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出土一批秦簡,考古發現令人不解:司馬遷虛構了指鹿為馬?

關於指鹿為馬,司馬遷在《史記》中記載的非常清楚,揭露了趙高醜惡用心。

八月己亥,趙高欲為亂,恐群臣不聽,乃先設驗,持鹿獻於二世,曰:“馬也。”二世笑曰:“丞相誤邪?謂鹿為馬。”問左右,左右或默,或言馬以阿順趙高。或言鹿(者),高因陰中諸言鹿者以法。後群臣皆畏高。

然而,考古發現卻令人不解,趙高這一千古流傳的顛倒黑白行為,很可能並非真實歷史,難道指鹿為馬是司馬遷虛構,主要用於刻畫出一個陰險毒辣的趙高形象?

湖北出土一批秦簡,考古發現令人不解:司馬遷虛構了指鹿為馬?

1975年,在湖北雲夢縣睡虎地的秦墓中,考古專家們挖出了大量秦簡,為研究秦朝歷史,提供了第一手資料。

這些秦簡中,不僅有大量失傳古籍,而且不少資料顛覆了歷史,其中《日書·盜者》篇中記載的三個字,可能就推翻了司馬遷的指鹿為馬記載。

《日書·盜者》:午,鹿也。

所謂“午”,就是十二地支中的一支。而根據出土文獻記載,與“午”相對應的生肖是“鹿”。

然而眾所周知的是,如今地支生肖中,“午”對應的是“馬”。而且,與雲夢睡虎地秦簡處於同一時代的甘肅天水放馬灘秦簡《日書》中記載,“午,馬也”。

湖北出土一批秦簡,考古發現令人不解:司馬遷虛構了指鹿為馬?

這就奇怪了,為何同一時代,地支“午”對應的生肖卻不同呢?

其實很簡單,雲夢睡虎地是在荊楚之地,與中原文化差別不小:荊楚“午,鹿也”,中原“午,馬也”。

陶弘景(南朝梁時隱士,人稱“山中宰相”):古稱馬之似鹿者直百金,今荊楚之地,其鹿絕似馬。當解角時,望之無辨,土人謂之馬鹿。

筆者猜測,之所以出現這一情況,除了陶弘景的解釋之外(鹿解角時,遠遠望去,與馬極為相似),還可能與荊楚缺少馬匹有關,因此才有以鹿為馬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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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趙高的“指鹿為馬”,至少從當時文化環境中來看,並不一定是顛倒黑白。

然而,如果馬與鹿可以相提並論,那麼趙高的“指鹿為馬”就談不上居心叵測,但從《史記》這一段語境中,還是可以讀出趙高顛倒黑白的意思。這究竟是司馬遷寫錯了,還是真實歷史就是司馬遷記載的那樣?

追隨劉邦打天下的陸賈(約前240年—前170年),比司馬遷(前145年-不可考)早了上百年,他在《新語·辨惑》中,也有一段“指鹿為馬”的記載。

秦二世之時,趙高駕鹿而從行,王曰:‘丞相何為鹿?’高曰:‘馬也。’王曰:‘丞相誤邪,以鹿為馬也。’高曰:‘乃馬也。陛下以臣之言為不然,願問群臣。’於是乃問群臣,群臣半言馬半言鹿。

趙高駕鹿而行,偶遇秦二世胡亥,才有了一段“指鹿為馬”的對話。從中不難看到,趙高沒有表現出傲慢和專權,反而有一種君臣遊戲的成分在內。司馬遷的記載是趙高專門獻鹿於胡亥,兩者用意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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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相比於司馬遷的記載,經歷秦末之亂的陸賈記載更可信。

原因很簡單:一是陸賈更貼近秦末時代,而且他因能言善辯常出使遊說各路諸侯,更可能知道趙高指鹿為馬的真相;二是趙高畢竟是臣子,如果以司馬遷記載的“指鹿為馬”,這就是一次巨大的政治冒險,豈不是明確的告訴胡亥我要造反,而胡亥也不是弱智呀?顯然司馬遷記載不太符合基本邏輯。

而且,陸賈的這一段記載,如趙高以解角之鹿駕車,更符合當時馬鹿等同的文化環境。

哈爾濱大學教授王洪軍認為:“馬鹿解角之後似馬,(趙高)以解角之鹿駕車,無非是在追求新奇刺激罷了。趙高,或者胡亥,如此(陸賈記載的)‘以鹿為馬’,毫不關涉權力、是非問題。

可見,我們所熟知的“指鹿為馬”事件,很可能是司馬遷錯記的一段歷史。

湖北出土一批秦簡,考古發現令人不解:司馬遷虛構了指鹿為馬?

從考古發現來看,《史記》記載已經多次被推翻,指鹿為馬的記載可能再一次被推翻。

當然,司馬遷是人不是神,難免出現錯誤,關鍵在於是主觀性錯誤,還是客觀性錯誤。筆者認為,司馬遷應該是受到別人影響,而非主動虛構指鹿為馬的歷史。漢朝建立之後,對秦始皇、胡亥、趙高等這些人物,評價都不太好,甚至存在故意抹黑,三人市虎之下,司馬遷即便再謹慎也難免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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