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薦讀」徐悲鴻:一位很不走運的情種

「薦讀」徐悲鴻:一位很不走運的情種


在我看來,徐悲鴻是個相貌英俊,風流多情,只是總為情所誤,是塵世上一個很不走運的情種。他當年與蔣碧薇毅然私奔,但後來又將之拋棄,移情孫多慈,卻落得傷痕累累,情場的失意,家庭的不幸,從業的艱辛,流浪的風雨,耗盡了徐悲鴻畢生的精力,正當壯年,便病逝於北京。


徐悲鴻於1953去世。在接下來的半個世紀中,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中的兩個都寫了回憶錄:蔣碧微的《蔣碧微回憶錄》和廖靜文的《徐悲鴻的一生》。惟有那位“女學生”孫多慈,一直保持緘默。


「薦讀」徐悲鴻:一位很不走運的情種

徐悲鴻


1933年,徐悲鴻和他的學生孫韻君(孫多慈)墜入情網,這讓徐的夫人蔣碧薇大為光火。


1934年8月,蔣碧薇和徐悲鴻從國外參加畫展,回到了國內,畫展辦得相當成功,蔣碧薇社交禮儀做得恰到好處,她和徐悲鴻在一起,人們都說是一對璧人。蔣碧薇沒想到的是,徐悲鴻仍舊對孫多慈念念不忘,蔣碧薇覺得夫妻感情將無法挽回,於是,和徐悲鴻開始分居。


徐悲鴻的心思不在蔣碧薇這裡,經常半個月消失不見。蔣碧薇已經沒有心力去管徐悲鴻了,她也知道,丈夫可能又去找孫韻君去了,鞭長莫及,她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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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張道藩在國民政府擔任要職,看到蔣碧薇整日落落寡歡,作為一位溫柔體貼的“男小三”,他不失時機地又一次走進了蔣碧薇的生活。


張道藩像一股清泉,流進了她的心裡,他們開始通信。日本轟炸南京,在警報響起的時候,張道藩幫助她和孩子一次次逃難。


蔣碧薇第一次得到了被呵護的感覺,她對這份感情投降了。她接納了張道藩,在漫長的通信過程中,他們的心發生了碰撞,終於,在1937年初,他們住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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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鴻畫中的蔣碧微和自己


蔣碧薇做張道藩情婦二十年,光寫的情書就有兩千多封,隨便從信箋裡挑出一封,就可以看到他們的真實感情:


“宗,我有一個謎語,要請你猜猜,若猜中了,我會給你一千個吻作獎品,若猜不中,那就罰你三個月不準吻我,下面便是謎語:心愛的,我想你,我行動想你,我坐臥想你,我時時刻刻想你,我朝朝暮暮想你,我睡夢中也想你,我至死還是想你,到天地毀滅我也還想著你,可是有一個時候,怎麼樣也不想你。請你猜猜,那是什麼時候?”


可是,徐悲鴻追求孫韻君的過程卻是步履艱難。首先,孫韻君的父母接到蔣碧薇的“投訴”後,非常生氣,他們不贊成這門親事。


徐悲鴻為了打消孫家父母的顧慮,還在《廣西日報》上刊登了一則信息,大致意思是,我和蔣碧薇解除非法同居關係。


蔣碧薇看到那則啟事,是如何的受傷。她離傢俬奔,陪著他吃苦,還生養了兩個孩子,卻被說成“同居”,蔣碧薇的臉都氣青了。


心灰意冷的女人,一旦決定投入另一個懷抱,就已經對以前的懷抱,不再留戀。


徐悲鴻的追求孫韻君的道路並不平坦,孫韻君的父母不贊成女兒和徐悲鴻結婚,並在很快的時間內,把孫韻君許配給了國民黨浙江省教育廳廳長許紹棣。隨著年歲增長,父母已經老邁,惟一的哥哥重疾纏身,家庭的重擔壓到孫多慈肩上;安慶失守,孫多慈帶著流離失所的一大家子到桂林投奔徐悲鴻,遙遙無期地等待著徐悲鴻的消息。而後者輾轉在重慶和桂林之間。風雨飄搖中,遠在溫州的許紹棣向孫家發出了邀請。最終,她拿定主意,帶全家投奔許紹棣。徐悲鴻和孫韻君這場師生戀,就此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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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鴻筆下的孫多慈


她的前半生因愛情而傳奇,後半生則因繪畫而光耀臺灣。徐悲鴻去世後,孫多慈偷偷為他守過3年孝,還曾經在巴黎和新加坡尋覓徐悲鴻的足跡。這些都是傳說,孫多慈隻字未提。孫多慈與徐悲鴻相逢,不在徐悲鴻的奮鬥之初,也不在徐悲鴻的成功之巔,而恰在徐悲鴻人生的中年,也是徐悲鴻藝術的盛年。孫多慈無言,不免讓我們有些遺憾。也許她沒必要再寫什麼,因為她的職業離徐悲鴻最近,本身就是一篇絕妙文章。說到底,站在畫板前或站在課堂上,都沒走出徐悲鴻事業。而她留在博物館、紀念館與展覽館的巨幅畫作,已把她的人生敲碎了,融入其中。


多年來,蔣碧微和廖靜文的形象都因回憶錄而栩栩如生——蔣碧薇是被傷害者和被遺棄者,廖靜文是愛情守護者和承受者,孫多慈則形象模糊。當事人對孫多慈的描述,也多語焉不詳。徐悲鴻留存下來的書信,非愛即恨,極度情緒化;蔣碧微口口聲聲稱她為“孫韻君”,卻從來都是怨恨有加,甚至將整個家庭變故的責任推到孫多慈頭上;廖靜文筆下的孫多慈,“並沒有絕色的姿容,也不愛與人交往,沉默寡言,是個很普通的身材纖細的姑娘”。


蔣碧薇老年之後,寫了一本《我與悲鴻》,她還對這個小三,報之以仇視,《我與悲鴻》的後記裡說:他的戀愛一無所得,我們的家卻被毀了。而他自己,更由於他的性格使然,一著錯,滿盤輸,生活既不安定,情緒更感苦悶,於是健康的耗損,嚴重的傷害了他的藝術生命。時至今日,我敢於說:如果不是這次戀愛事件,所造致的一連串惡果,他在藝術上的成就可能會更輝煌,說不定他還不至於59歲便百病叢生的死於北京。


從這些話裡,我們分明聽到了蔣碧薇對小三的不滿。她認為,是小三的介入,導致了徐悲鴻的早死。


徐悲鴻追求孫韻君不成之後,又於1944年和廖靜文結婚,廖靜文只和徐悲鴻相處了八年,她對於徐悲鴻的死是這樣說的:“為了還清她(蔣碧薇)索要的畫債,悲鴻當時日夜作畫,他習慣站著作畫,不久就高血壓與腎炎併發,病危住院了,我睡在地板上照顧了他四個月才出院。”


關於徐悲鴻的早死,兩個女人各有所指。原配怨小三,原配和小三鬧得都散場之後,廖靜文收拾了殘劇,嫁給了徐悲鴻,她怨的是“獅子大張口”的蔣碧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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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靜文


拋棄個人恩怨不談,在徐悲鴻死後,我看到的,是她們對於徐悲鴻的那份痴心。


蔣碧薇肯定是愛著徐悲鴻的,我相信她至死都愛。她對徐悲鴻,是妻子的愛,她不允許他出軌,一旦他做錯一點什麼,她就嚴厲指責。而對張道藩,蔣碧薇卻寬鬆了很多,張道藩曾經答應在蔣碧薇六十歲的時候娶她,可是,當蔣碧薇等到了那一天,張道藩提也沒提,蔣碧薇淡然受之,不急不惱。


徐悲鴻在孫韻君的父母那裡碰了釘子,很是失望,他在國外周遊了幾年,又回到了蔣碧薇身邊,希望蔣碧薇接納自己。蔣碧薇神情淡遠地說:“假如你和孫韻君決裂,這個家的門隨時向你敞開。但倘若是因為人家拋棄你,結婚了,或死了,你回到我這裡,對不起,我絕不接收。”


徐悲鴻的確是因為孫韻君出嫁,而吃“回頭草”來了,蔣碧薇沒有給他草吃,她要活出自己。


蔣碧薇活出了自己,她不為第一段感情活,因為那男人不在乎自己,她為在乎自己,關心自己的男人活得有滋有味,痛並快樂著。


「薦讀」徐悲鴻:一位很不走運的情種


1944年,徐悲鴻重新覓得一紅顏知己廖靜文,又一次登報,說和蔣碧薇已經解除了同居關係。


蔣碧薇一笑,這個時侯,她打算打一場官司,爭取自己的權益,於是,她開口朝徐悲鴻索要一百幅畫,四十幅古畫,還有一百萬元錢。


徐悲鴻一一照辦,並且為了趕出蔣碧薇的一百幅畫,廢寢忘食,很多人不理解徐悲鴻的所作所為。我想,他的心裡,對蔣碧薇自始至終是愧疚的,也是有愛的。是有了這筆財產,蔣碧薇到了臺灣後,才要車有車,有房有房,日子過得滋潤自如。


這個女人,面對離婚,要青春損失費,要高額離婚費,因為她的付出,值這個錢,為了徐悲鴻,她付出了青春、才貌,背棄了豪門之約,背棄了父母,十多年陪著徐悲鴻打拼,受苦。徐悲鴻知道自己欠她,所以他給她,還特意多給了一幅她最喜歡的《琴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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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琴課》至死,都擺在蔣碧薇的臥室裡,而張道藩給她的畫,一直在大廳裡。這個擺設,是不是反映了女主人的某種心理?


徐悲鴻,永遠是她的愛人,而張道藩,永遠是情人,情人在外面,愛人在心裡。


女人,是自私的,愛情,更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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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碧微和張道藩


1958年,張道藩倦鳥知還,結束了和蔣碧薇三十年的愛情長跑,接回了自己的家眷,蔣碧薇理智退出。


張道藩生前寫了一本回憶錄《酸甜苦辣的回味》,裡面無一字寫蔣碧薇,卻對自己的原配妻子大加讚賞。


徐悲鴻一生畫了無數的女人,畫得最多的,畫得最好的,還是蔣碧薇。


蔣碧薇生前,寫了上下兩冊回憶錄,一本是《我與悲鴻》,字裡行間,都是對悲鴻的怨懟、埋怨、指責,還有對徐出軌的氣憤。在下半部的《我與道藩》裡,卻不惜溢美之詞,處處誇讚自己這位情人。


有一句話是說,我們往往對親密的人苛責,對陌生的人寬容,這話說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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