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夢見我和他的關係到此為止。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小說:夢見我和他的關係到此為止。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進了瑞蚨祥,我也不知道現在都流行什麼,揀自己覺得漂亮的、適合母親穿的緞料買了一些,尋思著秋、冬兩季的衣服都要做幾套。

夥計將我買好的衣料,為我包好。出了瑞蚨祥,我直奔原來家裡熟悉的那家成衣店,當時家道還行的時候,母親的衣服常常都歸這家店裡的裁縫製作,這幾年都沒怎麼光顧他的生意了。

將布料留在成衣店裡,夥計說下週可以先過來取一件現在季節就能穿的,冬天的那些厚衣服要再晚幾天才能趕出來。反正也不耽擱,我沒什麼異議。

空著手出來,我仍步行著走回去。心情有一點點沉重,現在的錢總是不經花,想到要掙錢,又是有些發愁。

《風月畫報》改成什麼樣了,我也不知道。現在已經跟臧雲霄鬧翻了,不知道還用不用再為他寫稿。

唉,其實我寫還是不寫,他半毛錢的損失都沒有,反倒是我自己,少一份收入罷了。

在家懨懨又過了兩天,心裡天天七上八下。期間臧雲霄不死心,又派人來喊了我兩次,我都沒有理睬,拒絕去見他。

我明明知道這些都是無謂的抗爭,可是就是不想如他願——哪怕只是一時的不如他願,我心裡也是快活的。

後來,他不再派人來找我了,我擔心他會直接尋到家裡來,也惴惴不安了好幾天,心中受到的煎熬和折磨,反而比去直接見他,還要痛苦上幾分。

其後消停了兩日。不知道他是覺得沒意思放棄了,還是有別的要緊的事情要做,沒有功夫再花在我身上。反正,突然就清淨了。

有時候一夢醒來,真的希望我和臧雲霄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可惜,這只是我的奢望。

禮拜三的上午,我一個人步行去成衣店,準備取回上週定做的衣服。路經一段人少的路口時,突然有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被捂住了嘴巴,沒待反應過來,就被塞進了路旁停靠的一輛黑色汽車裡面。

汽車沒有多做停留,就直奔大路而去。不知道為什麼,起初的驚慌過後,我慢慢地鎮定了下來。這一定是臧雲霄指使的,他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人。

車子七拐八拐,開進了英租界,我心裡更加確認這是臧雲霄無誤了,只是不知道見面後,他會怎麼對付我。

從始至終,我的眼睛沒有被蒙上。望了望車窗外的天,是個陰天,不知道晚上有沒有雨。

真可憐,我想。

車子直接開進了臧公館,我被帶進了白樓的大廳。臧雲霄坐在寬大的沙發裡,翹著二郎腿,吃一個雪白的梨。

他慢條斯理地吃完一隻梨,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

“我三請四請,請你你都不來;非得這樣綁你過來,你說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喜歡吃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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