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熱播的《中國新歌聲》中,大家最關注的似乎不是哪個選手會奪冠,而是導師之一的李建,包括不晚在內的朋友們一致認為:
這屆,李健不戰而勝。
雖然他還沒唱歌,但僅僅是開口說話就足夠讓人喜歡了。高水準的點評提升了整個節目的人文氣質,讓人在娛樂的同時還能思考些什麼:
“很多搖滾歌手的憤怒來源於「這屆觀眾太傻缺,竟然不覺得我牛X」”,這種憤怒是膚淺的、經不起推敲的。但如果你的憤怒是來自於悲憫,這才是深刻的,才是值得深思的。”
當然,還有他一如既往高質量的段子,比如“直抒胸臆”這個解釋可以堪稱年度最土最佳。
但和某些明星在節目中賣力搞笑相比,李健則是一種平平淡淡、與世無爭的模樣。詼諧, 而不油膩。
不過,與其說這位“音樂詩人”有顆逗比的心,不如說他看得通透——
在這個“娛樂至上”的時代,他更深知自己要如何去與舞臺、與觀眾相處:
“你就像在水族館裡的魚一樣,大家都認識你,可以觀眾(觀賞者)是可以躲起來了的,可以隨時隱藏自己。所以(你)其實是個弱勢群體,人們會放大你的缺點和有點,所以就儘量讓自己離這些虛名遠一點。”
“離這些虛名虛利遠一些。”
李健也的確是這麼做的,在他2015年參加《歌手》火成“萬人迷”後,無數採訪和商演蜂擁而至,而他卻躲去了美國做音樂。
朋友說他這是把錢往河裡扔,李健說:“任何行業,做人都需要一個邊緣姿態。”姿態一定要邊緣,作品一定要直中靶心——所以他對“名利”是有警惕心的,一直把自己放在一個安全的距離之外。
就連被問起想跟哪個人交換一天的生活時,他選擇了跟偶像科恩年輕的時候交換一天:
而且特別強調,要換他在成名之前的一天。
不過李健說:“我不是拒絕名利,我只是不想讓名利影響私人生活和損耗自己對音樂的熱情。”他不能丟掉做一個音樂人最純粹的享受。
“音樂人是我唯一的社會身份。”
那麼,出名前的李建是怎樣的?
2001年,清華畢業的李健辭去“鐵飯碗”工作——廣電總局工程師,和師兄盧庚戌成立了一個組合“水木年華”,所以當時經常有人說李健不務正業,有次他被說急了,就答:
朱鎔基也是我們清華電子系畢業的,為什麼他去當總理沒人說他不務正業呢?而我去當歌手就是不務正業?(默默給健哥點個贊)
好在他們成立後發行的第一張專輯《一生有你》大獲好評,還拿下了當年Channel V內地最佳新人獎。
可正當“水木年華”要大火時,李健卻因為跟同伴在音樂創作上產生了分歧而選擇離開:
盧庚戌想做節奏感更強更迎合市場的流行音樂,而李健想做自己喜歡的、更人文更內斂的音樂。
由於李健在2002年就離開了組合,導致後面“水木年華”大火時,很多人根本不認識這位“前組員”。也就是離開組合的一年後,李建寫出了《傳奇》,這距離2010年春晚王菲演唱李健的《傳奇》,還有7年。
在這7年裡,李健租了個偏僻的四合院住下,每天就是讀書、彈琴、寫歌。那些日子,李健過得可以說是清苦。
“你看你離開水木後,人家還上了春晚。而你現在呢,連演出都沒有。”
“你這人沒名氣,還堅持什麼呀?”
那些年,很多人嘲笑李健。但他只是笑笑,然後繼續埋頭寫自己的歌。
2007年,李健的音樂被魯豫聽到,她由於太喜歡就把李健請上了自己的節目《魯豫有約》,她說:聽完他的歌就像心裡被淋過春雨一樣舒服。她很想把這位很喜歡的歌手,以及他的歌聲、故事分享給大家。
在節目開始前李建很緊張,一直問編導觀眾們是誰:最好不要找大爺大媽,因為他們都不聽我的歌。有次我演唱時來的全是大爺大媽,邊扇扇子邊打哈欠,搞得我很絕望。
即使當年他的歌那麼小眾,他還是隻願意唱給能聽懂他的人。
節目開始後,由於李健當時的知名度不高,魯豫還好心的提到李健跟小豬羅志祥長得很像:
不過聰明的魯豫很快意識到這樣說有些不妥,她是懂李健的,她明白李健並不需要去像誰來提高自己的記憶度和知名度,她立刻說了:
“當然,那個人也像他(李健),他們倆互相像。”
▲左為李健,又為羅志祥
雖然,當時李健的長髮造型和五官的確跟羅志祥有相像的地方,而且他在香港時還經常被認錯。但這個有著“音樂傲骨”,要做獨一無二音樂的李健,在走向大眾的過程中總被說起像“誰誰”時,笑容裡不難看出一絲絲苦澀:
接著的採訪就是李健講述他的故事:童年、清華、父親、離開組合……以及,唱他的歌,你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和今天一樣的淡定和堅定。
在被問道離開“水木年華”,可能錯失了大好的出名機會時,他說:
“我不是一個特別周全的一個人,我總覺得,就現在,目前舒服了才行。”他就得做他喜歡的音樂。
這時,離2010年春晚王菲演唱李健的《傳奇》,還有3年。離2015年他參加《歌手》還有8年,他繼續埋頭寫歌做音樂。
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李健終於大紅。有人問他成名後他是不是更有自信、更相信自己10多年的堅持是對的?
李健說:沒增加多少自信,我在最不行的時候都挺自信的,我覺得一定沒問題。我做音樂還是非常單純的,從來不考慮市場,因為你的音樂跟別人不一樣大家才會喜歡。要看自己是不是足夠強大,我的驗證就是一首歌10年後再聽,不臉紅你就是成功。
李健10年前的作品好不好聽?
反正很多人都說他能夠唱到人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去,有時會想起遙遠的地方的景色,有時會想起無邊的遼闊和天上淡淡的雲。
“真正好的作品應該是平實的樸素的,娓娓道來,每一次聽都會有不同的感動,我覺得這樣的音樂才是真正好的音樂。”
低谷時懂得堅守,成名之後避開人群,知世故而不世故,這是李健。他能把音樂和名利、舞臺和生活分開,若即若離地存在於娛樂圈。
但是,為什麼最近在最當紅的幾個節目中都能看到他呢?
不晚想,第一,這幾個節目的確是跟音樂相關的。第二,可以從李健對自己為人的期許上找到答案:
“在為人上,我一直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公共知識分子,能夠說一些略微有影響力的話,因為這個時代需要。
在這種沒有信仰,人們來不及應付那麼多的資訊的時候,我們需要知識分子,人們最終需要解決的還是心理的問題。人應該有些信仰,面對死亡,不懼怕。
其實我們祖先是特別智慧的,天人合一。說「人定勝天」其實是特別荒謬的,我覺得在自然面前還是心存敬畏更好一些。信仰很重要,當人們做壞事時會覺得有隻眼睛盯著你。什麼都不怕,是最可怕的。”
李健曾說過,他沾了“唱歌”的光,沾了“清華”的光。
如今他受益於社會,他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回饋社會:以歌載道,和這個世界保持著剛剛好的距離。
作者李不晚 :世界太快,要做的太多,我想在不晚的時候,和你聊聊花花世界的另一面,或是給你安靜地唱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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