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40歲的人生哲學

李健今年40歲,人們說40不惑,他卻說他仍有很多疑問。他在40歲發了第六張個人專輯《李健》,封面是一張老友為其畫的肖像,不那麼寫實,一般觀眾看了肯定是要疑惑的:“這是他?不是他?”但李健說這位畫家抓住了自己的神韻,“人物的神情我個人覺得到現在都沒有變。”只是物是人非,當年的畫家(王邁)現在已經聲名鵲起,一幅畫賣出高價;當年的李健也確實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了中年群體裡的美男子。只是回顧1998年,多少還是記憶猶新,李健說,“他是我寫 《風吹麥浪》時候陪伴我的朋友。”

聽了李健的新專輯,依然唯美。《深海追尋》《美若黎明》《日落之前》《滄海輕舟》《雨後初晴》《眾妙》《迷霧》《風吹黃昏》……這些歌名串聯起來,彷彿一張輕音樂大碟,隨處可摘的自然、天氣意象,被披上一層層朦朧之美但又似是而非,光看名字,說不清歌裡唱的什麼表達什麼,但在李健的個人審美里,這又是他所傾向和認定的表現方式,“不太希望讓人看到一看歌詞就知道作者說什麼,我喜歡文學性強一點的歌名。喜歡製造懸念,給出一種暗示。”

那麼和過去的專輯比較呢?比如入圍金曲獎的《拾光》,比如再久一點驚豔了無數人的《似水流年》。李健說,當然還是有很多區別,但並非三言兩語能將通透,“就像我現在跟兩三年前肯定是有變化,是一個自然生長的變化。我自己覺得現在更從容、更有自信。以前寫一首歌會模稜兩可,會猶豫,現在會更堅決。”

和不少差不多到了這個歲數的音樂人一樣,專輯的視角變了,更加關注社會議題,又更加希望展現從容不迫和溫和豁達,更加期望精神層次的昇華。就好像可樂、果味 汽水、奶茶、碎冰、紅酒、伏特加、威士忌、老白乾之間混入了幾杯溫水,無色無味,但你也會需要。偶然翻出專輯聆聽,會覺得就算不那麼驚喜也沒關係,放置在那裡,你可以做其他事,人聲和樂聲婉轉縈繞,倒是又一番愜意和欣賞。

“完全是這幾年有感而發的隨筆。”李健坦言,寫歌都是自發式的,常常一首歌曠日良久才來填詞,沒有給自己固定框架,特設一個概念去做專輯。他總在找某種形式的結合與相融,而不是命題作文一蹴而就,“其實每首歌都是自己的心聲和體驗,有所感受。一般都會先寫旋律,旋律是大的模糊的意境,通過歌詞讓這些模糊的情感清晰起來。寫歌大部分都很長,《深海追尋》旋律和歌詞都時隔了五年了。寫完了旋律覺得很美妙,但當時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情感和意境,其實這首歌是寫人和環境的關係。”

話題從人與自然到中年情感關係到異鄉求存的務工人員……

《深海之尋》寫的是人與自然,是李健在非洲遊歷時所生的靈感。

《美若黎明》是李健在國外看到初升的旭日時的感慨。清晨是非常美麗的,然而以現在的作息很少看到黎明一刻了,很多人都是。李健說:“旭日東昇,讓我想起了特別小時候的狀態,小時候起很早,無論冬天還是夏天。有的黎明真的是給人一種希望。”

《日落之前》寫中年人情感關係,“無論多老,面對婚姻、愛情的時候,依然會有害羞啊、小心翼翼這些情感。中年人的情感問題,是一個普遍的現象。”靈感來自於李健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是二婚,那天朋友當臺講述自己的經歷和心路歷程,以至於講到與現任妻子的這段情感時忍不住熱淚盈眶,李健為之觸動。因為就像很多人以為甚至於自以為的:當年紀上已經被奉為長者,則看世事無常,滄桑變化時皆風淡雲輕。只是往往在“愛情”面前,這些“修為”都不足以抵擋內心的澎湃,當愛情降臨時,他們仍需要感恩於命運的饋贈。李健寫了這首歌,也算是中年的他與中年的他們的一次對話吧。

《滄海輕舟》講述的是生命,一個非常龐大的主題,人人都喜歡講。歌裡他把人生比作浩瀚汪洋裡的一葉輕舟,人人都自己掌舵方向,信仰驅動之,亦或是慾望驅動之。

《迷霧》是李健看到很多外來務工人員的生存狀態所引發的思考。“層層迷霧,彷彿是彌天大謊”,在茫茫城市中,他們如同進入迷霧森林,但人人心中都有家,鄉情亦然。

《消失的月光》是蘇格蘭民歌《羅夢湖》改編。

《風吹黃昏》寫的是孤獨老人。

整張專輯放入了不一樣的話題,不過就最終呈現的歌曲而言,李健的表達總有著還不夠透徹、不夠深刻的地方,正如同他說,“旋律很美妙”,可是美妙的旋律之外,歌詞好像還不夠細細回味。

當然無論如何,這張專輯算是完整交代了。最為可取的地方是,它延續了簡約,延續李健一貫的風格,除了木吉他、鋼琴、手風琴等器樂,其餘都是點綴,沒有過多繁複的編曲和過於流行的元素填充,乾淨雅緻。李健認為,能夠寫出一首直指人心的作品最難,因此他所追求的,一直以來並非流行的就腳步,而是動人,“打動人心的作品非常少,非常難得,這是我一直追求的,但首先你要打動自己。其實創作音樂的過程是自我坦白,完全真實,這樣才有可能打動自己,打動自己的作品才能打動別人。”

《我是歌手》之後,迴歸音樂本身去看歌手李健或許更得宜

《我是歌手》之後,李健有了大批新粉。有的是喜歡他唱歌、有的喜歡他的歌,有的則是喜歡他的腔調。李健被大家解讀了一次又一次,甚至於除了他的歌,他的整個人,他的生活都是美而令人嚮往的。娛樂圈一貫如此,談及明星生活,人們饒有興致,尤其來了三兩個不太尋常的角色,那就更加要往深處貼標籤。但是作為歌手, 或許迴歸音樂本身去看更加適宜。

李健前不久剛去臺灣為專輯宣傳,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張專輯在臺灣獲得很大反響,贏得不少業內和歌迷的好口碑不說,實體專輯首周即空降臺灣“五大”及“博客來”雙榜銷量冠軍,成為本年度首位空降臺灣最具公信力銷量榜單冠軍的內地歌手。當然,這也是推薦此張專輯的重要原因之一。

據瞭解,為了新專輯,李健還專程找到在臺灣以書籍藝術設計聞名的王志弘老師合作,希望唱片可以迴歸到最初的模式:傳統方形的環保紙包裝,沒有塑料感。而王志弘也大膽的在整張專輯設計中僅使用一張油畫,以第“6”張發展出斜線與圓圈作為文字與音樂的象徵符號,結合色塊構成了簡潔並具有當代美感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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