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5 东北王-大帅张作霖(第二百六十七篇)

郭松龄一听,汗毛根儿都有点儿发炸,拉着他夫人的手,心说,夫人比我都敢干,但是心里头也觉着挺宽慰"你做得没有错,既然这样,我心就落了地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京津一带布满了张作霖的爪牙和耳目,一旦被他们发觉,对咱可就太不利了。"

"是呀,我就盼着你回国呢,咱那些好朋友,不只一次向我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快。"

"马上传我的话,今天晚上就在意大利医院我的特等病房,跟我的弟兄们见见面,开个紧急会议。"

这事都是他老婆奔走,把第八军、第九军、第十军里边郭松龄的部下,铁哥们儿,三十多个都找来了,但是不能聚一大帮,一会儿来一个,一会儿来俩儿,表面上来看病,检查身体,实质来开会。

晚上十点门窗关闭,大伙儿见了面。其中有六个是师长,五个是副师长,还有九个旅长,四名副旅长,剩下是团长,没有小的。这都是经郭松龄的手,多少年培养起来的,最亲密的战友。郭松龄简单通报了到倭奴观操的前后经过,毫不隐瞒地把见着韩复榘的经过也讲述了一遍。于春汉奉张作霖所差,秘密到倭奴活动,向倭奴借款买枪买炮,要积极扩大内战,不久战争就要爆发,这些事都说了。

在场的人一听,眼珠子都红了:"张作霖,再叫我们卖命,没门儿,我老给你卖命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扩大地盘,金银财宝源源不断都存人外国银行,我们这些人抛头颅洒热血,得着什么好了?不干了。"

大家一致表示,问郭松龄"张作霖一意孤行非要打,你怎么办呢?"

"第一,劝阻;第二,反对;第三,如果张作霖忠言逆耳,还用问吗?我要倒戈。到了那时候,你们能不能帮我的忙?"

"那还用说,二话没有。"

夫人韩淑秀过来了:"私凭文书官凭印,大家别头脑一热,表示决心,到了时候再变卦。"

"那怎么能呢?"

"既然这样的话,稍等片刻。"

他夫人更厉害,一会儿拿个托盘,里边都是白纸,上等的好白纸,文房四宝往桌上一放,"签字吧。"你不是不动摇嘛,签字。

这可邪乎了白纸画黑道,一字入宫门,九牛拉不出,说话可以否认,我没那么说,你听错了,铁嘴钢牙就不承认,你没辙。但是要写到这上面,改不了了。

郭松龄头一个提起笔来,把自个儿的名签上了,大拇指印盖上了,往下传。紧跟着几个师长,签了字,手押按上了,旅长、团长,就有那胆小的一看这情况也不能反悔呀,硬着头皮也得签。签上就上了战车了,再想退没门儿了。

郭松龄把他们签完的盟单交给夫人保管"千万别丢了。"

锁到保险柜里头了。散会了,郭松龄告诉大伙儿"听我的命令,把军队紧紧抓住,张作霖不管派谁来,不能听他的指挥。"大伙儿都表示同意。

韩淑秀一看,这么多人捧丈夫的场,心里当然高兴了。郭松龄高兴的是自己在倭奴期间,三个军没有变化,幸亏回来得及时,晚了就不好说了,现在军权还在掌握之中,这三个军是一个军团,是奉军的灵魂和精华,又是主力,都在郭松龄手里掌握着。第二天,经过他妻子联系,又见了冯玉祥派来的特命全权代表,正在小会议室谈着,张学良来了。

在场的人无不惊骇,包括郭松龄在内都大吃一惊。不好,张少帅早不来晚不来,在这个关键时刻到这儿来看我,莫非我们走漏了风声?时间不允许他思考了,郭松龄立刻作出决定"散会。你们都走后门。"这些人赶紧戴上帽子,披上衣服,蹑足潜踪,走了。

郭松龄告诉副官"迎接少帅,让到小客厅。"

然后他回到病房,把病人的衣服穿好,对着镜子化装,经过一阵紧张的忙活,然后由他夫人搀着他,装作有病的样子赶奔小客厅。其实他进了客厅一看。这么长时间张学良还没进屋,干什么呢?张学良到了之后,先找的主治大夫了解郭松龄的病情,可这时候,副官就迎上来了"参见少帅!"

"免了!"

"我们郭司令说在小客室迎接少帅。"

''不着急,我先看看。"

张学良把手套摘了,非常认真地看了郭松龄的病志,其实你看不出毛病来,这个主治大夫是郭松龄的人,这个病志是假的,这郭松龄什么病呢?神经痛,浑身骨头节疼,需要长期观察和治疗,打的什么针?服的什么药?开列得非常清楚,主治大夫都盖了章。

不知道张学良是故意找毛病,还是关心郭松龄的病,他把这个病志看得非常详细,副官在旁边立正站着等他,一直看完了,张学良又跟主治大夫谈话,了解了病情,主治大夫晃晃头"少帅,郭副司令的病很严重,看表面上没事一样,实质百病缠身,要不及早治疗,等再过两年恐怕这个人也就废了,所以留在医院我们进行仔细观察。"

"大夫,要这么说,郭副司令什么时候能出院?"

"很难说,我看起码一个月之内不能离开医院。"

"好吧,谢谢。"

张学良了解完了,做到心里头有数,在那个副官陪同下转身奔小会客厅。进了小会客厅,郭松龄在这儿坐着,夫人在旁边站着,张学良跟郭松龄的关系太不一般,比亲弟兄还亲。但是,又像学生跟老师差不多。

张学良小跑来到郭松龄近前,拉住他的手"茂宸,听说你病了,我这心情非常沉重,恨不能插上双翅,飞到你身边。看到你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就放了心了。"

其实张少帅所说是发自肺腑之言,张学良这个人还爱动感情,说这话的时候眼圈有点儿湿润。郭松龄一手捂着前心,装出病态,欠欠身"人这一生吃五谷杂粮,哪有不闹病的?多谢你关心,来,坐。"

张学良挨着郭松龄并肩坐下了,韩淑秀赶紧端茶,拿烟,在下头张罗着。但是他们二人谈话的时候,这位夫人远远地躲开,为什么呢?这是规矩。男人谈大事,妇女不能参与,甚至不能听,不像一点儿知识和教养都没有的人,人家这儿谈公事,妇女在旁边七嘴八舌地也跟着插话,也发表自己的见解,那能行吗?韩淑秀是名门之女,受过高等教育,久在官场,能不懂这个吗?所以轻轻地关上门,她退出去了。

小会客厅就剩下郭松龄和张学良,郭松龄偷眼观看张学良,发现他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不反常,也就是说好像张学良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如果他对自己起了疑心,知道我正在干什么,他再能控制也不能这样。所以,郭松龄这个心就放下来一半。

张学良从哪儿来?他知道不知道郭松龄正在干什么?有那么一句话"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郭松龄从倭奴偷着回来,尽管他住到意大利医院很少出头,都是他的夫人上下奔走。外界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吗?有人在暗中早就注意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屋里都谈些什么,但这些反常的动作,有人记到小本子上,密报给了张作霖,也就是说张作霖在京津一带布下了大量的耳目,甚至监视着每--个人的行动,电包括郭松龄在内。

现在张作霖不敢在北京待着了,尽管他的大批军队驻扎在京津一带。由于跟国民军的冯玉祥再度发生摩擦,张作霖觉着在这儿不保险,所以回到奉天大帅府指挥全局。首先,他得着个不好的消息,特别是南省老百姓起来反对奉军,因为奉军的纪律太差,引起公愤。大耳朵孙传芳利用这个机会自封五省联军讨贼总司令。

再加上洛阳的吴佩孚也跟着来了劲儿了,吴佩孚虽然打了败仗,元气大伤,但是还有一定的实力。吴佩孚要报当初之仇,也跟着站起来摇旗呐喊,自封十四省联军总司令,联合孙传芳对付张作霖,结果把杨宇霆、常荫槐都赶出了南方。奉军整整损失了三个师、两个旅、六个团。好像压宝似的,时间不长都输到里边了。

张作霖在帅府得着这个报告之后,一脚把椅子蹬翻了,他爱喝酽茶,手里端着个小壶,这小壶是乾隆年间的,据说是宫廷之物,乾隆皇帝经常拿着它品茶,张作霖爱不释手,由于激动,把这壶摔了个粉碎,踩着脚骂。他先骂孙传芳"大耳贼,我跟你完不了,你把我赶出长江流域,你等着我,我张某人说话算数,迟早我要报仇雪恨。吴佩孚,你还想还魂,没门。"

他先骂这些人,其实这些人能听见吗?这叫一种发泄。张作霖像疯了似的,在老虎厅这顿叫,外头秘书、侍从武官、副官,好几十人吓得腿肚子都转筋,大气不敢出,一个个听着,就等着张作霖随时传他们,谁也不敢离开。张作霖骂完了孙传芳他们之后,又骂杨宇霆、姜登选。

"这个'小诸葛',你怎么给我算计的,丢人现眼,废物点心,就这么几天给我损失了这么多人曷,你们连看家都看不住,还有什么脸活着,我枪毙了你们。"

外边人听着,跟避猫鼠差不多,都知道杨宇霆跟随大帅多年,交情至厚,如今在大帅眼里,杨宇霆什么都不是,居然说出枪毙他的话,可见大帅是真动了肝火了。

正在这时候,就听外头喊"立正!杨参谋长到!"

杨宇霆来了,大伙儿一看完了,心说,你等大帅发完脾气再来,你怎么顶烟上?

张作霖一听"来得好,我正要找你算账呢!"

张作霖吩咐一声"叫他进来!‘’

他转身坐到圈椅上,喘粗气,气氛特紧张。就听见一阵响亮的皮鞋声,牛皮底的皮鞋踩到方砖上,杨总参谋长满面春风,乐呵呵地走进老虎厅,有人把帽子、大衣接过去,他里边仍然穿着笔挺的军装,不像是打了败仗、只身逃跑的将军,好像到哪儿参加什么宴会,吃饱喝足了回来的那个劲儿头。

他看了一眼张作霖,然后行了个礼"大帅,您挺好吗?"

张作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他,你那个臭美的样子,你还有脸活着呢,你乐个什么劲儿?你有什么心龇牙?张作霖把脑袋一晃,没瞅他。

"大帅,我跟您说话呢,您挺好吧?"

"好,好得过分了。我说邻葛,我不明白,你这个江苏督军怎么当的?你一枪都没放,一天都没给我守住,白白地损失了一个师,外加一个旅,你还有脸来见我?"

张作霖第一次对杨宇霆暴跳如雷。杨宇霆不愧叫"小诸葛",一点儿也不紧张,也一点儿不内疚,仍然笑着,就好像张作霖在跟别人发脾气,不是对着他。他赶紧把壶拿起来,给张作霖满了杯水"大帅,您喝茶。"

自己嬉皮笑脸地也满了一杯,拉把椅子坐到张作霖身边,在这儿低头品茶"这茶叶味道不错。"

张作霖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心说,这人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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