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因为记不住词，演讲出过不少笑话，但他舍了稿子，用粗话直接开讲，反而能收到不错的效果。大概是人们什么时候都愿意听点真性情的话吧，稿子上的话念出来总是隔着一层。
上海《申报》曾经刊登过张作霖的一次演讲，按刘声木在《苌楚斋随笔》中的记载是甲子年，应该是1924年，这次演讲是在北京，对象是一些所谓上流社会的绅士富商们，张作霖还是他那一贯的大炮风格：
“我的学堂，根本要讲道德，读孔子的书，要从伦常上做起。”这几句看来说过多次，很流畅。
接下来，“像非孝这种学说，到我东三省，是要枪毙的。”对于不孝顺的忤逆子直接枪毙，确实有些军阀作风。
“我平日对于家庭，纯是专制，惟我独尊。”他开始现身说法，“若家庭不能统一，还能治一省么？”似乎也有一点道理。
“我的儿子，现存已经当了旅长，见了我，气都不敢出。”这说的应该是他的长子张学良。老二张学铭是1908年才出生的，1919年去日本步兵专门学校学习，直到1929年才回国。1922年4月，不到22岁的张学良就当了旅长，与郭松龄指挥奉军的第三混成旅。当年直奉大战爆发，张学良指挥他的旅，参加了霸县战斗和山海关阻击战，是这次大战当中奉军惟一取胜的部队，也算是很给他老子长脸吧。
张作霖的八个儿子
但尽管是当了旅长，见了他爹，还是大气也不敢出。“他对我说话，要先看我的颜色，若我颜色不对，他就不敢开口。”是呀，他这个小小的旅长，还不是托你东北王的福，没有你，他能当上个少尉排长都不赖。
“什么平等自由，还早着咧。”呵呵，只要你活着，这个事东北人和你家的人都信。
青涩张学良
《苌楚斋随笔》的作者刘声木是四川总督刘秉璋的儿子，他对张作霖的这番演讲很欣赏。他认为，这个绿林魁首竟然懂得正经道理，这关于治家治校的演讲，乃是“当今学堂之药石，家庭之龟鉴也。”
看来他很是很赞同中国传统的教育法，爹有爹的样，儿子就该有儿子的样，像西方那样让爹和儿子交朋友，“平等自由”，实在荒唐走板。不按中国的伦常行事，“真犬豕之不若，盗贼所不屑为者矣。”这话真让今天中国推崇西方教育的人目瞪口呆——盗贼都不屑这么干，连猪狗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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