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大师王国维,为何要投水自尽?

白话历史君


王国维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诗人,喜欢他的程度超过李白和杜甫。王国维是一个文学造诣和思想境界很高的人,尤其是他提出的人生三境,独上高楼、为伊不悔、蓦然回首,很精妙地为很多人点明灯塔。

王国维的自杀,主要是时代洪流冲垮了他心境的防线。他有一句非常有名的诗句,“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即便一个人的思想境界再超然,却也无法真正做到遗世独立来避开红尘。

有些人觉得王国维有点“愚忠”,并且像守旧派一样殉了他心中的国,殉了他心中破碎的梦,就像有的人为了大明朝殉了节,有的人誓死不留辫子一样,有的人为大清誓死要留辫子。

个人认为我们不可以跳出时代来评断历史人物,这样无疑是隔岸观灯,王国维的心灵是有文人的纯粹性,他对心崇事物有着誓死不放手的倔强。真正的文人不是穷酸的,而是有傲骨的,他们抗打击能力可能比较脆弱,但是他们为梦想和大义洒热血却是最勇敢的一群人。

我觉得文人大致有三类,第一类是仗剑丹青的侠儒,第二类是痴迷于往圣绝学的大师,第三类是道貌岸然的酸儒。王国维属于第二类,这类人有梦性痴心倔,因为他们都有匠人精神。

像王国维这样的殉梦而死的文人有很多,比如后来的顾城,海子,三毛等。他们都是为梦而活的人,无论是时代风波还是际遇之厄,都可能会打碎他们那晶莹剔透的心灵

王国维没有陈寅恪那样学踏中西的经历,自然他很难跳出时代的格局来判断时代的走向。一座楼读书著书,一片湖郁香桃李,一个梦家国情仇。这些都被风暴吹散了,即便新的楼、新的湖、新的国再美,他也不愿去重塑心境了。



三鱼说


王国维,清朝遗老,国学大儒。1925年,即民国十四年,清华大学筹备国学院,当时能够和王国维比肩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梁启超,一个是章太炎,而论国学功底,王国维排第一。清华大学聘任王国维和梁启超两个人当教授,章太炎因为和两人在学术上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断然拒绝。

后来清华大学聘任陈寅恪和赵元任,王、梁、陈、赵四个人,并称清华国学院“四大导师”。

在这里着重介绍一下王国维,1877年出生于浙江海宁,祖上和追溯到宋朝抗金名将王禀,受封为安化郡王,王国维是血统纯正的第三十三世孙。家学源远流长,加之王国维天资聪颖,年纪轻轻就学贯中西。早年研究哲学、美学、诗词,精通英文、德文、日文等多国语言,在文学、哲学、史学、美学方面多有建树。著作等身,其中最为知名的是《人间词话》,大家不妨找来读一读,领略一下民国大师的风采。

1927年,在清华园执教两年之后,6月2日,王国维一如往常在学校办公,批阅文件,料理事务,和同事谈论国学院下学期招生的事情。随后离开清华园,还向一个同事借了五元钱,叫了一辆车闷声不响地去了颐和园的昆明湖畔。抽了一支烟,在湖边徘徊良久之后,纵身跳进湖中,一代国学大儒,就这样在湖底的淤泥中窒息而死,时年51岁。

王国维死前,写下了一句话: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正是这句话,让王国维的“沉湖自杀”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悲壮色彩,“经此世变,义无再辱”这八个字怎么解释?王国维为什么要自杀?至今还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个未解之谜。

根据学界推测,以及部分当事人的回忆,人们对“王国维为什么自杀”这一悬案主要形成了三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也是比较主流的观点就是“以死殉国”,为了覆灭的清王朝尽愚忠。

王国维是清朝遗老,忠君爱国,以布衣身份充任清朝末代皇帝溥仪的老师,溥仪对他有知遇之恩。1924年,溥仪被冯玉祥驱逐出紫禁城,王国维拖着一根小辫子,颓丧萎顿依然服侍在溥仪的左右。清华要聘任王国维当国学院教授,王国维首先请示于溥仪,得到溥仪的恩准,才敢应聘。

在清华执教两年,王国维每到春节都要跑到天津去觐见早就逊位的溥仪,感叹“有君无臣”。王国维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守旧的人,抱残守缺,观念老旧,一肚子忠君之事的老派思想,而且身体力行。

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把皇帝溥仪赶出紫禁城,王国维引以为奇耻大辱,要和罗振玉等一帮清朝遗老约定投金水河殉清,苦于家人阻拦没有成功。两年后,国民党北伐节节胜利,眼看着就要扫荡黄河,入主京师,湖南湖北一带的前清遗老被北伐军抓起来砍了头,王国维听说之后惊惧不已。甚至和当时的同事陈寅恪、吴宓等商量逃往国外,陈、吴等人踌躇,王国维就深夜枯坐,常常泪流不已。由此可见王国维对北伐军的侮辱,骨子里很畏惧。这就可以解释那句“经此世变,义无再辱”的话了。

自古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两年前“北京政变”王国维已经被职业军人冯玉祥“侮辱”了一次,现在又要面临被国民党北伐军“再次侮辱”。惊惧忧虑之中,想到皇帝溥仪的遭遇,以及有君无臣的处境,上不能报君恩,下不能保自我,王国维一介书生,无力回天,唯有一死。

王国维在死前就已经写好了遗书,交代家人将书籍藏品等托付给陈寅恪和吴宓处理,可见王国维自杀,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王国维效法屈原殉国尽忠,投湖而死,依然是封建文人忠君之事的做派。

第二种观点,也是学界比较能接受的观点就是“以死殉道”,不忍见到中国文化日渐衰微的悲怆结局。

这一观点是王国维的好友及同事陈寅恪、吴宓等人的主张,与其说是解释王国维自杀的原因,不如说是对他在中国国学文化上做出的贡献的一种褒奖。在陈寅恪眼里,王国维是亦师亦友的人物,国学大儒,兴的还是“为长者讳,为尊者讳”的那一套。

其实陈寅恪一开始也认为王国维的死是“殉清”,这样的愚忠,未免显得荒唐。清朝早就覆灭了,剩下一个逊帝溥仪,翻不起什么大浪。陈寅恪留过洋,没有王国维那一套忠君之事的封建思想,因此在给王国维写墓志铭的时候,着意在“以死殉道”上褒扬了王国维一番,算是为他在学界正名,美化了一番。

陈寅恪在挽词中写:“凡一种文化,值此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其表现此文化之程量愈宏,则其受之苦痛亦愈甚;迨既达极深之度,殆非出于自杀,无以求一己之心安而义尽也。”是以静安先生不得不死,此说一出,时人纷纷赞誉。

王国维之死,乃是为日渐衰微的中华文化殉道,不知比“殉清”高出了多少个层次,这才是国学大儒的襟怀。

话虽然说得好听,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如果王国维是殉道,是因为文化衰微而自杀,那么他在当时的最高等的清华学府执教,为传承中国文化培养人才,岂不是比自杀更有意义?何况文化衰微,和“义无再辱”又有什么关系?

另外道听途说的观点就是死于对现实的惊惧,故友罗振玉逼债,妻妾出轨等。种种猜测,首先来自于末代皇帝溥仪在自传《我的前半生》那本书中的胡编。

溥仪说王国维早年因为家里穷困,得到故友罗振玉的不少赈济,在日本期间,王国维一家人的开销,几乎都是来自于罗振玉的资助。后来王国维和罗振玉不和,罗振玉追讨旧债,王国维还不上钱,悲愤交加,被逼投湖而死。

王国维的葬礼,是罗振玉主持的,如果罗振玉逼债导致王国维自杀,他有有何面目主持故友的葬礼?溥仪之所以这样胡编,不过是为了逃避责任。王国维是溥仪的老师,溥仪写自传的时候新中国已经成立,溥仪被特赦,早就不是什么末代皇帝,已经成了一介草民,惶惶不可终日。人家要他解释一下老师自杀,溥仪能不推脱责任吗?

余者如妻妾出轨导致王国维自杀,更是无稽之谈。五十而知天命,一代国学大儒,岂能为了儿女情长的事情投湖自尽!?

综上所述,王国维之所以义无反顾地跳进昆明湖自杀,比较靠谱的推测就是“以死殉国”。他既怕北伐军打进北京城,将他们一帮前清遗老拉出去砍了头,又心忧在天津避乱的主子溥仪皇帝被北伐军抓住,凌辱一番。皇帝受辱,做臣子的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

所以王国维惊惧之中,写下了“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转身就跳进了昆明湖,两分钟之后气绝身亡。

一代国学大师,就此告别红尘,告别了那个充满血腥、苦痛和悲伤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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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书


1927年6月2日,王国维自沉于颐和园的昆明湖中,人们发现王留下一张纸条,内容是:

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我死后当草草棺殓,即行蒿葬于清华茔地。



[王国维]

这只言片语之间,给后人留下了太多遐想的空间和余地,一时之间,关于静安先生自杀原因的说法层出不穷。主要下面几种说法:

一、为“愚忠殉清”而自杀。

持此说法的是王国维的亲家兼亦师亦友的罗正玉,因为王国维曾经被清朝最后一位皇帝溥仪授予南书房行走一职,王个人对溥仪有着中国传统臣子对君王的愚忠。

二、因人“逼债”而自杀。

这是溥仪皇帝的观点,他在《我的前半生》这本书里道出王国维在日求学期间受罗振玉资助颇多,后来罗竟然向王行起“逼债”来,王于是自沉于昆明湖。因为溥仪的特殊地位,后世很多人对其说深以为然。


[一代考古学家、文字学家—罗振玉]

三、因“惊惧”而自杀。

1927年,时值王国维自杀之年,亦是国民政府军北伐的之年,听闻北伐军已经打到了河南,即将北渡黄河,进攻华北,而又听闻两湖学者叶德辉、王葆心等一代名儒竟然被北伐军抓起来砍了头,王氏惊恐,认为自己亦将为国民政府所不容,遂动自杀之念头。

四、因“妻妾出轨受辱”而自杀。

史家商承祚认为王国维妻妾有外遇,王不堪其辱,遂自杀。

五、“尸谏”溥仪东渡日本渡难。

六、为“文化殉节”而自杀。

持此观点的正是王国维的好友著名学者陈寅恪,陈在《王观堂先生挽辞并序》的挽辞中有一段这样说道:

凡一种文化,值此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其表现此文化之程量愈宏,则其受之苦痛亦愈甚;迨既达极深之度,殆非出于自杀,无以求一己之心安而义尽也。

又说:

盖今日之赤县神州,值数千年未有之钜劫奇变。劫尽变穷,则此文化精神所凝聚之人,安得不与之共命而同尽?此观堂先生所不得不死,遂为天下后世所极哀而深惜者也。至于流俗恩怨荣辱委琐龌龊之说,皆不足置辩,故亦不之及云。

陈寅恪的这个论调一出,立即得到许多人的认可,这些人中就包括王国维亦师亦友的罗振玉。



[青年时期之陈寅恪]

以陈与王之同事日久,交情既深,其说应更接近事实真相。


国学先锋官


王国维遗书里面指定有陈寅恪收藏自己的书,可见两人私交甚笃。所以陈寅恪的看法应该有代表性。

陈寅恪在一次演讲中提到:我认为王国维之死,不关与罗振玉之恩怨,不关满清之灭亡,其一死乃以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

那这里独立自由的意志是什么意思呢?本人刚开始看到这里也是懵逼的,太抽象了,果然是民国的名流,说话太深奥。

我自己想了下何为思想自由。

王国维当年要学历没学历要文凭没文凭,但是他是真的牛逼,年纪轻轻写出人间词话,学术界开始推崇他。后来他又完成宋元戏曲考,还有殷周制度论,声名鹊起。可见他涉猎多,天赋高,涉猎多的人一般是思想自由的。

后来新文化运动开始,北大请他去教书,三请四请就是不去,各种推脱,为何?北大是新文化运动之主阵地,先生不喜欢新文化运动呗。

再后来,落魄的溥仪让他去当南书房行走,就是个末代皇帝的秘书,他居然立马答应了。为何?为何?

因为先生是传统中国人啊,他喜欢的是中国传统文化,你看看他的著作,都是中国传统文化方面的著作。先生喜欢自由,南书房行走这个职位不用定期教课,不用朝九晚五那样上班,皇帝秘书嘛,闲散时间多,当然就可以搞自己喜欢的东西了,没人任何人扰乱你,干扰你,强迫你。

再后来皇帝狼狈退位,先生也狼狈失业了,溥仪被赶出紫禁城,先生也觉得受了奇耻大辱,看到军阀们对自己的主人吆五喝六,心疼,斯文扫地啊。不过这时清华来请先生,先生又有了工作。清华风气开放自由,虽说有很多海龟教授,但是不做作不崇洋,先生在国学院可以教说文,尚书,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不过也更加洞悉了中国正在发生的巨变,他觉得有些重要的东西回不来了。

所以1927年6月的一个早晨,他选择了从容赴死。先生既然预知中国文化不能再继续发扬光大,就决定了去死。

今天看来,民国时代确实是中国文化的分层线。先生死得其所。


明史林泉


王国维是中国近代学术界的大家,被誉为“中国近三百年来学术的结束人,及最近八十年来学术的开创者”

特别是那部《人间词话》,其人生之三种境界被许多人奉为经典。然而在1927年6月2日,一代大家王国维,却在颐和园昆明湖中投湖自尽。

“王於二日早晨驅車至頣和園、付車資四角、卽購門劵入園、洋車夫度其必返清華園、停車門外候之、王之園步至魚藻軒、爲時甚早、殊少游人、惟一園丁打掃得道而已......少頃湖水激起有聲、回視則老者落水、急喊救人、羣集赴援、不及一二分鐘、即行救上、然五官爲泥所塞、早已嚥氣矣、魚藻軒前湖水甚淺、上爲細泥浮藻、王投入、倒插水中。”——《申报》

而学界对他选择投水自尽的原因,一直以来都是争论不断,众说纷纭之中,“殉清”说最为流行,也最为可信。

近代以来,列强叩关,西学东传,中国无数的知识分子或投入、或被裹挟到这场思想的浪潮当中,王国维也是其中之一。他不是一个革命党人,他没有“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信念,他也不是一个布尔什维克,坚信“明日的寰宇必是赤旗的天下”。

他是一个略显保守与本分的知识分子,在西学成为潮流的大背景下,他仍然穿着传统的衣服,过着不那么“摩登”的生活。

这与他的身份不无关系,他在晚清时期考取秀才,并在皇帝手下谋了个差事,还被破格提拔,可以说,“末代皇帝”溥仪对他有着知遇之恩,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做了大清的臣子,也就要对大清尽心尽力,也难怪别人称他为“前清遗老”。

他是个改良主义者,他可以被归为康梁之党,与其说他是对君主立宪充满热情,不如说他对这个王朝满怀忠心。辛亥年之后,王国维老先生带着一大家子去了日本,也算是“流亡”。

总的来说,王国维对晚清还是抱有忠诚之心的,他虽然接触了西方的诸多学问,骨子里却是个中国文人。而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风骨,就是“一死为君王”。王国维之所以选择在大厦既倾之际,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从其身份和思想来看,也是有其逻辑渊源的。王国维的死之所以显得蹊跷。

许多人传言,说他死前丝毫没有准备迹象,这其实是不准确的,在1924年的时候,大军阀冯玉祥在北京发动政变,随后,摄政内阁颁布了《修正清室优待条件》,废除了帝号,并将溥仪等前清皇室成员驱逐出了紫禁城。

当时冯玉祥和一种晚清遗老就打算集体“殉国”,所幸被家人阻止。而人们常说的,王国维在死前并没有表现出异常,这其实也很好理解,他是带着知识分子的尊严离开的,他坚信自己的理念与思想,且他要“殉道”的对象是他一心效忠的帝王与帝国,如何能不体面恭敬地对待?

陈寅恪评价他说:“一丝从容殉大伦”,总这一评价当中也能窥见王国维的死因,与所谓“大伦”不无关系,而这大伦,或许指的是对清朝的君臣之伦,也可能是他和中国传统的文化之伦。

再看王国维本人的遗书,第一句话就是“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所谓“世变”或许是说北京政变,或许是说整个清帝国的倾覆,这或许也是促使王国维选择自杀的原因之一。

而且,在王国维自杀当天,他还给溥仪写过一封书信,以表达他对帝王社稷的忠心和无能为力的痛苦。

究其根本,他对于清朝与清帝的一片忠心,最终使他在晚清这座危楼轰然倒塌时选择做他的殉道者。


白话历史君


王国维自杀原因有很多。笔者认为有一下几点:

1.满清遗老。王国维作为一代国学大师,学贯中西,博古通今。就连当时的fuyi请他吃饭时,由于王国维的眼睛高度近视看不清东西,fuyi还亲自给他加菜,大清亡了之后,其觉着自己属于前清遗老,遂殉国了。

2.儿媳被亲家接走。王国维的大儿子死后,其亲家觉着不能让儿媳再留在王家,遂接走。王国维曾在一次痛声说到,我连儿媳都养不起吗?!想起其做的一首诗,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目见连


从容

关于王国维的死,赵万里的《王静安先生年谱》有如下记载:

“五月初二日夜, 阅试卷毕, 草遗书怀之。是夜熟眠如常。翌晨,盥洗饮食, 赴研究院视事亦如常。忽于友人处假银饼五枚, 独行出校门, 雇车至颐和园。步行至排云轩西鱼藻轩前, 临流独立, 尽纸烟一支, 园丁曾见之, 忽闻有落水声, 争往援起, 不及二分钟已气绝矣, 时正巳正也。”

据此可见,静安先生之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从容而绝。而其时,也并未有任何突发事件的指向。所以,他并非死于某个具体的时事,而是对弥漫在其周围的文化气氛的绝望。也正因如此,这种不易被人说清道明的死因,使静安之死成为文化史上的著名公案,延伸出来诸多“蝇营狗苟”的假设。

假说

目前王国维死因说法不下十几种,比较典型的有:“殉清说”、“逼债说”、“罗王失和说”、“长子逝世说”、“忧惧革命说”、“梁启超排挤说”等等。私以为,“逼债”一说,只是无聊的坊间传闻。“忧惧革命”,则是其时新党对旧时文人的傲慢与偏见。而最为“主流”的“殉清”说,懂静安先生之人,当不会提。

还是顾颉刚先生说的中肯:

“他拿了中华民国的俸给已有五六年了, 他已经不能说是一个‘西山采薇蕨’的遗民了。”

事实上, 静安先生一面不屑新党之狂稚, 一面痛责清廷之愚腐, 喻之以“鱼烂而亡”。自日本归国后, 虽任旧朝南书房行走, 亦接受了清华大学的教职。所以,以政治脸谱化的识人方式,又怎能读懂复杂的文人内心?

至于其他,不值一辩。

鱼藻

静安先生,自沉于鱼藻轩前。据金梁先生回忆,静安投湖三日前,曾对他说:

“今日干净土, 唯此一湾水耳”

故金梁先生认为,静安择鱼藻轩投湖,“似有深意”。

《诗》曰:“鱼在在藻, 有颁其首。王在在镐, 岂乐饮酒。”此忧王居之不安也。

《逸诗》曰:“鱼在在藻, 厥志在饵。鲜民之生矣, 不如死之久矣。”此忧世变之日亟也。

细想之下,前忧王居之不安,后忧世变之日亟,确是处于晚清与民国夹缝中的静安先生一生文化底色的真实写照。

保守

英国文豪阿诺德,有一句著名的诗:

徘徊于两个世界之间, 一个死了/一个尚无力诞生

陈寅恪与吴宓二位先生,都是饱读西洋墨水的新派文人,却与静安引为知己。他们亲身经历了静安先生的阿诺德式烦恼:在上次世纪交汇的短短几十年里,文化保守主义者们,既回不到传统而被过去抛弃, 又融不入时代而被未来拒斥。所以,当陈寅恪先生提出静安先生是“殉文化”时,有人认为这只是“殉清”的矫情演义,执拗的继续自己脸谱化的解读,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保守”。

自沉

提起静安先生,总会不由得想起屈原。他们一个在传统文化之源,一个在传统文化之末,为“文人”二字,画上了一个水淋淋的闭环。

迪尔凯姆在其《自杀论》中,认为自杀是社会进化的必要环节, 只有以死亡的终极存在来达到或者捍卫一些比生命更重要的价值。而故意染上艾滋病以体验死亡滋味的福柯更是直指人心:

自杀不是注销世界或我自己的一条途径, 而是重新发现我在其中为自己创造世界的那最初时刻的一条途径。

于是,静安与屈原,最终都选择了那轻轻一跃,在荡漾的波心,激起沉重的涟漪。

他们像两座界碑,一前一后,框住了中国传统文人的精神,标定了只属于他们的精神走向。


文眼豆子


说起王国维,我们对其印象深刻的应该是他的《人间词话》,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谈到了治学经验,三境界广为传颂。其文学造诣令人钦佩,可没成想会选择自杀。我们常人面对死亡都难以平静,更何况是自杀。王国维选择自杀,这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可见其心理防线的崩溃。这与他生活背景,人生经历等息息相关。

首先,我们先简单了解一下他的生平。王国维,字静安,也称静安先生,是中国近现代相交时期一位享有国际声誉的著名学者。早年追求新学,接受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思想的影响,把西方哲学,美学思想与中国古典哲学,美学相结合,研究哲学与美学,形成了独特的美学思想体系,继而攻词曲戏剧,后又治史学,古文学,考古学,其成就卓越,均有很深的造诣和创新,为我国文化宝库留下了博大的学术遗产。

王国维出生于清末年间,世代书香。后经历甲午中日战争,戊戌变法等,王国维深感不平,感叹时事,却又无能为力。大量西方文化的涌入,王国维产生了追求新学的强烈愿望,上海求学,日本留学,后有侨居日本,在此期间也完成了他的诸多学术成果。

说起王国维的死因,至今都无定论。我们只能是个人意见,个人推断。本人拙见,更多的原因是忧国忧民而死,绝望于清王朝的覆灭,而文人多寂寞,陪伴他的除了那些经史著作,别无他物。经历国家巨变,更多的是失望无助,所以也死的从容,在颐和园的鱼藻轩静静地抽完了人生中最后一根烟,然后义无反顾的头朝下扎入水中,就此了结了自己。这也许是一种解脱,世事变迁,才子陨落,后世敬仰!

所以王国维的学术成就,国学造诣,以及文人气节都是我们敬仰的楷模。




烟雨梨花泪


关于王国维自沉昆明湖的原因,坊间一直流传着不同的说法,现将最流行的说法列举一二:

其一、王国维殉清说。王国维是满清的遗臣,虽然其学术思想融贯中西,但其政治思想还是相对保守的。其在是否就任清华园国学院导师这件事情上,曾多次跑到天津“津园”小朝廷向逊帝溥仪请旨,即便日后职教清华园,他也每年春节都要到天津觐见“皇上”,可见其思想的保守。1927年5月,蒋介石领导的北伐军势如破竹,饮马黄河,即将扫荡河北,入主京师。王国维听到这个消息后甚为惶恐,认为自己必定不能被国民党所容,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之中。有人曾劝说王国维离开,但他始终踌躇不定,只是终日坐在家里流泪。1927年6月2日,一代国学大师在混明湖畔投湖自尽,告别了这滚滚红尘。

其二、王国维死于被亲友逼债。王国维早年穷困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亲家兼师友罗振玉的资助。后来,逊帝溥仪委托王国维卖一些字画,这事儿被罗振玉知道后就把字画从王氏手中要了过去,说是可以代卖。随后,罗振玉扣留了卖字画所得所有款项,王国维向其讨要,罗氏却同他算起旧账,说早年的欠款还为还清云云,并让王补足。王国维要不出钱来,对“皇帝”溥仪无法答复,一气之下投湖自杀了。

其三、“文化殉节”说。史学大师陈寅恪,对于王国维之死有过这样一段话:“凡一种文化值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痛苦,其表现此文化之量程愈宏,则其所受之痛苦亦愈甚;迨既达极深之度,殆非处于自杀,无以求一己之心安而义尽也。”也就是说国学大师王国维,看到中华文化的衰落痛心疾首。他内心的悲伤与痛苦无以排解,只能一死以求心安。

和王、陈二人同时代的另一国学大师梁启超,对王国维之死也持“文化殉节”说,想来,王氏之死,多半是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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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历史


王国维的一生,他的精神世界和人生际遇充满了矛盾。个人和家庭、精神和肉体、新学和旧学、理性和情感、学术和政治、道德准则和社会变迁、追求学术独立和经济上不得不依附于他人,一系列个人生命的矛盾,使他成为一个戏剧性地矛盾交织、去留两难的人物。

我觉得,对于王国维之死给予最正确解释的,是他的同事、同是清华四大国学导师之一的陈寅恪。在王国维死后,陈寅恪写了非常著名的一首长诗,叫《王观堂先生挽词》,回顾了王国维一生的际遇和学术成就,在这个挽词的前面,有一个不长但是也不算短的序。其中指出,当一种文化值衰落之时,为这种文化所化之人,会感到非常痛苦。当这种痛苦达到无法解脱的时候,他只有以一死来解脱自己的苦痛。陈寅恪认为这就是王国维的死因,王国维的自沉,是殉我国固有文化,而非殉清。这篇长序,阐述了陈寅恪的文化观点及王国维之死因,不仅对王国维之选择赴死给以文化意义上的正解,同时也是解开二十世纪中国文化与社会变迁谜团的一把钥匙。

十七年家国久魂销,犹余剩水残山,留与累臣供一死;

五千卷牙签新手触,待检玄文奇字,谬承遗命倍伤神。

这是陈寅恪为王国维撰写的挽联。上联写王国维1911年辛亥革命以来的处境,剩水残山,形容亡国后的或经过变乱后的土地景物,透过此山河残破,魂飞魄散,似乎可以理解王国维最后之终局。下联说到王国维遗嘱中“书籍可托陈(寅恪)吴(宓)二先生处理”之事。以学术书籍交付陈吴二人,无异于王国维的文化托命,反映出三个人之间相交之深。陈寅恪痛承好友遗命,倍感伤神。

新文化运动后,科学主义日渐深入人心,加之国家内外交困的形势,中国的大学遂走上了科学与实利之路。在此洪流中的特例,是1925年成立的清华国学研究院。与流行的学术分科方式不同,清华国学院的专业分工并不细致,保持了传统“国学”的统包性,导师如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都是通人。国学院兼采中国古代书院和英国牛津、剑桥书院制,强调导师对学生学问及人格整体的照顾及引导,学生入学时必须行拜师礼,迥异于后来只重学术研究和职称评比、不重导师功能的风气。简直是近代教育史上的一朵奇葩,一股清流。

当时就读于清华国学院的学生蓝文征回忆:

各位先生传业态度的庄严恳挚,诸同学问道心志的诚敬殷切,穆然有鹅湖、鹿洞遗风。每当春秋佳日,随侍诸师,徜徉湖山,俯仰吟啸,无限春风舞雩之乐。院中都以学问道义相期。故师弟之间,恩若骨肉;同门之谊,亲如手足。

可清华国学院只存在了4年,便因王国维和梁启超的相继去世而停办了。研究问题,输入学理,整理国故,再造文明,如此有理想的教育,在也没有走出多远。但清华国学院的4年,与蔡元培主政北京大学的4年一样,对中国二十世纪教育史影响深远。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称,古今凡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三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其实今天重读,如同诗谶般惊心。“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西风”就是秋风,“凋碧树”,风把绿色的树叶全部吹走了,所以变成了枯树。一个人走到向西的楼上,“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深知身在情长在,领悟到只要自己的肉体存在,大概情感也就永远存在,对于这种情感是没有办法完全舍得的。对于美,对于自己所耽溺的这些事物,永远没有办法抛弃掉。最后,那个寻寻觅觅、蓦然回首的姿态,其实是一个贾宝玉式“悬崖撒手”的姿态,中国文化的理想,明灭在灯火阑珊处,他返身投奔的姿态,如此的决绝。可见,王国维内心的压抑与苦闷由来已久,在文化转型期,徘徊新旧之间,中国人对于中国人的文化没有信心。「国故」不再,国将不国。生活在一个不待见自己传统文化的社会中,王国维经此世变,深感奇辱,愿做一个警醒中国人的殉道者,效屈原之自沉汨罗。

自古以来,目睹政事之“回天无力”而“旋乞归乡”,几乎已成为“为臣之道”的传统。在清末民初芜杂的政局之下,士人大多不是遁往“山林”,或“山林”的象征——故乡,而是或依旧滞留京都,或辗转青岛、天津或上海的租界,挣得“世外”转圜的余地。去留之际,隐匿着个人与家国政治的离合。王国维曾为友作挽联,曰:“问君胡不归?赤县竟无干净土。”巨大的革命风潮的席卷,则相当于寸寸“王土”的沦丧。这样,原本足以容身的“家乡”,此时也被目为“污浊”之地而“有乡不得归”。王国维在《疆村校词图序》中叹言:“夫有乡而不得归者,今日士大夫之所同也。”此处的“归乡”,不仅是地理概念上的,更是精神文化意义上的。那种中国文化理想所呈现的,烟水迷离之致、低徊要眇之情,那种山川、风雨、花鸟外不得已的心情怀抱,那种芬芳悱恻的心灵,已经越来越冉冉远去了——王国维早就说出了近世以来中国士人的宿命。无乡可返的王国维,最后只有在残山剩水之中,灯火阑珊之处,带着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百年孤独,四海无人,奇哀遗恨,为中国文化招魂返魅,与那个不断破毁之中的文化精神,共命而同尽。这就是王国维的文化选择,不顾世俗实利,跳出俗谛桎梏,以一死而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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