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系列——
07.二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作為農村孩子，正是因為野慣了，所以父母一般都是不管不問的，加之他們天天要下地勞作，也沒這個時間來管束我們。也正是緣於此，我們的玩法就隨心所欲、不計後果。其中，至今讓我心有餘悸的就有2次，這2次真是驚心動魄，與死神擦肩而過。
我們那有一個大的水庫，山青水秀，毫無汙染，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但現在也在逐漸發生變化，隨著什麼開發，大片的山都被外包了，有開發種油茶林的，有開發種藥材的，反正大片的山林被砍掉，自然破壞了生態平衡，造成了水土流失。而更為嚴重的是，種這些經濟林的承包人為了消除林木裡的雜草，大量使用除草劑，不是一點點，是動用拖拉機，一車車的，直接倒在山壟上，直接受影響的，就是水庫的水和山下農戶的井水。這水庫供應著下面半個村幾個組幾千戶人家的農田灌溉用水和間接飲用水，負面影響多大，想想都很可怕，這也是現在不計後果的開發所造成的，不知道我們還能給子孫留點什麼。
話不扯遠。有一次，在一個炎熱的午後，我們幾個小夥伴約好去水庫洗澡，說得通俗點，就是玩水去。
水庫尾部也被開發成了梯田，水位一降，田就出來了，能種上水稻；水位一漲，田就淹了，這就是與自然的鬥爭。
正是午後，太陽厲害得很，大人們都去午休去了。我們幾個跳入水中，玩得不亦樂乎，盡情嬉戲，享受這難得的午後時光。
當時我是不會游泳的，只是喜歡玩水而已。也許是我高興得過了頭，竟然忘記了這是水庫梯田的邊界，遊著遊著，竟一腳踏空，到了更深一級的下一丘田，因為不會游泳，人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當時我一下子就慌了神，竟然不知所措，只隱約聽到小夥伴們的驚恐呼叫，但身體不聽任何使喚，一直往下沉，口裡也隨之嗆了幾口水，胸口難受得很，當時心裡想，這下完蛋了。
在這“漫長”的幾秒鐘時間裡，我只看到周圍都是黃黃的水，一片混濁，根本看不清水下有什麼。不知道是一種本能還是一種什麼力量驅使，不會游泳的我下意識地用腿胡亂在水中蹬了幾下，竟然鬼使神差的我的腳碰到了突起的田壟邊沿，藉著這個力，我又浮了上來。好在離水淺的地方不遠，小夥伴迅速過來把我拉了上來，我這才吐出喝進去的幾口渾水。我驚魂未定，嚇得不輕，好久也緩不過神來。自此以後，我便知道游泳了。
還有一次，那是一個暑假，幾個小夥伴每人一把砍刀、一隻竹簍相伴去山衝砍柴，曬乾了用作日常的燒火做飯。
那時，農村由於大躍進、搞食堂、鍊鋼鐵等之後，山上的樹木早已砍得乾乾淨淨了，只剩下點灌木。所以，政府宣佈實行封山育林，全面禁止上山砍樹砍柴，每一片山還由生產隊安排一名守林人進行巡邏。
但那時候煤少且買不起，各家各戶燒火做飯用的，要麼是偷偷到山上砍點柴草。回來曬乾備用；要麼就是田裡收割稻穀後的稻草，曬乾堆成垛備用。所以，我那時幾乎天天要做事，不是砍柴，就是殺草。
由於山上有看林人，所以我們幾個不敢進山去偷著砍柴的。那看林的老頭其實就是我們一個生產隊的，這老頭一家人住在這水庫山衝裡，隊上便請他看管那一片山林，不準人上山砍柴。這老頭時常在這一帶轉悠，制止一切砍柴行為。我們這些小屁孩由於害怕他，但又不能不砍柴，只能與他周旋，打游擊戰，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在山邊緣轉來轉去，他不在時，我們就砍點；他來了，我們就跑。
這天下午，是個悶熱的天氣，我們幾個就在水庫的山邊砍柴。一個小夥伴砍著砍著便在山沿的水田邊發現了一個野馬蜂窩，他一叫喚，我們幾個便都擁過來看，嘰嘰喳喳地商量著怎麼辦？
當時，我不知是腦子哪根筯短了路，還是想在幾個小夥伴面前掙點面子，便自告奮勇說：“你們躲遠點，我來打掉它！”幾個小夥伴由於害怕便躲得遠遠地觀望，那時可能有點“二”的我在什麼保護措施也沒有的情況下，貿然拿著一根樹枝就靠近馬蜂窩，想當然地想一棍子打掉它。誰曾想到，我剛用樹枝敲打那樹叢，隨著一陣“嗡嗡嗡”聲，就象現在那飛機起飛的聲音，一團黑壓壓的東西就朝我飛來。
我一看這陣勢，嚇得我掉頭就跑，哪裡跑得過那群瘋了的野蜂，它們追著我一陣猛蟄。眼看不妙，我一路飛跑，一邊用手拍打。誰知這些野馬蜂窮追不捨，我頭上、身上、臉上、手上，到處都被叮得火辣辣的痛。我越跑，追得我越緊。最後，我實在沒轍了，只好愚蠢地用頭扎進水田裡，弄得一身水和泥。不說，這一著還走得妙，打了幾個滾以後，這群馬蜂竟然陸續撤退了。不過，此時我頭上、腦門上、手上、腿上，一個個碩大的包已鼓起來了，而且夾雜著火辣辣的刺痛。
隨著一陣陣刺痛襲滿全身，我忍不住號啕大哭，只得丟下竹簍，一路小跑著往家跑。從水庫衝到我家裡有好幾裡地，我一路走著，一路哭著，全隊上都聽到了，成了隊裡一大號外，也成了隊上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我也再也不敢在小夥伴面前逞能了。
回到家自然少不了父母的一頓責罵，細細清理身上的馬蜂刺，還請隊上的野郎中——三阿公討要了幾付草藥敷上，一連幾天全身都是腫的，過了好幾個星期才慢慢恢復原樣。
後來聽別人講，這種野生馬蜂非常厲害，毒性很強，蟄得厲害能出人命。“一朝遭蛇咬，三年怕井繩”，從此，我連看見這種馬蜂都後怕，再也不敢觸碰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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