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文化:邱處機祖師在寶雞的二三事

道教文化:邱處機祖師在寶雞的二三事

寶雞位於陝西西部,歷史十分悠久,文化積澱深厚 ,是周秦文化的發祥地。據史料記載,老子在寶雞大散關關令伊喜處寫下《道德經》。金末元初,被成吉思汗稱為“活老子”的邱處機,在磻溪(在今陝西省寶雞市西南部)苦修6年,又到隴州龍門洞潛修7年。邱處機的詩詞《磻溪集》、創立全真教龍門派的命名都用了苦修過的兩處地名。這裡,在他一生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為其以後的弘道與傳教活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邱處機晚年之所以能夠以七十四歲高齡,遠涉幾萬裡,覲見成吉思汗於雪山之陽,並以其從容的應對與真誠的回答,使成吉思汗言聽計從,這與其在磻溪、龍門的十三苦修是分不開的。 邱處機在寶雞區域內留下了眾多的文物、文獻、傳說、遺址等歷史文化遺存。

道教文化:邱處機祖師在寶雞的二三事

一、磻溪宮與《磻溪集》

磻溪宮,在陳倉區虢鎮城南3公里的磻溪鎮楊家店村之地。位於陳倉區磻溪鎮與釣魚臺一河之隔,始建於秦,為蕭史、弄玉辟穀修煉之處。南依秦嶺,北擁渭水。邱處機初入磻溪,就在那裡開掘一洞,起名為“長春洞”, 用所鑿之土築起清風臺。開始在洞內清修。人地兩生,又別無供養,為了生存,邱處機只好“逐時村巷求覓”,靠化緣度日,一天只化1次,化不來就捱餓。每日到渡口為來往行人免費背渡。冬天天寒地凍,肚飢衣單,“凍手頻呵”。在這種困境中,他沒有怨天尤人,更沒有灰心喪氣,而是道心愈堅。堅信自己‘早晚超生滅’。時間一長,他崇高的人品,堅守苦節的毅力深深感動了鄉民,盡呼飯相留。到磻溪後,無現成廟宇可居,只好在“曠峪巖前幽間畔,高鑿雲龕棲跡”。洞穴不大,住一人尚可“任曲肱展腳和衣寢”。6年未點過燈燭。巖邊生長很多莎草,秋天採集經過日曬雨淋,幹後成絲,閒時合成草繩,編織蓑衣穿上“時伴樵牧嬉遊”,人皆呼“蓑衣先生”。白日乞食,夜間打坐。看起來是避世閒居,其實他一方面為完善自我超越自我而苦修,另一方面胸懷濟世度人之志和弘揚教門之願而刻苦讀書。邱處機認真研讀道經,讀到《黃庭內景經》“晝夜不寐乃成真,雷鳴電激神泯泯”,夜就戰睡魔,勉強不眠,終於戰勝睡魔。從此夜不倒臥,只以打坐入靜為休息。 為了實現“全真而仙”的理想,邱處機卻能安貧樂道,心安理得。 由於是在洞中獨修,遠離人世,所以遇到的魔障主要就是寂寞與孤獨,一般人是很難承受的。他以堅強的意志與超人的毅力,與困苦生活進行著鬥爭,磨鍊與塑造著自己堅忍不拔的品格。

《磻溪集》,是邱處機以修道地名題名的詩詞集。 他居磻溪6載,以寫作詩詞為日常修道功課。在磻溪苦修功行的六年中,“博覽詩書,蓋從隱居秦隴始。”與當地士人頻繁往來參學借書。古來修行家不主張精於文墨,入道便廢斯文而專事修煉。邱處機不然,主張修行吟詩兩不誤,作詩不事工巧,率性即興,有感而發功出自然,妙而合道。 邱處機不斷與當地道友、士人相往來,在《磻溪集》中,他曾有《答宰公子許秀才》、《贈週二生見訪》、《次韻銀張八秀才》、《虢縣銀張五秀才處借書》等詩詞,這說明邱處機與當地秀才、解元等的來往是相當頻繁的。邱處機與當地士人的頻繁往來,主要以參學與借書為主,其《虢縣銀張五秀才處借書》詩言:“盛族文章舊得名,芝蘭玉樹滿階庭。光輝代代生豪傑,講論時時聚德星。顧我微才弘道晚,知君博學貫心靈。嘲吟不用多披覽,續借閒書混杳冥。”由於磻溪與虢鎮城之間有渭河相隔,夏秋季經常發大水,六年中,邱處機為了修煉、傳道和讀書方便,還在磻溪的渭河對岸磨性山、虢鎮城北的南昌宮和城內的常寧宮等地居住過。堅持不懈的苦讀,使邱處機從一個未嘗讀書的人變成了“動容無不妙,出語總成真”的飽學之士。邱處機《磻溪集》近五百首詩詞,寫於磻溪的作品100百首左右 。這些作品,內容豐富,絢爛多姿,足以編輯成生活系列 “照片”, 把他這段生平比較清晰地 “展覽”出來,抒發了真實的感情,敞開了邱處機慈善、愛民的內心世界。

二、磨性山與磨性石

磨性山,寶雞市陳倉區出虢鎮往東十五里,北望一簇古建猶如巨型蝙蝠依附於蒼松翠柏之中,嫋嫋青煙中,鐘磬之聲相聞,這是關中有名的道教山場。當年邱處機曾在這裡修真煉性。據資料記載:“邱處機轉展苦志煉磨,惟恐無功,于山上往來搬石煉睡,只為福少不能心定。自後當過二番死魔,一番淨身,自險死一番,飛石打折三根肋肢,又險死在後屢曾病魔,撲折三番臂膊,恁般魔障不動心,越生苦志。” 相傳,邱處機在山間滾石磨性,熱得他汗流浹背,口乾舌燥,提起葫蘆瓢正準備到幾里以外取水。山道上,兩個村姑抬著一桶水緩緩走來。邱處機上前施禮道:“兩位大姐,請舍一瓢泉水為貧道解渴。”村姑見他衣衫襤褸蓬頭後面,便不理睬,只管抬著走。邱處機將葫蘆瓢塞進桶中滿滿舀了一瓢水,回頭就走。兩個村姑一看,辛辛苦苦抬了一桶水全被舀光了,放下空桶就追。邱處機轉身就跑,瓢裡的水滴答滴答灑了一地。等跑到磨性山下,眼看兩個村姑要追上了,他急中生智將瓢中的水“譁——”地一聲全潑地上。腳下湧出一股清泉。邱處機笑嘻嘻地坐在泉邊飲水。村姑驚喜之下,急朝回跑,沒想到一路盡是山泉。時至今日,邱處機舉步跑過的山腳,仍泉水叮咚,清波盪漾,灌溉著萬畝良田。山場上足有上百斤重的磨性石,碩大、圓滑、光亮。曾經是一塊稜角突起的頑石,被年輕狂躁的道士竭盡全力抱到山頂,大喊著將頑石拋向山下,又下山抱石重複上山,如此寒來暑往,從不間斷,直到石頭成了現在的模樣,渾圓、光潔、淡定、淡然。身上的道袍被酸棗刺掛破了補,補了再掛破,年輕氣盛的道士一狠心將滿山坡的酸棗刺用手捋了一邊。於是,唯獨磨性山上的酸棗刺長勢順溜不棘手。從稜角突起的頑石到平滑有型的供奉石,多麼堅韌不拔的歷練過程。年少輕狂到冷暖自知,驚天動地到不動聲色。

在磻溪6年的苦修中,邱處機主要是以修性為主,其修性方法主要是戰睡魔。邱處機主要是以修性為主,其修性方法主要是戰睡魔。 邱處機戰睡魔的方法主要有二,即系草鞋與搬石塊。邱處機為了戰睡魔確實是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磨難,還多次險遭喪命,但也正因其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就常人所不能成就的豐功偉業。邱處機抱石煉性一直堅持到龍門洞隱修時期。在隴縣龍門洞的在邱祖洞內,有一鍋底狀大坑,內置一直徑約40釐米,重約百斤的滾圓形青石。傳為邱處機遺物——磨性石。 相傳邱處機在此洞修煉時,除靜坐修道外,為磨鍊意志心性,將一頑石每日從山頭掀下,再抱進洞裡,年深日久,僅將不規則石塊磨成滾圓形。清朝乾隆帝有言“萬古長生,不用餐霞求秘訣,遺言止殺,始知濟世有奇功”,說的正是邱處機。邱處機“抱石磨性”的故事,也就在人間流傳了下來。

三、龍門洞與龍門派

龍門洞位於陝西省寶雞市隴縣西北陝甘交界處的景福山麓,古名靈仙岩,是六盤山南段景福山的一部分。據龍門洞碑載,該道觀始於春秋,建於漢代。相傳周大夫尹喜曾棄職歸山,隱居於靈仙岩龍門石室。西漢婁景(因劉其賜姓,又稱劉敬),曾於此處修行。宋金時期,長春真人邱處機於宋孝宗淳熙七年,金世宗大定二十年,從寶雞潘溪宮赴隴。棲居景福山七年,在此創立了道教(全真教)“龍門派”,故此山人稱“龍門洞”。邱處機隱修於此,潛心修行七年,開創了對後世產生深遠影響的龍門教派,被譽為“龍門祖庭”,全國著名的五大懸空道觀之一。

邱處機因何由從蟠溪遷龍門,據推測有兩種可能。一是馬祖的有意安排。二是邱處機道龍門洞赴“重陽會”,到達之後愛上了龍門洞的勝景佳境,願意留在那裡。從邱處機在龍門洞所寫的詩看,既有命運安排的意思,又有自己樂意居住的願望,如在《自亭川迴路次望龍門山》詩中寫道:“南望龍門一豁開,東遷鶴馭再頭回。深知此域因緣重,未許他方道德該。”很有些命運安排的意思。再如《山居》詩中寫道:“勝境無窮言不盡,臨風時僱以揮毫。”又看出他對龍門山水有一種溢於言表的好感。邱處機站在龍門山上,看澗底的龍門峽水激崖濺浪,湧湊呼號,他突發奇想:這龍門峽水不正是一條隔斷紅塵之路的鴻溝麼!他說:“周流截斷紅塵路,婉轉翻開白玉膏。”邱處機的意思並不是說龍門峽水可以與世隔絕,而是把龍門峽水比喻為體內之水,用這水去抑制無明業火及所有的凡情俗念,以達到水火既濟的高層次丹功境界。初來龍門式邱處機一人獨居,所以要親自到林中取柴,邱處機說:“不怨深山自採樵,山中自有好清標。”雖然採樵是件辛苦事,但穿梭於茫茫林海之中,可領略大自然的無限風光,也是趣事。來龍門洞之後,這裡並無廟宇和丹房,只能居住在天然石洞中,居住環境條件之簡陋是可想而知的,但邱處機不以苦為苦。他把苦視為修行的捷徑,他說:“幽居石室仙鄉近,不假環牆世事遙。”邱處機所居之洞即現在龍門道院中七真樓後面的石洞,洞口離地面有丈餘,攀木梯可上。洞口高五尺,深二丈餘,外大內小,右上一小洞可供一人打坐,是當年邱處機煉養之所。現洞口祀有邱真人坐像,後面有磨性石又叫煉丹石。遙想當年,進入此洞並不須木梯就可入內,因為洞外曾有巨石,狀若人的手掌遮護洞口,人叫仙人掌。到清時,仙人掌石被人鑿去,大煞風景,現在僅留下後人書寫的“仙人掌”三字牌匾懸掛在七真樓前。邱處機隱居龍門。衣食住行依然和居蟠溪時一樣的清苦,只是不再去乞食罷了。因龍門洞周圍少有人家,化緣時困難的,據分析,馬祖在龍門創立“重陽會”時,已有不少信教群眾,邱處機既居龍門,信眾門經常自願的拿些糧食或生活用品送到洞上,首先解決了吃得問題。邱處機在《山居》詩中寫到:“飲食高呼天外鶴,摩雲仰看峽中雕。”顯而易見,已不是乞食景象。潛修至道邱處機來龍門後最大的變化是不再大量寫詩,他說:“著假空貪齊李杜,明真何必等松喬。”他認為詩寫得再好,即使與李杜齊名,也是無用的,到頭來不過是著假空貪“而已。既不作詩,又將何為?“時時皂白浮沉景,顯貫真空慰寂寥。“每日裡在靜定中,空貫靈臺,抱元守一,修煉道家上乘功夫。若大個龍門山,獨居邱處機一人,實在是清靜,其實環境清靜只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要自心清靜,所謂“熟境銷”,就是要把自己所經歷過的而留在腦海中的記憶全忘掉,只有這樣才能算的上真清靜。此時,邱處機已進入修煉命功的階段。龍門中期大約在邱處機居龍門的第三年道第五年,所謂龍門中期,情況又有所變化,邱處機初來龍門時清靜的環境已被打破,因為慕名拜訪的人漸多,上至公卿王妃,下至士庶人等,經常不斷。信函傳遞日漸頻繁,從邱處機所寫應答詩的題目,可見一斑。“隴州楊氏攜月桂栽見訪”“答隴州蕭防判書召”“答曹王妃休休道者書召”“答京兆統軍夾谷龍虎書召”龍門藝文邱處機的這些答應詩,並非一般的客套應酬,而是用詩談道論修行,並且針對每個人的具體情況,為他們指出一條正確的修行之路,勸他們迷途知返。如贈京兆統軍夾谷公詩,邱處機告誡他“但能慈忍荒淫”便能“名掛仙銜”。再如答隴州防禦裴滿鎮國詩,邱處機勸他“不如及早伴煙霞,高臥雲山”。這時的邱處機,大隱思想佔據主導地位,他說:“利名千種事,我心上何曾掛著。”邱處機是一位濟世利人的修行家,他這時能事事不掛著心上,是有原因的,誠如所言:“幸遇清平世,諸軍宴安,刀劍罷揮霍。”又加上天公作美,風調雨順,“民歌兩穗之豐,教門興”。在這樣一個外部大氣候中,邱處機才得以萬事不在心上掛著。當時,邱處機在龍門隱居修道,不僅是為完善自我,更重要的是心懷濟世利民之心,當他看到眾生之苦得不到救拔時,心情異常傷感,他甚至產生出“安得大千復混沌,免教造物生精靈”的願心。這時的邱處機思想為之一變。原來那種“慕巢由”的隱士思想已經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有所淡化,從此走向濟世拔苦的利人之道。這與日後應元太祖召聘至大雪山,“一言止殺”、“欲罷干戈致太平”的躬身實踐是一致的。 邱處機在龍門的七年中,仍以苦修為主。如《玄風慶會圖說文》所言,龍門山比磻溪更為偏遠,邱處機不可能再如在磻溪時一樣,自己下山乞食,不得已改為由弟子供食。由“日止一食”、“唯許米麵”不難看出,邱處機在龍門時生活的艱苦比在磻溪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創龍門派。13年的修煉,邱處機顯示了其卓越的才幹和非凡的修道潛力。通過完善全真教,創建龍門派結束了當時中國道教雜亂無章五花八門派別林立的局面,從此中國道教正式形成了北宗全真教和南宗正一道兩大派別。邱處機創立龍門派,提出內修心性與外修功行結合。完成內丹修煉心性應通過讀書思考、出家修道、雲遊四方、靜坐調息、勞動磨鍊等途徑來完成。更重要的是外修功行,即介入社會生活,以仁愛無私之心,濟貧救苦,與物無私,先人後己,傳道度人。“龍門精神”它開創了多元融合的內省模式,在保證自身獨立特質的前提下,推動儒釋道融合,立足民生、圓融於發展。同時,“龍門精神”倡導入世的精神理念。主張“先度己後度人”,先“出”後“入”,所修道義,要以利於眾生為念,重社會現實,重生命倫理。天人合一是“龍門精神”另一道義。這是天人同源的生命智慧,旨在啟發以人為本的生活哲學,使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和諧相處,抱朴守真、順應自然。

邱處機創立的龍門派,對全真道所有理論領域都有突破與創新,形成了獨具一格的理論。在性命理論上,邱處機繼承王重陽性命雙修、先性後命的理論宗旨,把全真道“七分性學,三分命功”的性命理論轉變為“只言性學,不談命功”。雖然邱處機越來越重視性的修煉,但他也不是不言命功,只是結合全真道迅速發展和普通信眾越來越多的現實,把全真道分成精英階層與普通信眾兩個層次,因材施教。對於前者,在教給他們修性理論的同時,也教授一些修命的方法;對於普通信眾,主要借用佛教的因果報應學說,勸說他們積德行善,偶爾教授一些性學內容,至於命功則絕口不提。邱處機還把王重陽功行雙全的修煉方式,發展為內日用與外日用相結合的修養理論。重視“外日用”在修道過程中的作用,把大起塵勞、事上磨鍊作為修性與積功累德的主要方式;在“內日用”的具體方法上,提出了去欲———止念———心定———心空———性見———成道的修性過程。還對全真道的內丹修煉理論進行了總結,提出“晝行命蒂,夜行性根”與“回光復性”的修煉方法,使全真道內丹理論有了突破性進展。在儒釋道三教關係上,邱處機繼續遵循王重陽“三教合一”的指導思想,更為強調“三教同源”。邱處機在更大程度上吸收了儒家的處世方式與禪宗的修養理論,在儒家積極入世、濟世救人思想影響下,他對馬鈺倡導的清淨無為的修道方式進行了變革,形成了全真道“有為為主,無為為客”、“有為為體,無為為用”的處世態度;在禪宗心性理論影響下,他把全真道的修性方式,由王重陽的識心見性改造為心空性見,使全真道心性理論具有了更大程度的禪學化。金興定元年(1217)後,邱處機作為全真七子中僅存的宿老,獨自承擔起弘揚全真道的歷史重任。後以七十三歲高齡會成吉思汗於雪山,被授予多項特權,藉機廣開教門,使全真道成為元初最大的宗教派別。

參考書目:

1.《邱處機與磻溪宮》----寶雞市陳倉區政協文史委編,2010;

2.《邱處機與龍門洞》----陝西人民出版社,1999。

杜法靜:中國道協理事、陝西省道協副會長、中國老子文化研究院陝西分院名譽院長、寶雞市政協常委、寶雞市道協會長、寶雞市老子文化研究會常務副會長;

單英傑:中國老子文化研究院陝西分院第一副院長、寶雞市老子文化研究會名譽會長;

魏科超:中國老子文化研究院陝西分院副院長、寶雞市老子文化研究會名譽會長;

朱玉林:中國老子文化研究院陝西分院副秘書長、寶雞市老子文化研究會副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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