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雞起舞的祖逖為東晉做了哪些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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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和南宋非常相似,都是從北方逃到南方的“大尾巴王朝(相對於西晉、北宋)”。更巧合的是,在東晉和南宋之初,各有一位北伐名將。而且這兩位名將所侍奉的皇帝(晉元帝司馬睿,宋高宗趙構)都不想北伐,只想躲在江南的安樂窩裡混日子。

南宋的北伐名將岳飛,大家再熟悉不過了,而東晉的北伐名將祖逖,名氣不是很大。有意思的是,祖逖這個人的名氣不大,但他有個成語卻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就是“聞雞起舞”。另外,祖逖還有一個著名成語——中流擊揖。

聞雞起舞是個勵志成語,在“勵志成語排行榜”中高居前列。這個成語是祖逖和另一位名將劉琨共同創造的。祖逖和劉琨是好友,他們年輕時就渴望建功立業。成功不是那麼容易的,首先要充實自己,要文能學富五車,武能上馬擊劍。於是祖逖和劉琨約定:每天清晨只要聽到公雞打鳴,我們就起來練劍,不許偷懶。

每逢雞鳴,二人皆從床上躍起,操起寶劍在庭中對劍起舞。他們堅持了很多年,終成一代名將。劉琨堅守太原九年,為天下巨擎,祖逖從江東渡江北伐,皆感動千古。

祖逖成長的年代,是昏天黑地的西晉八王之亂。西晉已無可救藥,很多諸侯王都聽說祖逖有才幹,想收為己用,全被祖逖拒絕。祖逖很聰明,知道諸王根本不足以成事,中原必亂。為祖逖本人的功業著想,他最有可能的人生路徑就是:南下江東避難,然後從江東北伐收復中原。

晉琅琊王司馬睿坐領江東,聽說聞雞起舞的祖逖居於泗口(一說為江蘇淮安境內),立刻封祖逖為徐州刺史,請祖逖南下至京口(江蘇鎮江)任職。

站在南朝(東晉及宋、齊、梁、陳)的角度,京口是最合適的北伐起點。南兵從京口過江,艦隊向東行進,然後北上進入中瀆水(約今京杭大運河蘇中段),北上至泗口。休整後,艦隊繼續北上至下邳(今江蘇省徐州市睢寧縣古邳鎮),距離兵家必爭之地的徐州就非常近了。如果拿下徐州,北伐就可以說成功了一半。

但是司馬睿並不是願意北伐的皇帝,江南的人心他都沒穩住,哪敢北伐?面對祖逖要求北伐,司馬睿嘴上答應,可全是口惠而實不至。等到司馬睿實在糾纏不清祖逖,乾脆給祖逖畫了一張北伐大餅。司馬睿封祖逖為豫州刺史,給了三千匹布,一千人吃的糧食,你北伐去吧。

換了別人,還不如穩穩當當地在江南做官,何必北伐自討苦吃?祖逖卻根本不在乎這些,沒有兵?北方人哪個不願迎王師?這就是現成的兵源。祖逖在率眾渡江北上時,慷慨中流擊揖,誓曰:我若不能收復中原,有如此江!言辭壯烈,眾皆感動。這一年是公元313年,東晉還沒有建立,西晉懷帝剛被漢趙主劉聰俘虜。晉武帝司馬炎之孫司馬鄴稱帝,就是晉愍帝,改元建興。

從地理上看,祖逖渡江的地點應該就是京口。畢竟京口就在長江南岸,北上過江相對方便。接下來,祖逖率眾居於江陰,作為北伐的前進基地。祖逖在江陰打造兵器,招兵買馬。

這個江陰肯定不是現在的江蘇省江陰市。今江陰市在長江南岸,祖逖不可能從長江南岸渡了江還在長江南岸。《晉書-祖逖傳》說祖逖居於江陰,而《資治通鑑》則說祖逖的北伐基地是淮陰。

這就很好理解了。祖逖渡過長江後,如上路線所述,艦隊進入中瀆水,北上至淮陰。這條路線,也是後來的東晉權臣劉裕於公元410年北伐南燕所走的路線。公元383年的淝水之戰勝利後,東晉疆域大幅向北擴張,劉裕北伐時,徐州已在東晉控制之下。但祖逖那個時代,過了淮河,雖非敵境,但多是些漢人塢主(地方武裝勢力)。黃河以南、淮河以北的這些地區,差不多就是“真空地帶”,北方胡人勢力要爭奪,祖逖更要爭奪。

安徽省東北部有個亳州市,就是魏武帝曹操的家鄉。這裡在西晉時稱譙國(地市級,與郡同級),聚集著張平、樊雅等漢人塢主,勢力很大。祖逖進攻張平,打了一年多都沒拿下。軍事上不見成效,那就攻心。祖逖引誘張平的部下謝浮等人,斬殺張平,收服了當地勢力。

祖逖下一個前進基地,設在了太丘。太丘,就是現在河南省東部的商丘永城市。這裡距離譙國(亳州)很近,而不攻下譙國,祖逖是無法深入河南腹地收復失地的。而樊雅頂不住祖逖的凌厲攻勢,很快就投降了。

祖逖在豫、皖交界處的成功,讓對北伐沒什麼興趣的晉王司馬睿腰桿硬了起來。司馬睿把北方的強敵——石勒臭罵一頓,然後宣佈祖逖節制琅邪王司馬裒(“裒”念“包”)等九軍。這個司馬裒是誰呢?就是司馬睿的長子,晉明帝司馬紹的一母之弟。這時的司馬裒只有十幾歲,根本不可能上戰場。司馬睿派最喜歡的兒子司馬裒出馬,純粹是來佔祖逖便宜的。祖逖如果再立大功,司馬裒就可以跟著祖逖“鍍金”,算盤打得太精明瞭。

祖逖和後世的岳飛一樣,北伐都基本在河南轉悠。但河南是四戰之地,如果東晉能拿下河南,進可收復河北、山西,退可成為東晉國都南京的戰略屏障。但是北方的後趙石氏要統一中原,河南是必須拿下的。石勒侄子石虎帶著五萬士兵在浚議(河南開封)打敗祖逖,祖逖只好退兵至梁國(河南商丘)。商丘是個好地方,黃河之南,淮河之北,洛陽之東,徐州之西。祖逖如果能控制梁國,進退同樣自如。

可惜的是,祖逖孤軍深入,後援跟不上。司馬睿只想佔祖逖的便宜,絲毫不想付出,還不如宋高宗趙構多少還支持岳飛北伐呢。北伐軍再戰不利,祖逖再次向南撤退,佔據淮南,也就是現在的安徽省淮南市壽縣。

壽縣位於淮河之南,是東晉國都南京嚴重依賴的軍事重鎮,是萬不能有失的。好在祖逖退無可退,開始主動進攻,後趙兵被祖逖打得稀里嘩啦,河南諸地多被祖逖佔據。

祖逖在河南,類似一個人。誰呢?東吳後期的大將陸抗。陸抗在荊州,西晉大將羊祜不敢用兵,只能收買吳人之心。祖逖也是如此,坐鎮河南,石勒根本不敢再對祖逖用兵,學起了羊祜,和祖逖互相收買人心。不過,因為石勒修繕了祖逖家的祖墳,讓祖逖深受感動。所以後趙所有投降的人,祖逖全部拒絕,在這客觀上也放慢了北伐的節奏。

東晉太興四年(公元321年)八月,四十六歲的祖逖病逝。祖逖的病逝,造成了兩個嚴重的後果。一、北方再無人能抗衡石勒,後趙勢力不斷向南擴張。二、東晉的頭號權臣王敦,再無制約。王敦很怕祖逖,祖逖活一天,王敦不敢作亂。聽說祖逖死了,王敦非常興奮,密謀作亂。

次年,王敦就舉兵反抗東晉。王敦作亂,導致東晉重心放在內部,在客觀上又給石勒南侵提供了便利。東晉雖然撲滅了王敦之亂,但北方最終丟掉了淮河以北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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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的生活時代是西晉後期和東晉初年。他是一個有謀略,具有強烈民族感情的傑出人物。他年輕的時候就胸懷大志,同劉琨一起擔任司州主簿,兩人意氣相投,結成莫逆之交。有一天,半夜聽到雞的啼聲,就把劉琨蹬醒說:“此非惡聲也。”於是兩人起來一同練習武藝。這種“聞雞起舞”的奮發精神,一直被後來的有志之士傳為美談。

公元四世紀初,西晉滅亡,北方處於少數民族統治下。晉宗室司馬睿逃到建康建立了東晉王朝。祖逖也率領親黨數百家遷到南方。一路之上,祖逖把自己的車馬讓給老弱病人乘坐,自己卻與大家一直徒步行走;藥物、衣服、糧食也和大夥共用,深受大家的愛戴。東晉王朝建立以後,許多逃難到江南來的人都希望朝延能收復失地,以便重返家園。北方的漢族在各族暴虐統治下,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也盼望東晉出兵北伐,推翻胡族的統治。可是,東晉皇室和官僚們卻滿足於偏安江左,把主要精力放在鞏固自己在南方的統治上面。

祖逖眼看國家危難,對司馬睿等人的苟且偏安非常不滿,就自告奮勇,請求朝廷准許他募兵北伐。司馬睿迫不得已,只好給了他一個奮威將軍、豫州刺史的空頭名義,一千人的糧餉和三千匹布,其他軍器物資什麼也不給。即便是這樣,祖逖還是毅然率領部曲一百多家在公元313年舊曆八月渡江北伐。在船劃到中流時,他慷慨激昂地敲著船楫起誓說:“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跟隨他的人都被他的豪情壯語所感動,鬥志倍增。渡江以後,他在淮陰面鑄造兵器,一面募兵,到出發時已經成為一支擁有兩千多人的軍隊了。

祖逖的軍隊由於得到北方人民的支持,迅速佔領了安徽北部和河南南部地區。當時,長江以北還有不少漢族塢堡,這些人各自為政,互相間矛盾也很多。祖逖分別情況,有的加以調解使他們聽從自己的號令參加北伐,有的投靠胡族就堅決打擊。公元319年,陳留地方的豪強陳川叛降後趙石勒,祖逖決定發起對陳川的進攻。石勒派石虎領兵五萬援救陳川,被祖逖打得大敗。

經過幾年時間的艱苦鬥爭,在祖逖領導下基本上收復了黃河以南的全部領土。這一大好形勢的出現,同祖逖的雄才大略和善於團結人也是分不開的。他在收復的地區內,親眼目睹了經受戰亂災禍後人尼生活的悲慘,就帶頭在生活上嚴格約束自己,過著儉林的日子,不為自己佔據田產。他親自勸督軍民種地植桑,要求自已的子弟都去參加耕作,挑擔砍柴。他還能“愛人下土,雖疏交賤隸,皆恩禮遇之。”對所部軍民立有功勞的,那怕功勞再小,也都立即給予獎賞。對於黃河兩岸一些被迫接受胡族官職的人,祖逖也講究策略,允許他們在表面上繼續擔任胡職,還不時派出巡邏兵到這些地方去假裝偷襲,製造他們並未歸附東晉的假象。通過這種途徑,祖逖常常能夠得到後趙的各種情報,便於及時採取對策。

正當祖逖準備繼續進軍河北,完成統一祖國大業的時候,司馬睿卻心懷疑懼,擔心祖逖的力量過分強大,自己不容易控制。於是,派了一個叫戴淵的人來充當都督,節制北方六州諸軍事。把祖逖已經收復和尚未收復的州縣,都歸這個戴淵管轄,用來牽制祖逖。這時,祖逖又得到消息說朝廷內部王敦、劉隗等大臣互相勾心鬥角,爭權奪利,有爆發內亂的危險。他因此憂慮交加,終於病倒了。公元321年,祖逖抱恨去世,死時五十六歲。祖逖領導的北伐雖未全功,但卻打擊了胡族氣焰,使東晉得以穩定。他在渡江擊楫時表達的一往無前的獻身精神,始終激勵著後來的人們為反對民族壓迫而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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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266年-321年),字士稚,范陽遒縣(今河北淶水)人,東晉軍事家。

早年生活

祖逖性格豁蕩,不修儀檢,十四五歲還未讀過書,曾令一眾兄長憂心。但為人輕財好俠,慷慨而有志節,每到田舍都以兄長們的名義分谷帛救濟貧困的人,鄉里宗族因而看重他。及至祖逖博覽書籍,涉獵古今,往來洛陽時人人都他有贊世才具。僑居在陽平時曾獲舉孝廉和秀才,但都不應命。後任司州主簿。後曾先後擔任大司馬齊王冏和驃騎將軍長沙王乂的屬官,最終升任太子中舍人、豫章王司馬熾的從事中郎。曾於永安元年(304年)隨晉惠帝北征鄴城,兵敗後逃回洛陽。

後來,祖逖發奮讀書,“博覽書記,該涉古今”。他遊歷京師,所見者都說他有經時輔國之才。

後祖逖寄居在陽平。

晉武帝太康十年(公元289年),祖逖二十四歲時,陽平郡察舉他當孝廉,司隸進而舉薦他為秀才,他一概不應。

聞雞起舞

不久,祖逖與司空劉琨一起出任司州(治洛陽)主簿。兩人“情好綢繆,共被同寢”,關係十分融洽。

時值西晉“八王之亂”的前夜。大族擅權,政治黑暗;豪強縱橫,民不聊生,表面上的繁榮已經掩蓋不住日益加深的社會危機了。

一天,祖逖與劉琨共同住在同一個寢室內,半夜的時候祖逖被野外傳來的雞鳴聲吵醒了,就用腳踢醒劉琨,說:“此非惡聲也”。於是,兩人相邀到戶外,拔劍起舞。這就是流傳至今的“聞雞起舞”的佳話。

祖逖與劉琨“並有英氣”,對每況愈下的政局充滿了憂慮,經常議論國家大事,有時夜深還不能入睡,擁被起坐,相互勉勵說:“若四海鼎沸,豪傑並起,吾與足下當相避於中原耳”。

晉元康元年(公元291年),一場歷時十六年的戰亂終於爆發了。在“八王之亂”中,祖逖和劉琨萍飄蓬轉,各自東西。當時晉王室相互爭鬥,祖逖為諸王所重視,先後擔任齊王司馬冏大司馬府的掾屬、長沙王司馬乂驃騎將軍府的祭酒和主簿,稍後又遷任太子中舍人、豫章王從事中郎等。

晉永興元年(公元304年)農曆7月,洛陽禁衛軍在東海王司馬越的統率下,擁晉惠帝討伐成都王司馬穎,祖逖隨軍北伐。但在蕩陰戰敗,惠帝被俘,被挾持到長安,祖逖又隨軍退還洛陽。

西晉宗室諸王為了爭奪帝位,使中原地區橫屍遍地,生靈塗炭,在宦海中浮沉了多年的祖逖對此深感失望。所以當關東諸王,如范陽王司馬虓、高密王司馬略、平昌王司馬模等人競相招引他出來做官時,均被他回絕了。東海王司馬越又命他擔任典軍參軍、濟陰太守,適遇其母病逝,他乾脆守喪不出。

聚眾南下

晉永嘉五年(公元311年)農曆6月,洛陽陷落,北方人民紛紛逃亡到南方避難,祖逖也被迫帶著親族宗黨幾百家南下淮泗(今江蘇徐淮地區)。一路上大家風餐露宿,歷盡艱辛,祖逖主動把車馬讓給老弱和病人,又把糧食、衣物和藥品分給別人。他和大家同甘共苦。他還常常想辦法,解疑釋難。大家既感激他,又敬佩他,一致推舉他擔任流人隊伍的“行主”。

永嘉五年(311年)匈奴族劉曜率漢軍攻陷洛陽,晉懷帝被俘,中原大亂,祖逖率親鄰幾百家避難南下,與他們甘苦與共,又富有謀略,於是被推為他們行旅的首領——行主。

當祖逖走到泗口(今江蘇徐州)時,坐鎮建鄴(今江蘇南京)的鎮東大將軍、琅砑王司馬睿(晉元帝)任命他為徐州刺史。

晉建興元年(公元313年),又徵召他擔任軍諮祭酒,於是,祖逖就在京口(今江蘇鎮江)定居下來。

西晉政權被推翻後,祖逖常懷“振復之志”,他手下的賓客義徒都是暴傑勇士,祖逖待之猶如子。時揚州鬧災荒,這些人便常常劫掠富戶。祖逖有時問他們:“比復南塘一出不?”這些人中,有人若被官吏揭露捕獲,祖逖便去解救。人們為此非議他,但祖逖仍若無其事,我行我素。

中流擊楫

晉建興元年(公元313年)農曆4月,晉愍帝即位,以司馬睿為左丞相,讓他率兵二十萬直攻洛陽。農曆6月復遣使催促。當時,司馬睿致力於開拓江南地區,根本顧不上北伐。而祖逖雖出身北方大族,並可以在司馬睿偏安一隅的小朝廷裡本可以安享尊榮,步步高昇的。但是,他不願苟且偷安,不貪戀安定舒適的生活。在南北門閥士族熱衷於新政權的權力再分配的時候,在他們熱衷於求田問舍,進行新的兼併的時候,祖逖義正辭嚴地提出收復半壁河山,拯救中原同胞於水火的強烈要求。祖逖向他進言:“晉室之亂,非上無道而下怨叛也。由籓王爭權,自相誅滅,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原。今遺黎既被殘酷,人有奮擊之志。大王誠能發威命將,使若逖等為之統主,則郡國豪傑必因風向赴,沈弱之士欣於來蘇,庶幾國恥可雪,願大王圖之”。

祖逖的要求,代表了人民的願望,但無異於給司馬睿出了一個難題。司馬睿自移鎮建鄴,一心在拼湊江南小朝廷,他和擁戴他的門閥士族都無意北伐。從司馬睿來說,雖然國土淪喪,他仍不失為偏安之主;如果北伐成功,這皇帝的寶座還不知究竟屬誰呢?但面對祖逖大義凜然的請求,他又不願落下阻止北伐的惡名,於是,便消極對待此事。為了敷衍天下人耳目,司馬睿乃任命祖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前鋒都督出師北伐,只撥給他一千人的糧餉,三千匹布,不給鎧甲兵器,而不給一兵一卒,讓他自募士眾,自制刀槍。

祖逖眼見西晉一片混亂,決心要振興晉朝,為此禮遇甚至縱容那些暴桀勇武的門客,望日後北伐時他們能作出貢獻。同時又上書司馬睿,力請北伐。建興元年(313年),司馬睿以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但因司馬睿一心鞏固初建的江東政權,無心北伐,於是只給予一千人的糧食和三千匹布作為北伐物資,更由其自募戰士,自造兵器。但祖逖仍帶著隨他南下的部曲百餘家北渡長江,“中流擊楫”宣誓:“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至淮陰後,一面冶鑄兵器。一面招募流散,得兩千多人後開展北伐。

司馬睿的冷漠態度並沒有動搖祖逖北伐中原的決心,他率領跟隨自己南下的流人隊伍百餘家,毅然從京口渡江北上。船到中流,祖逖眼望面前滾滾東去的江水,感慨萬千。想到山河破碎和百姓塗炭的情景,想到困難的處境和壯志難伸的憤懣,豪氣干雲,熱血湧動,於是敲著船楫朗聲發誓:“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意思是若不能平定中原,收復失地,決不重回江東!祖逖“辭色壯烈”,部屬為之慨嘆。

祖逖渡過長江後,暫駐淮陰,起爐冶鐵,鑄造兵器,同時又招募到二千多士兵。

晉建興四年(公元316年)農曆11月,晉愍帝被漢國俘虜,西晉滅亡。司馬睿被迫移檄四方,約期北征,祖逖欣然應命。

收復豫州

時北伐的形勢十分嚴峻。祖逖面臨的對手不僅是割據冀、豫一帶,擁兵十多萬的羯族首領石勒,河南地區還盤踞著為數眾多的漢族地主豪強武裝,即所謂“塢主”。這些塢主修築塢堡,自稱刺史、太守,稱霸一方,依違於晉、趙之間,情況非常複雜。他們可能成為北伐軍的盟友,也可能成為北伐軍的敵人。這種形勢決定祖逖北伐的道路是一條充滿了艱難險阻的道路。

公元317年,祖逖進駐蘆洲(今安徽亳縣),果然,北伐軍首先遭到流人塢主張平、樊雅的阻遏。張平、樊雅是兗、豫一帶的豪強,乘亂起兵,張自任豫州刺史,樊自任譙郡太守,各據一城,有眾數千人。張平部下還有董瞻、於武、謝浮等十多支小部隊,各有數百人。張、樊名義上臣屬於司馬睿,接受司馬睿給予的四品將軍頭銜,實際上不受約束,自行其是。祖逖派遣參軍殷乂(ài,yì)去聯絡張、樊,殷乂有些看不起張平,指著他的住房說這隻配作馬廄,又指張平的一口大鑊說這可以鑄鐵器。並說張平不能保住頭顱。張平大怒,殺死殷義,勒兵固守。張平“阻兵固守”,殷乂誠然不能辭其咎,但根本原因恐怕還是這位自封的豫州刺史不能容忍朝廷派來的豫州刺史。這類豪強,雖然他們原來也經常受到敵人的攻擊,但當他們的既得利益稍許受到危害,他們則寧肯站到敵人的立場攻擊自己的同盟者。祖逖率軍進攻,仍不能下。於是祖逖便用離間計,從張平部下分化出謝浮,謝浮借與張平商討軍情之機,殺死張平,率眾歸降。

張平雖死,樊雅仍佔據譙城,祖逖進據太丘(今永城),因軍中乏食,處境十分困難。樊雅派兵乘夜來襲,攻入營壘,拔戟大呼,直逼祖逖營帳,軍中大亂。祖逖臨危不亂,安排左右拒敵,督護董昭英勇殺敵,終於打退了樊雅的進攻。祖逖率部追討,張平餘部幫助樊雅迎擊祖逖。為了儘快攻下譙城,祖逖向蓬塢堡主陳川、南中郎將王含求援。陳川派李頭、王含派桓宣來援,王含也命參軍桓宣領兵五百助戰。祖逖一面發兵進攻,一面派對桓宣說:“卿先已說平、雅,信義大著於彼。今復為我說雅。雅若降者,方相擢用,不但免死而已”。桓宣遂入譙城勸降。見到樊雅,桓宣說:“祖逖方欲平蕩二寇,每何卿為援。前殷乂輕薄,非豫州意。今若和解,則忠勳可立,富貴可保。若猶固執,東府赫然更遣猛將,以卿烏合之眾,憑阻窮城,強賊伺其北,國家攻其南,萬無一全也。願善量之”。樊雅這才出城歸降。經過一年多的苦戰,祖逖終於攻佔譙城,在豫州站住了腳跟,並打通了北伐的通道。

正當祖逖以譙城為根據地,且戰且耕,逐步擴大戰果時,發生了蓬陂塢主陳川叛歸石勒的事件。陳川本是號稱“乞活”的流民集團的首領,自稱寧朔將軍、陳留太守。這支流民武裝長期割據浚儀蓬陂,曾經投降石勒,又受晉官號。陳川部將李頭攻打譙城立功,祖逖遇之甚厚,正好祖逖獲得樊雅一匹好馬,李頭很想要又不敢說,祖逖知道他的心思後,便把馬給了他。以後李頭經常感激地說:“若得此人為主,吾死無恨”。陳川聞後大怒,遂殺李頭。李頭的親信馮寵鼓動所屬四百多人投奔祖逖,陳川更加怒不可遏,大掠豫州諸郡以為報復。祖逖則針鋒相對,命衛策在谷水伏擊,盡獲其所掠之車馬子女,祖逖下令,將車馬子女全部歸回原主,軍隊一點也不截留。陳川大為驚恐,於東晉大興二年(公元319年)農曆4月以浚儀(今河南開封)投降石勒。

當時石勒建基於襄國(今河北邢臺),活動於黃河流域,因實力所限而推行北攻南守方針。南面所要對付的主要是祖逖所率領的北伐隊伍。而要阻止祖逖北進,首要的也在於爭奪各地的塢堡組織。

祖逖得知陳川叛晉後,遂於五月進攻蓬關(蓬陂,今河南開封)。石勒派養子石虎率領五萬大軍救授陳川,與祖逖軍戰於浚儀。祖逖戰敗,退守淮南(今安徽壽縣)。石虎在豫州進行了一番洗劫之後,也帶著陳川回師襄國,只留下將領桃豹戍守蓬陂塢。農曆10月,祖逖派督護陳超攻打桃豹沒有成功。農曆11月,石勒自立為趙王(史稱後趙)。

東晉大興二年(公元319年)農曆6月,石虎派桃豹據浚儀,屯兵西臺,從南門出入,祖逖則派韓潛據東臺,由東門出入,兩軍相持四十日。祖逖決定設計智取。當時,雙方糧草供應都很緊張,祖逖命令把沙土裝在糧袋裡,假裝成米,讓一千多人像運送軍糧一樣,忙忙碌碌運上東臺。又故意讓幾個人真的挑著大米,走在後面,佯裝疲憊在路上休息,等敵軍來搶米。桃豹的軍隊缺糧已久,見晉軍運糧,以為有機可乘,突然衝過來搶糧,那幾個人扔下糧袋倉皇逃跑。桃豹軍士搶得糧米後,以為祖逖士兵都能吃飽,而自己長久飢餓,於是更加恐懼,士氣低落。這時,石勒部將劉夜堂用一千頭驢運糧食給桃豹,祖逖偵知消息,派部將韓潛、馮鐵等部在汴水截擊,盡獲其糧食和腳力。桃豹聞訊,連夜退兵東燕城(今河南延津)。祖逖乘勝進軍,派韓潛進屯封丘(今河南封丘),威逼桃豹,馮鐵部進據二臺,自己統兵鎮守雍丘(今河南杞縣)。並屢次派兵截擊後趙軍,後趙很多城鎮紛紛叛趙歸晉。

農曆7月,石勒不甘心失敗,派遣一萬多精銳騎兵反撲,但又被嚴陣以待的北伐軍所敗。又經過一年多的反覆爭奪,祖逖取得北伐戰爭以來最重大的勝利。

祖逖在北伐中不僅善於分化瓦解敵軍,而且善於團結可以團結的豪強武裝集團和塢壁主,這是他能夠以弱小兵力多次打敗敵軍的重要原因。偵察兵常俘獲濮陽人,祖逖總是優待他們,送他們回去,這些人感謝祖逖的恩德,聯絡了鄉里五百家來歸附。當時河南境內有趙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等割據集團,他們各據一方,經常以兵戎相見。祖逖多次派人從中調解,曉以大義,消除他們之間的矛盾,使他們都服從自己的統一指揮。

黃河以南,原有一些塢堡主,迫於石勒強大的勢力,不得不臣服於石勒,送其子弟到襄國為人質。祖逖允許他們表面上仍歸附石勒,任憑他們兩邊交往,並常派些小部隊假裝攻打他們,以表明他們並未歸附晉朝,從而消解石勒的疑心,減輕塢堡的壓力。各塢堡主感戴祖逖的恩德,經常幫助北伐軍刺探情報,因而祖逖在戰場上始終處於主動地位,屢戰屢勝,威名遠播。

圖平河北

祖逖禮賢下士,善體恤民情。即使是關係疏遠、地位低下之人,也施布恩信,予以禮遇。將士“其有微功,賞不逾日”。祖逖在統治區內勸督農桑,恢復農業生產;在軍隊中一直實行且戰且耕,以耕養戰,以減輕人民的負擔。祖逖自身生活儉樸,自奉節儉,不畜私產,其子弟與戰士一樣參加耕耘、背柴負薪。他還收葬枯骨,加以祭奠。因此,北伐軍得到河南地區人民群眾的擁護和愛戴。

一次,祖逖擺下酒宴,招待當地的父老兄弟,一些老人流著眼淚說:“吾等老矣!更得父母,死將何恨”!乃在座上歌曰:

“幸哉遺黎免俘虜,三辰既朗遇慈父。玄酒忘勞甘瓠脯,何以詠恩歌且舞”。

由於祖逖策略得當,民眾歸心,所以不出幾年,基本上收復了黃河以南地區。劉琨在寫給親戚的信中,大力稱揚祖逖的威德,晉元帝也下詔擢升他為鎮西將軍。

在極端困難的條件下,祖逖領導下的北伐軍正是依靠群眾的支援,同佔據絕對優勢的敵人苦戰四年多,終於收復黃河以南的大片土地;北伐軍也由小到大,越戰越強,成為一支使“石勒不敢窺兵河南”的勁旅。石勒懾於北伐軍的威力,轉而採取守勢,他下令幽州官府修祖氏墳墓、成皋縣修祖逖母親墳墓。並寫信給祖逖,請求互通使節、互市貿易。祖逖格於形勢,沒有回信,但聽任雙方互市,收利十倍,於是官方和私人都富足起來,兵馬也日益強壯。

北伐遺恨

祖逖的目標是清定中原,他不敢稍有懈怠,抓緊練兵積穀,準備“推鋒越河,掃清冀朔”。正當祖逖準備渡河北進,完成統一大業之時,晉元帝聽說祖逖在河南深得民心,屢建戰功,怕將來不利於自己的統治,便於晉太興四年(公元321年)農曆7月任命戴淵為都督兗豫雍冀並司六州軍事、徵西將軍,出鎮合肥,以牽制祖逖。祖逖認為,戴淵是南方吳人,雖然有名望,但並無遠見卓識,加上自己目前已剪除荊棘,收復河南,而戴不費氣力,即來統御,心中頗為不樂。這時,又傳來王敦跋扈,朝廷內部矛盾日益尖銳的消息,眼看內亂將起,北伐還有什麼希望!祖逖心力交瘁,憂憤成疾。於是,把家眷安排在汝南大木山下。當時中原的士大夫都認為祖逖應該進據武牢,沒想到他卻把家屬安置到了險要之處,紛紛勸阻他,他不聽。

祖逖心中雖然憂憤,但仍“圖進取不輟”,抱病營繕虎牢城。虎牢城北臨黃河,西接成皋,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他擔心城南沒有堅固的壁壘,易被敵人攻破,特意派堂侄祖濟(汝南太守)、汝陽太守張敞、新祭內史周閎等率眾築壘。營壘尚未修成,祖逖病危,農曆9月,祖逖病死在雍丘(今河南杞縣),終年五十六歲。

祖逖死訊傳出,豫州人民痛哭流涕,譙梁百姓還自發為祖逖修建祠堂,紀念這位熱愛祖國、熱愛人民、不畏強敵、百折不撓的愛國名將。朝庭追贈祖逖為車騎將軍。


十項全能斜槓青年


兩個成語可以以點帶面的概括祖逖的一生,一個是聞雞起舞,一個是中流擊楫。其中圍繞的核心事件就是祖逖北伐,祖逖為東晉所做之最大貢獻就在於他堅持北伐。

晉室東遷後,偏安江左和北伐中原就成為了東晉決策者的必須要做出抉擇的國家戰略。祖逖在東晉初年就向司馬睿提出北伐中原,收復失地,而司馬睿只是口頭同意,一心想著偏安江南,但是不北伐東晉政權的合法性就會受到衝擊,於是給了祖逖一個奮威將軍的空頭銜和極少的兵馬糧餉,命其自己去招募兵馬和籌集糧餉,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祖逖依然在313年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北伐,祖逖一行渡江時,曾經發出如果不能北伐成功,就向這江水一樣一去不復返的豪言壯語,這也是後來中流擊楫的成語的來源。祖逖在挺進中原後,對中原地區漢族大地主建立的塢堡進行拉攏收編,並恢復了收復地區的農業生產,很短的時間內祖逖收復黃河以南大部分地區,但因朝中有人讒言中傷,祖逖被替換。

祖逖對東晉的政局也時刻關心著,北伐期間,祖逖時刻擔心王敦與劉隗之間因爭權奪利而發生內亂。進而憂鬱成疾,患病期間,祖逖仍然著手防禦工事的加固。

公元321年,祖逖病故,隨後,被收復的北方大部土地又被石勒重新佔領。北伐大業功敗垂成,雖然繼祖逖之後,東晉王朝也經歷過數次北伐,包括桓溫北伐、劉裕北伐等,但大多動機不純,都是想借北伐為自己撈取政治資本,唯有祖逖這個從西晉到東晉的老臣是一心一意的為北伐事業奉獻終生。


青年史學家


作為歷史愛好者,我來嘗試回答一下這個問題。用幾句話總結西晉北伐名將祖逖的功績,就是:出身名門的熱血男兒,赤手空拳去北伐,與後趙高祖石勒在北方爭雄,在五胡包圍中建立了一塊根據地。關於祖逖的詳細功績,請看下面的文章——

在兩晉南北朝前期,在中華大地上叱吒風雲的不管是晉人還是胡人,他們大多數都是年僅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歷史給他們創造了抒寫壯麗史詩的機會,歷史也記錄下了他們業績的點點滴滴,讓我們這些後來人,這些胸中隱藏著英雄情結的人們,不得不對他們產生無盡的遐想和欽佩之情!

祖逖字士稚,是西晉時代范陽人,他的家族可不是寒門,而是“世吏兩千石”,是北州地方的名門望族。祖逖剛開始不是胸懷大志之人,一直長到了14、5歲左右,還不識書,文盲一個,他性情豁達,不修儀檢,輕財好俠、慷慨有節尚。別看祖逖不識字,骨子裡面就是作英雄的料,他的性格一來豪爽,二來慷慨,喜歡結交遊俠之類的社會邊緣人物,而這些人物,將來會為他的北伐事業做出巨大的貢獻。

(劉琨)

後來,當祖逖認識到自己不讀書將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之時,他立馬投身學業,沒過幾年,就:博覽書記、該涉古今,往來京師,見者謂祖逖有贊世之才!當他學成之時,年僅24歲。

剛開始,祖逖和劉琨都是被西晉政府封為司州主簿,,所以兩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見面非常投緣,同住一屋,同寢一床,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他們看見西晉的亂象,情不自禁的慨然長嘆,長嘆之後就是慷慨激昂:若四海鼎沸、豪傑並起,吾與足下當相避於中原耳。

每到黎明時分,祖逖都會聽見雄雞報曉,就用腳踢一下劉琨,說道:雞鳴不是惡聲,該起來做功課了。於是就跳下床來,拔劍在手,漫步中庭,聞雞起舞。

過了沒多久,八王之亂便開始了,這個時候,祖逖和劉琨兩位好朋友終於從此分別,兩個人的人生軌跡以後好像再也沒有交叉過,劉琨轉戰晉中,祖逖帶民南下,分別在亂世之中進入自己將來的人生之路。

公元312年,前趙皇帝劉聰派遣石勒等三名大將作為先鋒,攻陷了洛陽城,屠殺洛陽軍民和王公貴族20萬多人,晉懷帝司馬熾殞命,殘存的西晉皇族舉家過江逃難,而祖逖作為大姓家族當然也跟著一起到了江淮地區。在南下的路上,祖逖展現了他過人的領導才能,因為和他一同避難的家族和百姓一共有幾百家,是幾千人的龐大隊伍,祖逖安排的井井有條,所以那些宗族的男女老少對他都非常尊敬,聯名推舉祖逖為行主。


祖逖帶領族人南下到了江淮的泗口,沒過多久就被東晉的晉元帝司馬睿封為徐州刺史,接著榮升為軍諮祭酒,暫時住在了丹徒縣的京口。

東晉王朝在偏安建業之後,也不是沒有作為,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東晉綿延102年,其中至少有數位將軍奉命北伐,而祖逖卻是第一個站出來自願要求北伐的人。

北伐的壯志值得讚歎,但是光有雄心壯志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你想北伐?好啊,我可以羅列出一大串北伐無法成功的因素,足以令你望而卻步。比如:軍隊在哪裡?糧食在哪裡?你祖逖對石勒、劉聰之流了解多少?你怎麼進行北伐計劃?北伐一旦失敗,是不是戰火會綿延到長江以南?會不會禍及東晉王朝?

祖逖是一個愛國的人,這是無可否認的,但是愛國歸愛國,雄心壯志落實到實處,那必須好好計劃一番,於是,祖逖就在京口那個地方,廣交遊俠豪傑,那些人都是拼命三郎、暴桀勇士,沒一個善茬,什麼雞鳴狗盜、樑上君子、山野強盜,應有盡有,這些人來到城市裡面,也一點都不收斂,作強盜做到了有了慣性,一進城就將那些富戶鬧了個雞犬不寧,於是那些人紛紛被抓,祖逖就一路求爺爺告奶奶,才把他們都營救了下來。


在公元318年,祖逖給晉元帝上疏說:晉室之亂,非上無道而下怨叛也。由蕃主爭權、自相誅滅,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原。今遺黎既被殘酷,人有奮擊之志。大王誠能發威命將,使若逖等為之統主,則郡國豪傑必因風向附,沉溺之士欣於來蘇,庶幾國恥可雪,願大王圖之。

晉元帝下詔,就給了祖逖一千人的生活必需品,外加三千匹布,卻一個士兵和兵器都不給。

祖逖領了一千多人的糧食和三千匹布,就帶領和自己南下的那幫父老鄉親們重新渡江北上。應該說,祖逖的這次北伐真的是兇險重重,他沒有一兵一卒,沒有鎧甲兵器,這幾百號人一渡過長江北上,就會立刻陷入五胡的千軍萬馬之中。等大船駛進江心,祖逖面對滔滔江水,舉起舟楫,狠命向船幫上一砸,高聲宣誓道:“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辭色壯烈,眾人無不慨然長嘆!

祖逖一行渡過長江之後,就暫時駐紮在江陰,作為暫時的根據地,然後就開始招募士兵和鑄造兵器。最後在祖逖人格魅力的感召之下,先後有2000多熱血男兒,投到了他的麾下。

手中有了一些資本,祖逖就要去爭取更大的資本,所以,他接著就開始了自己的下一步計劃:瓦解北部地區星羅棋佈的城塢的塢主。

在兩晉南北朝時期,這些城堡一樣的小村莊很多很多,有的城塢聯合在一起,推舉一名有才學有能力的人擔任塢主,久而久之,這些塢主就成了土皇帝、南霸天和北霸天,割據一方,可以誰的話都不聽,不管你東晉,還是前趙後趙,只要敢惹我,我就奮力反擊。當然,一般東晉王朝都對這些塢主採取綏靖政策,比如給錢安撫、加官進爵等等。


當時,長江以北地區,只要有三個非常成氣候的塢主,他們分別是譙縣的張平、樊雅以及蓬陛的塢主陳川。其中張平手下還有董瞻、於武和謝浮等三個小塢主。

祖逖就是從中發現了妙處。這個妙處就是這些城塢的軍隊完全可以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要想辦到這點,就要採用反間計和親情所向無敵計,先把謝浮給收買了過來,讓他去殺自己的主子張平,謝浮見錢眼開,就設了一場鴻門宴,一刀將張平就給剁了,張平的軍隊就歸了祖逖。

北伐開門大吉,初戰勝利,朝廷就給他千里送糧進行支援。但是畢竟這南北兩地隔著長江天險,路途沒有兩千華里也有一千五百華里,這麼遠的路途,再加上路上被碰見個劫道的,糧食即使運到祖逖的手中也不知猴年馬月啊!

糧食沒有運來,祖逖的軍中的糧食就已經吃光了,於是“軍中大飢”。祖逖只好搬師,找一個叫太丘有糧食吃的地方進行修整。祖逖一走,就有人追著屁股搞小動作,這個人就是塢主樊雅,樊雅帶著自己的部隊,在一個夜晚突襲祖逖的堡壘和大營。這幫牛人一下子就衝進了祖逖的的大帳,兩邊的士兵大亂,祖逖的生命眼看就要不保。在這危急時刻,祖逖拔劍帶軍向前衝殺,一番血戰,敵人終於退走。

樊雅這麼一折騰,加上張平的一些死不投降的殘餘部隊三天兩頭來騷擾,祖逖就覺得很頭疼,於是就寫信被蓬陛塢主陳川,讓他速來派兵進行支援。

陳川就派遣他的得力大將李頭帶兵去救援祖逖,祖逖得了幫助,三下五除二就把譙縣給攻了下來。攻下譙縣,也只是征服這些霸王塢主的第一步,另外那些塢主,祖逖就聯合南中郎將王含的部將桓宣,繼續收拾他們,開拓自己的北伐事業。

祖逖開始使用親情所向無敵計,當然,這也不能算是計策,而是祖逖的性格使然。陳川手下的大將李頭征戰樊雅有功,祖逖就對他另眼相看,剛好,祖逖手中有剛剛繳獲的樊雅的一匹好馬,好馬配良將,良將愛好馬,李頭就心理喜歡得不行,但是又害怕祖逖自己也想要,就不好意思說,祖逖那是何等聰明之人,馬上就把駿馬送給了李頭,李頭大喜過望,就不斷念叨祖逖的好處,唸叨來唸叨去,就把自己的主子陳川給惹火了。那麼李頭唸叨了一些什麼,竟然把陳川給惹惱了?因為李頭說了一些陳川很不喜歡聽的話:若得此人為主,吾死無恨!在自己的主子前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李頭也真是高興得有點過頭了,最終被現在的主子給咔喳了。

李頭一死,一場血戰也就不可避免的來臨了!李頭的手下聽說將軍死了,馬上撒丫子就投奔了祖逖,陳川聞聽更是暴怒:果然都有反意!還算我殺得及時,要不然老子我脖子上吃飯的傢伙也就沒了。

陳川一怒,就去攻擊祖逖,繼續驗證那句千古有名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一番征戰下來,陳川大敗,於是他心急火燎之下就急吼吼投奔了石勒。

祖逖另一個強勁的對手終於出場了。石勒是英雄,祖逖也是英雄,兩個站在不同壁壘裡的英雄,就要拿出看家的本領來爭個高下。

當時,陳川征討祖逖,就殺進了豫州,祖逖來征戰,將石勒的兒子石季龍用計打敗,石季龍的大名就叫虎,所以石季龍也叫石虎,季龍是他的字,這小子是個典型的暴君,每次征戰,若不死個幾萬人,那場戰鬥裡面估計就沒有石虎的身影,石虎一敗,就順手牽羊將豫州搶了個精光,撤兵之後,只留下手下大將桃豹率兵把守。

祖逖在石虎一撤兵後,就開拔進了豫州,於是歷史上最有趣的情形出現了:同一座城市,桃豹佔據南門和西臺,祖逖把守東門和東臺,敵我雙方就在同一座城市互不干擾共同生活了四十天。

直到有一天,祖逖讀的書派上了用場。

同一座城市,敵我雙方士兵也不少,糧食就是個大問題,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誰手中有足夠的糧食,誰就勝券在握。於是祖逖就用了一個計策,派遣手下把空口袋裝滿土,再派遣一千名士兵將土運到東臺之上,同時還派遣另外幾個人擔著米,裝作累壞了的樣子倒在路邊休息,桃豹的部隊一看,就派兵搶糧,裝成腳伕的士兵完成了任務,就撒腿跑回東臺。桃豹一看,老天爺,沒想到祖逖這小子竟然弄來了這麼多的糧食,看來,這仗不用打了,我們非敗不可啊!因為自己的手下已經沒有幾天的口糧了。

主子一動搖,軍心就有點亂了。石勒當然也知道豫州已經被他兒子石虎搶了個精光,桃豹那幫人肯定缺衣少穿,於是就派遣大將劉夜堂趕著一千頭小毛驢給桃豹送糧食,結果,剛到城外,就被祖逖一路追殺到汴水,將糧食全給劫到了豫州。到了這個地步,勝負之分就以經很明朗了。桃豹只好抓緊時間去做一件事情:趁著夜色逃跑。

豫州一拿下來,祖逖就有了更加厲害的資本,而石勒也明白了,東晉王朝還是有能人的,不能小瞧他們,更不能貿然南下自討苦吃。

祖逖將北方這幫塢主收拾掉之後,就派手下大將馮鐵佔據豫州的東西臺,派遣韓潛進據封丘,自己率軍駐紮雍丘,幾番交戰,祖逖數次打敗石勒的軍隊,所向披靡的英雄石勒,也終於嚐到了自己被打敗的滋味。

祖逖在和石勒對抗的同時,當然還要做和事佬的角色,當時北方駐紮的將帥趙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等人,為了爭奪地盤,互相傾軋,差點兩敗俱傷,祖逖只好又繼續發揮讀書多的優點,多方勸說,曉以利害,這才化解了一場無休無止的自相殘殺。這些人,當然也就成了祖逖的盟友。

石勒經過幾次敗仗就發現祖逖這個人確實不好惹,於是就改變策略,主動向祖逖示好,專門派人修繕位於成皋縣的祖逖父母的墓地,還要求共同開闢市場,進行物資交流。祖逖收到石勒的要求,也不回信,任憑手下士兵百姓和羯族人做生意,一來二去竟然賺了十倍的利潤。

祖逖這個人也身體力行,賞罰分明,不但老百姓愛戴他,連那些胡人也對他崇敬有加,最後,老百姓為了歌頌他,就編了一首歌謠四處傳唱:幸哉遺黎免俘虜,三辰既朗遇慈父。玄酒忘勞甘瓠脯,何以詠恩歌且舞。

經過祖逖的數年努力,北方這個曾經亂哄哄的地方終於有一半歸於東晉版圖,史稱祖逖“葉跡中興,克復九州之半。”這確實非常中肯的說法,一點也沒有誇張。

北方這個地方,在公元320年,就只有匈奴和羯族在東征西討,那些慕容氏,宇文氏和氐族苻氏還沒有開拔進爭奪天下的舞臺,所以,祖逖北伐面對的主要是這兩個強勁的對手。祖逖的雄心還是有底氣的,石勒這個人,確實不是祖逖的的對手,只要祖逖多活幾年,多支撐幾年,只要東晉王朝多多進行支援,不要讓祖逖一個人孤軍奮戰,北伐的成果還是可以鞏固下來的。

祖逖本來已經替東晉王朝打下了北方半壁江山,只要派個有能力的過來,好好經營一下,北方應該說還算有希望的。但是,東晉王朝估計真的沒有什麼能人了,選來選去竟然派來了一個叫戴若斯的人,這個人是個好人,也是個有文才的人,但是治國的本領並不咋的,所以祖逖聽說這個人要過來接替他的位置,就感到有點鬱悶,這只是一方面,還有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大將王敦即將篡權,禍亂東晉,朝廷之中已經是風雨欲來,自己就顧不上自己了,更沒有心思來顧及北方,於是祖逖憂思成疾,一病不起,預感到自己的北伐基業馬上就要灰飛煙滅。


這個時候,也怪了,祖逖剛得病,從四面八方就傳來各種星象,傳言祖逖活不了多久了,並且連祖逖死的日期都給算得一清二楚,就在公元321年的9月份。祖逖聞言仰天長嘆:今方平河北,而天欲殺我,此乃不佑國也。於是過了沒多久,一代北伐名將就死在了雍丘,享年58歲。

祖逖一死,東晉王敦就沒有顧忌之人了,開始為所欲為,給東晉王朝帶來了巨大的禍患,同時,祖逖好不容易光復的北方土地,很快就被胡人重新吞併,自此,北國又一次陷入了更加血腥和混亂的徵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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