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1 《新英雄主義詩歌》軍旅作家 東來《東風烈》

民族需要《英雄》,國家需要《英雄》,歷史更需要《英雄》。從遠古到當下,人類在不斷進步的歷史長河中,湧現出一批又一批名垂千古,萬世流芳的英雄。英雄可以說是一個民族的信仰,英雄主義,又讓一個人以至於一個國家都充滿了激情!充滿了團結和為之奮鬥終生堅韌不拔的信仰和力量!

《新英雄主義詩歌》在現今眾多詩歌體裁中,似一股強大的洪荒之力,它超越了眾多體裁詩歌注重表現“小我”的悲歡,而提升到表現時代精神的“大我”的軍人的歷史使命感當中,讓我們向軍人致敬!

此段序文/文雙燕 網絡簽約代表作《初戀之靈魂相悅》、《萬紙鶴》第三界網絡原創文學現實主義題材徵文大賽參賽作品

以下 撰文李婧妍 。(李婧妍,遼寧大學文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博士研究生。)

《新英雄主義詩歌》軍旅作家 東來《東風烈》


新英雄主義視野下的軍旅詩歌——評東來的《東風烈》

李婧妍

東來以“新英雄主義”詩人的身份為軍旅詩歌探尋出一條新的道路,《東風烈》的出版無論就其作品的題材或是詩人獨特的表現手法都是當今詩壇不可忽視的存在。現今的文藝作品過多注重表現“小我”的悲歡,而表現時代精神的“大我”逐漸退場。《東風烈》這部詩集則是以軍人的主體性為基礎,對時代和歷史不斷髮出激盪情懷式的自我檢視,細讀而來可感受蘊含其中顯豁的文化心理。詩作中所呈現的“新英雄主義”特質是對傳統“英雄主義”的發展,富有溫度的英雄特質與深埋於血脈中的家國情懷既是對時代命題的積極回應,又是對歷史使命的主動承擔,雖未必字字珠璣卻是拓寬了創作的寬度,生命與情感、使命與英雄主義、守望與求索一直在場,其獨特的思想質地與審美質素在駁雜的詩歌生態空間中演繹出獨具個性的超拔存在。

《新英雄主義詩歌》軍旅作家 東來《東風烈》

一、回溯戰爭風雲

在這部詩集中,東來著重強調對英雄氣質和歷史的追尋,不同於以往詩作,並未有“在愛情裡一邊取暖一邊憂傷”的愛情詩,而是將個人的視角融入富有溫度的生命渴望,回望軍旅歲月中的家國情懷、戰爭風雲,以激情澎湃的姿態抒發吹角連營與沙場點兵的壯懷激烈,具有相當的生命的開闊度和時代的縱深感。

軍人職業的屬性、軍營生活的時空共性及獨特的地域性在詩人的內心激盪出獨特的精神定位與審美品位。在回顧近代歷史重大戰役的寫作時,詩人便會將之融入內心,以詩化的形式去描述戰爭,既將熟知的環境當做猶存未知的世界,縮短了時空的距離感,又可將以往的痛苦用心感受,思接千載,減少了對職業屬性的陌生感。

在面對國家、民族、戰爭、時代等大概念、大意象時,詩人的認知難免受到挑戰,東來在處理這一系列概念意象時,以“東北軍人”這一獨特視角切入,為剝離纏繞在概念性詞彙上的生硬外殼做出了顯而易見的努力,激發讀者內心的歷史承擔和情懷,使之再現光芒。

詩人對挖掘東北戰爭歷史傾注了心力,他的詩深刻檢視發生在東北的慘烈戰事。諸如組詩,《九一八,上起你的刺刀來》以鐵軌,刺刀,鼓樓的意象為題,發出“誰該對沉默的刺刀負責”深沉地追問;《長春,十月圍城》以悲憫的筆調觸及了長春城的“隱痛”,向那些“做了戰爭的祭品”的百姓致以崇高的敬意,並“為春天迴歸獻上永遠的祈禱和祝福”;“那個永遠走不出去的冬天/成為中美軍人沒齒難忘、永久的痛”是《心,凍結在長津湖上》對歷史的慘痛和風雷予以語言的探照和衝撞。抗美援朝長津湖一戰,志願軍戰士在“滴水成冰,風寒如刃”的環境下與美軍“裝備到牙齒”精銳部隊“智慧、意志和精神的對壘”,其慘烈以致“湖面周圍的動土鋪滿尖銳的碎骨,這土地因插滿鮮血的鐵屑而鏽死”,這痛不欲生的文字與其筆下沉寂多年的長津湖“只為祭奠奠為和平與民族戰死的英雄。”

在《東風烈》書寫重要戰役的詩作中,那些對近代史重要節點的吟訴、回憶與書寫常與讀者不期而遇,可見,東來試圖在對當下新形勢的觀照中,力圖以詩歌的創造力去重塑軍隊的新形象。《黨的史詩》《折戟沉沙》《在甲午年急切地行走》等詩作觸動了歷史的痛感神經,從而使人印象深刻。對比、反思、悲慟在與歷史長河的結合點沉澱出深重的嘆息和對和平長駐的呼求。精忠報國的勇武之師、硝煙驅散的歷史之殤、“通古今之變”的文化分檢構構建成當今時代情緒與民族精神的嶄新願景。

為紀念長征勝利八十週年而作的《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路線圖》以“路線圖”為核心意象,貫穿了長征中喋血湘江、四渡赤水、強渡大渡河、飛奪瀘定橋等重要戰役,最後以“其實,他們身上並沒有什麼路線圖/視野之上的頭顱,是永遠的路標/路線圖,是他們矢志不渝的理想信念/救民於水火的獻身精神”點題。詩文中有多處細節的處理,諸如“天空佈滿片片烏雲,它由重金屬組成/落下會置人於萬劫不復/風中飽和的血腥和令人窒息的硝煙”以比喻的手法再現戰時惡劣環境,以及為戰士們的身心在此環境中遭到怎樣的衝撞、挑戰提供了想象。

詩人以澎湃的激情和“山一樣沉重”的心描畫出長征中紅軍戰士一路“披荊斬棘,一路悲歌挺進”的圖景。詩中還通過與蔣介石的對比,刻畫出毛主席“運籌帷幄”“出奇制勝”的農民革命家偉大形象,並以“這個秋天收穫了歷史上最有價值的果實/每一顆都飽蘸鮮血、山一樣沉重/歷史都流下熱淚,它敬佩紅軍英雄/鳳凰涅槃,浴血重生”來關聯指涉紅軍的勝利會師。詩人既保持了對傳統美學的敬意,又以飽蘸疼痛的文字減輕一般意義上的“技巧”成分,來自詩人內心的尖銳震盪直接進入詩行,營造出感知的邊界與內心感應自然“相遇”的效果,吐納珠玉之聲,卷舒風雲之色。

詩歌有著屬於自身的情感和智識,不僅僅是詩人傳遞情感和經驗的工具,對戰爭等相關“大”題材如何開拓,也是軍旅詩人對如何維護自身寫作的精神姿態和美學擔當的考驗。

《新英雄主義詩歌》軍旅作家 東來《東風烈》

二、追尋永久的英雄

東來部分追懷英雄的詩歌,並非只是單純地反映事件,而是“讓存在現身”,有溫度地潛入筆下所創的具象的軍人世界,達到形神匹配、情與心發的效果。“楊靖宇把最後的雲朵扯下,吞到腹中/揉搓成棉絮,攪拌上草根,樹皮/交出生命最後的堅強。”以棉絮為核心意象,用極簡的手法,從楊靖宇的視角片段,經過詩意地聯想共同構成了這首詩的縱深感,揭示出軍人為國獻身的生命價值與崇高意義,發掘出一種神聖的美。

《血之刃》以敘事詩的方式,敘寫蔡申熙、左權、曠繼勳、畢士悌、張守春、張德見、楊靖宇、張文偕、劉曙華、陳翰章、趙一曼、崔熙淑、劉英俊、羅盛教、董存瑞、雷鋒等多位英雄的事蹟,以期“喚起英雄主義、愛國主義的沉睡/為共和國大廈塗抹一層真正軍人的/熱血與激情、大義與輝煌。”《血之刃》組詩有著可貴的人道主義精神尺度,想到“敵人挖去她的雙眼,鮮血/像斷了線的紅瑪瑙不停地灑落”的切膚之痛,能夠讓讀者對個體無以復加的疼痛體驗感同身受,接受關乎生存與死亡、血性與價值在個人選擇博弈中的可貴座標。在追懷英雄的詩作之中,作者以個體的經驗世界觀照想象的空間,以集體精神為尺度,有著對同類遭受不幸的強烈傷痛之感、有著對英雄們捨生取義精神的高度禮讚。蔡申熙的大義擔當、方誌敏的筆作刀槍、“八女投江”的視死如歸、楊紅富的衝鋒不止、雷鋒同志的奉勇於奉獻……作者以情景再現的筆法,通過散文式書寫,將不同英雄賦予不同的特質,其效果遠勝於歇斯底里的頌歌式讚美和浮光掠影式的詞彙堆疊。

“英雄把衛星送上天空,接著/把自己也送入黃土。”《東風烈》組詩為紀念戈壁灘上為國捐軀的航天英雄之作,五首短詩有著五個不同的意象——弱小而堅韌的駱駝刺、向死而生的胡楊林、埋葬著航天英雄的東風烈士陵園、充當著“祖國母親臍帶”的東方紅髮射塔以及澆築了共和國基座的母親的眼淚。這五個獨具代表性的意象凝聚成祖國航天事業前進的驅動力,也就是照應了題目的熾烈“東風”,讀來令人深感蕩氣迴腸,尤有餘味。“八百里瀚海,天地蒼茫、沙礫雲集/不借助外力誰也走不出這片絕望之地/烈日長風讓所有的石頭抱緊身軀/最後崩潰為一望無際、沉寂的黃沙”以寫意的方式描繪出大漠深處航天英雄們獨特的生存環境,大漠的蒼涼之感在此定格,與之相應的是守護航天事業戰士們職業的驕傲和自豪——“守護臍帶塔的士兵告訴我/這是祖國母親的臍帶,放飛了/一個個自己長大的孩子,正因如此/別人才不敢小看自己的祖國。”心靈的觀照在樸實無華的詩行中流淌,“兩彈一星”精神在迴歸純粹的文字中得以詩意的呈現。

《新英雄主義詩歌》軍旅作家 東來《東風烈》

三、在時代邊緣呼喚

瑪格麗特阿特伍德說過:“一個人的靈魂速度只及得上一個人走路的速度。……對我們來說,我們把他們遠遠地拋下了。他們永遠也趕不上來。所以我們才能走得那麼快,因為我們缺了靈魂的重量。”當今快節奏的生活造成了娛樂化狂歡化的文化傾向,更多的是個人的私語化文字,而離開“小我”投向“大我”卻是作為軍旅詩人的責任與使命,東來能夠以開闊的胸懷和目光將個人的創造表現時代的文化性格和價值取向,從而起到揭示溝通現實,為時代警示的作用。

在《三元里》中,詩人千里迢迢地去追尋有著歷史神秘氣息的古廟,“卻聽見遍地叫賣的聲音/城管掀翻一個違停的小車/抗英的紀念碑下一群打著紙牌的靚仔/我,總想透過浮躁挖掘點什麼”。那曾經“似乎藏著不甘屈辱的百萬神兵”的古廟如今僅是人們娛樂消閒的場所。此詩意在打通曆史與現實的隔閡,使人們感受到隨著戰亂的一去不返,那種對歷史的敬畏與熱情正在退化,幸而,“古廟旁就是一所小學,環繞紀念碑/奔跑出無數佩戴紅領巾的少年。”作者不僅僅展現出對精神家園的孤獨堅守,更表現了對下一代重建精神淨土的熱望。純粹的詩歌流淌自詩人的心靈,不需要鼓譟的喧譁便於質樸之中塑造了傲然的風骨,能夠以其尖銳的筆鋒刺穿讀者的心臟。

作為軍旅詩人,只有使個體的心靈不斷在時代、國家、民族等範疇的遊歷中持續打磨其敏感性及闡發詩意的尖銳性,才能發出迅疾、誠摯、熱力的吶喊。正如《不死的骨頭》中說的那樣:“今天,當我重返當年的戰場/把它拾起,捧在手上,拄在心上/讓他不斷髮出響聲,敲擊我/容易麻痺的靈魂。”

軍旅詩歌應自覺承擔為時代建設傳播正能量的使命,東來的詩歌也不例外。《一棵不斷生長的樹》詩中多次出現“一棵不斷生長的樹”呼應題目,由一粒種子歷經風雨逐漸枝繁葉茂的過程來指證共產黨一步步發展壯大的過程,詩人以較大的格局來處理內容,質樸的文字摒棄了技巧的炫麗,從而使磅礴的激情以樸實無華的美的形式流露,使重大的主題與深切的情感在詩人筆下進行有機地平衡。在讀者看來,這棵“樹”的成長是一代人集體的成長,是非個人與超個人化的努力所致,是“期待它再一次枝繁葉茂/為共和國大地帶來陰涼和萬民企盼的甘甜”的集體呼告。

時代與使命賦予給軍旅詩人的職責使其註定無法以慣常的姿態翱翔於詩意的長空,東來的詩歌之中充溢著軍人自帶的血性氣質,“沒有一點骨架的詩歌,缺的是鐵/刀鋒上還有多少營養”。刀鋒,象徵著敏銳、進取的浩然正氣,然而“如今,連刀鞘都是紙醉金迷的顏色”、“理想與崇拜一同跌落,不是為了信仰/心臟出血是為了錢袋。” 勒內夏爾說過,詩人是為時代報警的孩子。k軍旅詩人尤甚,必須以清醒的自覺保持著可能的熱度,來溫熱日漸冷漠的人心。

《新英雄主義詩歌》軍旅作家 東來《東風烈》

四、“新英雄主義”的詩意呈現

在現代文學史上,提起“新英雄主義”,我們不得不想到蕭軍,蕭軍構建的“新英雄主義”是特定時代的產物。“蕭軍的新英雄主義精神的具體含義是:以工農兵為服務對象,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以毛澤東思想為武器,以實現共產主義為奮鬥目標的新型英雄主義。”東來的“新英雄主義”可以看作是蕭軍“新英雄主義”在新時代的一個蛻變,無論就其對文字的鋪陳還是其思想格局來說,都邁向了新的臺階。

對詩歌文字的詩意性追求與對詩歌思想深刻性的追求是一首優秀詩歌的應有之義,東來的詩歌在二者的追求上都有著相當的自覺性,並具備著“新英雄主義”詩意化的特質。

語言是考驗詩人的第一道關隘,因為將現實所感的世界轉換到筆下詩意的世界需對語言作出多重提煉、醞釀,從而平衡現實經驗與美感經驗,好的詩歌如刀鋒鍥入人們怠惰的血管,使之獲得對生活的超常感受。將“信仰”“希望”“堅守”等大詞熱詞經過具象化的潤色,使詩歌的含混價值在開闊的格局中閃光,是東來詩歌語言的一大特色。“我,曾在鐵甲內迎接春天的降臨/冰冷中,觸摸到歷史的脊背/在履帶的驅動下負重前行。途徑的坎坷/總讓天地雄心春潮般起伏跌宕”個體的生命經驗與複雜的感受力相遇,呈現了心靈奇妙的波動,對個人感情與靈魂的關注使其成為無法為其他語言轉述的文字,概括性的文字由於賦予了審美觀照的感性,轉化成靈魂的震顫,優於同類題材部分詩歌膚淺的狂叫和對詞語機械地堆砌。

東來的另一部分詩歌有著散文化的特質,語言相對直白,將淺淡的口語轉化為抒情性言辭,別有一番清澈的氣息。“你一定是那種剛烈女子,像/趙一曼和投江的八女/東北的女人比老爺們兒還要寧死不屈/看到自己的骨肉在自己的槍彈中倒下/風中的血絲苦得讓人難以下嚥/骨頭斷裂的聲音,松樹欲催的悲鳴。”j詩人雖將自己的認知建立在既定的圖景描摹和直觀感受上,但是其獨具地方性的語言經過藝術的處理,反而使讀者體驗到東北地區的語言特色,後一句對死亡陌生化的處理和松樹的悲鳴相得益彰,整節詩歌可供心靈反覆體驗,傳達著詩人創造力和情感的湧動。

美中不足的是,有一些詩句的語言過於直白,缺少了相應的藝術轉化,所描繪的事物越是清晰卻越是妨礙了詩意的流露。“1964年夏天的一個午後/駐地的三個小朋友在村外池塘洗澡/腳被池塘中的菱角秧藤纏住,漸漸下沉/孫忠傑聞訊趕到,顧不上脫掉衣服/縱身跳入水中/他因兩次開刀/剛才猛跑了百米,身體虛弱/但他仍奮力向孩子們游去”這樣近乎鋪敘的句子缺少了詩的語言應有的張力,讀來難免有些寡味,還需詩人進一步考量。

詩人對於在詩歌中引用言論方面,也還需慎重考慮,胡世宗在評價東來詩歌的文章中也提到過:“詩人是可以援引史料和名人言論的,但要盡力追求詩意和詩味……其他有的人的句子引得雖很重要,但做為詩句要求,就很勉強,很蒼白。” 諸如“用一發炮彈炸掉碉堡的常恩舉/是我部隊的英雄前輩/有一次部隊看電影/他一步三晃、提著一隻雞走向舞臺/口齒不清地說:/‘誰家的雞放出來亂跑,影響衛生。’”引用帶有口語化的文字難免帶有言語的原始性特徵,如若沒有進行加工,難免有些生硬,對言語內在感受的旁落極易造成詩歌語言的無力與空洞。

詩歌絕不僅僅是“到語言為止”,詩的意境是支撐詩歌文字在生命深處生長的動因,王鳳英曾提出軍事題材詩歌普遍的詬病“思想清淺、想象貧乏、情感氾濫、意象陳舊及視角模式化、題材同質化。”東來通過對意象的精確捕捉,將蓬鬆的感覺捺於內心,並以舒展的姿態,飽滿的情感將其再度呈現,以期達到重大題材與個人之間的詩性平衡。“ ……紡車的根根紡線/是母親對千里以外/兒女的牽掛/紡車轉動的聲音/是兒時聽過的古箏/牽著遊子百轉柔腸/月亮升起了/一半落在家鄉的荷塘/一半掛在守土衛國的沙場…….”這首《沙場中秋月》中出現的“紡車”“紡線”“古箏”“月亮”“荷塘”等直觀的意象能夠不漏痕跡的引領讀者進入抽象的“民族情懷”的哲思之中,詩人運用比喻方式喟嘆空間上離家之遠如同時間上離童年之遠,打通了時空的界限,營造出低迴悠遠的氛圍。同時,天上的圓月守護著家鄉和邊疆,如同當下戍守邊疆的自己,思鄉之情為守護疆土的豪氣沖淡。這樣巧妙地將“物我合一”,虛實結合,展現了守邊戰士細膩富有溫度的家國情懷。

詩意地處理軍事生活源於詩人具有可囊括歷史、國家與個人情感密切關聯的視野,只有耐心地將政治語彙熔鍊為渾然天成的詩人話語系統,詩文才會觸動人心。“冷卻很久了,仍不斷擦拭炮膛/心中的鏽是擦不掉的,如那甲午/塗滿黃油的手沒保養炮栓,卻卸掉了/炮的靈魂。戰爭讓我等待/煎熬著滾燙的光陰/注視眼前的風雲,炮彈/攥出了血汗,變成沉重的嘆息”。 “炮膛”“鏽”“黃油”這幾個意象再現了當年甲午戰爭的片段,透過歷史的深空可以尋找到炮膛被“卸掉靈魂”的遺憾所在,歷史的戰爭對比眼下的和平,時不我待的緊迫感聯繫到當今軍人的使命和責任,反觀出詩人對於歷史和當下某種精神缺失的透視和描述。

王鳳英曾如是評價東來的詩歌:“楊衛東以‘新英雄主義詩人’的面貌活躍於詩壇,連續創作一系列的‘英雄主義’詩歌,剛毅冷峻、熱血豪情之詩風不僅滿足於對重大歷史事件的回顧和英雄形象的塑造,對英雄人物的內心世界的貼近與對視使其形象越加清晰且富於溫度,不屈的民族精神和英雄的家國情懷及英雄特質不僅僅得到有效放大,這種骨子與血脈裡生長茂盛的情愫,越見茁壯。”這番評論較恰切地概括了東來的詩歌風格,東來作為軍旅詩人的自我認知決定了其對於戰爭、國家和時代富於軍人血性的審視,開闊的視野勾畫出詩人心中對於人類共同命運的觀照。詩中對於細節富有溫度的打磨更增添了藝術的張力,以清澈的精神審視歷史與現實更演繹出詩人對於新英雄主義嶄新的詩性表達。我們有理由相信,東來的創作道路還有更廣闊的躍升空間。

(文章刊載於《中國作家研究》2018年第1期(B)總第37期上)

《新英雄主義詩歌》軍旅作家 東來《東風烈》

[參考文獻]

[1] 東來:《東風烈》,北京時代華文書局,2017年版

[2]勒內.夏爾:《詩論》,《二十世紀重要詩人如是說》,王家新,沈睿編選,雷光譯,河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3]瑪格麗特.阿特伍德:《帳篷》,張璐詩譯,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

[4] 史懷澤:《敬畏生命》,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92年版。

《新英雄主義詩歌》軍旅作家 東來《東風烈》

【作者簡介】李婧妍,遼寧大學文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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