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鱼工里有女性面孔
周末到中山市板芙镇创绿无公害养殖专业合作社塘头采访，正好赶上合作社两口塘同时刮鱼。
遥控飞机飞上天，相机镜头对准现场，邻市来的收货人就兴奋起来：“会在我们市的电视上看到新闻吗？”
合作社经理罗萍芳马上帮忙解释：“新闻都会上网，到时候就看到了。”
货车停在塘埂上
刮鱼工将长江吻称重装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仅容一辆车进退的塘埂上，水塘边，10多个刮鱼工正从网箱里捉长江吻，装进深绿色网眼鱼框里，送到车尾立着的秤上称重。收货企业只要1.8斤至3.2斤重的，随手将重量不足和超重的鱼扔进水里。
收货企业老板的父亲何叶荣与养殖场少东家郭绍祖一起记下称重数量
养殖场少东家郭绍祖和收货企业老板的父亲何叶荣坐在一起，分别记下称重数量，等待核准。
这是内地供港澳食用农产品主要基地中山市常见的塘头景观，拥有59万亩种养面积的中山市，水产养殖面积就占了31万多亩，占全市种养殖面积的52.48%，超过一半，鱼塘是这座城市最大的农业景观。
这里活跃着一支庞大的刮鱼工队伍，他们召之即来，来之能刮，看上去轻车熟路。
刮鱼工穿着全身水叉裤站在水里
这些刮鱼工，穿着全身水叉裤，站在齐腰身的水里。南国的冬天虽不比北方，但当天天气有些寒意，想象冷冰冰的水裹住身体，心里不免打个寒战。
站在塘头跟刮鱼工闲聊，知道他们清晨6点就开工了。当天收货商要1万斤长江吻，按照进度，他们要持续到9点钟左右，前后3个小时。
忽然想起家乡湖北孝感应城郎君家乡农工，早几年插一天秧的工资是140元左右，主家管饭，车接车送，知道农工并不便宜。
前两年，所在的中山市因冬天莲藕价格跌到每斤1元左右水平，卖出的钱只够支付挖藕工人工费，干脆不挖了。
板芙镇创绿无公害养殖专业合作社经理罗萍芳在刮鱼现场受访
想知道这些刮鱼工的工资，转而问女老板——板芙镇创绿无公害养殖专业合作社经理罗萍芳，罗萍芳报出的数据是3小时150元，合时薪50元。如果超过3小时，要给到160元；如果不够3小时，可能只给130元。只要刮鱼时间到了饭点，都要管饭。
当天这口塘刮鱼用了11个刮鱼工，若不用安排吃饭，养殖场需要支付1650元人工费。以眼下长江吻塘头价每斤9元计算，1万斤鱼的总价是9万元左右，刮鱼工工资占总价的1.8%。
问罗萍芳，这样的工价算不算贵？她反问：“怎么不贵？”
她算了这口塘的账，面积12亩，一年可以收五六次，年产6万斤左右长江吻，年收益十万元上下。除去鱼塘租金、饲料等经营成本，利润已经不多了。
她说，这口塘养殖的长江吻因为是新品种，价格竞争不大，利润还好一点。当天刮鱼的另一口塘养的是四大家鱼，就没有这口塘幸运。今年四大家鱼中的主打品种鲩鱼价格一直低迷，跌破了每斤5元左右的成本线，近期塘头收购价4元多一斤，最低时只有3.8元一斤，养鱼都亏本了。
养殖业风险大了，利润低了，养殖户对刮鱼工时薪标准也就敏感起来。罗萍芳记得2015年从制造业转型养殖业时，刮鱼工时薪是40元，等于4年涨了25%。她说，没想到养殖业比制造业还难做。
这些刮鱼工里，有工头，只要养殖场老板召唤，就能按时拉出一支队伍到达塘头。不少刮鱼工是小养殖户，一般只有一两口塘，平时打理自己的鱼塘，大养殖场需要人手就变身刮鱼工。刮鱼工里也有部分无所事事的人，自己不养鱼，只在养殖场召唤时加入刮鱼工行列。
罗萍芳与这些刮鱼工很熟悉，不时拿出手机拍几段视频，说笑着。她说，刮鱼工都是附近的人，跟他们合作开了，常年请他们帮手。
刮鱼现场用上了简易吊车
刮鱼工将鱼一条条扔进货箱
后来转往罗萍芳的另一口塘，看到刮鱼现场用上了简易吊车，刮鱼工将四大家鱼从网箱里捞起来，装进深蓝色鱼桶，借助吊臂吊到塘埂上，然后转到货车尾，将鱼一条条扔进货箱。
罗萍芳说，现场所有渔具都是养殖场租下的，刮鱼工不用带渔具，空手来就行。
听罢，我有一种试一把的冲动，3小时150元，以自己当年在家务农练就的身手，应该吃得消，更重要的是，50元时薪能抵一个夜班补助。
想一想，我就乐了，心站到了塘里。
2019-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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