運大獎。這看似賠本的買賣，卻讓一對黑龍江的小夫妻發了財，從一個夫妻店發展成有70餘名員工的大公司。但誰能想到，夫妻倆一邊瘋狂賺錢，一邊擔憂錢太多。為什麼會因錢多發愁，他們做的又是什麼生意？近日，隨著浙江省玉環市檢察院對張某夫妻等30餘名犯罪嫌疑人以涉嫌詐騙罪依法提起公訴，這個謎底漸漸揭開。
“賣手鐲送玩偶”發現生財之道
張某出生於1987年，黑龍江人，丈夫聶某比她大4歲。談戀愛的時候，未來婆婆就告訴張某，他們家很窮，一無所有，但張某這樣告訴婆婆：“我們會動腦筋賺錢，以後一起打拼照顧好您。”
就這樣，兩個人義無反顧地結婚了。婚後兩人共同創業，賣過化妝品，給人做過美容等，夫妻倆既是老闆，又是員工，既要管業務，又要管打包，雖忙忙碌碌卻也充實。
這條創業路原本走得紮實，但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們走上了歪路。
通過朋友介紹，夫妻倆聯繫上了價格低廉的手鐲貨源。為了獲取巨大的利潤，兩人開始謀劃通過微信賣手鐲，做“微商”。他們謊稱珠寶公司做活動，低價出售手鐲。通過這種方式，進價幾元的手鐲，他們賣到了幾十元。
為了促銷，他們還嘗試推出“賣手鐲送玩偶”的活動，很受顧客歡迎。但這樣一來，不是利潤又少了？兩人自然有辦法，他們告訴顧客，要拿玩偶，得另外交一筆數十元的費用。想不到，幾乎所有的人都願意加錢買玩偶。就這樣，進價幾元的玩偶，又賣到了幾十元。兩人賺的錢更多了，他們又找到了新的生財之道。
“幸運刮刮樂”開啟詐騙套路
小賺一筆之後，2016年，張某和丈夫在哈爾濱註冊成立了鶴霆霖商貿有限公司，並以公司名義招聘銷售客服，開始擴大生意。
他們讓銷售客服以香港銀聯珠寶有限公司、泰國玉豐緣珠寶有限公司等公司客服的名義，在微信群、朋友圈加好友進群。然後，客服在群裡發消息給這些好友：“本公司優惠活動，38元購買原價388元玉鐲，再送價值1180元天梭情侶表一對。”
如此優惠的活動，引得很多人上鉤。郵寄時，他們會在每一個包裹裡放一張“幸運刮刮樂”，百分百中獎，卡片上還印有一個領取禮品的聯繫電話。
當顧客發現中獎後撥打電話，公司的電話客服就上場了。他們會向客戶仔細核對手機號碼、銷售客服工號等信息，讓人感覺這是一家特別正規的大公司。
有些顧客反映“沒有收到天梭手錶”。這時，客服就會不慌不忙地答覆，稱需要支付“保價費”或者“空運費”等。如果客戶支付的費用達到600元，他們就會真的給對方寄一塊手錶。當然，這些手錶都是假的，進價不過十幾元。
對提出要兌獎的那部分客戶，客服會提出要收取“電子隔離箱”或者“貴重物品保價箱”等費用，還說這個是替航空公司收取的費用。和手錶一樣，當客戶打款達到1000元時，他們就會發一款手機，而手機的進價也僅需500多元。
找“大師”也擋不住牢獄之災
就這樣，小夫妻的“生意”越做越好，員工也從原來的幾人發展到幾十人。2018年，二人又在吉林長春成立了新公司，用同樣的套路騙錢。詐騙得來的錢，客服跟老闆按比例分成。
隨著詐騙金額的不斷增加，兩人怕總有一天會被抓，開始擔憂。用張某的話說，看著每天這麼多獎金髮出去，她心裡都犯嘀咕，不是為發出去的錢心疼，而是想到每天連獎金都發出去這麼多，那騙進來的錢豈不是更多！
2018年6月，為了心安，兩人找了一位“大師”。“大師”說，改名字能為他們避難消災得平安。於是，夫妻倆就讓“大師”幫他們，還有幾個公司主管和一些親近的人改了名字。
其中有一名金姓主管，“大師”給改的名字叫“金建聿”。張某說，當時他們還開玩笑說，這個名字讀出來的諧音就是“進監獄”。想不到一語成讖。因為玉環市一名被害人報案，三個月後，玉環的公安民警找上門來。
經警方偵查，張某夫婦在黑龍江哈爾濱和吉林長春的兩個犯罪窩點均被查獲。警方當場抓獲犯罪嫌疑人60餘名，後又有10餘名犯罪嫌疑人到案。
經查，張某夫婦及其團伙詐騙的被害人達2萬餘人，詐騙金額近千萬元。目前，張某夫婦等30餘人因涉嫌詐騙罪被玉環市檢察院提起公訴，另30餘名犯罪嫌疑人仍在審查起訴之中。
辦案檢察官透露，該公司的員工大多是85後的年輕人，他們中有不少是大學生。其中不少員工也曾懷疑過這家公司的業務好像不“正規”，有可能會涉嫌詐騙，但在公司高額提成的誘惑下，他們卻依然選擇留在公司與張某夫妻等人一起詐騙，最終成為犯罪嫌疑人，實在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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