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鬧市感到孤獨:《奇蹟唱片行》能與自己娓娓而談的人不會孤獨

有人對自己的微信朋友做了個實驗。他選擇了50個自己的微信朋友,問了些問題:你是怎麼備註我的?我的工作是什麼?我的老家在哪裡?我最近去哪裡玩了?我愛吃什麼菜呢?一開始大家還都能回答他的問題,但是到最後真正知道他愛吃什麼菜的,也就只有他的家人了。

俗話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但生活中,我們常常發現,那些我們自認為聊得熱火朝天的朋友,卻對我們知之甚少。當我們需要幫助,或有心事想要訴說的時候,往往翻遍整個朋友圈,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這讓我們時常感到孤單。

蕾秋·喬伊斯認為:只有愛和付出才能讓我們避免成為人群中的孤島。

蕾秋·喬伊斯是英國的小說家、劇作家所著。她的處女座《一個人的朝聖》曾入圍布克文學獎及英聯邦書獎,暢銷38個國家。《奇蹟唱片行》是她的新作,她曾經歷了3年的打磨和沉澱來創作這部小說。

在《奇蹟唱片行》這本小說中,喬伊斯就講述了一個看似人緣很好,但是內心卻十分孤獨的男人弗蘭克,他是如何走出自己內心的孤島的呢?

身在鬧市感到孤獨:《奇蹟唱片行》能與自己娓娓而談的人不會孤獨

一.音樂帶來的愛情,讓內心開始萌動

在一家沒有店名的小小唱片行裡,收藏著各種各樣的黑膠唱片:古典音樂、搖滾音樂、爵士樂。儘管當時已經非常流暢CD,但是唱片行的主人弗蘭克依然拒絕任何其他的播放產品。他和店內的實習生基德共同打理著這家黑膠唱片行。

弗蘭克有一種能力,即使來店裡的人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音樂,他也能聽到他內心真正需要的樂曲。

在弗蘭克剛在聯合街開店的時候,他幫助鄰居茉德找到她需要的音樂。他用音樂給一個孤單的小男孩找到心靈的依靠。給聯合街上每個上門的鄰居推薦他們的心靈音樂,而大夥也會在他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提供自己的幫助。

一個從來只聽肖邦音樂的男人,希望弗蘭克能給他推薦關於肖邦的任何音樂,但是弗蘭克傾聽了他的內心後,為他推薦了艾瑞莎,原本固執的男人試聽後居然真的對艾瑞莎著迷了,因為那正是他需要的。

弗蘭克在銀行貸款時,聽到銀行經理亨利的內心音樂,感受到他內心的疲憊,為他推薦了《給黛比的華爾茲》以及搖籃曲等唱片,亨利一家終於能安穩地睡個好覺。

身在鬧市感到孤獨:《奇蹟唱片行》能與自己娓娓而談的人不會孤獨

儘管他能聽到所有人內心的需求,但是對於他自己,內心卻始終一片寧靜,他的內心似乎沒有需求。

有一次,一個身穿豆綠色衣服的女子昏倒到他的唱片行門前,弗蘭克和他的鄰居們關切地為她蓋上毯子,著急地想要確認她是否還安好。當女子悠然醒來,看到周圍關切的眼睛,又看看自己,慌亂中她急匆匆離去。

女子再次出現時,手裡捧著一個盆栽,她是為了表達對弗蘭克的感激之情。鄰居們聞訊紛紛而來,想要了解更多關於她的消息。

女子說她從不聽音樂,但似乎記得一張叫《四季》的唱片,弗蘭克為她介紹了這張專輯。她求知若渴,臨走買下了唱片,原來她叫伊爾莎。在回答了鄰居的一些問題後,她又急匆匆地走了,急得甚至忘了拿手提包。於是店裡的實習生基特繪製了一張海報尋找伊爾莎。

這時,聯合街上開始出現了一些狀況。麵包店被一家堡壘建設接管了,一個店鋪被噴上了塗鴉,很多居民收到了堡壘建設的收購書。唱片行因為長期沒有新的黑膠唱片進來而有些難以為繼。現在的人們開始摒棄黑膠唱片,而大力推崇CD,這讓弗蘭克非常生氣。

身在鬧市感到孤獨:《奇蹟唱片行》能與自己娓娓而談的人不會孤獨

他認為黑膠唱片的美好,絕非CD或者卡帶所能相提並論的。儘管CD非常便捷,但是音樂是美麗而重要的,你若不肯付出,如何能體會到他的美好?正如一份充滿儀式感的感情,才更能讓人印象深刻,值得珍惜。

伊爾莎在一個雨天循著海報而來,那時弗蘭克正好將一個推銷CD的銷售代表驅趕出去,唱片行的窗戶壞了,伊爾莎見此,二話不說,便幫他修好了門窗。當她想要進一步跟弗蘭克聊聊音樂時,弗蘭克想到她將要結婚了,蹣跚著說要打烊了,他拒絕了伊爾莎。這讓伊爾莎有些難堪,起身離開了。

再次相遇時,也是一個雨天,伊爾莎說她聽了維瓦爾第,在裡面她聽到了弗蘭克說的鳥鳴和風雨,她希望弗蘭克能給她講更多的音樂知識。這次弗蘭克再也無法狠下心來拒絕她,更何況她說會付錢給他,那代表了他們只是做了交易而已,他又何必想那麼多呢。

兩顆萌動的心在音樂交流中逐漸靠近,就算嘴上不肯承認,內心卻是最誠實的。弗蘭克慢慢向伊爾莎打開自己的內心,儘管患得患失,但是他想向伊爾莎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

二.拒絕愛情,拒絕接受內心的愛慕之情

弗蘭克和伊爾莎約定,每週二下午五點半到唱歌茶壺餐廳教音樂,服務員招待了他們。

弗蘭克向伊爾莎講了各種音樂的故事,他感到興奮又剋制。教完音樂他們有時會在街上走走,有時會坐船到湖上,有時會經過教堂。儘管他們的感情看起來越來越好了,但是弗蘭克卻始終處在一種患得患失的矛盾中。

弗蘭克講解《幻想交響樂》時,描述柏遼茲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頭頂帽子,身穿西裝,懷裡藏著把上了膛的手槍,他邊模仿邊說:“

他想騙誰啊,好像沒人會發現他一樣,他怎麼會以為沒有人會識破他的偽裝?”。聽到這裡,伊爾莎臉色鐵青,掙扎著站起來,將學費的信封甩到桌上後,警告他不許跟來,然後轉身就走了。

突如其來的警告,讓弗蘭克不知所措。回過神來,弗蘭克在街上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彷彿伊爾莎已經人間消失了一樣。

身在鬧市感到孤獨:《奇蹟唱片行》能與自己娓娓而談的人不會孤獨

外面下起雪來,他走進教堂,看到伊爾莎就坐在那裡,他小心翼翼地坐下來,生怕再一次失去她。原來伊爾莎以為弗蘭克在嘲笑自己,因為她總是藏著自己的手。她摘下手套,讓弗蘭克看到手套下的那雙手,關節上高高鼓起,又紅又腫,那是關節炎。

弗蘭克心疼地看著伊爾莎,他懂了,那一定是一段特別傷心的往事。自那以後,伊爾莎跟弗蘭克之間更懂彼此了,唯有問道伊爾莎的未婚夫時,她會直直地望向弗蘭克,回答時也變得小心翼翼。

伊爾莎經常到唱片行來幫忙,當所有人都對封膜機束手無策的時候,伊爾莎冷靜地將唱片放入機器的槽孔,不一會兒唱片就出現在機器的另外一頭,包得完美無瑕。要知道弗蘭克第一次給唱片封膜的時候,機器上散發著一股焦糊味,出來的黑膠唱片邊緣都成了荷葉狀。

從那以後,伊爾莎只要空下來就會過來幫弗蘭克給黑膠唱片封膜,基特照例地會問伊爾莎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問題,伊爾莎也樂得回答。直到有一天,基特發現了伊爾莎的秘密,原來她不僅是個小提琴家,那張有名的《四季》也是她的傑作。

弗蘭克很生氣,他質問伊爾莎:“為什麼明明是小提琴手,卻隱瞞大家,欺騙我們從不聽音樂。”伊爾莎有些灰心,“我之前有想要跟你說的,但是你讓我別說,所以我就沒有說了”。弗蘭克想起來,確實有這個事情,他因為害怕她說出真相,從此失去她,所以阻止了她。

身在鬧市感到孤獨:《奇蹟唱片行》能與自己娓娓而談的人不會孤獨

伊爾莎向他表白:“我喜歡你,我們可以在一起嗎?”弗蘭克非常驚慌,他太害怕了,不能再失去喜歡的人了,他說:“我做不到,我一塌糊塗,你不能愛我”。說著弗蘭克跌跌撞撞地走出餐廳,在街上跑起來。他不敢想象,伊爾莎居然說她愛自己,而自己卻拒絕了她。

無法直面自己內心的恐懼,讓弗蘭克錯過了一段愛情。

他不知道,這一錯過就是幾十年。

三.直面內心的恐懼,探尋孤獨的本質

弗蘭克後悔拒絕了伊爾莎,瘋狂地跑回餐廳,但是伊爾莎卻早就不在了。他到處尋找,但是她卻彷彿消失不見了似的。

回來的時候,他發現聯合街上黑煙滾滾,唱片行一片火光,警車聲,人們的撲喊聲一片。基特被抬出唱片行,他身上燒傷了一大片,他想要操作那臺封膜機,卻不幸發生了事故。

一夜之間,弗蘭克的唱片行沒了,這彷彿成了他愛慕伊爾莎的懲罰。正如他小時候總是莫名被母親嫌棄、拋棄,他當時就心想:我是不是天生不配擁有愛?

身在鬧市感到孤獨:《奇蹟唱片行》能與自己娓娓而談的人不會孤獨

弗蘭克和她母親佩格一起長大,但是他母親從來不讓他叫她:“媽媽”,而是讓他叫自己的名字“佩格”。自從佩格放棄婚姻後,一心沉浸在音樂中,除了音樂她似乎對所有一切都漠不關心,包括她的兒子。

佩格給弗蘭克講了很多樂曲創作時的小故事,弗蘭克就是在這種音樂環境中逐漸長大的,但是,佩格從來不給弗蘭克任何母親該有的關懷。

比如她從來不為弗蘭克做一頓料理,或者喊他一聲“親愛的”。她告誡弗蘭克:離愛情遠點,它並不美好,最好把愛情從生活中剔除出去。但是對弗蘭克這樣缺愛的孩子來說,怎能經受住愛情的誘惑呢?

十六歲時,弗蘭克在學校有個交往的女孩,她叫黛博拉。黛博拉會關愛他,會做菜,弗蘭克覺得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生活啊。後來黛博拉有了他的孩子,他滿懷喜悅之情,以為佩格會接受孩子,進而接受他們的愛情。沒想到佩格卻跟黛博拉說,養孩子非常不易,勸她把孩子拿掉。

黛博拉的孩子沒了,從此再也沒有跟弗蘭克聯繫。後來弗蘭克嘗試跟其他人談戀愛,但是也失敗了。正如他的女友所說:“有像佩格這樣的母親,你永遠都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去愛,這大概已經寫在你的基因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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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佩格因為交通事故去世了,但是她臨死都沒有給弗蘭克留下任何的東西,包括她的房產,全部都捐贈給了慈善機構。弗蘭克像個被拋棄的孩子,無依無靠,彷彿他天生不配擁有愛似的。雖然他後來開了唱片行,跟鄰居們相處的也不錯,但始終不敢敞開心扉。

原生家庭的傷害,讓弗蘭克始終不願對別人敞開心扉,在這個世界上,他始終像座孤島一樣孤單。

直到遇到伊爾莎,他才剛剛願意把自己的心交出來,沒想到那麼快,希望又破滅了。

從此他不再和周圍的人來往,他關掉了唱片行,在工廠做個普通的流水線工人。沒人認識他,他也不願認識任何人。

四.打開心扉,孤島也能重見天日

二十多年後的伊爾莎,已經回到德國成了小提琴老師,她依然活得高雅,依然單身。但是想起這麼多年來的獨自生活,她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多年前在英國跟那個高高大大的男人的一段戀情。這麼想著,她無論如何也要回到英國,向他問個究竟。

她回到了聯合街,那裡已經破敗地不成樣了,當年的堡壘建設因為資金不足而倒閉了,後來就再也沒有人在這裡投資過。聯合街早已沒了店鋪,唱片行被燒得一片焦黑。伊爾莎曾想象著見面時的欣喜,而此刻那種心情卻早就一掃而光。

身在鬧市感到孤獨:《奇蹟唱片行》能與自己娓娓而談的人不會孤獨

她開始尋找當年的人,她找到了紋身店的老闆沫德,找到了禮品店的神父,找到了實習生基特,唯獨沒有找到弗蘭克。此時,沫德已經改行開了花店,安東尼神父現在住在養老院,而基特已經成了一名爆紅的電臺主播。

沫德告訴伊爾莎,弗蘭克現在像座孤島一樣,不接受任何人的幫助,不見任何的熟人。曾經熱愛音樂的他,再也沒有碰過音樂,他現在在一家土豆加工廠做流水線工作,只有在週六才出來到廣場去吃點東西放鬆。

聽到這裡,伊爾莎不禁落淚,她不知道弗蘭克因為什麼而封閉自己,但是她決定一定要把他從封閉中走出來。曾經的鄰居們也紛紛贊同,決定一起加入到拯救弗蘭克的隊伍中。

他們決定用快閃的方式讓弗蘭克避無可避,再用《哈利路亞》喚醒弗蘭克的內心, 因為他曾經因為佩格而深陷在自卑的孤島中,甚至到佩格死去都不願意聽這首歌。只有《哈利路亞》才有這種衝擊力,讓弗蘭克不再封閉自己。

定下計劃後,眾人紛紛行動。基特在社群召集音樂愛好者,安東尼神父準備樂器和音響...大家都在籌備等待週六的到來。

那一天,伊爾莎一行來到廣場,儘管準備充足,但是還是遇到了意外,音響壞了。但是弗蘭克已經來了,伊爾莎不得不親自拉小提琴,雖然她的手因為腫痛而讓音調不準,但是她還是堅持著。

身在鬧市感到孤獨:《奇蹟唱片行》能與自己娓娓而談的人不會孤獨

這時門打開了,有人喊了一聲“哈利路亞”,緊接著喝咖啡的人,突然站到桌子上,喊了一聲“哈利路亞”,緊接著,一個接一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5個、10個、20個、50個、100個、200個,整個廣場都充斥著音樂,但是弗蘭克坐在桌子面前,還是不為所動,安靜的吃著漢堡。

“弗蘭克,我是伊爾莎,我來了,我來晚了”彷彿聽到了內心的聲音,弗蘭克停止了咀嚼,慢慢抬起頭來,看著伊爾莎“真的是你嗎?伊爾莎,你真的來了嗎?”

弗蘭克終於找回了自己。

歷經20多年,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伊爾莎回到英國,跟弗蘭克一起重新開了家唱片行。唱片行裡陳列著精美的黑膠唱片,也放了一些CD,電腦,還設有一個試聽區。時代進步了,人們對音樂的追求也不限於黑膠唱片或者CD了,但是大家對音樂的享受卻是一樣的。

美國的馬克斯威爾·馬爾茲說:能與自己娓娓而談的人絕不會感到孤獨。

曾經

他假裝熱情,以便讓自己生活得不再孤單。

生活回報了他熱烈的愛情。

但源自內心深深的自卑,卻讓他不敢接受愛情。

退縮讓他重新變得孤單。

當他勇敢面對內心的恐懼,敢於接受內心的愛和需求。

孤單終於不敢再來。

可見,孤單也是欺軟怕硬。

為愛付出,勇敢面對,

這恰是治癒孤單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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