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戰士

王麗君

出征

1月25日,正月初一。清早,雨,還是雨。

湖南省直中醫醫院呼吸內科的護士邱億匆匆上了一輛預約的的士從長沙趕往醴陵。

一路行人稀少,車輛稀少。沒有人知道,偏瘦但精氣神俱佳的邱億是首批湖南支援湖北醫療隊成員之一,即將赴鄂。

這時間能查到的是:“截至1月23日24時,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收到29個省(區、市)累計報告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確診病例830例,其中重症177例,死亡25例,其中湖北省24例、河北省1例。”每天增長的不是數字,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正被病毒摧殘呑噬!而這場戰“疫”的前線就在湖北!學“高護”的邱億是呼吸科資深護士,必須去!

現在是待命時間,邱億要去和父母作一個短暫的告別。

一路上,她在心裡反覆強調“短暫”二字,因為,出發的時間可能迫在眉睫!因為此行一定要勝!一定要快!

當然,不只是邱億一個人這樣,湖南省首批支援湖北隊伍137名醫務人員,每一個都在告別進行時——給孩子一個擁抱,陪父母說說話,與另一半儘可能在一起多一點時間。

當車行至株洲市白關鎮附近,邱億收到了召回的電話通知。雨還在下。她一時有些六神無主,嘀咕著“爸媽對不起對不起”,同時又覺刻不容緩,忙撥通老公李奇遠的電話:“時間緊迫,來不及去看爸媽了。我在株洲附近,你能否來接我並送我去單位?”

“你讓師傅下高速,我請株洲的朋友去高速路口接你更快!” 李奇遠還在長沙, 昨晚他們在叔叔家過年,雖幾天來一直忐忑,但到底還是有了心理準備。

就在1月23日,農曆大年二十九下午,正在準備去上晚班的邱億接到了姜淑梅護士長的電話:“院裡要派呼吸科的專業護士去湖北,你有想法嗎?”事實上兩天前,正在醴陵休假給妹妹過生日的邱億,就是因為護士長的一個電話,臨時趕回開啟了晚班工作。

“我可以去。”

“要不要先徵求家人意見?”護士長知道,邱億的孩子才三歲多。

“不用。”邱億乾脆果斷地回答。唯恐護士長不批,她還補上一句:“嗨,公公婆婆和老公都會支持我的。我爸媽嘛,最瞭解我的專業能力,我去風險相對會小些!”

其實最難以開口的就是父母那兒,自己一米六四的個子,總是纖纖細細的,免不了被父母數落:“你那身子,總還是弱了些,抵抗力也會弱,我們不放心呀!”

“放心放心,你們看啊,我在校學過五年的專業知識,還有十幾年的臨床一線工作經驗,上班後還到湘雅去進修過呼吸專業。我的老師方毅敏可是加拿大留學海歸,全球能拿到呼吸治療師專業證書的人也就那些。如今他去支援常德了,還是專家組人員。所以你們要相信,女兒棒棒的,去湖北不會有風險,相信我的專業能力和團隊的力量,在照顧患者的同時也可以照顧好自己!”

自去年12月在新聞上看到武漢出現不明肺炎疫情,到了今年元月越發明朗,以呼吸內科的敏感,組織了各種學習,直到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明確,邱億火速參加了院裡組織的抗疫小組,一直在隔離區嚴謹地照護病人。

現在急於出征,又希望時間能停留。趕到醫院已經十一點多了,本院的15個援兵大部分已到。他們中有6名呼吸內科的、4名感染科的,還有感控科、腎內科、心內科的醫生護士,其中8名為護士。而呼吸科另一名護士鄧玲金懷裡正抱著少不更事熟睡的女兒,以至於急於下車又不捨。和邱億一起赴湖北的還有感染科護士高譽方,她正在老公的護送下而來。見到邱億,兩人相互鼓勵地一笑,迅速歸隊。

今年34歲的高譽方是郴州人,曾在呼吸科與邱億同事三四年。年前準備連上36個小時班,以此換假正月初一回老家去,而正是大年二十九日這天,看到科室群裡發有省衛健部門招募支援湖北專業人員的通知。

高譽方在第一時間進行了回覆:“我報名!”

此段時間,湖南省直中醫醫院多個科室都在報名。

當然不只是湖南省直中醫醫院,還有湘雅、衡陽相關醫院;當然不只是湖南,全國上下都在行動。武漢有難,湖南的鄰居,同胞有難!還有更多的醫院在上演這樣的劇情:白衣天使們主動請纓,寫下請戰書。

國難之時,怎麼會缺少她們。在人類共同的敵人面前,不可能缺少她們!

稍稍回首,SARS、MERS、H1N1、H7N9……哪一場戰“疫”沒有她們的影子?

感染科的護士長唐衛軍說,本科10名護士有5位報名,還有的估計是沒看到錯過了時間。

半小時不到便有人聯繫高譽方提供身份證等信息,並且很快就得到了回覆,也因此有了與老公結婚七年後的第二次團圓年飯。

“孩子過年後才滿2歲,先交給你和爸媽了。”老公點點頭。

婆婆未開口就哽咽,公公接上話說:“也不知那邊情況如何。爸媽也是擔心你,能不去就不去,和單位說說,孩子還這麼小,晚上會找媽媽。”

“我明白的,其實呀,我的工作性質,在湖南也一樣有危險,不過只要我嚴格按照隔離要求操作,你們就放心好了。”

筆者打通了高譽方老公的電話:“你很擔心吧。”

“擔心啊,都封城了,哪有不危險的?到那麼遠的地方,家裡人也幫不上忙。”說到這裡,他有點小動情,“記得有一次,一個病人從床上摔了下來,家屬不問青紅皂白投訴她,她捱了領導批評,回家大哭,在我的勸說下才平息下來。還有,女兒小,晚上總是哭著找媽媽,她雖很想看女兒,但這些天都不敢與女兒視頻……她有失眠的毛病,休息不好,真擔心她沒精神工作。聽說在醫院穿隔離服,一寸皮膚都不能露在外面,一整天可能都餓著肚子。”

……

集結號吹響了!

15個人先在院感科參加培訓,每個人都要熟練掌握穿隔離服的流程,哪怕是脫隔離服也非常嚴格,因為一旦汙染就會有被感染的可能。戴上帽子-口罩-第一層鞋套-第一層手套-眼罩,然後是第二層鞋套、第二層手套。這樣反覆練習,直到在主任陳暢面前過關。

此次一起出徵的還有她——普外科王菊花護士長,她在本組中擔任護理組長。遺憾的是筆者沒能採訪到她。邱億告訴筆者,她帶組上晚班,正在休息中。

就在她們出征前後,多個支援湖北醫務隊已紛紛飛赴武漢。

除夕夜,來自人民軍隊的醫務工作者450人,從多個方向出發馳援武漢;1月26日下午3時,北京醫院抽調6家121人組建國家支援湖北抗疫醫療隊馳援武漢;下午4時,海南三亞中心醫院吹響了支援湖北醫療隊出征的集結號, 10名支援湖北醫療隊隊員中有8名護士;還有四川、新疆、寧夏、甘肅、江西等多支援湖北醫療隊先後到達湖北的各個城市。一時間,湖北各地都可以看到前來馳援的颯爽英姿的白衣戰士。

白衣战士

防守

1月24日, 大年三十。雨一直下。

“您好!請問您從哪裡來?給您量量體溫吧!”身著防護服的長沙市第四醫院醫聯辦副主任李賽男正在長沙汽車西站,見一輛客車進站便迎頭走過去,邊舉著體溫測量器,邊發口罩和詢問。

就在昨天,收到醫務科的緊急通知,所有的車站、飛機場、高鐵站、地鐵站需要醫務人員志願保障衛生健康安全。長沙市第四醫院負責長沙汽車西站。

報名的很多,因除夕夜客車是停運的,李賽男和彭社敏副主任“搶佔”了大年三十和初一。

李賽男在2003年的抗“非典”發熱門診工作過,有一整個月,曾和自己的戰友白班晚班倒轉,她有經驗,有自信。

在確定對方一切正常後,便又開始對另一客人體溫監測、詢問。就這樣,李賽男已堅持幾個小時了。丈夫來過信息,讓她小心,讓她想辦法弄點中餐吃。而她在當班的一整天,因為穿著一級防護服,沒敢喝水,中午吃了點乾糧對付。

時間從她身邊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發現有體溫不正常的,或從湖北來的,請其就地休息,然後撥打本院電話,讓急救車接回醫院進一步排查。

“咳,咳咳……”沒想到的是,身邊一名工作人員咳嗽了,她立馬警覺。

“你最近有沒有去過武漢?或者與去過武漢的人有過接觸?”

他搖搖頭。幾分鐘後,他突然想起:“我兒子去武漢看過同學,我一直沒在意。”

天啦!立馬請示其領導,迅速讓其回家隔離,併到當地醫院進行下一步排查。

人來來往往,雨一直在下,室內很快進行了全方位藥物噴灑。

“媽,我沒事,一切正常,您放心!”處理完這些,李賽男才想起母親打來的電話,心裡一陣莫名的內疚。

這天凌晨一點,接到長沙市疾控確診的病人在等待複核的過程中來長沙市第四醫院就診的通知。負責發熱門診等專科的護士長譚哲紅立馬披衣坐起。她知道,院裡第一次接到這樣的病人,大家應該有點緊張。

“不要慌,按規定程序操作。一是做好自身防護,二是對病人發放N95口罩……對病人的排洩物,以及器具都要進行浸泡消毒處理。”

這個病人如果複核結果仍是陽性,按規定最快也要2至3天才會離開本院到指定醫院。那麼前後的消毒,都必須是最嚴格的。“記住了,含氯消毒劑要配成1000毫克/升的濃度……”譚哲紅飛快地打字,在科室的群裡指揮著。雖是半夜,但不擔心人員的到位情況,發熱門診這個特殊的團隊成員一直都在特別值班宿舍待命。

說到特別值班宿舍,譚哲紅就有些激動,那是大年初一為抗新冠肺炎特別團隊——發熱門診醫生護士10人臨時準備的。他們在一線直接接觸病人,不戰勝疫情不能回家。除一位男醫生外,其他為清一色女子。

那是醫院內一套比較老舊的兩室一廳。三個房間裡分散安放八個床和簡單的書桌、方凳。腎內科武蓉主任的父母在吉首,從她和母親的電話中那聽不太懂的方言裡,依然能感受到她母親的焦急。來自心血管內科的護士王曉岑相對年輕,她說得最多的就是:“我上班時真的不敢多喝水呀,怕要上廁所,怕脫多層防護服不方便,怕浪費防護用品……”但她在朋友圈發的卻是:“我很好,沒事!”

“都有父母和孩子,春節了,也想和家人圍坐一起享用一頓熱氣騰騰的飯菜。但是在這個非常時期,連這麼簡單的願望也是個奢侈的想法,只能以 ‘陋室’為家。”筆者不敢耽誤譚哲紅過多的時間,卻在她寫的文章中複製到這樣一段話:“記得基辛格在《論中國》中說:‘中國人總是被他們之中最勇敢的人保護得很好。’誠然如此,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情況多糟糕,我們之中,總有一群最勇敢最有擔當的人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甘願做在最崎嶇處接引人們渡過一切苦難的縴夫……”

正月初六下午二點半,長沙市第四醫院住院部三樓的一個病室外,醫務科科長盧明踮腳隔著玻璃往裡看。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但後來,她只是舉起手機,從張開的門縫裡拍了幾張照。

裡面住著她患腦梗塞的媽媽,當陪護的爸爸今天過生日。這會兒他們正在午睡。她多想進去對爸爸親口說一聲“生日快樂”呀!可是,她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轉過身子,走了。

不是不想啊。來之前,盧明還認真地測了體溫,洗了手,正了衣角。最近在忙的空隙,或者就一剎那,她總想著要去看看爸爸媽媽。這天盧明還起了一大早做了飯菜,後來想自己因為承擔醫院總協調工作,接觸的人太雜太多,不安全因素也就多,她不能去。那裡不但有她父母,還有那麼多病人。狠了狠心,只得請在相對單純環境工作的同事幫忙給送過去。

上午送四位同事去長沙市第一醫院支援,回來後去看發熱門診的特別宿舍電視機和網絡是否到位,這是醫院目前的核心團隊,必須得給他們解決一些基本問題。

這個團隊的組建非常順利。先說醫生吳潔吧,在院裡工作十年了。“我是武漢人,病毒從自己的家鄉開始,我沒有理由不到一線工作。”好些病人,有可能是吳潔老家的人,也有可能是被她老家的人感染的,她要照護好他們。聽得出吳潔心裡那個內疚那個痛啊!再說黎衛華吧,愛人是警察,一般難得除夕能一起吃個團圓飯,今年好不容易請了假,可她自願擔任發熱門診的工作:“真是對不起老公了,這個年的團圓又黃了。”黎衛華還想起了兩天前的一個電話,是老護士郭琴打來的,都退休幾年了,竟說:“如果需要,我就回來。不計報酬!”面對這些人,自己哪有權力和資格自私。黎衛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顧不上吃中飯,又和科室副主任一起梳理工作,細化措施,抬起頭竟快到兩點半了。若不是病毒肆虐,若不是這個工作崗位,她依然可以去給母親洗頭擦臉,依然可以去陪父親說笑。

盧明還是忍住了。返回時她捧著手機不捨得放下,一邊看照片,一邊流眼淚。

此時,湖南、湖北、全國上下,有多少個李賽男,多少個譚哲紅,多少個吳潔、黎衛華、郭琴,又有多少個盧明啊!

“我們不僅僅是天使!”更是女兒、母親、妻子!是朋友、親人、閨蜜!

白衣战士

戰鬥

2月10日,正月十七凌晨,武漢的夜空寂靜無聲。

“上無創傷呼吸機,要快!”聽得這話,中南大學湘雅附三醫院胃腸外科支援湖北護士索冉冉急忙將吸氧管遞給她的戰友——呼吸治療師向林軍。

這是救護車送來的一個重症肺炎患者,心率很快,呼吸急促,血氧飽和度只有20~40,血壓指標200多,高得嚇人。該科室為臨時開設,共50個床位,即日零點開始收病人後,12個護士、3個醫生,忙得團團轉。眼尖的護士忙呼叫醫生,索冉冉與同事飛快迎上去,和隨從的醫務人員一起把病人移至病床。

他們迅速給病人上心電監護,同時將床頭搖高,讓其體位側臥,把氧濃度上調至15升/分鐘。10多分鐘後,患者逐漸恢復正常。

幾個護士配合醫生交接病情,她們同是中南大學湘雅附三醫院的女醫生——ICU重症醫學科副主任肖雪飛副教授和主治醫師劉晶晶。

病人CT肺部呈白色,核酸檢查指標呈陽性……

窗外起風了,無情地掠過武漢的天空。夜,彷彿是風中的大海,波濤洶湧。

“快!病人需要吸氧。”索冉冉這回接到的是一個50多歲的男子。他的腿軟,喘得厲害。生命體徵血氧飽和度80,正常的應是95至100。將他安置到床上後,上了吸氧機並心電監護,沒多久,血氧飽和度上升到95。

“謝謝!現在我舒服多了。” 索冉冉鬆了口氣。開始按規定給他做入院評估。

“之前得過什麼病?”

“什麼病都沒有,我一直很健康。”

“還需要請您留下自己和家屬的聯繫電話。”

“就留我的吧。唉,家人都在外排隊,等會可能都得進來。好一點的有一女婿,但也在方艙醫院。”

那一刻,索冉冉握筆的手顫抖起來,淚水忍不住衝出了眼眶。可是,她哪裡敢哭呀!她不能讓護目鏡起霧而影響視線。因為時間緊迫,門外還有很多病人在排隊等候。

武漢夜深情,寒聲碎。

索冉冉和她的戰友即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和中南大學湘雅三醫院260名醫生護士於元宵節下午五點抵達湖北武漢。此行有她已領證打算四月份舉行婚禮、在急診科工作的老公胡鵬。2月7日晚上,湘雅三醫院接到國務院應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聯防聯控機制(醫療救治組)《關於組派部分委屬委管醫院醫療隊援助湖北應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的函》,一呼百應,2個小時不到就組建了130人的援鄂醫療隊,其中醫生30人、護士100人。此時,湘雅二醫院也組織了同樣的隊伍。至此,從1月25日(正月初一)以來,湖南共派出9批醫療隊,計760人馳援湖北武漢、黃岡等地開展醫療救治。

這是索冉冉第四次來武漢,而此時的武漢於她是那麼陌生。記憶中繁華的武漢,櫻花盛開的武漢,車水馬龍的武漢都不見了,替而代之是空,是冷,是寂靜和蕭條。媽媽的微信此時也到了:“答應過爸媽不去報名的,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你們都去了。工資卡上的幾萬元想轉給你準備婚禮的也沒來得及……一定得注意安全,平安回來。”

昨晚爸爸未說一句話,媽媽哭了一夜。他們專門來長沙過年,多次問及支援湖北之事,索冉冉與老公雖然回答的都是“不去”,但事實上卻早報了名。

暮色漸至,這個感性的姑娘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落了極點。

然而時間不允許索冉冉傷感,在高鐵站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她迅速加入了搬運物資的隊伍中。那些物資有醫用物資,也有生活用品,它們都是帶著溫度的。

“我們幾人的物資都是護士長醜靖帶著另幾位科室人員準備的。本來胃腸外科人手就不多,有3名報名支援湖北得到批准,時間太緊,她一夜未睡。準備的用品中,有口罩、帽子和成人紙尿褲。”索冉冉咽哽著說到這兒,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還有零食、暖寶寶、熱水袋之類,護士長流著淚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歸來。這些包裹,是同科室的陳浩、彭雨晴、謝芳她們邊流淚邊打好的。”

“都知道前路是高風險,替你們擔心啊。”筆者問男護士向林軍這個問題,他說“我是學這個專業的,沒什麼好怕的。”

到武漢的第二天,安排的時間本來是培訓,但在下午接到緊急通知,索冉冉和老公第一批進入武漢同濟醫院中法院區。他們下午六點進入病房,直到第二天早上六點才下班。曉風徐來,一時無法安睡。

筆者輾轉聯繫上索冉冉時,下午三點還不到,她就起床了,她老公則已去接三點的班了。筆者想起索冉冉發給護士長的微信:“不知道可不可以有機會讓我們夫妻倆一起去前線貢獻自己的力量?我們同在一個醫院,同一份職業,同一個信念。”筆者問索冉冉是不是在同一醫院可以天天見面。這樣年輕的小夫妻,誰不想天天粘在一起呢!誰知她竟說:“自進入病房工作起,下班後我們全都被隔離,一人一間房,也只能在微信上見面。”

一位支援湖北的護士每天都簡短地記著日記:進入“怪獸”的心臟,與死神搶人。所謂白衣天使,不過是一群孩子,換了身衣服,學著前輩的樣子,和死神搶人。湖南省兒童醫院感染科22歲的胡佩,因終日用84消毒液、洗手液、滑石粉、酒精消毒液,雙手滿是傷痕的圖片。這場景誰不心痛?不知她、她們的父母、親人看到,會有怎樣的心痛?

她,她們,是千萬個白衣天使的影子。與死神搶人,與時間搶人,與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搶人!

當然,還有更多的女醫生,女醫學家奮鬥在一線,她們都是“白衣天使”!值得高興的是,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檢測試劑盒研發團隊通過7天研發,已在1月25日、26日通宵達旦衝刺,西南首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檢測試劑盒27日誕生的奇蹟,其中一張照片就為七名“白衣天使”。

在重大疾病面前,白衣天使從來不曾缺席!

“湖北別怕,我們來了!”湖南醫護人員馳援湖北,真正體現了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兄弟情深。真正體現了中華民族危難之時,萬眾一心,眾志成城的互助精神。

在長沙的一次出征儀式上,一位護士長抱著領隊哭道:“我把這麼多姑娘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給我安全地帶回長沙!”眼前這些白衣天使,很多都是年輕人,但在危難之時,她們毅然衝鋒在前,用青春與生命踐行救死扶傷的精神。

作為護士長最擔心的還是她手下這群姑娘們的安全,因此,才格外叮囑。散發著青春氣息的姑娘們就如同也手裡的寶貝疙瘩,現在都要拿出來,肯定捨不得。想想朝夕相處的日子,想想即將分別,怎能不難過?可是,縱有千般不捨,也只能將掛念放在心中,重託領隊,才會那樣難過。因為她明白,作為一個戰士,國有戰,召必回,戰必勝!這是命令,亦是責任。

一頭飄逸的長髮,是很多姑娘的驕傲。這當然也包括出征湖北的女護士。流著淚剪去保留許久心愛的長髮,那一刻,是多麼地不捨。儘管白衣戰士們很堅強,但那一刻,還是有幾位護士長忍不住哭了。那一幕著實讓人心疼又讓人感動,剪髮是為了更方便地工作,那落下的青絲,連同那流淌著的淚水,是她們最美的樣子。

近代護理事業的創始人南丁格爾,在克里米亞戰爭時,在倫敦郊區貧民窟發生霍亂時,不顧個人安危救死扶傷,成為護士精神的代名詞。

疫情很快就會過去,春天很快就會到來。

寫到這裡,筆者感覺內心有一股熱浪在翻滾。這股熱浪正在每一箇中國人的內心翻滾,它們必將匯成一條巨浪,與湘江漢江共鳴!筆者不由自主地像譚哲紅護士長一樣在心底祈願,祈願早日打贏這場疫情防控阻擊戰,祈願她們全都平安歸來,回到父母、丈夫、孩子的身邊來,回到美麗的三湘四水來。

筆者彷彿看到在一線忙碌的邱億仰起頭,再次復重那句出征時刻在腦中的話:“我們不僅僅是白衣天使,我們更是白衣戰士!”

是的,她們是戰士!是白衣戰士中的“鏗鏘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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