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童《離婚指南》:揭開婚姻的底牌,就是一場責任與慾望的博弈


蘇童《離婚指南》:揭開婚姻的底牌,就是一場責任與慾望的博弈


我始終覺得,好的作家像毒品,是會上癮的。一旦讀過他的某部作品,就像中了毒的癮君子,一發不可收,必須把他別的作品也找來讀過才能緩解。

蘇童對於我來說就是這樣。他描寫婚姻的小說同樣精彩,富含哲理。中篇小說《離婚指南》描寫了一個男人因為婚外情和對現行婚姻的不滿想離婚的故事。建議每一個想擁有美滿婚姻的人都看看。因為,

獲得愛情你可以隨便用什麼辦法,而保持愛情卻需要智慧。——張愛玲

《離婚指南》的故事情節並不複雜,人物關係也很簡單。出軌的男主角楊泊:30歲左右,工薪族,愛好哲學。楊泊的妻子朱芸:家庭主婦全職帶孩子,孩子三歲左右。楊博的出軌對象:小三俞瓊,未婚女青年,年輕漂亮。

小說中,三個主人公在這場婚姻與愛情的博弈中都心身俱疲,傷痕累累。這三個人物也代表了失敗的婚姻關係中大多數人的形象。


蘇童《離婚指南》:揭開婚姻的底牌,就是一場責任與慾望的博弈


把激情當愛情的楊泊,必將面臨責任與慾望的博弈

愛情這件事,每個人都覺得再熟悉不過,但當它和婚姻結合在一起時,就會由單純變得複雜,增加了許多內涵和外延。如果你意識不到,併為此作出相應的努力和改變,婚姻很可能就會面臨危機。

楊泊眼中的愛情,是源於新鮮與刺激,由荷爾蒙的衝動引發的激情。而他和朱芸的婚姻,已經走過了5個年頭。新鮮與刺激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日復一日的單調和乏味。

每天早晨他在孩子的哭聲中醒來,朱芸坐在被窩裡給孩子把尿。她嘴裡的氣息溫熱地噴到楊泊臉上,類似鹹魚的腥味。她的頭髮散亂地披垂著,粉綠色的棉毛衫腋下有一個裂口,在半明半暗的晨光中,她的臉色顯得枯黃髮澀,楊泊不無惡意地想到了博物院陳列的木乃伊女屍。

然後朱芸讓楊泊去取牛奶,自己去菜市場買菜。

這本是煙火夫妻的日常,但在楊泊眼中,卻無法忍受他的單調沉悶,而只感到深深的倦意。如詩人瘂弦的詩句:

今天的雲正在抄襲昨天的雲,裙子下藏滿病菌。

用楊泊自己的話說,他對這樣的生活感到厭煩,情緒一天天惡化,最後成為仇恨。在他現在的眼裡,妻子朱芸身上全是缺點:

夏天是腋窩裡散發的狐臭味;飯後剔牙的動作;吃飯時吧唧吧唧的聲音;總是把頭髮燙的像雞窩一樣;一到夜裡守著電視,沒完沒了的看香港電視連續劇,看臭狗屎一樣的《卞卡》;從來不讀書不看報,卻總是來跟他討論愛情,討論國家大事;跟鄰居拉拉扯扯,在走廊上親親熱熱,關上房門就罵人家祖宗三代。就是個庸俗而虛偽的女人。


蘇童《離婚指南》:揭開婚姻的底牌,就是一場責任與慾望的博弈


朱芸質問他,當初結婚時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是騙人的?他坦然承認“當初我愛過你是真的,結婚是真的,現在我厭煩你,因此我必須離婚,這也是真的。事物總是在不斷的發展和變化,你我都應該正視現實。”

楊泊想要的愛情,是時刻保鮮的激情。這樣的激情,之所以令人心醉神迷,在心理學上是這樣解釋的。

人生而孤獨,從很小時候起面對外部世界,就意識到了自我的侷限性。這種自我界限感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體會到孤獨和無助。當我們墜入情網時,自我界限的某一部分會突然崩潰,使我們的“自我”與愛人的“自我”合二為一。我們衝出自我界限,寂寞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難以言喻的狂喜之感。

然而這種由潛意識的性衝動引起的愛不會持續太久,不管愛的對象是誰,早晚我們都會從激情的羈絆中爬出,面對真實的和我們想象中並不相同的愛人。

老實說,不管你跟誰結婚,結婚以後,你總髮現你娶的不是原來的人,換了另外一個。——錢鍾書

婚姻大都基於這樣一種誤解,本來只是兩個人各自生命的一小部分能夠暫時契合在一起,他們便想當然地認為他們全部的生命可以彼此連結一生。

楊泊對於愛情和婚姻的看法,和現如今的很多人一樣,僅停留在最初級的激情階段。所以無論他跟誰結婚,即使和年輕漂亮的小三俞瓊結了婚,當新鮮感消失,激情退去,他一樣會感到厭煩。一旦有心儀對象出現,他又會重蹈覆轍,再次面對責任與慾望的對決。


蘇童《離婚指南》:揭開婚姻的底牌,就是一場責任與慾望的博弈


不懂得成長與改變的朱芸,註定要遭受被出軌的痛苦

在丈夫楊泊眼中一無是處的朱芸,在同事和鄰居等外人眼裡,是賢惠體貼的好妻子。而她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面對楊泊提出的離婚要求,她感到無比憤怒和冤屈。

你狼心狗肺,你忘恩負義,你忘了生孩子以前我每天給你打洗腳水?我懷胎8個月身子不方便,我就用嘴讓你舒服,你說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街坊鄰居從來沒有聽見過我們夫妻吵架,結婚5年了,我辛辛苦苦持家,受了多少氣吃了多少苦,可我從來沒有跟你吵過一次架。你要摸摸你的良心說話,你憑什麼?

朱芸的詰問句句屬實,沒有誇大,沒有撒謊。這些質問並不陌生,很多遭遇婚外情的主婦都有類似的委屈。然而,她們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

好的愛情,永遠是兩個人的努力,而不是一個人的委曲求全。

小說裡的朱芸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當發現楊泊要離婚的企圖千真萬確時,發揮了女人全部的聰明才智來阻撓這場離婚。從經濟上的要挾(讓楊泊給她2萬元)到武力的懲罰(三個兄弟暴揍楊泊),從尋求外部支援(去楊泊單位求助)到示弱祈求(自殺相威脅),最後直接切斷根源(用髮夾劃傷小三俞瓊的臉)。

面對朱雲芸強大的婚姻保衛戰,楊博身心俱疲,最後敗下陣來,乖乖迴歸了家庭。

朱芸表面看起來是勝利者,其實不然。如果沒有找到這場婚姻危機的病根,他們的婚姻也只是維持了表面的形式,並不會有幸福可言。

朱芸在這場婚姻中之所以如此被動,是因為不懂得,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固步自封,放棄成長和改變。

她不去工作,放棄了經濟獨立,不成長和改變,把自己降格為街坊大媽。她的重心就是丈夫和孩子,讓自己成為一個全職保姆,這樣一個自己把光芒一點點熄滅的妻子,在丈夫眼中怎麼能有魅力可言?

女人在婚姻中的底氣,首先要來源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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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激情無視道德的俞瓊,摔倒後傷口只能自己舔

年輕漂亮的俞瓊自視追求特立獨行,認為愛情沒有底線,有家的男人也會照單全收,逼著楊泊早點離婚。根本不在乎是否給其他人造成了傷害,她的自私和輕狂最終只能自己買單,被朱芸用鋒利的髮夾把臉上劃得鮮血淋漓。

年輕漂亮不會是必殺技,沒有底線和原則的愛只能傷人傷己。

結語

愛情這件事可能並不複雜,但如果想用婚姻來承載,就一定要保持警惕和謹慎。

有多少人說好了要過一輩子,可是,走著走著就只剩下曾經了。又有多少人說好了要牽手到永遠,可轉身就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人世間所有的相遇,沒有堅守,最終也會分道揚鑣。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只有誰不懂珍惜誰,一見如故,再見陌路,所有的愛情,沒有經營,最後也會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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