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山羊,人類哪來的歷史


如果沒有山羊,人類哪來的歷史



博物學家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族群,動植物於他們,那簡直就是人類,甚至比人類還有趣可愛。這一點,相信看過《昆蟲記》的人一定深有體會。

地球有兩個子民,一個是人類,一個是人類的動物伴侶,是動物幫助人類改變了人類歷史的軌跡,這話是美國博物學家羅傑·卡拉斯說的。這一點,如果不瞭解點人與動物的親密關係,及歷史互動的話,恐怕很難明白。

至少,會理解過於簡單。

那麼,我們今天就來聊聊創造了人類歷史的山羊。

山羊,號稱人類畜養的第一種動物,這其實只是根據現有的考古發現。實際上骨骼學並不能分清山羊和綿羊的骨骼,那是綿羊也說不定。而且考古總在不斷髮現,不斷推翻,比人類更早出現的野豬最早馴化,那也是說不定的。

但不妨就以山羊為第一種吧。誰是第一種,這無關我們今天的主題,而且我們暫時也只能這樣認為。

1.2萬—1.5萬年前,那是最後一次冰河時期結束的中石器時代,也就是前農業時代,它會是個什麼樣子?這很難知道。

那時候,第一個想到把野山羊養起來,繁殖,第一個想到擠奶喝,第一個穿上山羊毛皮的是我們哪位先人?這就更加難以知道。

但是神秘無比的史前世界,足以馳騁億萬想象,人類歷史上也充滿了無數這樣的無名英雄;這類英雄創造的那可是真正的人類歷史,遠比那些挺槍躍馬,或運籌帷幄的戰爭英雄偉大多了,這想想就令人激動。

“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與之相比。”羅傑·卡拉斯說的沒錯。那麼人類開始畜養山羊意味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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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一切活動,都是以食物為中心,畜養,代表著人類不必再疲於奔命,整天追著動物們奔跑,飢一頓飽一頓,遭遇更大的危險了。

羊奶可以餵養嬰兒,帶來健康,這意味著人類的存活率也將大大提高。

接著,人類由畜養山羊積累起蓄養經驗,開始推而廣之,牛馬豬狗雞鴨鵝等等等等,不但食物源大大擴充,也解決了穿衣、負重、馱運等許多重要問題。

史前世界,人類生存條件惡劣,適合居住的地方不多,只靠人力,人類絕難完成遷徙,不知道曾有多少族群、多少人困死在環境之中。

而現在,人類有了可移動的食物庫,可幫忙負重、馱運的動物,這就完全不一樣了。

土壤資源耗竭,環境變得惡劣,那我們就可以帶著長腳的食物上路,較大程度地突破各種屏障、隔離、封閉。

西伯利亞沒有動物拉雪橇,根本無法生存,澳洲被發現時,仍處在舊石器時代,澳洲土著最顯著的特徵,就是沒有畜養動物——這正如羅傑·卡拉斯所說:

沒有畜養動物,我們也就沒有所謂的新大陸,即便有船,也只能將你送到岸邊。

沒有畜養動物,沒有家犬等的幫助,大家就只能死在路上,更別說探索北極,在那定居。

“人類歷史中的每件事,只有在餵飽自己的時候才能發生。”所以接下來,我們的歷史就更加改寫。

人類的畜養為什麼可能從山羊開始?

因為山羊比較容易捕捉、馴養,因為山羊的生存能力超強。別的動物不能生存的地方,它能,別的動物不能吃的植物,它能。它是“窮人的乳牛”,能夠最大限度地,將人類無法食用的植物,轉化為肉奶、皮毛。它們也是小孩子就可以看管的動物。

一切畜養的原因,基本都在這相對廉價的轉化率上。

人類在畜養動物的同時,也在試圖種植,可是一切靠天時、人力的時代,人做得了多少事?

人類沒有靠畜養改變的飲食條件、生存條件,就無暇思考別的,進行別的,無暇繁衍更多的人口,提高存活。畜養動物可以幫助人類耕種、運輸,它們的糞便更是那時唯一的肥料,所以人類若沒有動物的幫助,也難有真正的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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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為什麼有了路?

世界上的路,並不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而是有了畜養山羊的連鎖反應,有了動物運輸,才有了路。真正的路。

有了動物運輸,需要路,有了路,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商旅出現的可能,物品、文化互動、交流的可能,意味著通婚的外延,基因的散播,人類不會因永遠的近親關係而毀滅。

遠古時代,市場形成於十字路口,道路交匯之地,而買賣又是怎麼來的?

人類是因為有了畜養山羊,才有了其他畜養,才有了農業發展,財富概念,土地概念,私產概念,才有了物物交換,以及貨幣的形成。

更重要的是,市場,無動物或機械則無法到達;地球上無人傾聽,就不會出現聲音;沒有交流,也就沒有文化——市場恰恰又是閒話之地,交流之地。我們的“大學”,正是“十字路口聚集閒談的產物”,人類最初的技術、文化、創造力,基本都來自於“十字路口交換的智慧”。

甚至於,沒有由畜養動物開始的這一切,也就無法形成城市,形成更多樣的人類,更多樣的技術和文化。

城市人在久遠的後來,也要依靠馱獸的運輸才能生存。就連奴隸制度的消解,女人地位的提升,也是靠了家畜文化的發展。沒有它們,生產力低下,文化封閉、孤獨,歷史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就是男女共建文化,結成夥伴的局面,也肯定難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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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世間事都是雙刃劍,人類後面的大部分災難也由畜養山羊,畜養動物開始。它們所提供的,並不只是纖維、蛋白質,和種種便利。

人類既然要畜養山羊,或其他動物,那就需要地盤,需要為動物尋找食物、水源。我們與動物首先是互相供養的關係。

於是這就要產生保護、爭奪。

不但是人類跟人類爭奪,也人類與動物爭奪。

人以食為天,動物也是,水源、食物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所以這就要阻攔其他野生動物享用,甚至要不斷殺死,尤其是那些天敵動物。

牧羊人的眼中,是隻有羊的,其他動物的生死存亡絕對無關,因此人類的隔絕水源、食源,大肆殺戮等措施,就必然造成大量動物死亡,生態破壞。

同時,隨著大規模繁殖,各自羊群的壯大,各地的地表植物也遭到極大破壞。

山羊的嘴能入地三寸,據說,撒哈拉沙漠,和地中海、南歐一帶氣候的形成,這大都是拜山羊所賜;世界是一個整體,來自大西洋,週期性吹襲北美洲的熱帶風暴,也是受北非這350平方公里的沙漠影響。

山羊一旦發展為財富,代表權力,就必然會造成過度畜養,這種種大規模的畜養,所形成的種種文化,所帶來的“副產品”,如今造成的全球生態破壞,這是人人都知道的。

破壞,其實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只是那時候人們並無生態意識。然而,我們今天就是知道了又如何?人類從來是自己的財富最重要,養羊的不管養牛的事,養牛的不管養羊的事,這就像開礦的不管種田、養魚的事一個樣。

希臘及中東大部分區域的土地早被山羊啃光,可歷史為了羊群之類的戰爭從來不曾停止。這包括人與動物,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的所有戰爭。我們就連由遠古動植物屍體形成的石油,也無法放棄,我們甚至也本國不管別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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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在地球上留下的痕跡永遠無法消除,因為它代表了整個人類歷史的大部分內容,從來既是創造,也是破壞。然而,話說回來,這些事,又與“山羊”何干?

動物只是改變了戰爭形式,人類戰爭並不是它們造成。

山羊直到今天還依舊要求不多,只在吃草,而人類卻越來越慾壑難填,莫名其妙。

達爾文當年曾有一個著名的生命之網的論點——三葉草看上去與貓沒有關係,其實關係密切——這個論點在現代研究下越發醒目:地球上每一種植物被消滅,都會有10—30種依附於它的其他植物、昆蟲和高等動物失去依靠,走向滅絕。

我們的地球,自35億年左右出現生命以來,曾有約五億種生物存在過,而現在卻只有大約1000萬到3000萬物種存活,被認識、被命名的更只有210萬種左右。

地質時代物種滅絕的速度,是鳥類平均300年一種,獸類平均8000年一種,而到了1600—1700年,動物則每10年就滅絕一種,而到了1850年—1950年,鳥獸的平均滅絕速度更高達每年一種。

可是你以為這速度已經夠驚人的了嗎?不,它遠遠不能與現在相比。

科學家們說,全世界現在每天有75個物種滅絕,每小時就有3個物種從地球消失;全球氣候變暖的情況下,這種速度只有更快,他們預言,到2050年,地球將有100萬個物種滅絕!

滅絕,是整個消失,而不是局部消失,想想吧,這將給地球,給人類的生存帶來何種後果?

滅絕,一面有自然原因,一面有人為因素,而今天的工業時代,更多的只能是人為因素。想想吧,一個如此龐大的破壞系統,這可怕不可怕?


如果沒有山羊,人類哪來的歷史


畜養山羊,畜養動物,是人類最為意義深遠的行為,最偉大的里程碑式的革命,但是畜養文化的多面性、複雜性,也帶來了連鎖反應,造成失衡。當人類只把利益作為唯一衡量標準的時候,那我們的結果就完全不難預見:我們在肆無忌憚地攫取利益的同時,也在殺死自己。

畜養文化由來已久,人類對畜養動物的依賴性是越來越大,除了食物、皮毛、貨幣等作用,甚至也包括情感,所以羅傑·卡拉斯的這句話就更有意思:

人類與動物是夥伴關係,人類越來越離不開動物,其重要性僅次於我們的大腦。

人類無疑將卑微地仰賴於這種畜養文化,但“山羊”們離開人類,依然能自由生存,人卻不能,那麼,這到底是誰在飼養誰?

你看,人類歷史真是“山羊”們寫就的吧?人類即便已知後事如何,也可能無視生態變化,不要生態關懷,寧可去做“山羊”的奴隸,付出代價。

沒有家畜,就沒有人類歷史——沒有畜養動物的北美洲,曾有很多族群陷入沒有滋養,沒有傳播的文化孤獨狀態,自生自滅,可是有了畜養動物的人類族群,卻仍舊在自生自滅,這是多大的諷刺。

怎麼辦?沒別的辦法,那就只有真正地剋制慾望,去儘可能地策略生存,去儘可能地保護生物的多樣性,以恢復合理的地球生態。

地球的生態環境一言難盡,生態關懷,不只是說說的,人類將來就是真能夠搬到某個星球上去,只怕也得帶去這個完整的生態系統才行。


圖/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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