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孤獨,要麼庸俗

1.

文景搞促銷活動,我一口氣買了十幾本書。其中有一本是劉若英的《我敢在你懷裡孤獨》。

我以為,這不過是一個明星自怨自艾、自我抒發的情緒合集和生活記錄。衝著5元一本,買了。一個午後,讀止庵的《惜別》,被第一章大段的古文引用嚇到,想調節一下情緒,便翻開了這本書。

然後,我錯了。

這是劉若英的獨白及對白。

獨白是說給自己的聽的,梳理自己關於獨處及相處的經驗及體悟。真誠,動人,是對當下城市語境中某種燥熱的降溫。

對白是她與幾個好友,五月天的石頭、瑪莎,陳綺貞,盧廣仲、宋冬野,林奕華等人的對話。關於孤獨,關於獨處,關於兩性,關於人。活在鎂光燈下的人生,各具其色。因人有異,世界異常孤獨,也異常斑斕。

2.

書的43頁,劉若英引用了叔本華的一句話,“要麼孤獨,要麼庸俗”。這個觀點和“單身是最好的增值期”有某種契合。

單身意味著你不得不接受一個人的狀態。也就是說,在這個時期,你不得不練習如何獨處。

我老闆年輕時漂泊北京,與女友分手後,被迫獨處。若沒有一瓶二鍋頭,在陰暗潮溼的地下室裡他是睡不著的。醉癱在床,是他的獨處。經過二十年的洗練,他的獨處方式變成了瑜伽、電影及素食。

國慶七天,我亦是獨處。讀了七本書,寫了五篇文章,看了一部美劇《毒梟》。至於娛樂,玩一個回合制的 PRG遊戲《大話蜀山》,玩了三天嫌它浪費時間就刪了;看一部寧靜和馬景濤主演的電視劇《魔界之龍珠》,沒看完,只在整理讀書筆記時會看電視。我懷舊,愛看老視頻和死人的書。

很大程度上,看一個人的獨處方式,就能窺見他的個性與趣味。而趣味的高低,往往會折射出成就的大小。

老闆昔日無錢無權,也沒有可安身立命的工作,掙扎在生存線上體驗著人情冷暖,所謂獨處不過是怎麼能殺死時間而不感痛苦。而今,名利雙收,呼風喚雨,獨處則顯得健康高效,時間只夠用來經營自己及電影作品,哪有空去消沉及不省人事。

君子慎獨。我做不到。我的獨處有相對的自律,但還不能徹底免俗。這是老闆“知天命”後與我這個“有志於學”的青年之間境界的落差。

3.

我曾說過,我厭惡超過五個人的場合。人數一多,客套人情便多。對話及做事就顯得低效甚至無用。任何一個酒桌都能看到類似情境。我更喜歡一對一,或是三五好友,小酌幾杯,不勸不讓,喝與否全隨己心,更能推心置腹,更易直指人心。

我常奉勸同齡者,不要過分耽於社群而忘了精進自身。因為社群就意味著自我的部分犧牲。集體與個人,天生有某種對立。舉例而言,基於飯局而暫時形成的社群,面對眾人,談論公共話題諸如美女、政治議題、共同回憶、飲食及身邊某某,相對恰當。你若是談論最新讀的某部文學作品就會顯得格格不入。畢竟,關心美女,老少皆宜;閱讀經典,則更像私人品好,不宜眾賞。

融入社群要摺疊自己的部分個性,去做某種忤逆自身的迎合。而高效的人才,如創作者、產品經理、知識分子等都是“一個人”的時候,更容易生產內容。如叔本華所言:只有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才可以完全成為自己。

成為自己,才能成就你所渴望的一切。

4.

我以為,一個思想豐富、有著基本的審美情趣和個人愛好的人,是更樂於享受孤獨的。

學會接受孤獨,適應孤獨,才能更好地接受別人,看到在一起的美好。

陳綺貞在書裡說:“能夠一個人生活得很好之後,你才知道該怎麼跟別人生活在一起。”

瑪莎說:“保有彼此獨立的空間,是維持好關係的不二法門。”

劉若英在自序中說:“孤獨感對我來說並不意味著痛苦,那只是一種自己跟自己相處的狀態。”

社群的侵蝕,使人在必要的融合中喪失部分特性;孤獨的必要,使人在一個人的狀態下,更容易進入自我的扣問與思索:關於何為自己,關於如何生活,關於趣味與成長,關於生死。

叔本華說,每個社交聚會一旦變得人多勢眾,平庸就會把持統治的地位。這是社群與集體生活的主題、話題、要求互相融合所必然導致的結果。而越能感知自己,越容易接受獨處及孤獨的人,往往會異常警惕社群。

平庸才會去遷就別人。一個內心豐盈、思想豐富的人,從自身攫取的東西就已足夠,不會寄望在他人身上獲得什麼。

要麼孤獨,要麼,你就庸俗吧。

要麼孤獨,要麼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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