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昌,我的村莊下雪了

白音昌,我的村莊下雪了

白音昌,我的村莊下雪了

在青城的雜碎館裡吃早點的時候,

老闆看著手機說“奈曼旗下雪了!”

我是奈曼人,緣份呀!

那我的白音昌呢?

那個產舉世聞名的麥飯石的地方,可是就沒有出名呢。

還不如前村後店的蕎麥。算啦,淳樸是最長遠的呀。

前兩天還發信息的樹富小哥說,“今天打蕎麥,今年的秋雨多了點.

莊稼不上糧了,可到今天還沒上霜,是個好秋。”

一幅老“莊稼人”的樣子。

今天小哥早晨發視頻,“白音昌下雪了,秋天直接到了冬天。”

當教師的同學桂華還發來照片,院子裡白白的一片。

村莊,白音昌,一個蒙譯漢“富裕”的名字,是我離家上學前生長的村莊。

老祖宗埋在這裡,祖父埋在這裡,父親、母親埋在這裡.

這裡田野裡唯一一塊可以埋葬的土地。

我想象幾棵莊稼在下雪的日子裡結冰,又被快樂的笑聲斬斷兩截。

祖宗留下的草帽,祖父被鬍子打掉的帽子,與一場雪一起戴上吧。

在五穀豐登的村莊,人口越來越少,珍惜雪後的村莊,如同永恆的熱愛和讚美。

自來水和鹽,雞鳴狗吠,羊群中,生命和死亡寧靜的聲音.

軟弱的,跳動的,噬血的,都在傾聽。

這場雪還沒有被季節承認,只有薄薄的塑料大棚頂住.浮雲般飄蕩。

雪是大地的歌謠。

煥臣收割下來的玉米、穀子、蕎麥和高粱……

繼德的山楂……軍廷的窩瓜。

霜了,凍了,植物依然生產在肥沃的土地上,絕不是因為孤獨。

光亮映照著雪,和大地一起流淌。

天空和大地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寂寞地等,陰鬱地等。

十月的雪,十月的雨。

故鄉的人們洩露了消息,白白的雪飄著

花朵為誰開放?永遠是那樣美麗,吐著芬芳,站在半山坡上。

農耕的節氣,流著雨雪,淚水在十月。

麻雀在田野和莊稼之間尋求,天空的雲朵。

田野全是莊稼,深深的覆蓋黑暗裡的母親。

白音昌,我的村莊下雪了

黑暗全歸土地,白天就給我吧。是不是自私了些。

太陽和莊稼有一個赤裸的身體,在幻夢中行走。

秋季最後一棵火紅的高粱,像鄰家女孩坐在小四輪上。

風吹向遠處的田野,一閃而過。

有雪的村莊,麻雀叫不定。

雪後的光很強,猶如萬物生長的光。

美如白雪的嬰兒,已被村莊的火光映亮。

秋天的風高高的,靜靜面對村莊,吹醒一雙雙眼睛。

現在的村莊應該是靜靜的吧,唯有風在訴說,在歌唱。

五穀的風兒吹過,牛羊翻過村莊。

看到一棵豐滿的穀子,就像一個糧倉。

白音昌,我的村莊下雪了

光亮和雪水只能給泥土和泥濘,在糧倉中躲開一切。拒絕淚水和回憶。

密密麻麻的麻雀,從黎明飛到下午。

我看見自己,像一隻山跳兔子一樣。

薄涼的雪水,在我的肉體中停留片刻。

小四輪的柴油機發動的聲音,像極了燃燒的柴火。

無邊的天空,雪飄灑下來,湮滅不了燃燒的煙火。

反覆耕種的田野,是沉睡愛情的村莊,凝聚汗水,映照前世今生。

麻雀希望坐著一棵高粱回家。

糧食放入糧倉,是侄女富裕的嫁妝。

在眾人的包圍中,苦心的土地爺,在點亮田野,灶王爺點燃了煙火。

風吹著炊煙,比夜晚更低,更沉,比田野更亮。

秋天又苦又香,有一陣新鮮又久遠的香氣,糧食的香氣。

蝴蝶安睡在花裡,自知有雪就會死亡。

一壟壟莊稼被割倒,一次次含淚思念。我知道村莊藏著火。

剛從老家回來的朋友說,“老家下雪了,這降溫,到哪哪涼快,真好。”

秋風一伸手,將溫度拖下十個點。冷,爬上了額頭。

恍惚有人揹著糧食推門進來。

陽光前認清父親,無言。

半尺厚的黃土,莊稼熟了,在我的秋裡,興高采烈地奔跑。

啊,我屬於秋天,秋天只有走向冬天,才能康復。隱隱約約出現了我誕生的故鄉。

軍廷說,來吧“燉窩瓜!”“烀地瓜”!志江喊“下雪天,啃點羊骨頭,喝點冬瓜湯吧!”

這樣的天氣,出遊計劃別想了,喝酒吧。

秀華、林華和利軍也來了。辣椒炒肉,是不是季節的呼應。

碰落的酒杯,就像碰落了一片雪花,肯定與愛的人有關。

農家飯館,又小又火。一杯酒足夠。

走在郊區的田野,今天我不關心天氣,只想念村莊。

白音昌,我的村莊下雪了

(作者檔案:孫樹恆,筆名恆心永在,內蒙古奈曼旗人,供職陽光保險內蒙古分公司,中國金融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內蒙古詩詞學會會員,西部散文家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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