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小說》這一幕,在武漢疫區上演了

昨晚睡得比較早,今早醒來,目力所及全被「雙黃連」佔據,有跟風搶購的,有出面闢謠的,也有深扒背後的產業陰謀的。

思緒五味雜陳之間,一條畫風完全不同的消息抓住了筆者的眼球——


《低俗小說》這一幕,在武漢疫區上演了

3年前的夏天,「杭州保姆縱火案」刷屏朋友圈,事件造成一大三小死亡,根據官方透露,保姆縱火原因是由於虧欠負債,財迷心竅,一有媒體說,當事人見不得別人日子比自己好,也無法接受長期人下人的社會角色,一時情緒崩潰縱火行兇。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夜之間失去老婆和三個孩子的中年男人林生斌。我們作為外人,只能大致揣測出他崩潰的哭聲、懊惱的發洩聲、以及「為什麼是我」的抱怨聲,我們無法想象,這個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男人是怎麼熬過這3年的?都說人到中年不得已,這話辯證著看,可見家人對中年男人意味著一切。

《低俗小說》這一幕,在武漢疫區上演了

就是這個失去一切,看似沒有任何活下去意義的人,選擇了投身公益。一開始,筆者只知道林生斌轉行做了高層防火,化悲痛為力量,避免更多人體驗自己的悲痛,而今早,林生斌捐贈9萬元口罩,則意味著他把自己的後半生,交付給了更廣闊的公益事業。

《低俗小說》這一幕,在武漢疫區上演了


筆者看來,這是疫情爆發至今,

最有能量的新聞

比起韓紅基金會的一億,林生斌的9萬元九牛一毛;

比起河南朋友抗擊疫情的兇狠,林生斌明顯太過低調。

但正因如此,才為我們每個平凡人提供了換位思考的空間。

首先,林生斌是一個絕對意義上的受害者,縱火保姆給他帶來的傷痛,我們沒有資格勸說他忘記,因為失去親人的不是我們。如果悲劇發生在一般人身上,報仇雪恨之後,就是無窮無盡的空虛,以及對命運的拷問:為什麼這麼倒黴的事兒會讓我攤上?

其次,林生斌用行動證明,苦大仇深陰鬱頹廢並非所有受害者的姿態。在我們中國人眼裡,受害人從情理上,是弱勢的,是需要被同情的,這也是碰瓷和乞討等行業經久不衰的法門。但林生斌沒有藉此在網上扮演紅人,哀而不怨,沒有借住妻女之事發展自己的服裝生意。

最難得的,是他大哭一場後,擦乾眼角的淚珠,承擔起「幫扶他人」的角色。

孔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簡短八個字又有誰能做到?

佛祖割肉喂鷹。林生斌這一路走來,不也是用自己的傷痛,去感化兇狠的鷹隼嗎?

說什麼大愛無疆,那都是唬人的片湯話,大部分人攤上這事兒,能不報復社會就已經是萬幸了。


《低俗小說》這一幕,在武漢疫區上演了


《低俗小說》這一幕,在武漢疫區上演了

林生斌在社交網絡上的暱稱叫「老婆孩子在天堂」,短短几個字,讓人思緒萬千。對家人,他有無限的思念和不捨;對世界,他有著建造天堂一般的溫柔和決心。

筆者不知道林先生在悲劇發生後,是否轉念去信仰些什麼,但可以確定,死神帶給他的,是重生,是從一個或許日子還不錯的碌碌無為的中產,變成了一個內心有大愛、有悲憫、有家國情懷的苦行僧。

這讓人想起了經典電影《低俗小說》中一個看似戲謔實則深刻的情節:薩繆爾傑克遜飾演的朱爾斯,原本是一個小混混,每天靠打打殺殺放高利貸過活的黑人大手。在一次收高利貸行動中,他因為粗心,排查敵情有所疏漏。每天在刀尖上行走的朱爾斯知道,每次粗心都意味著自己會橫死街頭。然後,奇蹟發生了,他和他的同伴,原地未動,居然躲過了對手的6發子彈。


《低俗小說》這一幕,在武漢疫區上演了


《低俗小說》這一幕,在武漢疫區上演了

面對此事,朋友覺得他們太幸運,而朱爾斯猶如醍醐灌頂,他說自己感受到了神蹟,神明替自己擋了剛才的六槍,然後,他拒絕了賺快錢的老路,把身上僅有的幾美元送給了劫匪。

他把自己的後半生交付給了神明,成為了一名苦行僧。

《低俗小說》這一幕,在武漢疫區上演了

《低俗小說》這一幕,在武漢疫區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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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朱爾斯和林生斌,沒有絲毫關聯。但如果把兩個中年男人之間擺上一面鏡子,就會察覺到事情中的微妙。

現實中的林生斌,是不幸的,無妄之災降臨到自己腦袋上;

電影中的朱爾斯是幸運的,對方一連開六槍都沒打到自己。

出事之前,林生斌闔家美滿,本該有無數人憧憬的未來;

出事之前,朱爾斯渾渾噩噩,指不定哪天死在槍林彈雨中,絲毫沒有未來可以憧憬。

讓人無法理解的結果出現了,神明解救了一個危害社會的混混,而放棄了一個精英;

死神張開血盆大口,吞下了一大三小,卻吐出了夾在牙縫中間殘存的菜渣。

這兩位被神蹟或擁抱或調戲的林生斌和朱爾斯,卻殊途同歸,邁上了向善的康莊大道。


《低俗小說》這一幕,在武漢疫區上演了

上文提到,林先生捐款是最有能量的新聞。

這是肉眼可見的正能量: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在認識生活真相後,依然熱愛它。

它讓每個活在這個世間,有些基本判別能力的人思考,我們究竟要為什麼而活?

誰都怕感染疫情,等疫情一解除,我們是否還會回到渾渾噩噩的狀態中?

倘若最初那個吃蝙蝠的人被救活,可為了搶救他奮戰10個小時的醫生因感染而死亡時,我們又該怎樣接受這個結果?

人類的命運是否能被苦難改變?

《低俗小說》畢竟是影視作品,存在著一定的美化,現實中,有太多人,依舊在揮霍著為數不多的運氣。

最後,似乎只能用一句雞湯去解釋這些玄而又玄的問題了——


原來,命運所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明瞭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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