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兩千裡內無雙士,三百年來第一人,山西這位探花曾率部炮轟太平軍營地,擊中西王蕭朝貴,保衛了長沙城

《現代漢語詞典》對“府”字註釋為“舊時指大官、貴族的住宅或官吏辦理公事的地方”;對“院”字註釋為“院落”。顯然,“府”看似要比“院”尊貴。

明清以降,山西商業發達,晉商們紛紛在家鄉建築深宅大院,如喬家大院、王家大院、渠家大院、李家大院等。但囿於教育落後,在科考中鮮見高中鼎甲者,故而稱“府”者少之又少。但在絳縣橫水鎮,有座以其族人在清道光乙未科考中高中“探花”而名的“探花府”,並以其綿長的文脈成為名冠三晉的文化巨族。

“探花府”泛指絳縣橫水鎮橫北村的喬氏家族,其先祖在明代時由洪洞縣遷徙到橫水鎮,依託當地集市,以經商務農為業,經過數百年發展,到清代中葉繁衍成擁有5支、200多戶人家的大家族。其家族信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價值取向,極為重視對後代的教育,在村北朝陽洞設立私塾,由本族內飽學之士任教,培養本族子女學習文化,使其後裔代有才人出。

清道光年間,曾任四川省松溪縣知縣的族人喬守中收集編寫的《橫水喬氏三支譜》清楚地記載:喬氏家族自遷到橫水鎮至清道光二十九年(1849)的200多年間,共培養出進士、國學生、文庠生、武庠生、增廣生、廩膳生、貢士、翰林院編修、郎中、知府、知州、州同、知縣、縣丞、千總、典史、巡檢、訓導、朝議大夫、奉直大夫、奉政大夫、登仕郎、宣德郎、文林郎、儒林郎、祭官、鄉飲耆賓等學位、職官、封爵竟達百餘人,“探花府”的代表人物當數喬晉芳。

喬晉芳,字心農,生於清嘉慶二十四年(1819),喬氏九世孫,幼年隨經商的祖父喬天成、父親喬遆槐在山東濟南府完成了啟蒙教育,打下堅實的基礎。12歲回到家鄉橫水鎮後,經累年苦讀,於道光五年(1825)考中乙酉科優貢,直接被朝廷破格錄用為武英殿校錄。其間,因業績突出,受到朝廷加一級的獎勵,加封為奉直大夫,委以戶部河南司行走職務。道光八年(1828),考中順天府戊子科舉人。道光十五年(1835)乙未科殿試高中一甲第三名進士,欽點探花及第,被道光皇帝直接授予翰林院編修。因其是自明代嘉靖十一年(1532)汾州孔天胤高中“榜眼”之後,在長達303年的時間裡,為全省科舉最好的名次,而轟動三晉,被譽為“兩千裡內無雙士,三百年來第一人”。

喬晉芳榮膺“探花”後,並未盛氣凌人,而是嚴謹治學,勤勉做事,深得上司賞識和器重。道光十六年(1836)翰林院散館後,改任刑部安徽司行走,主持兼總辦秋審處。道光十九年(1839),軍機處公開招考京章,喬晉芳力挫群雄,考取第一,名噪朝野。道光二十年(1840)補軍機缺,任雲南司主事。道光二十四年(1844)升廣東司員外郎,簡放湖南副考官,使湖南“所取皆名士”。道光二十五年(1845)升湖廣司郎中。道光二十六年(1846)補軍機處三班領班,官居四品,躋身清王朝核心領導層,“卯入酉出,勤瘁無懈”,襄助道光皇帝處理軍政要務。道光二十九年(1849),以京察高等升任湖南常德知府。任職期間,喬晉芳端正民風士習,嚴禁問卜扶乩、清除衙內蠹蟲,清查、擒獲金牛山盜匪,修復潰決堤壩,賑濟受災黎民,資助書院辦學,造福一方百姓。因政績突出調任長沙知府。咸豐二年(1852)七月,太平天國西王蕭朝貴率軍攻打長沙,不分日夜,炮聲隆隆,彈落如雨。長沙守備兵員勢單力薄,救援未到,喬晉芳日夜巡視守城,目不交睫。太平軍用地雷炸破城牆,傾倒、坍塌的一處又一處,太平天國軍隊蜂擁而至,攀登城垣。喬晉芳下令,用土袋堵、木柵欄截,把城垛缺口堵嚴,使太平軍不得侵入。他還招募勇士,縋城襲擊太平軍營地,指揮守軍炮轟太平軍營地,擊中西王蕭朝貴。太平軍喪失了主帥,軍心動搖,久攻不下,只得放棄攻城而去。喬晉芳率領軍民整整堅守了82天,使長沙城免遭塗炭。消息傳到北京,咸豐皇帝大喜,特賞賜喬晉芳頂戴花翎,此為清王朝獎勵官員的最高級別,僅有出身清王室的有功者才能得此殊榮。並委以喬晉芳署糧儲道,主管當地皇糧的徵收和調運。喬晉芳體恤民情,“以兵燹之後,瘡痍未彼,申請停運緩徵,後積勞成疾,因病歸晉,被當地官員聘為河東書院講師,主持教務,後因病未到任。”咸豐八年(1858),喬晉芳在家因病謝世,享年63歲。崇祀於聞喜縣文廟鄉賢祠。清光緒《山西通志》《聞喜縣誌》《絳縣縣誌》均為其立傳。

古時,多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之說,但大權在握的喬晉芳在外任職期間卻能獨善其身,他的妻兒老小一直在老家生活,居住的房屋均由其祖父喬天成、父親喬遆槐及其後人所建,自己未添過一磚一瓦。喬晉芳因病告老還鄉時,因無錢僱車,只得求告兩位族人前往長沙將其接回。喬晉芳的祖父母、父母去世後,無錢出殯,一直厝在家裡,直到1936年才由其後裔操辦入土為安。由此可見,喬晉芳為官期間是何等的清廉。

喬晉芳高中“探花”,更加激勵了喬氏後裔追求文化的高遠志向,清《聞喜縣誌》載:自道光二十九年至光緒三十年的55年間,喬氏家族又有14名後人考取學位,外出為官。

“探花府”自清乾隆至同治年間陸續修建,由12座四合院組合而成,佔地面積十餘畝,新中國成立後由橫水鎮政府佔用至今,現存數座四合院被列為運城市文物保護單位。(來源:山西日報,作者:劉玉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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