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旬大叔住村口種滿院子菜,沒有圍牆怕賊偷,夜晚不敢關門睡門口


近日,作者走到河南省西部某山村已經是中午,路邊一所孤零零的房子,引起作者注意。說是一座房子,四周沒有院牆,只用了50釐米左右高的網圈了一下,裡面種著不少白菜,一位大叔可能剛剛吃過飯,拿著一個大碗,放在門口石臺上。看我們在他家門口停下來,老人高聲說:“這是哪兒裡來的客,吃飯了沒有?沒吃飯了趕緊回來,賴好下碗麵條。” 攝影:懷卓 視頻:郭寒 編輯:韓延昭

推開幾片木頭做的簡易木門,和大叔簡單交談,大叔指著旁邊的院子說:“我原來是在那兒住著的,房子都是幾十年了,大隊說住著老危險,在這邊上給我蓋了兩間新房子。上屋塌的時間早了,那是草房子,經我手就修過一回。割草老是費事,得跑幾十裡,割一冬,才夠補漚壞那草,後來不想費事,塌了去那個球。我獨孤元,上屋住不成,住廈子。一輩子都沒敢想過能住上平房,老天得兒呀,以前哪會敢想,嗯?”

門口一個收音機吱吱呀呀唱著戲,不定時被賣什麼保健藥的廣告搶了信號,聽到那些毫不含蓄的男性保健品廣告,大叔笑了:“這死鬼媳婦,成天都是賣這個,連一整場戲都不叫聽……”大叔這個收音機,是來村裡收廢品的人收來的,大叔花三塊錢買下,又請人修了修,平時幹活的時候聽個戲,有個響聲,晚上更是充著電,一直響到電臺的人下班睡覺。


走進房間,一張簡易床正對著房門。作者問大叔:“這是誰在這兒睡?”大叔說是自己。因為沒有院牆,外面堆著幾十袋玉米,怕偷,晚上得睡門口看著。前幾天都是睡外邊屋簷下,最近天陰了,可能會下雪,才搬到屋裡。玉米是弟弟家的,家裡現在沒有人,等他們過年回來了才能剝。弟弟家8口人,5個女兒一個男孩兒,男孩兒最小,剛上幼兒園,弟弟和大侄女去外地打工了。

冬天的山村本來就冷,大叔夜裡還不關門,問他,他說也不算冷。大叔說現在上級給蓋得有房子,發的有被子,自己年輕時候外出要飯,大冬天單穿一條褲子,睡到雪窩裡,也沒事。“我要飯是生產隊大集體那時候,分的糧食不夠吃,他們搞浮誇,糧囤地下填土,上邊倒糧食,看著不少,都是騙人的。沒辦法,我到處跑著要飯,要回來一把糧食,擱鍋裡頭煮煮,夠俺4口人喝兩天……”

“以前那日子,不敢想呀,分家以後,我還是到處跑著要飯,也沒有說媳婦。俺兄弟倒是說了個媳婦,光生閨女生了5個,咱農村人家不是欠小子麼,俺兄弟倆將來總得有人打個花圈、摔個老盆吧?小娃子上幼兒園,過年就該上一年級了,你看牆上寫的字,狗爬叉一樣,都是他畫的,嘿嘿,我也可喜歡小娃子了……”


“電視是公家發的,擺到這兒也沒看過,不會玩。俺兄弟給我一個唱戲機,我去百貨樓買了幾張唱戲的碟子,還是那看著美。這不是快過年了,那些偷雞摸狗的二流子們都該回來了,看著一堆玉米不值啥錢,那不是我的,咱住這路邊上,真叫人家拉走了,不是老窩囊?”電視旁邊是大叔的藥,前幾年得過一次腦梗,每天得惦記著按時吃藥。

大叔的房子一共三間,一間做了臥室,另外一間是廚房。臥室裡面亂七八糟堆著撿來的東西,舊衣服、甚至一些酒店不用了的桌布。“現在政策好,有吃的,穿的也穿不破,光身漢的日子也好過。”

窗臺外面,是大叔自己的玉米,只有大小五袋,這幾穗燒焦了的玉米,是大叔幫忙滅火的“酬勞”。現在農村對秸稈禁燒管控的很嚴格,今年秋季,有一家的玉米地不知怎麼被點著了,大叔幫忙滅火,從灰燼裡扒拉出來這幾穗玉米。“沒啥用,不拿回來可惜了,燒黑了,人又吃不了,我也沒養雞,沒啥用。”


大叔吃飯用的碗比較大,他說自己一頓能夠喝一碗撈麵條。“現在是老了,吃的少了,年輕時候沒啥吃,吃的還格外多。”大叔遺憾自己生早了,現在已經60多歲,他說要是能年輕20年,過得絕對不是現在這種日子。走的時候,作者給大叔留了一箱方便麵,大叔直追到門口,說啥也不要:“我會能要你東西,你又不認得我,光說兩句話,就給我一箱方便麵,這叫啥?可是不中。”

山區農村裡有很多老人,年輕時候因為各種原因沒有成家,現在身體也不好,為了能夠多少有一些額外收入,不願意住進敬老院,還在勉強奮鬥著。大爺說:“要不是政策好,住新房子,像我,說不定那天就叫土房子活埋了。還能動,多少乾點啥都行,光等著吃現成的,我覺著那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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