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魯迅筆下機靈的閏土成年後變得麻木?

潤楊閬苑


魯迅的《故鄉》是我最喜歡的小說之一,最喜歡的還是豆腐西施,魯迅兩三筆就刻畫出被歲月消磨的楊二嫂的形象來。


早年的豆腐西施溫婉害羞,擦著白粉終日在豆腐店門口坐著,她當年應該也是很美的,因為只是坐著就能招攬來很多顧客,當然也會招來很多浮浪子弟。

但是很多年後,豆腐西施已經變成了了兩腳圓規了,尖酸刻薄,愛佔小便宜。


看到迅哥開口就說,你闊了,有三房姨太太,出門就是八抬大轎,當年溫婉豆腐西施這些年經歷了什麼,變成了這個喜歡到處傳閒話,嚼老婆舌的市井女人。


有人說人老了會變成自己討厭的人,當年在豆腐店門口低著頭不說話的豆腐西施,大約不會想到很多年後她會變成兩腳的圓規,和那些當年對她指指點點的街頭娘們變得一樣。。


閏土的變化其實和豆腐西施變成兩腳圓規沒有本質區別,迅哥再次見到閏土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還是角雞,跳魚兒,貝殼,猹,的時候,大約閏土也想到了這些,所以他才會臉上現出歡喜和淒涼的神情來。

歡喜是見到童年的好友,淒涼呢。


如今好友已經是老爺了,自己只是窮苦的佃戶,兩人之間再不可能有過去的親密無間了,在歡喜和淒涼的這一瞬間,閏土是否也想到了角雞,跳魚兒,貝殼,猹呢,大約想到了,但是已經固化的身份讓他抑制自己往下想,所以他顫巍巍的喊出:老爺~~


這時候的潤土,大約意識到他和迅哥間有巨大的鴻溝,難以逾越。


迅哥說自己和閏土都在追求自己希望的東西,只是他的願望切近,我的願望茫遠罷了。


閏土和豆腐西施的變化大約和他們的出身地位是相契合的,豆腐西施在小鎮做生意,每天面對形形色色的人,分毫計較著每一筆生意的利潤,她的豆腐店永遠只是豆腐店變不成王小蒙的豆製品廠,她必須斤斤計較才能獲得一點微薄的利潤,所以她自然變得越來越市儈虛偽起來,迅哥搬家時,她每天必到,為的是每天在他家順手牽羊拿點東西。


潤土在鄉下種地,除了土地每天要面對的都是各種老爺們,每個老爺都能指著他的鼻子訓他一頓,天長日久當年靈動的潤土將就變成了麻木順從的潤土,所以在見到迅哥時他猶豫片刻就給自己和對方的身份有了清晰的定位,老爺和下人。


豆腐西施在迅哥這位進了城出息了的人面前,有嫉妒有自卑,但是她那樣市儈的人還是會巴結著迅哥的,巴望著能從這位闊了的老爺這兒撈點好處,但是對於潤土這個鄉下人她是一點也瞧不上的,大約平常幫助迅哥搬家時,豆腐西施沒少給潤土白眼。


所以她看到藏在灰堆裡的碗碟才會那麼高興,因為終於證實自己看不起的鄉下人潤土是多麼正確。


其實有時候想想又何止是迅哥那個時代的潤土和豆腐西施會變呢?我們每個人都像潤土般被現實打磨,變得圓滑,變得世故,變成自己少年時討厭的那個人。

最近看新版的《倚天屠龍記》,飾演人見人厭的滅絕師太的是當年演過周芷若的周海媚,這個選角我覺得很有意思,甚至想借著這個由頭寫一篇小文“每個周芷若老了也許會變成滅絕師太”,潤土其實就是周芷若變成了滅絕師太,這事兒想想就讓人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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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袍


這個問題下面的答案,可以說是一段時間以來,頭條上答案質量最高、高質量答案最多的了。

我想,是因為大家都有一些切身體會吧。不論是覺得自己的角色是“迅哥兒”,還是“閏土”,幾乎每個人都能在他們倆人的身上找到一些自己的影子。而這,也恰恰證明了魯迅的偉大。

為什麼閏土成年後會變得麻木呢?

小說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包括生活的巨大壓力,窮困潦倒的生活等等。但是,總而言之,根本的原因並不在於生活,而是在於:等級。

閏土變得麻木,根本的原因不是生活壓垮了他,而是他全盤接受了自己作為社會底層的卑微命運。最明顯的證據,就是當成年後的閏土在別離多年後,對成年後的迅哥兒吐出的那兩個字:

“老爺。”

這兩個字,濃縮了兩個人半輩子的命運,也濃縮了當時中國的社會現實。

再艱苦的生活,再窮困的境遇,再多舛的命運,都不一定能夠壓垮一個人,也不一定讓一個少年從天真爛漫變得辛苦麻木。自古以來,兵荒馬亂的時代常常有,反而會湧現出各類英雄豪傑。唯獨社會等級的森嚴,卻會導致底層的人不得不出賣尊嚴,奴顏婢膝。

因此,是階層和階級的壓迫,才促使了閏土失去了個體的獨立,才使得閏土意識不到自己和所謂的“老爺”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最終推動他成年後轉變成了最普通的底層人士。

這個鏈條是這樣的:

階層壓迫——底層失去尊嚴——失去獨立人格——辛苦麻木

因此,我與其他答案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不承認生活的壓力一定會令人變得麻木,只有不平等的階層壓迫,才是導致一部分人變得麻木,淪為“奴僕”的根源。

這,也恰恰是魯迅的毒辣之處,他不是簡單的哀嘆一個人的命運,也不是泛泛的發一些“人到中年,大家都好辛苦”之類的感慨,而是直接揭露根源和本質:中國人的個體是缺乏獨立人格,缺乏尊嚴的。


danyboy


每個少年都有閃閃發光的夢想,每個女孩都認為自己是尊貴無人比的公主,兒時的天空無疑是碧藍碧藍的,卻不知道自己,抬頭只也看見四角高牆的天空。

富家子弟迅哥兒,津津有味的聽著,閏土講那些離奇有趣的故事。比如說亮閃閃的鋼叉擊中了偷瓜的猹,眼睛裡閃耀著崇拜的光芒,激勵著小閏土講下去,覺得他將來能成為有本事的大英雄。

誰又不曾做過英雄的夢呢,即便青春漸老,那些小人物縱橫天下,從變形金剛,小飛俠換成了魯賓遜,超人,又變成了OO7或了不起的蓋茨比,而今又希望猜中五百萬的秘碼,再無奈讀讀《凡人修仙記》,看看穿越劇也許回到古代,也能成就一番霸業…

夢總要醒的,絕大多數人的生活,喧囂之後都塵歸塵土歸土。一地雞毛,人到中年萬事休。"深夜,我們的酒杯碰在一起,聽到的都是心碎的聲音”。

魯迅和閏土再見面時,兩人的境況大不一樣了。如果說少年時,他們還能平行,而今迅哥兒成了"老爺”,閏土則土成了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

"多子,饑荒苛稅,兵匪官紳,都苦得他像一個木偶人了”。生活的苦難艱辛,把機靈的少年,刻畫成今日衰老的模樣了。

這讓人想起電影《孔雀》當中的姐姐衛紅,縱是拼盡全力,用盡力氣也只能平凡。

小說《繁花》中宋老師說,不要怕失敗要勇敢。滬生則說蟋蟀再勇敢,也是要輸要死的。

迅哥兒留學歸來,天分和階層不同。除了純真的童年,還有什麼共同?面對木頭人樣的發小,先生只剩下可憐同情了,把凡是不必搬走的東西,儘可以送他。

就像許多人參加同學會歸來,總不免要失意和憤恨。好同學加死黨,牢固的友誼小船說翻就翻了。成功的看見落魄的只有嘆息,所謂友情再無利用價值,唯多喝酒多吃菜,把當年的糗事再重翻一遍罷了。

改變命運實現理想,逃脫冥冥之中後宿命,任何時代逆襲雖然都不是件易事。因為我們都是草根,喜歡那些勵志的故事,雷海為因為得了詩詞大賽的冠軍,終於不用送外賣,有了辦公室,餘秀華會寫詩,出了名也進了作協,大衣哥會唱歌掙了錢,過上好生活…

希望總是有的,正如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也多虧了和魯迅的交情,閏土的後人,才能在魯迅紀念館謀得一份看門人的差事,繼續講述那個脖子上戴著明晃晃的銀項圈,名叫潤土的少年故事。

元元,金沙江邊的小🐟兒,默默做著大海的夢,期待您的關注,隨手點評,手有餘香哦。🌸:🌸:🌸

元元的天下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閏土,到了中年之後也開始變得麻木,生活甚至還不如閏土,不敢辭職不敢換工作,不敢有自己的理想,上有老下有小,小心翼翼的過著自己的每一天,每當我們回想起自己的中學時代學過的少年閏土這篇文章,細細想來原來自己也變成了和閏土一樣的人,一樣的麻木,一樣的會有一個自己手製的偶像,只不過今天的這個偶像叫做奮鬥,叫做學習,叫做希望,叫做創新,叫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最終都成了閏土。

閏土變得麻木,其實並沒有特別的原因,像千千萬萬的我們一樣,我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麻木的,自己曾經喜歡的慢慢開始放棄了,自己看不慣的也慢慢習慣了,看著每個月都要交的房貸和孩子的學費,每天都得去做那重複的千篇一律的工作,魯迅先生太深刻了,原來我們都成了閏土,當然極少數人成了“潤”,那只是傳說中的,我們並不曾見過的。

少年潤中年土,我們都曾經是夜裡看瓜扎猹的少年,如今大多數都成了那個麻木的中年閏土,是的,我們學過這篇課文,只不過想不到的事,我們以為不會發生的我們身上的事還是發生了,這種知道答案也無法避免的或許就是命運的力量吧。


昭烈名臣


曾經我是閏土,現在我也是閏土。

雖然魯迅先生的很多文章陸陸續續的退出書本,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曾經激勵了一大批的80後90後。而在他眾多的文章當中,《故鄉》是對我影響最大的。

他是月下刺猹的少年

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匹盡力的刺去,那猹卻將身一扭,反從他的胯下逃走了。

魯迅創作故鄉這一篇文章,發生的背景是在魯迅準備把家搬到北京。這個時候距離他闊別老家已經將近20年時間,雖然離家如此之久,但是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曾經的玩伴。

從文章中的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來,魯迅家其實比較有錢,要不然也不可能住這麼大的房子,還僱得起傭人。

閏土在歷史當中也有原型,名字叫做章閏水,父親是章福慶。家住在紹興一處農村,距離城裡面差不多十幾裡的路程。每年到了農忙的時候,章福慶都會來到魯迅家幫工。


有一年魯迅家大祭祖,30年才能輪到一回,所以格外的重視。由於家中事情實在是太多,章福慶就把閏土一起帶過來打下手。

這也是魯迅和閏土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由於兩個人年齡比較相符,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去。魯迅在文章當中,細緻的描繪了當時第一次見到閏土的情況。

紫色的圓臉,頭上帶著一個小氈帽,脖子上有一個項圈。據說是父親怕他死掉,在佛前求回來的,意思是把閏土圈住。

因為年齡比較小,魯迅和閏土沒有任何的高低之分。當時章福慶帶閏土過來的時候,還讓他叫魯迅小少爺。由於閏土太害羞,就沒有叫出來。隨後就被魯迅領到一邊去玩了。

當時的閏土是多麼的天真,不停的在給魯迅描繪鄉下的故事。最經典的屬月下刺猹,描繪的是那麼的細緻,甚至讓魯迅在20年之後還能記得起來。

當時的閏土十歲的樣子,由於一直生活在農村,性子也是非常的灑脫。一舉一動之間都是充滿著孩子特有的童真,而我們通過魯迅的筆尖,似乎都把自己帶入了進去。


他是五個孩子的爸爸

畫面一轉,故鄉當中對於閏土的描述,停止在了正月結束,潤土不得不跟著爸爸回家。轉而開始描述魯迅家斜對門的豆腐西施,可惜魯迅在見面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楊二嫂。

他在魯迅的記憶當中也是美好的,記憶當中的楊二嫂坐在家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偶爾招待一個人進家買豆腐,隨後又坐在門口看著人來人往。

但是魯迅這次回來之後,看到的卻是一個凸顴骨,薄嘴唇的刻薄女人。楊二嫂一句:“忘了?這真是貴人眼高”。幾句話就徹底的粉碎了她在魯迅心中的地位。魯迅也把當年的豆腐西施和鄉下粗鄙大嫂畫等同。

魯迅又在家呆了三、四天之後,終於等來了心心念唸的閏土。也許兩人見面之前都在心裡預演了無數次的對話,但是見面之後,魯迅內心所有的活動都化成了一句話:“阿!閏土哥,——你來了?……”

而閏土聽完這句話,臉上湧現的是驚喜和淒涼的複雜表情,努了努嘴唇,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分明的叫到“老爺”。當這兩個字蹦出來之後,兩人的關係被無限遠的拉大。

而當年閏土眼中的童真,似乎也早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童年時的迅哥兒,如今也化成了老爺。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閏土有這樣的改變?

其實如果任何人生活在那個時代,基本上的經歷都和閏土差不多。家裡面窮得揭不開鍋,好一點的跟一個心地好的地主,差一點的孩子都養不活。不過閏土很幸運,他屬於後者。

原來在魯迅之後沒多久,閏土的父親章福慶年紀大了回了老家,閏土過來替父親的工作在魯迅家打工。又過了沒幾年,閏土結婚生子,送走了父親、母親,一個人撐起了家。

在當時的年代下,越是窮的人越希望多生幾個孩子,閏土也是如此。他一下子就生了5個,家庭的重擔讓他不得不脫去童年的純真。

讓他沒有時間去捉鳥,沒有時間去刺猹。留給他的只有去一家又一家地主家幫工,老婆孩子都在家等著吃飯,他不工作不行。畢竟捉鳥沒人給他錢,刺猹也喂不飽孩子。


從童真到麻木——你、我、他

其實從童真到麻木,基本上是每一個成年人必須要經歷的過程。因為這個社會不允許你童真,無論是閏土也好,或者是魯迅也罷。雖然魯迅沒有麻木,但他也失去了童真。

正如他在故鄉當中所寫,當他見到閏土說的第一句話——“阿!閏土哥,——你來了?……”接著就一時語塞了,他想告訴閏土角雞,跳魚兒,貝殼,猹的故事,但是不知道被什麼擋住了。

這裡我告訴他是什麼擋了,擋住的是逝去的童真。因為魯迅看到閏土的情況後,他也清楚這個時候再去說童真有點不現實。而閏土就真的完全失去了童真嗎?

確實失去了,但是還記著一點。當魯迅叫他閏土哥的時候,他的臉上是驚喜和淒涼的複雜內容。驚喜的是魯迅竟然叫自己閏土哥,淒涼的是自己配這個哥嗎?

他自己努了努嘴,似乎也想去回應魯迅的童真。但是現實告訴他不能,隨即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老爺”兩個字又把兩個人拉回到了現實,只是拉回到了不是同一層次的現實。



即使魯迅家道在沒落,他所處的現實層次也遠遠的高於閏土。而就是這個高度差,讓兩人失去童真之後,朝著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魯迅變成了老爺,閏土變成得麻木。

是什麼讓閏土失去了童真?讓閏土變的麻木了?是那一個吃人的社會!曾經我們都是閏土,現在我們也都是閏土。如果不是,說明你還沒有聽到老爺兩個字。

魯迅與閏土的後續

魯迅這次搬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紹興。這也是魯迅和閏土的最後一次見面,在臨走之前,魯迅送給了閏土一些帶不走的東西,還有灶臺下面的那一堆灰。

當時閏土第一次來的時候,還帶著他的兒子水生,就像章福慶第一次帶閏土來魯迅家的情況一樣。

閏土催促著水生叫老爺,隨後就被魯迅的侄子宏兒拉走,兩人很快就玩到了一起。想必這就是跨越時空的閏土和魯迅吧,如今卻成為了水生和宏兒。

就在魯迅去世的同一年,閏土因為實在是沒錢看病,最後把自己拖死了。之後留下了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其中的水生後來生了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叫章貴。

有一年許廣平母子前往上海給魯迅遷墳,回到老家紹興短暫住了幾天,碰到了閏土的孫子章貴,兩家人又重新聯繫在一起,每年也經常有書信來往。

而章貴後來通過自學,成為了魯迅紀念館館長,專職研究魯迅相關的問題。在退休前的幾年,發表了幾十萬字有關於魯迅的內容。

據說到現在為止,章家和周家依然保持著非常密切的聯繫。兩家人五代感情也可謂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希望每一個人,都可以在內心深處保留下那一個月下刺猹的少年。


史之策


現在,我們這一代80後,都活成了潤土。

在湖南龍山山腳,綿延起伏的山脈下,有一個自然小村落。

我們居住在這裡。

對於背後的龍山,在我們的印象中,它是那樣的靜謐,峻峭的山,常年蒸騰著雲霧。

巨龍一樣的山,我跟小夥伴從來沒有認真爬過,山峰下有幾個小山包。

是我們的樂土。

我有個很要好的小夥伴,叫旺伢仔,我比他小几個月,常年都是他帶著我玩。

那個時候,很多事物都能感覺到特別好奇,有一種小鳥,膽很大,它把巢築在馬路邊上的石牆縫隙裡。

這個鳥,它每天早出晚歸,築的巢後來被小哥哥們發現了,他們晚上打著手電筒,把小手伸進石頭縫隙裡面去抓,第二天像燕子一樣的小鳥,便成了那些小哥哥小姐姐們手上的新玩寵。

對我們來說,這,太神奇了。

我們比他們,年紀更小一點的,晚上不敢去那裡,就算是白天,我們也不敢把手放進洞裡去。

石頭洞裡面黑漆漆的,莫名的對它感到恐懼。

我們眼饞人家手裡的小鳥。

旺伢仔帶我做了一件,超乎尋常的蠢事。

我們本來是不抓小鳥的,但是,我們為自己的眼饞破了例。

在馬路邊的一個小山包上,住著一群老鴉,旺伢仔帶我去的時候,它們已經很具有挑戰性了。似乎有人惹到了它們,老鴉在頭頂上盤旋攻擊山坡上的放牛的小孩,用緣啄,盤旋俯衝下來用爪抓,驅趕著小孩子。

我們揮舞著樹枝抵擋。

我們自己眼饞人家的漂亮小鳥,一個勁的想爬上樹去瞅老鴉的小鳥。

我們一次一次的爬樹去看,老鴉很兇,上樹就使勁攻擊。

我們隨身帶著樹枝驅趕,很多次都得逞了,我們看到巢裡面有蛋,還有沒毛的小鳥。

我們沒有拿,後來,有一次,羽毛快長齊了一隻小鳥,被旺伢仔掏了二隻出來,他給了一隻我,我不忍心玩,直接給我堂弟了。

結局是都玩死了。

老鴉很傷心,它們很聰明,居然能認識人。

它們每天在旺伢仔上學與放學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一看見他就飛出來啄他,飛下來抓他的頭髮。

抓了幾天,很是狼狽。

後來,聽別人說,戴帽子保護也不頂事,他頭髮被抓扯得太疼。

他剃了個光頭,戴著帽子保護頭去上學。

他讀個書,每天要跟老鴉大戰二場。

現在,我跟他很多年不見面了。

他搞了很多事,沒有多少文化,吃了很多苦;最近在做廢棄編織袋回收再利用,打碎做成塑料顆粒的生意。

他這個生意,被環境保護查得幾無活路。

他廠房附近的老百姓也特別嫌棄,說地下水被汙染,喝了水容易得癌症。

他打游擊戰堅持著。

回家,我們聊不到一起了。

在他眼裡,生意變成了他的全部。

我偶爾經常見他在朋友圈發我們小時候上山最愛做的事,摘野莓,摘板栗,什麼的。

在生活的重壓下,包括我,都感覺我們的生活變了味道,眼裡,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故鄉了。

生活真是不容易。

魯迅的書,專家把他們退出教科書,是怕戳我們的心。





創新國學


魯迅先生說,悲劇,是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少年的閏土,便有著我們最珍貴的“天真”。沒有階層觀念,有點生澀,只跟迅哥兒說話。會捕鳥,會講故事,知道很大的世界。

兩個孩子,在離別時,哭著不肯離開。

因為我想讓他捕鳥,便到後來託他的父親給我寄了羽毛過來。因為提過海邊有五顏六色的貝殼,便給了寄了好多貝殼來。

而多年後,我回到故鄉,他心裡還牽掛著我——“他每到我家來時,總問起你,很想見你一回面”。

卻在見面時,“他的態度終於恭敬起來,分明的叫道:老爺!······”

一個“分明”,似乎童年的一切皆已破碎。


真的是因為他終於態度恭敬讓我難受嗎?

只不過是兩人都不再年少。


少年的時候,我滿腦子裡想的是怎麼玩,我聽聞閏土來很開心,因為“他是很能裝弶捉小鳥雀的”。而那時的閏土,“這不能,須下大雪才好。現在太冷,你夏天到我們這裡來。晚上我來我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三十年後,我要賣掉老屋以及破舊的傢俱,以便在生奔波異地租的房子裡增添些新的傢俱。而閏土,多子,饑荒,苛稅,兵,匪,官,紳,生活境況非常難,總是吃不夠。


我總覺得這樣的閏土,如何怎樣,都已成為悲劇。

在最高讚的答案裡,以為他的麻木的是因為等級,是那句扎心的老爺。可是即使他心裡沒有等級觀念,故事會更好嗎?


或許如豆腐店的楊二嫂,說著你闊了,其實是想要幾件傢俱。討不到的時候,出門說著風涼話,順手牽了一件手套揣身上。

又或者他依然天真,稱兄道弟,遊戲人間。生活中苦中作樂,談笑間,家中老少哀嚎一片。總覺得這份天真看起來也讓人心疼。


最小的孩子也在幫忙,卻總是吃不夠的他,總會變的。

只不過有的人是變得麻木。

有的人變得狡猾世故。

有的人變得巨嬰。


城北花木深


閏土的變化其實和我們大多數人一樣,我們可以觀照我們的小時候。基本上大多數人小時候都是活潑好動的,因為愛玩是小孩子的天性。而且你可以發現小孩子待在一塊很容易地就可以混到一起玩,不管之前認不認識。而且一個小孩子總是喜歡追著一個比他大一點的孩子玩。這樣的情景在公園或者小區樓下太常見了。所以閏土和魯迅能玩到一起很正常。在鄉下,閏土知道所有有趣的東西,而魯迅作為一個公子哥自然是對這些新鮮有趣的事感興趣的。再加上閏土和他年紀又相仿,也正是喜歡玩的時候,肯定要相約著去做些有趣的事。一來二去便熟悉了。

但是閏土畢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生活的磨鍊肯定會改變他的。即使是我們,在工作不順利,承受生活打擊的時候整個人都會變得沉默寡言。性格是會改變的,閏土大概是生活得太苦了,漸漸地失去了兒時無憂無慮的狀態,承擔起家庭的重擔後,要考慮的東西很多,自然而然地會變得穩重一些。或者說是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畢竟生活不易。所以人似乎都變得有些憂鬱沉默的樣子。

我有個同事買了房子之後就是這種狀態,之前很活躍的一個人,平時在食堂吃飯都是說說笑笑的。自從買了房子後,要還房貸,然後房子的裝修費也要還,他辦了很多信用卡,拆東牆補西牆,整天都在想要怎麼能還錢,然後工作之外也是接了各種活幹,整天累得不說說話。到後面變得沉默寡言的。所以閏土的改變其實也是一種無奈的現實,但是最常見不過了。

至於閏土和魯迅的疏遠。一個是飽經滄桑農民,一個是生活優渥的文學家。想必原因也可以想見了。小孩子單純,只要能玩什麼都不用想,玩什麼都覺得可以,什麼都能聊得開。可是大人不一樣,興趣愛好不同,三觀不同,知識涵養不同,你能在一起玩什麼,能在一起聊什麼?除了聊聊小時候一起的玩的事,再沒有什麼可聊了,而那點經歷就那麼點兒聊完也就完了,來來回回說也沒意思。

生活中沒有彼此太久了,生活軌跡早已不同,縱使當初有多麼熟悉也會變得陌生的。我小學的時候,有兩個特別好的朋友,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去澡堂洗澡,連上廁所都要約著一起去上。但是後來各種原因失去了聯繫,到後面好多年後再聯繫上時,其實發現已經不像當初一樣了。我們已經變得陌生了許多,在一起除了聊點以前的事,不知道聊什麼。因為好像大家的點都不在一起了,get不到對方的點了。

其實隨著我們年齡的增長,一起來的就是這種漸行漸遠的距離。你想一下自己兒時的玩伴到現在還能像當初一樣,心無間隙地玩的有幾個。一定不多了,這是一種常態,有些人總是會在你的生活中慢慢淡去,然後你會不斷認識新的人。大學畢業後,認識了新的同事,換工作後又認識了新的同事。就是這樣,不在一起的兩個人,總有一天會陌生,一定的,就算是再好的感情也沒用。


柚子姑娘vw


被生活強姦久了,是個人都容易麻木!

《少年閏土》的寫作背景就是軍閥混戰,致使民不聊生,雖然民國終結著舊世界,連接著新世界,但在這種承上啟下的過渡中,則是像閏土及其家庭這般卑微家庭的災難。(歡迎關注我的頭條號:歷史三日談)


少年閏土是純真、善良而又見多識廣的,在魯迅筆下“我”的眼中,這就是一個有關三農的百科全書。

一個可以在冬天雪地裡利用籮筐、縛著繩子的棍子來抓麻雀;

一個可以在夏天拿著鐵叉刺一種叫“猹”的物種;一個可以在海邊找到五彩貝殼的人。

總之,少年閏土就是魯迅筆下“我”的眼中的小智多星,能幹極了的人物。

但是,當“我”長大了,當“我”出息了榮歸故里來接家人時,閏土一是幾個孩子的父親,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家庭的重擔壓垮了他的脊背。

而暗淡無望的生活前景,則將少年閏土的那種靈性磨滅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個麻木、愚笨,守著日子得過且過的人,這不正是千百萬中國老百姓慣有的生活狀態嗎?


顯然,再靈動的少年,也打不過殘酷的社會現實。

社會現實?這也正是魯迅筆下的言外之意,魯迅的筆端對於吃人的舊社會,從來都不吝嗇批判的著墨,少年閏土只是從一個嶄新的角度,再次揭露了吃人的舊社會對於人性的泯滅,以及對於普通老百姓自由生活的強姦。

這些無依無靠無地可種的農民,天生就該過上一種苦日子,這是舊社會替他們安排好了的,在其中像閏土一般的人斷然沒有反抗的理由,當然,也沒有反抗的能力,造反的農民都是走投無路,閏土卻可以苟延殘喘。

偉大的封建社會其實也有他的極妙之處,那就是讓窮苦的老百姓吃不飽餓不死,在造反的邊緣卻又不願造反,這種“度”的拿捏,的確需要統治者超人的智慧。

顯然,魯迅筆下的閏土也是中了這樣的毒,被吃人的舊社會噬沒了心智,掙扎於生死邊緣,自然會麻木,麻木到除了活著,再無其他的想法和念頭!


歷史三日談


回望過去看現在,你我何嘗又不是“閏土”呢。少年時期,無不憧憬著夢想,無憂無慮過活每一天,哪怕家境貧寒一點,卻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可等到真正到了中年閏土的年齡,又怎樣呢?夢想在現實面前狗屁不是,雖依舊活著,但卻如同行屍走肉,終日拖著疲憊的身軀,仰人鼻息,聽人擺佈,看人臉色行事。或有人說,這是你賤,你大可以不必這樣。是啊,大可以不必這樣,但又能怎樣。等說這些話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再回味自己說的這番言語,不免搖頭一嘆,原來自己也不過如此。

少年閏土,看瓜刺猹、雪地捕鳥.....充滿少年活力和精氣神,語言中充滿智慧和熱忱;動作中充滿機智和靈敏;神態中充滿快樂與喜悅。可中年閏土又是一副什麼表情呢?動作遲緩,反應遲鈍,神情之中滿是淒涼,以至於近似呆滯,這一切不都是因為生活艱難,飽經壓力所導致的嗎?這時的閏土已經變的麻木不仁,再沒有往日的精氣神。精氣神沒了,人也就是完了,只能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看閏土想自己,雖沒有生活在閏土的年代,卻依舊肩負沉重壓力和生活負擔。每月的房貸,孩子的教育,父母的養老,工作的繁忙,家庭的瑣事等等等等,壓得你透不過氣。於是你也變得呆滯,變得麻木,眼神中少年時期對生活的憧憬變為淒涼。

閏土不是一個人,而是無數人,無數的人到了一定年齡,都會變成中年閏土。很多時候,不是你想變,而是生活迫使你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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