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女博士,首先想到的一定是:戴着黑框眼镜,不施粉黛,正经味很浓,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特色,但会透露出一点老学究的神气。
这是我们对于女博士外在的第一印象,乏味,没有女人味,正经。但现实生活中,我们却很少真正走进“女博士”的生活,去究其人生,谈其爱情。
《封锁》就是一本写上海中产阶级市民的小说,张爱玲小说里的女性要么为钱,要么为爱。
而吴翠远,却是一个有着高学历,稳定工作的女人,她不为钱也不为爱,一切都开始于一场意外邂逅。
小说讲述在一趟封锁的电车里,让女主吴翠远与男主吕宗桢谈了一场几个小时的恋爱。
吴翠远大学毕了业,就直接为母校服务,担任英文助教。这样的条件,放到现在,不就是一个女博士的标配吗?
在封锁的电车里,吴翠远遇到吕宗桢的搭讪,面对这个突如其来搭讪的男人,她会作何反应呢?
女博士吴翠远这毫无波澜的人生,又会因为这次意外邂逅引发什么深层次的思考呢?
作为女人,“好人”难为,更难嫁。
对于成绩很好,听话,为父母分担家务的女孩,大人通常会欣慰着说: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
但这对于孩子而言,真的好吗?
吴翠远就是一个从小成绩好,听父母话,懂事上进的女孩。她在家里是个好女儿,在学校里是个好学生,工作后,她是个好下属。
按理说,这不就是每个人都在追求的人生吗,高学历,高工资,好工作。
但翠远不快乐,她在学校里受气,她觉得学校里老有人看不起她,校长,教授,学生,校役,全都看不起她。
学生们总说:“大学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中国人教英文,还是没出过洋的中国人。”
这世上哪件事不需要殚心竭力,下等人难做,可上等人就好做了吗?
不止如此,翠远在家里也受气,吴家竭力鼓励女儿用功读书,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顶尖儿上了。家长却宁愿她当初马虎读书,匀出点时间去找个有钱的女婿。
这就好比我们读书时,父母总是压着逼着说,你不能谈恋爱。但年龄大了后,就算你有再高的文凭,再好的工作,父母都不满意,只想一个劲儿地把你嫁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世界上的好人真多,父母是好人,学生是好人,自己也是好人,可好人真难做。
世界待女人,总是要苛刻许多。没学历时,说你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学历高点,给你贴上“大龄女博士”的标签。早早嫁人,说你没追求,没人生。一直不嫁人,又说你剩女,没人要。
在网上看到这样一段话:
扎头发,两圈太松,三圈太紧。
洗澡,左边太冷,右边太烫。
吃泡面,一桶太少,两桶太多。
我只想感叹一句,女人难做,女博士更难做。
每个女人都享受调情,“女博士”亦然
张爱玲说: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女人们就是这点贱。
有时候,女人确实有点贱。面对男人的调情,他们不屑的同时,也享受。只是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反应而已,有人恼羞成怒,有人不理睬,有人会骂你,也有人会附和你……
但在女人潜意识深处,其实是享受的,她会在和朋友聊天时,无意识说起这次搭讪,以此来证明自己魅力依旧。
当吕宗桢跑到翠远座位旁,他想,这女人准以为他无缘无故换了个座位,不怀好意。
他认得出那女人被调戏的脸谱——脸板得纹丝不动,眼睛里没有笑意,嘴角也没有笑意,然而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一点颤巍巍的微笑,随时可以散布出来。
被调戏的女人,表面的严肃之下,“笑”是藏在心里的。
翠远被调戏了,她知道,这个男人不诚实,也不聪明,但他却是一个“真”的人。所以翠远觉得炽热,快乐。
她做“好人”太久了,所以翠远愿意回应他。
男人和她说了许多话,家庭不和睦,工作不顺,同事不和,翠远每次都会点头,微笑,附和。
“恋爱着的男子向来是喜欢说,恋爱着的女人向来是喜欢听。男人彻底地懂得了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
虽然翠远一直醉心学业,但她却深谙恋爱中男人的心思。
这场短暂邂逅里,翠远是矜持的。
宗桢看见她膝上摊着的练习簿,道:“申光大学……你在申光大学读书!”
翠远只是笑了,没做声,也没解释。
在最后,宗桢逼着问翠远要电话号码,翠远飞快地说了一遍:“75369。”
宗桢喃喃重复,伸手在口袋里摸自来水笔,越忙越摸不着,翠远的包里有红铅笔,但她有意不拿出来。
翠远心里想:我的电话,你理应记得,记不得,就不算爱我。
这一幕幕都很符合很多男女相识的情景,邂逅开始,女性总是矜持和任性的。
由着男人猜,你记不得我电话,记不得我生日,就是不爱我。所以,在爱情里,不止女人有小女儿心性,女博士也是有的。
“骄傲”属于女博士,爱情属于所有女人
女博士是骄傲的,因为她所受的教育,家庭涵养不允许她随意嫁人,就如同翠远家里要求的一样,她未来要嫁给一个和她社会相当的有钱人。
这也是我们生活中所见的女博士,为什么总有一个“大龄剩女”的标签,除了读书荒废的时光外,更因为他们要求太高,眼光更高,总不如意。
嫁人容易,嫁一个“好人”难,嫁一个“有钱且三观相合的好人”更难。一切都应了张爱玲那句话,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封锁解除了,翠远一睁眼,看见宗桢坐在原先的位子上。她瞬间明白:封锁期间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
在翠远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了。
这也是张爱玲为什么安排两个主角的背景都是中产阶级,都上过大学的原因。只有文化修养高的人才明白,一个简单的回到原来座位的动作,彼此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翠远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在宗桢回到座位的瞬间,她其实松了口气,不用再担心他会给她打电话,因为她怕她管不住自己的声音,她害怕一个死去的人又活过来了。
因为只要是女人,不论是女博士还是文盲,都没法逃脱爱情的魔咒。
爱一个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胡兰成看完张爱玲的《封锁》,他从封锁里读出了作者对于一个35岁中年男人的看法:不在乎年龄,也不在乎是否有婚姻。
胡兰成出于这样的猜测,也出于对文字的喜爱,还有对照片上这个女人神往,决定以文会友。
一切的因造就一切的果,张爱玲和胡兰成的相遇就如同电车里的吴翠远和吕宗桢,只是电车里的故事已经结束,而电车之外的故事,刚刚展开……带着一个美丽而苍凉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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