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讀樂亭|第64期|李大釗回故里三事考

來源:樂亭文化研究會《讀樂亭》會刊第64期

編者按:文章內容僅作文化交流用,不代表本自媒體觀點

讀樂亭|第64期|李大釗回故里三事考

一、送給兒女禮物的時間

安徽人民出版社2006年出版了《李大釗家族史研究》,其中有《李大釗家族史述論》,在第三部分寫到了一個情節:“1916年5月李大釗歸國,9月10日回大黑坨村,這對於7歲的葆華和5歲的星華來說,無異是盛大的節日。父親送給他們的禮物是每人一套字帖、九宮格大字本、戴銅筆帽的毛筆、銅製的精美墨盒。墨盒銅蓋上分別鐫刻著‘葆華留念’、‘星華留念’,落款均為‘父守常贈’。”(1)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年出版的《李大釗年譜長編》,在相關條目下引用了這段文字:“本年(1916年)5月,李大釗歸國,是日(9月10日)回到大黑坨村。李大釗送給七歲的李葆華和五歲的李星華的禮物是每人一套字帖、九宮格大字本、戴銅筆帽的毛筆、銅製的精美墨盒。墨盒銅蓋上分別鐫刻著‘葆華留念’、‘星華留念’,落款均為‘父守常贈’。”(2)

這件事情,李葆華在《我的回憶》中已有記述:“1919年暑假,我們跟父親回老家,……暑假過後,母親不願再回北京,父親就把我送到樂亭縣城去上學,住校。記得當時父親送給我一個銅墨盒,上邊刻有“父守常贈”字樣。顯然是父親特意要商店做的。”(3)

同樣的情節,李星華在《回憶我的父親李大釗》中印象頗深,“有一年夏天,父親從北京回家歇伏。他到家的第二天,就向母親問起我們唸書的事。……父親從他的柳條包裡找出兩包東西來,瞅著哥哥和我說:‘你們以後不用描仿影了,可以臨帖練習大字了!’說著,他把一包東西遞給了哥哥,另外一包又遞給了我。我打開紙包一看,裡面包的原來是幾支戴著銅筆帽的大字筆,還有一本黑地白字的大字帖;一疊印著紅色格子的九宮格大字紙;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塊長方形的明光錚亮的銅墨盒。銅墨盒上刻著山水風景畫;墨盒裡面裝著雪白綿軟的絲綿;墨盒蓋的上端,在山水畫的右面還刻著兩行小字,上款是:星華留念;下款是:父守常贈。……父親當時給了我這一套筆、墨、紙、硯以後,我看了看哥哥那包東西,跟我的那包一模一樣,不多不少。”(4)

從李葆華與李星華的回憶來看,二人說的過程雖然有異,筆者認為應是同一件事,因為同樣款識、同樣款式的禮物,一般是不會重複的。李葆華明確說出了詳細的時間,李星華雖然沒有具體時間,卻說明是“一年夏天”,“歇伏”是樂亭方言,與“暑假”意義接近,李星華拿來代指“暑假”,也是一種接地氣的用法,不會產生歧義。

但是,《李大釗家族史述論》將李大釗送與兒女禮物的時間寫成是“李大釗歸國”後發生的事,而兄妹二人均寫清是“從北京回家”後發生的,不僅時間不同,地點也迥異。

眾所周知,李大釗7歲進入本村谷宗海傢俬塾讀書。那麼,李星華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讀書的呢?

從前述李星華的回憶中可以看出,父親未送禮物之前,她已經在跟著伯父唸書了。如果按照《李大釗家族史述論》的說法,李星華唸書時的年齡,只能是在5歲之前。這似乎早了些。

孰是孰非?

按:《李大釗家族史研究》是研究專著,已有頁下注釋,但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卻隻字未提。將1919年發生的事情繫於1916年,不知何據?

筆者認為:李大釗送給兒女禮物的時間,是在1919年暑假期間。

二、初次登臨昌黎五峰山的時間

1913年11月1日,李大釗在《言治》月刊第1年第6期上發表了《遊碣石山雜記》,在文中回顧了第一次進山時的梗概:“予家渤海之濱,北望輒見碣石,高峰隱峙天際,蓋相越僅八十里許。予性樂山,遇崇丘峻嶺,每流連弗忍去。而於童年昕夕遙見之碣石,尤為神往。曩者與二三友輩歸自津門,卸裝昌黎,遊興勃發,時適溽夏,雖盛炎不以泥斯志,相率竟至西五峰韓昌黎祠一憩。是日零雨不止,山中濃霧蕩胸,途次所經半石徑,崎嶇不易行,惟奇花異卉,鋪地參天,驟見驚為天外桃源,故不以為苦。猶憶五峰前馬家山灣,樹林蓊鬱接雲際,層層碧葉,青透重霄,雖暴雨行其下不知也。初入山,不識路徑,牧童樵子,又以雨不出,陟一峰巔,徘徊不知何往,乃於無意中大呼:‘何處為五峰?’而云樹縹緲間,竟有聲應者曰:‘此處即是五峰。’遂欣然往,相訝為人間奇境。至則守祠人歡迎於門外。延入祠,則用松枝烹茶,更為煮米粥以進。食之別有清味,大異人間煙火氣。守祠者劉姓,此為予與碣石山初度之緣,生平此遊最樂,故今猶憶之。”(5)

《遊碣石山雜記》作於“重來五峰”之後,“予之重來五峰,青山依舊,森樹叢茂,不減當年,守祠人仍為前度劉郎,健幹一如曩昔,而同遊者則易為子默,且僅一人。回首舊遊,天涯零散,子蘅則從戎南下,守恆則執法塞北,際青則僑寓雲津,亂離身世,而予尚得汗漫到此,不勝今昔之感也已!”(6)

對於李大釗初次登臨五峰山的具體時間,因未發現幾位當事人的原始記錄,今人難以確定。學界依據《遊碣石山雜記》中的一些信息,對李大釗初次登臨的日期,有了兩種說法:

(一)、1907年8月說:

前揭《李大釗年譜長編》中記有,1907年“8月中旬,(李大釗)參加北洋法政專門學堂招生考試,被錄取後於18日參加北洋法政專門學堂開學典禮。約於19日,由天津考學歸來,與李秀峰、張永德、劉際青在昌黎火車站下車後,一同結伴冒著小雨到昌黎縣城北雲霧繚繞的碣石山中游覽,在碣石山主峰迆東的西五峰山半山腰上修築的韓昌黎祠找到一個‘人間奇境’”。(7)

昌黎學者董寶瑞認為:“李大釗第一次登臨五峰山的時間,他自己後來寫的遊記中沒有具體記敘,僅說‘曩者’(從前)。據分析,極可能是在1907年夏天,‘遂與二三同學,乘暑假之便,赴天津投考學校’歸來,在昌黎下火車之時。他們是由盧龍永平府中學出發,經灤州上火車去天津的。李大釗考取的是北洋法政專門學堂,該校招生考試於8月13、15日進行。也就是說,李大釗一行人由天津歸來,當在是年8月16日或17日。倘若此說屬實,那與李大釗同遊五峰的‘二三友輩”,即與他同赴天津投考學校的‘二三同學’。”(8)

(二)、1908年夏天說:

河北人民出版社1989年出版了《李大釗在河北》,其中收有中共昌黎縣委黨史辦公室等編寫的《李大釗七上五峰山》,文章認為,“李大釗初上五峰山,是在1908年的夏天”。(9)

紅旗出版社1994年出版的《李大釗研究辭典》,在“五峰山”條目中將李大釗初上五峰山的時間定為:“第一次為1908年盛夏”。(10)

對於上述兩種說法,董寶瑞似乎猶豫不決,遊移不定,“從李大釗追述的口氣看,以前一種可能性較大;再者,雲‘時適溽夏’,也似在8月中旬。”(11)

反覆閱讀《遊碣石山雜記》,發現其中已經記錄了重要的時間信息。

李大釗提到了“時適溽夏,雖盛炎不以泥斯志”。按:“溽夏”即“溽暑”,即盛夏溼熱的氣候。我國農曆夏季的第三個月,稱為“季夏”,即農曆六月。查《禮·月令》:季夏之月,“是月也,土潤溽暑,大雨時行”(12),也就是說,這一月,土地溼潤,氣候炎熱,大雨不斷。二十四節氣中的大暑正值三伏中的中伏,是一年之中最溼熱的時期(盛炎)。翻檢萬年曆得知,1907年的大暑為公曆7月24日(農曆六月十五日)。

先是,1907年(光緒三十三年)8月中旬,李大釗考入北洋法政專門學堂。該校於8月18日(七月初十日)舉行開學典禮,9月2日(七月二十五日)開始上課。(13)

如果認為李大釗1907年初上五峰山,那就只能是在8月19日之後。但該年的立秋是8月9日,此時的季節,已經不是“溽夏”了,那種認為“‘時適溽夏’也似在8月中旬”的主張,似乎先入為主,且與事實不符。筆者認為,李大釗初次登臨五峰山的時間不是1907年夏天。

對於“1908年夏天說”,筆者寡聞,因未見有確鑿的史料、充足的證據出現,暫且存疑。

據《北洋法政專門學堂章程》第一章第七條:“本學堂每年放假日期開列如左:一、年假自十二月至正月二十日,一、暑假自五月二十五日至七月初十日。”(14)

李大釗的長女李星華(1911-1979)在《回憶我的父親李大釗》中,往往透露出些許信息,“在天津北洋法政專門學校上學期間,在一個暑假裡,他同兩三個同學一塊回家,曾經中途在昌黎停下來,特地到他童年所向往過的這座神秘的山裡遊覽了幾天。”(15)

實際上,李大釗在津求學期間,因已成家立業,兒女陸續出生,每逢暑期都要回家,看望妻小,照例路過灤縣、昌黎。故初次登山的時間,難以確定。至於李大釗往返家鄉多少次,今人已經無從考證了。

三、昌黎《重修文公祠碑記》撰寫的時間

李大釗在《遊碣石山雜記》中,還歷數了五峰山、圓通寺、範公洞、掛月峰、東五峰、水巖寺、饅首山、桃源山等處的美景,並在文中鈔錄了幾位古代名人讚譽五峰山的詩文。

有一篇署名崔樹寶的《重修文公祠碑記》(亦作《重修韓文公祠記》《廣修文公祠記》),亦被李大釗鈔入文中:“碣石蒼蒼,溟海茫茫,佳氣孕靈,宜有磊落奇偉任大任者,崛起於其鄉。孤竹子清風其杳如耶?相與二三同志,俯仰今古,涔涔下峴山之淚。客有指顧五峰,稱道唐賢韓文公者,公家世邑乘有書。明季朱、範兩公,購置圓通禪院,建公祠。今春曉山賢裔,以妥神之餘,大啟爾宇,為謁山祠者遊憩地。當夫山雨過簷,海月度嶺,披雲兀坐,手公遺文一編,朗誦數過,覺濤聲萬里,沸沸松巖間。時而壯公微言闡道,正論格君,使有唐三百年來天下,如乍聞雷霆而復見日月。時復悲公磨蠍之運,遭際屯蹇而卒,氣數不易樂道之胸,讒謗益昭永世之名。不禁酹酒階前,拜手稽首,望我公翩然來下大荒也。同治十三年春崔樹寶。”(16)

崔樹寶何許人也?

中國審計出版社2001年出版的《(光緒)永平府志》卷六十二記載:“崔樹寶,字子玉,昌黎人。咸豐己未科舉人。卓犖有至性。八歲失怙,一哭頓絕,日凡數次。母性嚴厲。初娶妻不得於母,出之。繼娶張氏,母愛之。每出外返,必揖其妻為奉母謝。及母卒,送葬匍匐八十里,觀者皆墮淚。平生以朋友為性命,到處聞有才德知名士必與締交。遼東馬西崗者,慷慨好義。適同人道其梗概,即日襆被往訪。咸豐間客遼教讀,遇老農談及君恩,輒下拜。世鹹目為狂生。而寶不屑較也。同治辛未大挑一等,以知縣用,分發四川,未及蒞任而卒。”(17)

中國文史出版社2015年出版的《民國昌黎縣誌校注》卷八記載:“崔樹寶,字子玉,咸豐己未舉人。卓犖有至性。八歲失怙,一痛頓絕。母性嚴,凡事惟命是從。孟山長昌言有‘生子當如崔子玉’之贊稱。及母卒送葬,匍匐八十里,觀者皆墮淚。平生以朋友為性命,到處聞有才德知名士,必與締交。同治辛未大挑一等,以知縣分發四川,未及蒞任卒。”(18)

地方史志明確記載,崔樹寶歿於清同治辛未年,即同治十年(1871)。那麼,已經“未及蒞任而卒”的人,怎的還能在同治十三年(1874)撰寫《重修文公祠碑記》?豈非咄咄怪事。

人們不禁要問,崔樹寶究竟卒於哪一年?

事情還需要從曾國藩說起。

同治十一年(1872)二月初四日午後,曾國藩病逝於江寧兩江總督官署。

稍後,崔樹寶的摯友、樂亭舉人史夢蘭作有《復崔子玉》一書,其中寫道:“前聞大挑後即赴遼東,臘底尚壯遊未還。頃接手札,並賜讀大作,知榮旋之後,即移居墓旁丙舍,朝夕拜掃,並課諸郎讀。仁孝之思、清高之概,非世俗人所能索解。曾文正公以程朱之學,樹韓範之績;而文章奧衍,又不減歐曾諸家,洵為一代偉人。今大柱已傾,朝野無不痛悼。僕雖有知己之感,理宜哭以詩文,然描繪日月,殊難著筆,故至今欲作未果。蜀道蠶叢,古稱險阻。然昔人已有翻“蜀道難”為“蜀道易”者。……僕今春小有土木工,且腮上偶患瘡癤,不出屋者數月,故花時未及進山。處暑前後,如灤漲不發,道途易行,尚擬小住止園,借得聚談也。”(19)

至此不難看出,此文當作於曾國藩歿後,即同治十一年春夏之間。同治十年崔樹寶大挑之後,沒有立即赴任,而是去往遼東“壯遊”。史夢蘭撰寫此文時,崔樹寶已返回家鄉,在父母“墓旁”居住。崔樹寶遲遲不去四川,或與關山迢遞有關。史夢蘭知崔已“視為畏途”,故在書信中不免寬慰,“蜀道蠶叢,古稱險阻。然昔人已有翻‘蜀道難’為‘蜀道易’者。”蒞任知縣之事,當發生在此後一段時間,但不會晚於同治十一年。

史夢蘭還作有《哭昌黎崔子玉孝廉六首》,其四、五兩首是:“自號人間看夢生,一生雙眼為誰青。無端得句成詩讖,未熟黃粱竟早醒。(夏初以近作示餘,中有‘黃粱煮熟醒宜早’句,竟成詩讖)。”“書來曾說病支離,正似齊侯患疥時。不道詩人逢瘧鬼,從今欲廢杜陵詩。”(20)在詩注中史夢蘭有云:“夏初以近作示餘,中有‘黃粱煮熟醒宜早’句,竟成詩讖。”可知此詩作於崔樹寶歿後。

先是,曾國藩歿於農歷二月,史夢蘭作書信是在春夏之交,詩注中的“夏初”,係指此而言。筆者認為,此詩亦當作於同治十一年。崔此時已“齊侯患疥”“病支離”,旋赴四川,未及到任而卒,痛哉!

人民出版社2013年出版的《李大釗全集》修訂本,在《遊碣石山雜記》註釋中有崔樹寶條目,迻錄如下:“崔子玉,即崔樹寶,字子玉,河北昌黎人。清咸豐九年(1859年)舉人,咸豐、同治年間著名文人。書法不蹈常規,有名於鄉。同治十一年(1871年)清政府選派他到四川任知縣,未及到任而卒。”(21)

結論只有一個,崔樹寶歿於同治十一年夏。《光緒永平府志》與《民國昌黎縣誌》之中相關崔樹寶的記載有誤。

筆者因病致殘,已無法前往昌黎五峰山韓文公祠現場核實碑文。為了慎重起見,筆者請教了昌黎地方學者王恩霖先生,王先生在當地文物部門工作多年,是有名的文史專家、研究館員。王先生回覆,對於崔樹寶的《重修文公祠碑記》下款署名年代,他印象深刻,確是同治十三年。

如果拙文記述屬實,或將引發一次關於《重修文公祠碑記》的討論。崔樹寶如果真的撰寫了《重修文公祠碑記》,即使是出現筆誤,也不可能誤成“同治十三年春”,抑或另有其人?是書丹者?還是工匠?清人偽託贗作,屢見不鮮。《重修文公祠碑記》真耶?偽耶?

註釋:

(1)宋霖著:《李大釗家族史研究》,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41—42頁。

(2)朱文通主編:《李大釗年譜長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年,第199頁。

(3)中共河北省委黨史資料徵集編審委員會:《李大釗在河北》,河北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3頁。

(4)李星華著:《回憶我的父親李大釗》,上海文藝出版社1981年,第153—155頁。

(5)中國李大釗研究會編注:《李大釗全集》修訂本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144頁。

(6)中國李大釗研究會編注:《李大釗全集》修訂本第一卷,第144—145頁。

(7)朱文通主編:《李大釗年譜長編》,第118-119頁。

(8)《李大釗研究》編輯部編:《李大釗研究》第三輯,1992年印行,第105頁。

(9)中共河北省委黨史資料徵集編審委員會:《李大釗在河北》,第38頁。

(10)李大釗研究辭典編委會:《李大釗研究辭典》,紅旗出版社1994年,第733頁。

(11)《李大釗研究》編輯部編:《李大釗研究》第三輯,第105—106頁。

(12)潛苗金譯註:《禮記譯註》,浙江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198頁。

(13)北京大學圖書館、北京李大釗研究會編:《李大釗史事綜錄》,北京大學出版社1989年,第29頁。

(14)崔志勇主編:《李大釗與北洋法政專門學堂》天津河北文史第32輯,2014年印行,第95頁。

(15)李星華著:《回憶我的父親李大釗》,第43頁。

(16)中國李大釗研究會編注:《李大釗全集》修訂本第一卷,第147—148頁。

(17)[清]遊智開修,史夢蘭纂:《(光緒)永平府志》秦皇島歷代志書校注本,中國審計出版社2001年,第2090—2091頁。

(18)陶宗奇等修:《民國昌黎縣誌》民國昌黎縣誌校注本,中國文史出版社2015年,第470—471頁。

(19)[清]史夢蘭原著,石向騫主編:《史夢蘭集》一,天津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256頁。

(20)[清]史夢蘭原著,石向騫主編:《史夢蘭集》一,第149頁。

(21)中國李大釗研究會編注:《李大釗全集》修訂本第一卷,第152頁。

(作者周景寶,北京市政管理處退休幹部。)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