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6 家犬之黑風末路

小主人病了,去了石家莊的大醫院。黑子很擔心,情緒低落的它,耷拉著尾巴在村外轉了一圈,又一無所獲的回到主人叔叔家中,可是,它被嬸嬸們從這家趕到那家,她們是怕黑子偷吃給羊和雞拌的食才趕它的。

深冬之夜,空落落的院子裡,寂靜無聲,黑子蜷縮在角落的柴堆上。它是從門檻下鑽進小主人家的,多年的經驗讓它輕而易舉的進出主人家上鎖的大門。院裡的棗樹早已落光葉子,寒風吹過,吹的棗樹枝嗚嗚作響。無人居住的院落狼籍一片,趁上暗紅的夜空,更顯幾分淒涼。

家犬之黑風末路

黑子已三天未吃一點東西了,扁扁肚腹顯得腰有些弓,走起路來有些搖晃,它張著嘴在院裡邊轉邊吱吱的叫著,發出“啊——吇——,啊——吇——”的聲音,此時的它,孤獨,無助,無望,如果小主人知道黑子的現狀,肯定會痛斷心腸。

夜半風急,一縷縷雪屑隨著風從天而降,打得門窗沙沙作響。黑子發燒了,它口渴的要命,它左右趔趄的走到院裡的養雞用的槽子前,舔了幾下剛落下的雪屑。然而此時,它好像想起了什麼,它疾步走到一堆棉花葉子堆成的柴堆旁,急速的刨了起來,頃刻便刨出一個大洞,從裡面叼出一個硬如枯骨的饅頭來。這是它的小主人兩個月前給它的饅頭,它沒吃完然後自己儲藏在柴堆裡的,如今雖然硬了些,卻是救命糧啊!可是,黑子畢竟病的不輕,只在饅頭上咬了幾個牙印就沒再動它。

蒼茫的夜空,開始飄下雪片,一坨一坨的落地無聲。風止了,雪卻下大了。柴堆上的黑子已被埋沒雪下,乍看起來,使人辨不出柴堆上還有一個活物。它睡著了,卻不時做著夢,嘴裡用著顫顫的音調說著胡話,偶爾又搖一搖尾巴,它夢見了小主人來了,他倆在曠野中奔跑,追逐,歡鬧。它夢見小主人吃飯時,偷偷向桌下給它遞饅頭。它夢見小主人突然回來給它的撫慰和關懷......

家犬之黑風末路

寂寥雪夜,落雪無聲。柴垛已變成高高雪堆。突然,黑子一個激靈站起,它那蒼老而有力的叫聲響徹夜空,驚得棗樹上的雞也驚恐的“哏兒哏兒”的叫個不停,黑子雖然病著,可它永遠忘不了自己看家護院的職責。它的警告以示路人,這家還有一個忠誠的護衛。

一夜飄雪,天已大亮,雪下了半尺多厚。黑子跳下柴垛,抖落身上的積雪,順口吃了幾口雪,肚裡感覺好受了許多。它從主人家大門下鑽出,直奔小主人姑姑家方向而去。

小主人姑姑家離著有二里多地,是鄰村。平時除了給主人家送信之外,自己也不時的去串串門。有時送到信後還會有好吃的招待。這年春節,黑子奉命去送信,姑姑寫回信時,黑子實在抵不住餃子的誘惑,偷吃了幾個,被姑姑一棍打出,還鬧了笑話呢!其實那次也不怪黑子,黑子是很守規矩的,它從不吃桌上的東西的,可那次姑姑卻把餃子放在桌子下面,所以才吃的。

雪下的很大,黑子到姑姑家時,還沒開門。它好像聞到有燉肉的味道,它順著村邊的大坑搜尋著,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吃的。突然,一聲沉悶的土槍聲,震落樹上厚厚的積雪。黑子沒叫一聲,慢慢的倒下了,殷紅的鮮血染紅了潔白的雪地,它無神的睜著雙眼,望著灰暗的天空,它死了。一個出門打野兔的人,很費力的拖著黑子的屍體,匆匆消失在蒼茫的雪地中......

家犬之黑風末路

黑子丟失不久,小主人家被盜了。小主人和幾個叔叔家一起存放的四十袋化肥丟失了。病好歸來的小主人,狠狠的對幾個叔叔說了一句“活該”!他的叔叔們無言以對,面帶愧疚。

後記:我在文章中沒有提到一次黑子是一條狗,甚至不想用“它”這個字眼,因為在我心中它早已如我兄弟一般了。故事虛構嗎?我認為不,因為我太瞭解它了,正如它瞭解我一樣。姑父那天開門時確實看到許多黑子的腳印,還聽到像往常一樣的挖門聲。開門時它已不在,打死黑子的人是他們村的,別人說見過他拖著一條死狗,可姑父找他時,他死不承認。無憑無據,只好作罷。希望大家讀完此文後,能知道狗是我們最好的朋友,你沒養過狗定然不知狗有多麼的忠誠,請別吃狗肉了,它們真的很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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