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7 小說:種種跡象表明他妻子去世了,他不願相信,被安排看心理醫生

小說:種種跡象表明他妻子去世了,他不願相信,被安排看心理醫生

一種被耍了的羞辱感在心裡燃燒,我回擊了一句。

“眼角魚尾紋很深,皮膚有些粗糙,你沒有近視卻還戴了一副近視鏡是想遮擋黑眼圈對嗎,而你努力把自己打扮得年輕是怕別人知道你正在逐漸衰老,夜裡經常失眠應該是神經衰弱,說話字字帶刺故作高傲就是一種自卑的表現,你說不喜歡和陌生男人握手是因為這會讓你想起一些傷心的過往,你沒有發現你的裙子臀部位置破了個洞嗎,外表光鮮,但你的生活顛三倒四,很多東西到最後忘記放在哪,你有嚴重的健忘症,如果不接受治療的話你很容易提前萎縮!”

“自我保護意識強,易怒,抗拒,我現在更確定你的精神有問題了。”她不卑不亢地回了句。

表面鎮定自如,穩坐泰山,但還是偷偷用手擋住裙子的破洞,雖然我不懂心理學,但也看得出這是一種自卑的表現,或者說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容不得別人看到自己的半點不好。

她笑得也不如之前那麼自信,帶著一絲難堪。

“恕不奉陪。”

“等等。”她叫住我,然後問我,能不能用一句話評價自己。

我想了想,回答說,在死人眼裡我是活著的死人,在活人眼裡我是死了的活人。

形同走屍。

我回了局裡。

很快我就遇到了張漢,並大聲問他為什麼給我請心理醫生,是不是局裡的人都認為藍雨死了!?

關鍵是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藍雨。

張漢回答說問題就出在這裡,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所以篤定我過度傷心精神出現了障礙,但給我請心理醫生不是他的主意,因為我是局裡面唯一一個法醫官,所以局長對我的身心健康特別重視,也就是說這是局長的主意。

“我要見局長!”

“局長不在局裡。”張漢又問我,記不記得4月6日的事情。

身子一怔。

張漢為什麼突然和我提及4月6日!?

我還記得那天下著小雨,我在醫院裡親手取出藍雨的心臟。但那不應該只是自己的一個夢嗎,不然我又怎麼會在家裡看到藍雨。

我沒有回答張漢,很擔心。

“藍雨出事的夜裡是她的生日,你們發生過爭吵,夜裡藍雨離家在高速溼滑路上發生交通事故,救護車到現場到時候藍雨已經沒了生命體徵,也沒有及時搶救過來。第二天醫院裡一名等待心臟移植手術的患者病危,和藍雨配型成功,是你要求親自給她做了心臟切除手術,器官捐獻協議書上也是你籤的字”

張漢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放在我的肩上,“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看見了藍雨。”

藍雨車禍身亡,器官捐獻是經過我的同意!?

坐在椅子上,心亂如麻,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問張漢,我為什麼要捐獻藍雨的器官。

“讓她的心繼續跳動。”

一股強烈的悲涼感在眼底湧現,我控制不住地套上衣服往外走,迫不及待想回家看看,不巧撞上了走到樓梯口的局長。

“胡鬧。”

我被局長叫到辦公室,他正襟危坐,大喝一聲。

“阮小姐大老遠專程趕過來你是什麼態度,你代表的可是我們全局上下,魚尾紋深,絲襪漏洞這些話是你說的吧!?”

我瞥了阮清清一眼,“打小報告。”

“和人家沒關係,是小楊告訴我的。”

我掃了眼站在一旁的小楊,想不到這小子是局長的眼線。

“現在開始你要無條件服從阮小姐的一切安排,這是局裡的命令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放任真相不管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法醫,別忘了這句話是你自己親口說的,你現在這種情況想怎麼調查出真相,這是對案件中枉死之人的不負責。”局長聲色俱厲,目光如炬,但之後就又隨和下來,拍著我的肩膀告訴我,這都是為了我好。

我心裡面蒙上了一種極強的悲涼感,一切的證據的矛頭都指向了我,好像藍雨真的只存在於我的臆想中。

此刻我已深深陷入懷疑。

我想起我不曾留意過的一些細節,例如我提起妻子藍雨時張漢和同事一些古怪的言談,還有蛋糕店老闆說得那番話,以及藍雨總是在夜裡出現一到天明就不知去向,還有放在鞋櫃上的那雙綠色高跟鞋我從來沒見藍雨穿過。

重要的是我家裡就只有那一雙女性的高跟鞋,藍雨是光腳出門的嗎!

或者說,藍雨從來就沒有出過門。

“我小的時候就是在這裡讀書的,念舊,我決定留下來開一間心理諮詢辦公室,到時候梁局你可得幫幫我。”

“只要你把徐起給我治好,等你開業我親自去給你剪綵。”

“謝謝梁局了。”阮清清笑逐顏開。

心情很沉重,腦子也特別亂。

“對了,隆德炸屍案你別跟了,讓張漢和小梅負責吧,這段時間好好配合治療。”

“這案子還有很多蹊蹺的地方,我可以堅持。”

“別婆婆媽媽的這是命令。”局長很大聲,“往後阮清清說的話就是我的命令,你只能服從。”

無法答應更不能回絕,很矛盾。

回到法醫室時小梅正在打掃衛生,張漢和刑警大隊的小楊也在,繪聲繪色地形容阮清清有多麼漂亮。小楊還打趣張漢說他應該抓住機會,說不定阮清清以後就成了他們的張嫂,說得張漢心花怒放,笑得那叫一個浪。

“和小梅比還是差遠了。”

我沒有故意貶低阮清清或者抬高小梅,像阮清清這種臉蛋長得好的女人滿大街都是,但像小梅這樣清純可愛,低調不張揚的女生真的是不多了。

小梅好好打扮一下絕不比她阮清清差。

被我誇獎小梅靦腆了一下,低下臉偷笑,挺可愛的。

“梅梅法醫,我還單身呢,你看不行把我收了吧!”小楊調侃小梅,弄得她更不好意思。

我拎小雞仔一樣把小楊拎到了門口,想追我們家小梅你還是省省吧。小楊嘴一歪,說我是在剝奪年輕人自由戀愛的權利。還信誓旦旦地問小梅願不願意和他建立友好的革命友誼關係,共建美滿幸福婚姻。

“我有喜歡的人了。”

“小梅你不會一直暗戀我吧,不要害羞,只要你告訴哥,小楊的心願哥來替他完成。”張漢很不客氣地把手搭在小梅的肩膀上。

小梅把張漢的手推開,說她要暫時保密。

這時。

不速之客登門造訪。

門一推開小楊被撞了一個踉蹌,立馬罵了一句娘,可回頭一看是阮清清和局長頓時就蔫了。

“你小子說髒話這喜歡就不能改一改!?”

局長一嚴厲誰都害怕。

“一定改一定改!”

張漢立即從凳子上站起來,“梁局您有事?”

“有事也不是你的事,出去!”

“喔!”張漢拉著小楊一起走了,並且把門給帶上了。

他們走了以後局長就和我說,阮清清是她請來的上賓,讓她到外面住旅店不太安全,所以這段期間的衣食住行都要在我家裡,一來可以盡地主之誼,二來方便度我進行治療。

“您請的上賓為什麼不住你家裡!”

“這是命令!”

他的命令很難讓我接受。

“我要是不答應呢!”

局裡還沒有人違抗過局長的命令,所以我把他氣得說不出話了。

“梁局你就別為難他了,太急躁只會適得其反,你要是擔心我的個人安危呢,我在您這裡打一個地鋪就行。”

“那怎麼可以!”

局長是鐵定不會答應。

好在小梅跳了出來,說她家裡就只有她自己,阮清清如果不嫌棄可以和她一起住,並且想住多久都可以。

“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必須服從!”

局長的脾氣很倔,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夜裡。

阮清清住進了小梅家裡。

這是她自己提出來的,為的是不讓我為難。可畢竟局長固執,吐個唾沫都是釘,所以對外還是要說她住在我家裡。

原以為像阮清清這樣自信高傲的女人會很霸道,沒想到她也有這麼善解人意的一面。

路過一家超市我買了四罐啤酒,途徑街邊一公園後就坐在裡面喝著。

天色暗淡,無星。

城市燈光輝煌繽紛,但心裡面的那盞卻已失了顏色。

我拖延了回家的時間,因為我害怕自己喜歡的人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直到酒醉我才緩慢地挪到家門口。

猶豫了很久我才有勇氣打開門,客廳很黑,臥室裡空蕩蕩的,之後我找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看到藍雨,那一刻心像是玻璃一樣碎了。

那雙淺綠色高跟鞋還放在鞋架上,擦掉沾在上面的灰塵,我再一次聞了鞋裡面的味道。

夜逐漸深了。

藍雨沒有再出現過,我就像是掉進無底深淵裡一樣。

我把衣櫃裡藍雨的裙衣全都堆到床上,把臉埋在裡面依依不捨地抱著。

這時。

我看到床櫃上貼著一張紙卡,讀出來以後我差點喜極而泣。

紙條是藍雨留下的。

大致意思是說她要出一次遠門,可能會很久,讓我等她回來。

看到這張紙條我有的不止是喜悅,還有深深的困惑。

這幾天夜裡看到的藍雨究竟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還是說,我的臆想症已經到了無可救藥,連紙條都會看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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