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57岁,有点任性,6岁开始走南闯北,已为爱前行51年,还在继续


#自拍我的故事#《文东纪实影像》的读者们,大家好,我叫杨华,今年57岁,安徽蚌埠人,是一名戏曲演员。我从6岁起便跟随父亲走南闯北、登台献艺。行走苏鲁豫皖51年,虽然辛苦,但能为自己所爱的事情前行,我觉得很幸福。作为一名泗州戏非遗传承人,目前我最大的想法,就是将自己一生的爱好进行到底。讲述丨杨华,记录丨文东

泗州戏也叫拉魂腔,是安徽地区四大名剧之一,与徽剧、黄梅戏、庐剧齐名,其以优美的唱腔,动听的旋律,唱响淮河两岸,距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在苏鲁豫皖地区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和丰富的文化底蕴。图为我几年前的剧照,扮相是花旦,我个人特别喜欢这个角色。

1963年,我出生在安徽濉溪农村的一个梨园世家,姐弟7人个个学艺。小时候受到家庭环境的影响,6岁就对戏曲着迷,于是跟着父亲的戏班子走南闯北,一边演出一边学习。可以说,我童年所有的幸福都是被泗州戏给浇灌出来的。


学习戏曲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不仅要起早贪黑的背台词、练唱功,还要学习乐器、舞刀弄棒、搬道具......泗州戏虽在民间底蕴深厚,但选段多为师父们口传心授,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因此,想要学好就得记笔记。这些是我早年间学戏时的手稿

泗州戏里面的角色很多,我最偏爱的除了花旦就是帅旦,因其唱腔甜美,特别适合我的嗓音。这个角色就是帅旦。为了拓宽戏路,那些年跟着父亲到处奔波的时候,一有空,我就缠着班子里的叔叔阿姨学习各种唱法和表演动作,后又师从名师,所以几乎所有的角色我都能胜任。

在改革开放以前,人们的生活条件差,思想守旧,对戏曲演员有偏见,被认为是“下等人”。尤其是到生产队里唱戏,晚上不管天气如何,都只能睡在牛棚或者废弃的房子里,吃饭也被“另眼相待”。可我的内心并未因此而自卑,反而励志要把泗州戏唱得更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19岁时,我已经可以独立撑起场面,并且在本地也开始小有名气,还被聘请到蒙城教戏。为了能够在戏曲的道路上走得更远,那时我便组织成立了自己的民营剧团。可创业并不那么容易,一团人的生计全掌握在我的手里,只要有活就必须得干,一年四季行走在苏鲁豫皖等地,期间可没少委屈自己。

记得孩子小的时候,没人带,有时候为了撑场子,或被主家点了,我在台上唱多久,孩子就在台下哭多久,最长的时候,一唱就是一两个小时。虽然很无奈,但为了生计,也只能委屈孩子,现在想来,还挺辛酸的。后来为了寻求更好的发展,1989年我带团来到了蚌埠,并结识了著名戏曲表演艺术家李宝琴老师。

李宝琴老师是“泗州戏四大名旦”之一,有着苏鲁豫皖“泗州戏皇后”的美誉,同时也是安徽泗州戏剧院的院长。结识李宝琴老师以后,我们多次合作都得到了她的赞赏,并将我收为徒弟。有了李老师的指点和教导,使我学到了更多泗州戏的精髓。这是2009年时,我与李宝琴老师的合影。


渐渐地,我发现蚌埠地区的戏曲氛围浓厚,于是决定在此落户,并专门弘扬和发展泗州戏这一戏种。近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坚持不断学习提高自己,在省内外几十次比赛中均获得了较好的成绩。与此同时,我还常年参与义演,多次受到了省市县各级政府的表扬。这是2012年我获得的第二届中国拉魂腔大赛的金奖。

也许我属于那种有点任性,干事雷厉风行又一丝不苟的人,在发展自身的同时,也不断提高团队水平。连续二十多年,我的剧团被省市县多次评为优秀爱心剧团和全省“百佳”剧团。带着荣誉和自己几十年所学,2014年我成功申报了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泗州戏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2014年在区政府的牵头和市教育局的支持下,我还被市里一所小学聘请为“泗州戏非遗”班的老师,每周四节课,一直坚持至今。由于泗州戏韵调优美,通俗易懂,深受学生和家长的喜爱。凭着多年来对曲艺的热爱和执着,2016年我被蚌埠市艺术评审委员会评定为三级演员,草台班子出身的我,终于有了演员身份。这也证明了,艺术没有出身和等级之分,只要不断追求,一样可以达到专业水平。


这是我爱人老蔡,他出身军人,曾在部队服役十几年,多次荣立三等功,转业以后也多次得到省市县公安部门的表彰。他这辈子有两大爱好,一是收藏,二是听戏,是我最忠实的粉丝。对于我的演艺事业,他一直都保持着理解和支持的态度。图为他和他的部分奖状及军功章。

我觉得因爱好而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是十分幸福的,我们之间虽然不会像年轻人一样说一些情啊爱啊的,但彼此给予对方的支持就是最好的爱情。老蔡这个人,思想活跃,为人慷慨,我觉得自己能够从一而终,坚持唱戏这么多年,离不开他对我的爱。这是我与爱人老蔡。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戏曲的热爱程度更加高涨,不再是单一的喜欢,想到更多的是创新和传承。为了能够创作出适合于当下的剧本,让更多地人喜爱这种艺术形式,我请了知名文化人、大学客座教授施福明先生担任我们的编剧。图为我与施福明先生。


同时,我还从戏曲学院引进高校外来人才,并挖掘泗州戏的传承人和研究者,一起为剧本助力。我认为艺术发展,一半在于回归,保持原有的精髓,一半在于创新,加入更多的元素,只有这样或许才能更好的应对现代生活的挑战。

戏曲是一项专业技能含量很高的事业,对身形功法要求严苛,练功学艺十分艰难,像这样一颦一笑一提一掐都有严格要求,外加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一般家庭不愿意让孩子从事这个职业。另外泗州戏一些德高望重的著名老艺术家们因年事已高退出舞台,对这个行业也是个打击。

所以前些年一些剧团和演员敌不过生活压力,逐渐地退出了这个行业,像我这样能坚持下来的民间艺术团已为数不多。但好在这几年传统文化回暖,掀起了一波国学热和怀旧思潮,国家也重视戏曲的推广,让我们从新看到了希望。


2019年我们中标了500多场的“送戏下乡”演出活动,每天两场,一年下来就是300天左右,要陆续离家10个月。我一直坚持尽量场场出演,场场都用最好的演员,因为我想让更多的老百姓感受到泗州戏的魅力,虽然很辛苦,但我从内心高兴。这本影集是我近年演出时的剧照。

每天晚上演出结束后,或者不演出时,我都会和老蔡在网络上直播,我唱他伴奏,这种妇唱夫随的形式,不仅娱乐了自己,还能将戏曲传播出去,挺好。同时我们还拍一些小时候,常常被推上热门。对于这些新科技,我们两口子也不太懂,反正只要看的人越多,我们就越卖力。

如今虽已年近花甲,爱了大半辈子,唱了大半辈子,也学了大半辈子的戏,几乎可以唱一个月不重头,可是我仍然觉得戏曲是个无止尽的东西。所以,我将砥砺前行,用余生继续去弘扬和发展它。如果你也有故事,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分享给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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