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多月後,能證實英雄身份的人仍未出現,尋人宛如大海撈針

(文/於曉敏)舒智強在倫敦驚喜意外地遇見生死戰友陽戈的那一刻起,一種激越昂揚的使命感就開始伴隨他,甚至令他有些寢食不安。回國的當晚,就開始打電話與幫助陽戈的有關方面人員聯繫。他首先通過外交部門聯繫馮仕賢副武官,正巧馮仕賢從國外回來述職。舒智強以戰友的名義電話邀請馮仕賢百忙之中到特區面敘。舒智強還給華翎打了一個電話,簡單的問候,沒過多講。

舒智強在彙報和處理完出國考察所經的事宜後,按照陽戈提供的先把尋找吳越放在國內兩廣地區的線索,專門來到特區公安局分管戶籍等項工作的耿世奇副局長辦公室,進了門也不寒暄,開口就說:“世奇,你們公安系統全國上下是一家,特別能互相協作,我求你一件事,商請廣東省和廣西壯族自治區公安廳以及相鄰外省沿海城市的公安局你的同行,查找一個叫吳越的人現居住址。查找這個吳越的範圍,重點看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中期陸續從國外回來的華僑。”

尋找多月後,能證實英雄身份的人仍未出現,尋人宛如大海撈針

“這個任務不小啊,有沒有點大海撈針的感覺?”耿世奇半真半假地說道。

“世奇,我知道你也是啃硬骨頭的人哪。”舒智強拱拱手說。

馮仕賢如約來到特區與舒智強見了面,就這樣,為陽戈尋找證據的事就交代好了。

年底的一天,將近黃昏的下午,燕念念萬萬沒有想到,舒智強會不邀自來地到師醫院,說年底來師裡看望一些老首長和戰友,順路來看看她。燕念念暗暗喜悅又有點吃驚,她感覺舒智強既疲憊又激昂,他們一起看了山、轉了湖,暗香浮動月黃昏的時候,舒智強請她在湖邊的餐茶館一起晚餐。吃飯時燕念念感到舒智強有點變化,他總是微笑著,話語依然很少,但有一種溫存的氣息從舒智強的身上飄蕩出來。偶爾燕念念感覺到舒智強在看著她,她一對視,舒智強就把眼神躲開了,但臉上的溫存依然。

新一年的春節,舒智強到S師與趙子毓和丁一釗一起吃了年夜飯。就在去年底,趙子毓從高等軍事學院中青班畢業,丁一釗從政治學院中青班畢業,他們又一起回到了S師,分別擔任師長和政委。舒智強還專門到軍區拜訪了厲福定老首長和燕明衢副司令員,燕念念也在家中,舒智強對她盡是微笑著。

從去年十一月到今年春節,三個月過去了,陽戈的人證、物證的查找進度,兩個方向都沒有突破。舒智強真的希望這個節日裡有陽戈在。

如此的進度也是有道理的,馮仕賢雖是駐外副武官,但絕對不可能進到對方有關部隊的檔案室直接查找的,為此他還特意交了幾個對方軍界的朋友。新年來臨後,馮仕賢明顯感覺兩國交往的狀況又有所緩和,緊張的壁壘逐漸開始打破。尋找吳越這一塊,工作量也不算小,廣東省下轄二十一個地級市,一百一十九個縣級行政區,廣西壯族自治區下轄十四個地級市,一百一十一個縣級行政區,要逐個的地方公安部門翻查沒有照片的手寫戶籍登記卡片,時間要看各地負責戶籍人員的實際情況和作為,還存在卡片登記是否準確等問題,這些都會影響查找的。但舒智強還是有點急了,好在馮仕賢和耿世奇都是熟人,舒智強就直接電話或當面催。

四月的時候,廣東方向雷州半島和潮汕地區、廣西方向防城港和北海地區,分別查到各兩位年齡六十歲左右名叫吳越的男性歸國華僑(吳越所留的出生年份是一九三九年,查找取其年份左右)。

尋找多月後,能證實英雄身份的人仍未出現,尋人宛如大海撈針

核實毫無疑問由舒智強親自出馬。核實也需要時間。舒智強報告休假,由容正在特區分公司的車和司機小崔隨他出行。尋訪吳越並不如預想的那麼順利,驅車顛簸近千公里,輾轉於泥濘狹窄的山路,用了五天時間,先後找見了三個都被安置在國營農場的叫吳越的男人。這三位在國外壓根兒都沒接觸過解放軍,且都為舒智強的到來給他們的生活帶來片刻的燦爛而振奮了一下,畢竟是命運多舛的一生中,因名字與某人相撞受到重視一回。他們個個極其熱情,極其誠懇,千恩萬謝地頌揚政府使他們過上安穩的生活,都表示會盡全力為國效力。舒智強到每家的門口,都吩咐司機從車上搬一箱掛麵兩瓶白酒三包糖果下來送給他們。這三個吳越,以如此相似的方式與舒智強揮淚告別。這三次的離別,都使容正的內地司機小崔站在旁邊跟著哭得什麼似的。

第四個吳越在雷州半島最南端的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中,這裡有一個安置大批歸國僑民的林場,被稱為華僑橡膠林場。場部工作人員引導舒智強去吳越家的路上,山中瀰漫起大霧,候在家中的吳越聽到外面不遠有人來的聲音,跑到門口朗聲說道:“歡迎歡迎,是楊長官派你們來的吧?”

舒智強聽到這衝破了大霧的聲音彷彿如雷震耳,心跳加快。他與吳越一見面,兩人都同時伸出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吳越家的小客廳茶几上擺滿了自家種植的水果,剛一落座,吳越就響亮地打開了話匣子:“聽說你們要來看我,真是喜出望外啊。楊長官有情有義,這麼多年了,總是想著我。自從知道我的下落,每年都或是自己或是派人來看望我,今年又把你們派來。楊長官他都好嗎?他的腿傷下雨天還疼嗎?我真想他哇。”

舒智強一聽,心說:“得,此楊非彼陽。”心跟著涼了大半,但還是友好地問吳越:“吳叔,你說的楊長官叫什麼名字,他哪裡人氏?”

“怎麼,你們不是他派來的啊?楊長官,也應該稱他楊部長,叫楊學民,木易楊,學習的學,人民的民。湖南人,離毛主席的故鄉不遠,十年前我曾經救過他,他現在當武裝部長。好人,好人吶!”

舒智強雖知眼前的吳越非彼吳越,但也覺得真是有點奇巧,也叫吳越,也救了一個同音楊氏的解放軍,便好奇地問:“你救過楊學民同志,能說說具體情況嗎?我也曾是解放軍,參加過那場戰爭。”

尋找多月後,能證實英雄身份的人仍未出現,尋人宛如大海撈針

吳越一聽又來勁兒了,從頭到尾講述了救楊學民的經過。大意是這樣的:我軍打了勝仗停止進攻,迅速回撤的途中,遭敵偷襲,楊學民腿部中彈,滾落山坡。當時吳越駐地的小村莊,耕牛大部分死於雙方的炮火,吳越冒險到山坡下尋找他家的兩頭小牛,在一片亂林的水溪附近,發現小樹晃動,以為是小牛撞動,心生大喜,撥開樹林一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解放軍在艱難地爬著,看見吳越是老百姓就不動了,表明沒有攻擊性。吳越當時轉身走了,走了不遠又想那個解放軍這種狀況很可能活不太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吳越強調了這麼一句話,他轉身回來,告訴解放軍自己是華人,準備不久回到中國。楊學民懇求吳越幫忙,吳越說怎麼幫,楊學民說送他趕上部隊。楊學民猶豫了一下,就背起楊學民,按楊學民指引的山路走。路上楊學民告訴了吳越自己的名字和部隊番號,他說如果自己犧牲了,就找個好找的地方給他埋上,豎個木牌,只寫名字就行了。他們走走停停,不知走了多久,遇上回來尋找楊學民排長的幾個官兵,這時的楊學民,已接近昏迷了……一年後吳越被驅趕,回到中國,被安排在這個華僑橡膠林場。吳越是個有心的人,他一直記著楊學民的部隊番號,就給楊學民寫了信,這封信還真寄到了楊學民的手中。從此楊學民每年都或是自己或是派人來看望吳越。前年楊學民升任了武裝部長。

舒智強感激地對吳越說:“吳叔啊,你雖然不是我們要尋訪的吳越,但今天我們也巧遇了一位功臣。你救的人,同樣是我們的戰友,我們感謝你,不會忘記你。但願你這位好人一生平安。”

兩個月又過去了,一直再沒有吳越的姓名蹤跡。真正的吳越到底在哪裡?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