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新冠肺炎肆虐,我們窩在家裡,只等鍾南山說可以出門了,才能放心大膽去上班,去蹦躂。
但是在2003年的非典期間,有一位老幹部發出感嘆,“湯飛凡若在,何至於此”。
湯飛凡,何許人也?
百科上說,他是我國著名微生物學家、病毒學家。
如果沒有他,很有可能,我們現在依舊被一種傳染性疾病困擾著。
這種疾病,就是沙眼!
沙眼是一種慢性傳染病,潛伏期為5—14天,雙眼患病,多發於兒童或少年期,嚴重時可以引發失明,同時伴有後遺症以及多種併發症。
在半個世紀以前,世界衛生組估計,全球有六分之一的人口,患有沙眼。
而那個時候的中國,發病率高達55%,至於落後的中國農村,更是高達80%,所以有“十眼九沙”的說法。
足見沙眼的可怕!
湯飛凡,他出生在1897年的湖南,那一年,湖南大旱,“百姓咽糠茹草,至有餓斃自盡者”,自小目睹了災難,心中便有了懸壺濟世的理想和抱負。
於是,他考入剛剛成立的湘雅學院,獲得博士學位(1921年),四年後被推薦去美國哈佛醫學院深造。
20世紀前後的幾十年,正是微生物學的拓荒時代。拓荒要有工具,在美國,絕對有非常優越的條件,可以滿足需求。
湯飛凡心動過。
但是,湯飛凡的老師,創辦湘雅醫學專門學校的顏福慶,寄了一封信給他,希望他能夠回國。
然後,湯飛凡帶著家眷,漂洋過海,回到滿目蒼痍的中國。
回國後的湯飛凡,當然是著手建立實驗室。
此時,有個日本科學家,叫野口英世,他在日本的細菌學、生物學,有著“國寶”的美譽,曾三次提名諾貝爾獎。
野口英世是個很有意思的傢伙,借過高利貸,混過風月場,最終印在鈔票上。
但野口英世,曾發表一篇論文,稱已經發現了沙眼的病原體——顆粒桿菌。
湯飛凡對野口英世的發現,心存懷疑,於是他在上海,通過大量的動物實驗,以十分可靠的材料為依據,於1935年推翻了野口英世的發現。
同一年,湯飛凡赴英國進修。
兩年後,正當湯飛凡回國繼續研究沙眼時,盧溝橋事變爆發。
回,還是不回?
又一次人生的抉擇擺在眼前。
不過,湯飛凡同上一次一樣,心繫國家,依然回國。
或許,這就是那個年代的歸國者的真實寫照吧。
要是覺得自己的祖國不夠好,就去建設她,讓她變好。
抗戰、內戰。
湯飛凡一直沒有時間停下來,他用簡陋的設備生產出挽救戰士生命的青黴素、提前世界16年消滅天花。
直到1954年,當一切工作步入正軌後,湯飛凡重啟了有關沙眼的難關攻克。
又是兩年的不眠不休,經歷過上千次的失敗,讓湯飛凡意識到,前人的方法可能有誤。於是,湯飛凡把小老鼠改成了雞卵黃囊,並大膽嘗試減少抗生素的用量,終於在第八次分離了世界上第一株沙眼病原體,命名為TE8【T表示沙眼(Trachoma),E表示雞卵(Egg),8是第8次試驗】
質疑隨之而來!
你說是,就是?誰能證明這個就是引發人類沙眼的病原體?
所以,要有人體實驗。
誰來?湯飛凡決定以身犯險!他讓助手把病原體滴入自己的眼睛裡,很快,沙眼的臨床症狀出現,之後的40天裡,湯飛凡不做治療,收集了第一手可靠的臨床數據。
有了湯飛凡的數據做支撐,持續近百年的沙眼病原體之爭,落下了帷幕。人們快速找到治療沙眼的藥物,曾一度危害全球的沙眼,仿若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僅以上海為例,1959年沙眼發病率高達84%,兩年以後降到5.4%,至今已幾乎絕跡。
1992年,國家發行中國現代科學家(第三組)郵票,其中有一枚,是屬於湯飛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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