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小說:他看著苟延殘喘的部下,終究拿出了絕命丹:讓他早點解脫吧

回到帳篷內,咄苾一眼就望見棉憶守在榻邊。他稍稍平復了下剛才的心境,衝她一笑。

棉憶見到咄苾回來,一個起身就直奔向他,也沒顧得上他剛才的那個笑,脫口而出:

“王爺,伊多祿將軍的情況很不好,中的毒太深了。”

咄苾沒有她想象地那般激動,沒有惱怒,亦沒有難過和傷心。

“王爺……”棉憶輕聲喚他。

“來人,拿絕命丹來。”咄苾輕聲吩咐道,剛才的心跳與尷尬都被一種恨替代。

“王爺,你要做什麼!”棉憶吃驚不小,這絕命丹是了結人性命用的,莫非……莫非他要親手了結了自己愛將的性命?

“阿憶,”咄苾轉頭看向站在一邊不安的棉憶,“其實,你早就知道伊多祿已經無藥可救了對嗎?與其讓他這樣痛苦的活著,倒不如讓他安詳地離去。”

他的眸子裡有痛楚和冰冷,絕望和肅殺。

“王爺……”棉憶喃喃低語,她望著眼前的人,心思轉動,卻沒有悲喜。閃動的眸子裡倒映出眼前人的決絕和隱忍。

侍從拿來絕命丹交與咄苾手中,咄苾雙手捧著那個瑰麗的盒子,久久不願打開。他慢慢踱步到伊多祿的面前,靜靜地看他。

伊多祿卻像熟睡的嬰兒般渾然不覺,亦沒有醒轉的跡象。

咄苾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那顆小小的藥丸,小心翼翼地拿捏在指尖,嘴唇翕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他又看了看躺著的伊多祿,手竟不自覺地將藥丸放回了盒子裡。然後再拿出,再放入,如此反覆數次,終沒有下手。

棉憶在一邊看著,明白他心裡的苦楚,但在此刻,卻不知要如何幫他。

那個馳騁沙場,一身戎馬的男人,此刻卻滿含深情地對待自己的部下。他無奈於他的痛楚,卻猶疑於他的生死,人,便是如此吧,面對選擇時,誰都豁達不起來。

就在棉憶以為他終將放棄時,咄苾卻低吼道:“來人,將伊多祿將軍扶起來。”

一個侍衛走上前,扶著伊多祿的肩膀將他輕輕扶起。

咄苾重新拿出那顆藥丸,這次沒有猶豫,快速地放入了他的口中,輕抬他的下頷,運氣讓他將藥丸吞下。只片刻,伊多祿便沒了呼吸。

扶著伊多祿的侍衛將他放平在榻上,退了下去。

咄苾在他榻邊坐下,看著他已經清理乾淨的傷口,和身上白的晃眼的白色紗布,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臉頰。最後視線落在他漸已放鬆的拳頭上,伸手便握了上去。

“啊——”咄苾在握上他拳頭的瞬間,發出一聲低呼,手瞬間抽離。

“王爺——”棉憶一步衝了上去。

“王爺,怎麼了?”棉憶上前攤開咄苾的掌心,卻有一點殷紅的血從他掌心滲出。

“這是——”她又小心地攤開伊多祿的掌心,他的掌心上赫然種植著一根針一樣的東西,咄苾剛才就是被它扎到。

棉憶小心地取下那根針,測了下,居然有毒。

“王爺……是燭影搖紅。”她一開始就說過,這燭影搖紅只要碰到傷口都是會被傳染的。如今,咄苾被扎到定是會染上此毒的。

棉憶立即拉著咄苾坐下,為他清洗了傷口,上了些緩解的藥。傷口不大,中毒也不深,但如果不能根治,長此以往下去必會拖垮身體。

“羅藝!”咄苾咬牙切齒地喊到,此刻的他必定是想誅之而後快的。

面對咄苾的憤怒,棉憶纖細的眉毛皺了皺,輕聲安撫道:“王爺切勿動怒,我只能暫時壓制著毒性,幸好中毒不深,但不根除是不行的。”.

咄苾不說話,一臉恨恨的表情。

“王爺,伊多祿將軍已經犧牲了,現如今當務之急是尋得那三樣東西來醫治王爺,阿憶願意前往。”棉憶在他身邊蹲下,細細地看向他的眼睛。

“阿憶,你尚且年少,又沒有遠離過大漠,我怎放心你去為我冒險?”咄苾輕輕握了握受傷的手,盯著棉憶的眼睛說道。

“王爺放心,阿憶想也許那公子穆蘇並沒有傳聞的那般難纏。況且阿憶是女兒家,難道他不會憐香惜玉?”棉憶故作調皮地說道。

“哈哈,阿憶有所不知,聽聞這公子穆蘇好男風,你這算盤可打錯了。”

咄苾也哈哈笑起來,聲音爽朗,神情明媚,剛才的恨一掃而空。

棉憶被看穿了心思,羞紅了臉。卻不依不饒地說:

“王爺讓我試一試吧,我是漢人,他不會為難我的,況且,突厥也沒有人的醫術能勝過我,若有什麼突發情況,我也好應付。至於回紇,恐怕得另派他人前往了。”

棉憶一臉認真,倒說的咄苾沒有理由拒絕。

他沉思片刻,終於妥協道:

“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凡事量力而行,切不可意氣用事。至於回紇,我這裡正好有一人可代勞。”

“阿憶知道,等我們拿回天山雪蓮和麒麟血就前往中原採摘那四合草。”棉憶有些按捺不住的興奮,長這麼大從沒離開過草原戈壁,現在終有機會去外面看看了。

回到家時早已暮色四合,阿爹也掌了燈等她。

今日月圓,大漠裡四處可聞隱約的狼嚎聲,此起彼伏。它們異常興奮,也許會嚎上一晚上,直至天明。

棉憶只是與阿爹聊了會今日之事便歇下了,燈滅時,一道黑影閃過了帳篷,朝遠處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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