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岳霖把一本书读到无字,把一个人爱到无心


金岳霖把一本书读到无字,把一个人爱到无心


民国是个出大师的时代,什么文学家,诗人,哲学家,教育家一抓一大把,今天来聊聊辨识度稍微有点低的老金,老金是国民女神林徽因的忠实粉丝,粉了她很多年,女神在家组织聚会,他每次都去捧场。

老金晚年常被人追问起他与林徽因一生的情感纠葛,他说:“我所有的话,都应该同她(林徽因)说,我不能说。我没有机会同她自己说的话,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林徽因写的书,他看了很多遍以至于能背诵。


金岳霖把一本书读到无字,把一个人爱到无心



他少年得志,天赋异禀,16岁便考入国内第一学府清华园,不到20岁便公费出国留学,

1920年获得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博士,曾在英、德、法等国留学和从事研究工作。

1925年回国后在清华北大任教,开创了现代哲学系。他将西方现代逻辑引入中国,著有《论道》、《逻辑》和《知识论》,尤其是《知识论》在中国哲学史上首次构建了完整的知识论体系,他是中国现代哲学的开山鼻祖。

“在中国哲学界,以金岳霖先生为第一人。”他讲课时候从来不带课本和讲稿,只用一只粉笔,而这只粉笔常常一节课下来,一个字也没写过。

由于老金在哲学方面的造诣颇深,沈从文曾经邀请他到自己班上做关于“小说和哲学”的演讲,他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讲解,学生在底下认真地思考,都在想着深奥的逻辑会揭示出怎样的深刻道理,没想到他的结论是:“小说和哲学,没有关系。”出乎意料的结论让场面一度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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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也忍不住汗颜,有学生为了缓解尴尬,搬出《红楼梦》来提问,金岳霖依旧不改结论的说:“《红楼梦》里的哲学,不是哲学。”

生活中他不赌不嫖不抽烟,偏偏喜欢养斗鸡,屋内角落里还摆着许多蛐蛐缸,吃饭的时候斗鸡把脖子伸到他的餐桌上啄食,他全然不介意,当成平常事。大概在他心里斗鸡和他是平等身份吧。

上高中的时候我读到了白落梅写的书,书名好像叫《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总的来说就是一部林徽因传,看完这本书之后我曾经觉得老金是这个世界上最痴情的男人,他简直不是普通人,是情圣。

于是我经常知乎和豆瓣上去吃瓜,比如梁思诚在林徽因去世后娶了林洙,金岳霖在林徽因去世若干年后,忽然没来由请客吃饭,等客到齐,半晌,自语一句:“今天是她的生日!”;接受记者采访,问起他和林徽因的故事三缄其口,因为“我所有的话,都应同她自己说,我不能说。我没有机会同她自己说的话,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看到一张从未见过的林徽因的照片,孩子一般要求:“送给我吧!”

比起林徽因去世7年后再婚的梁思成,老金的柔情与专一似乎更加难能可贵,这些故事打动女人的地方在于:太吻合一生只爱一个人的爱情期待,最让女人心心念念的爱情是什么样子呢——你鲜衣怒马功成名就,对于爱情和女人的选择空间巨大,但你偏不,你死乞白赖地只爱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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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我阅读了很多传记和史料,才发现这个故事群是各种资料的拼接,语境并不清晰,也没有被当事人认可。

所谓的历史和真相,往往掌握在活得更久的人手里,作古的人哪里有机会为自己澄清呢?

女人太喜欢根据自己的想象塑造一个男人,把所有幻想中的优点都往他身上添加,制造一个人类楷模:高大英俊、浪漫多金、智慧威武,最关键:永远、永远只爱她一个。

那么有没有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的男人呢?

有啊。

但大多有两个前提:第一,他见的女人足够少;第二,他活得不够长。

只有见的女人少,才能没有比较,没有比较才会死心塌地;只有活得没有长到相看两平凡,才能保证爱情的元气始终聚集在同一个身上,不然,人生太长,变数太大,人都怕寂寞,你看齐白石,93岁还闹着要娶22岁的姑娘,只是没来得及办婚礼,老人家仙逝了。

世界上真正痴情并且自控的男女都不多,所以,才有了婚姻,用制度把爱情转化成亲情,用制度保护家庭财产——是的,婚姻保护的是财产和社会关系,而不是爱情,这个冷冰冰的答案难免让爱幻想的女人们有点情绪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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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老金一辈子只爱过林徽因?怎可能啊。

传说中的“情圣”,曾经有过最时髦的同居历史。

1924年,老金在法国留学,和美国人丽琳 . 泰勒女士恋爱,1925年11月,丽琳随他一起来到中国。丽琳是当时的先锋类女生,她特别想体验“中国的家庭生活”,她倡导不结婚,愿意以同居的形式感受中国家庭内部的生活和爱情,她和金岳霖一起住在北京。

徐志摩曾经描绘这对情侣刚搬到北京的样子:“他们的打扮十分不古典:老金簇着一头乱发,板着一张五天不洗的丑脸,穿着比俄国叫化子更褴褛的洋装,蹩着一双脚;丽琳小姐更好了,头发比他的矗得还高,脑子比他的更黑,穿着一件大得不可开交的古货杏黄花缎的老羊皮袍,那是老金的祖老太爷的,拖着一双破烂得像烂香蕉皮的皮鞋。”

哈哈哈,是不是很生动?是不是比传说中那个单一的情圣更像一个“人”?

这才是“天真汉”中国哲学第一人金岳霖真正的样子,他到老都是个老顽童啊。

现代语言学之父赵元任和他著名的妇产专家妻子杨步伟是这对情侣的好朋友,杨步伟写了本《杂记赵家》,里面金岳霖和丽琳的同居生活也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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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老金打电话给杨步伟,说有要紧的事请她来,还不肯说什么事,只是说非请杨步伟来一趟不可,越快越好,事办好了请吃烤鸭。杨步伟是妇科医生,很八卦地以为丽琳怀孕了,说犯法的事情我可不能做,金岳霖回答说大约不犯法吧。

杨步伟和赵元任将信将疑到老金家,丽琳来开门,杨步伟还使劲盯着人家的肚子看。进门以后,杨步伟才知道不是人而是鸡的事,金岳霖养了一只鸡,3天了,一个蛋生不下来,杨步伟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把鸡抓来一看,原来金岳霖经常给它喂鱼肝油,以至于鸡有18磅重,因此鸡蛋下不来,但已有一半在外面,杨步伟一掏就出来了。

这种小花边,至少说明老金的同居生活还挺愉快,你看,没有林徽因,他活得不也乐颠颠的?为什么非要制造出一个苦逼的情圣呢?

丽琳和老金为什么分手已经不得而知,历史学泰斗何炳棣在《读史阅世六十年》中回忆,二十年代丽琳和“清华哲学系教授金岳霖同居生女而不婚”。

有没有生女儿没法验证,不能乱说,但俩人同居多年是当时很多牛人都知道的事实。

金老的晚年,还有一段差点走上红地毯的经历,对象是彭德怀的二姨子、著名记者浦熙修——浦家三姐妹都很有成就,大姐浦洁修是著名化学家,二姐浦熙修曾经是《新民报》采访部主任,三妹浦安修是教育家,以及彭德怀的第二位夫人——两人的恩怨。

1950年代末,民盟组织在京的中央委员学习,学着学着,同组的金岳霖与浦熙修就学出了好感,金岳霖经常邀请浦熙修到家里尝尝厨师老王的手艺——我也纳闷,为什么那么多灯泡都叫“老王”,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从两情相悦到谈婚论嫁,一辈子未娶的金老眼看就要走进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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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彭德怀在庐山会议上被打倒,在婚姻与政治挂钩的年代,金老不得不慎重考虑,而此时,浦熙修也身患重病,很快便卧床不起。

两人各种错过,最终没有在一起。

这些记载,出自另外一位牛人,罗亦农的夫人李文宜,她写过一篇《回忆金岳霖同志生活轶事》。

也正是这段错过,成就了金岳霖终身未娶的传奇,不然,故事哪儿有那么好看呢?

女人最乐意看到的爱情读本,不就是男人临终时还对着她发黄的照片流泪么?

所以,讲故事很容易,但把故事讲完整就有难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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