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你是在等我嗎?

小不點,你是在等我嗎?


小不點,你是在等我嗎?


一不小心遇見你,一不小心你溫暖了我。


第一次邂逅你,那是週二。


我急急忙忙的下班,早晨,我把車子停在班上門口西欄杆前,看到四五歲的你,不太乾淨的衣服,滿臉是灰,嚇死了我。腦中閃過去年同事車被小屁孩劃成大臉貓的情景。不會吧,我大聲一吼:“小孩,你幹什麼?”許是被我的吼叫嚇的膽怯,弱弱的回答:“我在舔灰”。 這什麼情況。舔灰,不是劃車。 我不放心的仔細檢查車蓋,一釐米寬的橫條沒有浮灰。暈,這小孩真在舔灰?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沒有劃痕。我輕鬆了許多。


我 從車上找點零食給了小不點,不放心的交代:“小乖呀,車子放在這不能劃呀,零食給你,小乖要聽話呀。”小不點接過零食,說:“阿姨,謝謝你,我沒劃車。” 多有禮貌的孩子,用他澄澈的眼神望著我說謝謝。我忽然感到有一點點侷促,只能掩飾著說你回家吧,有點辣,你要注意。我坐在車裡向你擺擺手,你在車外向我擺手,我又擺手,你還擺手。 你一蹦一跳的朝大門對面的房子裡走去,沒戴眼鏡的我從只有五公分的板門朝裡望,傴僂著坐著,模糊的身影許是你的親人。腦海裡飄過四個字 留守兒童。


回家,陪兒子去。


這是 第二次邂逅你。


週三臨時加了班,覺得在食堂吃過飯更好,天空飄灑小雨,急匆匆的出了大門,無暇顧及左右,到底是誰把電動車堵在門口,我怎麼倒車。打開倒車影像,聽到滴滴的警報聲,什麼鬼,要碰到車了。頭一抬,竟然看見你在車頭向我招手,我也向你招手,你又招手,我也招手。


莫非警報聲是因為感應了你,莫非說慢點,有車打著傘喊你的是你小姐姐,莫非是你跟在我身後,冒著小細雨,晚上六點站在我的車頭前就是先向我告別,莫非你是在等我嗎?一定是在等我。


傍晚,華燈初上,小雨不急不慢的下著,站在雨中的小不點,略顯浮躁急於回家的我,無言,無語,你從車頭注視著我,我從車裡默望著你,眼神交匯,微笑揮手,那一刻,有一種叫溫柔的東西從心底流過,有一份叫溫暖的東西在心底蔓延。


小不點,你是在等我嗎?


透過車窗,看見倚在門板你的親人,走路不利索,嘴角歪斜,像是腦中風後遺症的奶奶帶著你們。你的父母是否在遠方打工,是不是我的零食,是不是我的溫柔關愛的嗓音,是不是我的一句小乖,讓你在傍晚六點,淅淅瀝瀝的雨天奔向我的車前送我。我後悔下班前怎麼把包裡的零食放在辦公室桌上,給你多好,下一秒我不後悔了,我怕我的零食褻瀆了小小純真的你,廉價了小小的你送我的心。


每次下班, 停車 的門口,我都會尋尋覓覓,瞥瞥瞄瞄你的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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