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河 奇 石 王 的 故 事——記靖遠黃河奇石超級玩家王建榮

黃 河 奇 石 王 的 故 事

——記靖遠黃河奇石超級玩家王建榮先生

武 永 寶

一、石頭一般樸實的黃河漢子

一個秋雨天，我走進了靖遠糜灘鎮陳家拜（加土旁）一個普通農家院子，目的是為了採訪一位黃河奇石的大玩家——王建榮先生。

王建榮先生不善言談，見面後，有些拘謹。整個採訪過程都是我很主動地不斷髮問，然後基本都是他被動地回答。所以，採訪有些吃力、費勁。由此不難看出，王建榮這位黃河邊樸實的漢子可是不善於推銷自己的，也是很不會推銷自己收藏的那些黃河奇石的寶貝的。

之所以，王建榮先生被冠以“黃河奇石王”，這完全是我這個“筆桿子”自己總結所為，絕不是他自封的。看過他的珍藏的山一般多的奇石，感知他對於黃河奇石的痴愛、癖好，我覺得他的確夠得上這樣的稱號。

市面上曾有人戲罵我為“吹鼓手”，一輩子在官方吃文化、宣傳的飯，習慣了“吹喇叭”，所以，人們以為本人“善吹”。我聽了，對此呵呵呵一笑了之。只要不瞎眼無原則地胡吹權貴、大款，以及黑道客，吹吹善良的小老百姓，諸如引車賣漿者流，以及自己不懈追求的理想和事業，那又何妨呢？

事實上，有些事物和人，往往“一吹”，還真的就不一樣了，頓時身價百倍，令人刮目相看。所以，為了正當、美好的事業，還有某些行業的佼佼者，竊以為，還應該多一些這樣的“吹鼓手”才對。難道不是嗎？

可惜的是，無私地不計報酬的這樣的“吹鼓手”幾乎沒有，很多人寧可閒著也不去用筆形成文字，去描述、鼓吹身邊那些表面上司空見慣，其實骨子裡很了不起的事物，或人。說穿了，這些人沒有為地方特色文化事業的弘揚默默去做奉獻的意識。別人做了，他們還不服氣，還要報之以嘲笑、謾罵。這又何必呢？

這些人的“聰明”處在於，不行動則罷，若是真要行動起來，必須錢字當頭。無錢，他們什麼事也不幹的。

看來，還真只有我傻，就像“糜灘賴瓜子”（青蛙）一般，免費無償地一再為社會上的人們獻唱，唱了一曲又一曲，努力為靖遠地域特色的黃河文化能夠走向世界，不遺餘力地去鼓吹，簡直快要吼破喉嚨，吐出血來……儘管如此，有人還是不領情。

我也清醒、理智地知道，青蛙的歌唱不總是美妙的，有時候聽煩了，也會令人生厭。不過，無論你多麼討厭，我還是要歌唱的。

我有一句自嘲的名言，這就是：只要生就了青蛙般的歌喉，就不能拒絕歌唱！這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二、黃河奇石王名副其實

走進王建榮先生家的院子，你會發現，那真是黃河奇石的世界……初來乍到，你突然會被嚇一跳，或者說，心靈世界會被震撼。

哇塞，這麼多的石頭，如此繁雜的種類，奇形怪狀，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奇石畫面之紋飾、圖案又是如此的精緻多姿、五彩斑斕，真有些令人眼花繚亂，如夢如幻；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旮旯裡，都是擺滿了石頭的，可謂奇石擋道，石頭碰頭哦。似乎是，缺了石頭，主人就不活了的架勢……這樣的場面，真叫人開眼啦，也叫人靈魂為之悸動……老天啊！

凡是第一次踏進這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農家大院的人，無論你是誰，都會這麼驚叫失聲的。因為，如此海量的、集團軍般的黃河奇石的規模和整容，那氣勢真是宏闊得很，震懾人得很吶。相信，人們都是未曾見過這般搶眼、嚇人的陣勢的，所以，才會如此尖叫。

王建榮先生家裡藏石的規模和數量，應該說，在靖遠、蘭州，甚至銀川的眾多奇石玩家中，也是絕無僅有的。我求證過幾位圈內的權威奇石玩家，還有就是王建榮先生的自述，都證實了，單從藏石的規模和海量上來論，王建榮先生就是獨一無二的黃河上游地區的“奇石王”。

王建榮先生從事這一行業，已經40多年了，自己從20歲出頭，就幹這營生。自己的家門前就是黃河，坐在自己家裡的炕頭上吃饊飯，就能看到黃河波光粼粼的情形，同時能清晰地聽到黃河波濤的聲音。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黃河裡有浪柴沫子，也有魚兒，這些都可以弄到家裡來，聊補家用。撈浪沫子，發洪水時抓魚兒，都是他自幼慣乾的事情。忽然有一天，黃河奇石業異軍突起，撿石頭竟然能掙錢養家？於是，王建榮便又迷上了這行。這一干，就是40多年……

從此，黃河邊，以及各種石窩、沙場，每每出現王建榮的身影。他廢寢忘食地往家裡撿石頭，有時幹得時間長，忘記吃飯，竟餓暈在黃河邊……這活兒可是個體力活兒，撿到順眼的好石頭，就須往回拉運。石頭很重的，撿得多，拉運常掙得吐血……這活兒同時也是個“眼竅”活兒，要有一定的藝術鑑別力，盲目亂撿一氣，就等於給家裡運垃圾……弄回去了，還得再花費大氣力搬運出去，真是吃力不討好。

經過40多年的久久積累，加上家人們的一起參與，遂成今天的驚人的規模。目前，王建榮先生家的藏石大約有百噸，近兩萬枚的樣子……靖遠有句土話：堆天囊地。這個土語形容詞與成語的鋪天蓋地一詞，頗為接近。到過王建榮家裡的人，都會有這樣一個感覺和認知的。

王建榮家裡的炕上、地上、牆上、腳下、沙發上、茶几上、櫃子上，以及廚房的鍋頭上、炊具上、飯桌上、板凳上、窗臺上，等等地方，到處都擺滿了奇異古怪的石頭。這讓到訪者有些侷促無措，簡直無處下腳。就連他的枕頭，也是一塊彎狀的黑黝黝的黃河石頭……至於他家的院子裡，那就更不用說了，那石頭堆得像一座座山峰一樣，好幾堆康明斯汽車運量般的石頭，高得快要頂到屋棚天花板去了……

初見此陣勢，我驚異得睜大了眼睛，同時嘆謂再三。試想一下，若是沒有對黃河奇石狂熱般的痴情、癖好，那是很難做到這一切的。

王建榮先生不善言談，他雖沒有說出半句對自己從事行業的什麼豪言壯語，但我能感覺到他熾熱的一片黃河奇石情……我就推崇這樣的人，投入、忘我、專注，痴迷。愛上一行，一生為之奮鬥不息……眾所周知，唯有這樣苦幹的人，才能在自己鍾情的事業裡闖出奇蹟。這類人都有一股傻勁兒，幸運女神往往就垂青、偏愛這樣的“傻子”。

王建榮先生說，早年玩黃河奇石，算是業餘，近十年以來，加上歲數大了，從事農業不掙錢，就專業玩石頭。一年收入還算可觀吧。我問他：你一年收入究竟多少錢？王建榮笑而不答。商人都這樣，觸及敏感問題，往往回避之。我想，那收入，肯定不菲。若是沒收入，早都將那些破石頭扔進河裡去了。

三、皇帝愛妃般超級待遇的奇石

王建榮先生解釋說，他的黃河奇石收藏量忒大，主要交易方式是走量。他的顧客來自東西南北，四面八方。

其中有廣東、南方和銀川等地的玩家來家裡淘寶。也有附近各地慕名前來者，到家裡洽談生意。還有最普通的愛好者，來家裡交換石頭……院子裡堆著的海量石頭，全是為了跑量。人家一塊石頭幾千，我這裡幾百，有人從我這裡搞去石頭，再高價二傳手，三傳手……一年下來，跑的量多了，收益也不錯。

我說：那你上房屋子裡，還有炕頭上日日陪你休息，須臾不離的那些石頭，總不是走量的吧！

王建榮先生回答說：那當然的，這可都是一些上等的寶貝呀！

我說：其價幾何？

王建榮期期艾艾半天，答不上話來。我知道，這又涉及到其商業機密了吧。他是不願說出來的。

我說：民國時代的舊社會，人們將白元（大洋）裝在枕頭裡，枕在身下睡。那是害怕被人竊走。你伴著這些石頭睡，也是一個道理吧。

王建榮聽此，笑了起來。但是，他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話題。其實，他的笑容，就是答案。說明，就是。

我說：這些須臾不離身的寶貝，每塊底價都在幾十萬吧。

王建榮呵呵呵笑道：大致差不多吧，不出這個價，免談的，這些貨都在等待識貨者，誰有緣，誰據有……

我說：哇塞……這麼金貴，那你可要看好你的寶貝啦，小心被樑上君子盯上，沒準給搶跑了……

王建榮聽此，微笑不語。

我又說：俗話說，人分等級。看來你的這些石頭也分等級啊，等級不同，待遇也是大相徑庭的……

王建榮說：那是，那是……等級，無論人或物，永遠都存在。人無等，則無品。石無等，則無價……上上等的石頭，是我們玩家的最愛，終極追求的目標。

我說：也是，也是。觀你這裡的石頭，其待遇不同，讓我感慨萬端啊。

王建榮說：你有啥感慨，就說說吧。

我說：讓我感慨的是，你這裡的下等石，住院子，風裡雨裡，自生自滅，被誰順手牽羊，拿去了，也不在乎。

王建榮說：是的，是的，這很正常嘛。怎麼，你奇怪啊？

我說：你這裡的上等石，則住上房屋子，居於高堂之上，免受風雨寒霜之苦，享受著貴賓般的待遇……

王建榮微笑說：這話不假，確實如此。

我說：最不可思議者，就是你這裡的最上等的石頭，所享受的待遇，那真是絕了……

王建榮說：怎麼絕了？你對此有何說詞？

我說：最上等石，夜夜被你摟在懷裡，在被窩裡和你一起睡，享受的可是“皇帝愛妃”的超級待遇啊……這豈不是絕了？

話說到這裡，我們二人相視大笑起來。尤其王建榮先生笑出了眼淚。一邊擦拭眼角，一邊說：你真逗。真幽默……

結束語

任何一個人都懷揣著一個夢，有升官夢，發財夢，文學夢，考學夢，等等。人生唯有夢想，才是我們走向人生縱深境界的動力。失去了這動力，人生就會不求上進，就會頹廢、荒唐、消沉起來，這樣的人生基本也就廢了……

王建榮先生的夢，就是奇石夢。他一輩子都在黃河邊尋尋覓覓，找自己的夢……如今年過六旬的他，依然蹀躞、徘徊在黃河邊，一邊尋覓可心的石頭，一邊望著黃河波濤沉思無語……黃河石的收入基本可以養家了，可是，他的夢想似乎還未實現。他似乎永遠在尋夢的路上。

我在這裡祝願這個追夢人，早日找到自己的夢！

2019年10月16日寫於隴上平川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